第一卷  風卷汴京 057  秘往

韓宜年眉角直抽抽,竟看不出來李伽藍曾有一段如此輝煌的往事。

他問︰「後來呢?二小姐真撞在江府後牆上了?」

「沒」,阿順看了韓宜年一眼,補充道︰「說是二小姐還沒撞上去,就被淵王殿下一鞭子掀飛了。」

韓宜年艱難的听進去了,不忍道︰「這麼慘?」

阿順低聲︰「還有更慘的呢,當時是夜里,索性人不多,沒鬧起來,江府把李大人請來了,李大人當著淵王殿下的面,將二小姐活活打的吐血,差點打死了。」

韓宜年吞了口唾沫︰「然後呢?」

「然後李大人拖著半死不活的二小姐,在江府後牆跪了一夜,天快亮了才被江府的人偷偷抬回去了。」

這些事盡管江府做的隱秘,還是被有人之人知道了,不出兩日就在汴京私下傳開了。

阿順說︰「當時的淵王殿下是動了殺心的,整個李府都被二小姐連累,差點毀了。」

淵王是何其身份,李伽藍就是積了八輩子的福都高攀不起,韓宜年汗顏,都不敢听下文了,甚至不敢想,李伽藍是怎樣活到今日的,還有命在河州逍遙。

韓宜年都不好意思再問,側眸給了阿順一個眼色,阿順一番唏噓過後接著道︰「後來的事就亂七八糟了,四年前淵王殿下去了漢州,說書先生天天說呢,爺也听過,殿下重傷回京後,養了大半年,連府門都沒出過。」

自然而然的,李伽藍也就沒機會作妖了,而且漢州盜匪案出了沒多久……韓宜年邊走邊掐著指頭算,低聲︰「那就是三年前淵王殿子大好的日子,李伽藍已經被李暉送到曲陽了。」

阿順︰「這麼看來,李大人真是未雨綢繆。」

如此說來,江馳禹去漢州後,李伽藍便再未見過他了。

韓宜年步子一頓,深深的蹙起了眉,沉道︰「這消息誰打听的,可信嗎?」

以他對李伽藍的了解,她還不至于病到如此無可救藥的程度,看她平日里也挺正常的,甚至還有點讓人看不透的心機,這點韓宜年不否認。

阿順抓耳撓腮的想了想,答道︰「五年前的舊事了,雖然現在被人淡忘了,可當時還在汴京鬧過一陣,可信九成。」

九成真!

韓宜年原地狠狠打了個激靈,低頭問阿順︰「那現在呢?依你看……二小姐病好了嗎?」

這離譜的舊事,不管怎麼听都是一個瘋子在不斷的找死,若是真瘋,斷不會短短幾年就恢復如初,哦不……可能最初本就是個不要命的瘋子。

既如此,現在的李伽藍又怎麼說?韓宜年還常同她見面,萬一她的性子從未變過,一直是裝的!

她在強壓著自己的瘋性子……

韓宜年脊背發涼,不敢深思。

阿順也想到了現如今瞧著與一般人無異的二小姐,雙腿抖了抖,顫聲︰「爺,誰知道二小姐是不是病著呢,我還同她說過話,我、我怕。」

韓宜年心說︰「爺比你還怕。」

今日的藥鋪比昨日人還多,容歌真是抓藥抓到手酸,一開始韓舟還略顯抱歉的讓她回去,容歌壓根懶得搭理他。

韓舟的字體和他的人一樣,不算剛勁,筆鋒婉轉,容歌看一眼藥方就能迅速記下上面的藥材,不出一盞茶便能安頓好一位病人。

韓舟驚詫于她的能力,仔細看過容歌分好的藥材,完美到無可挑剔,他生澀著嗓音,不好意思的問︰「你、真的過目不忘?」

容歌在藥台前忙活,揉了揉發酸的手腕,回他一個意味深長的笑︰「當然。」

韓舟低聲︰「你真厲害。」

「我也覺得。」

容歌面色如常,欣然接受一切夸贊,她垂眸看看自己沾滿藥渣的指尖,有片刻的沉默,眼瞼下藏著連她自己都說不清楚的哀緒,容不得她慢下來、停下來靜靜的想。

「一日三次,溫水煎熬」,容歌將手中的藥遞給面前的婦人,平和的叮囑︰「五日後,再來復診。」

「謝謝姑娘。」

「不謝。」

送走最後一位病人,容歌一抬眸就瞥見韓宜年的衣擺在藥鋪門口一閃而過,她咧嘴笑了笑,阿順神情不自在的對她一點頭,撒腿就跑了。

「哎!」容歌喊了一聲。

韓舟從藥鋪的里間出來,換了身干淨的衣裳,疑聲︰「怎麼了?」

「韓宜年剛才來過了」,容歌道︰「怕是找你的。」

「宜年來了?」韓舟笑了笑,轉身就去門外尋。

阿順緊緊抓著韓宜年的衣袖,哆哆嗦嗦︰「爺,二小姐剛才對我笑了。」

韓宜年︰「……你能先把爺松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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