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清惠還沒回答。
段楓卻冷笑道︰「本尊可不是那麼好糊弄，你們兩個，為何偏偏要讓她們投靠我，以為這樣就能被我饒了麼？」
地尼淡淡開口道︰「閣下是從其他世界而來，我等並無惡意，何況觀閣下的確是個凶人，殺伐者同樣也具備人皇之意，慈航靜齋存在的目的，就是解救萬民于水火，這是貧尼開創慈航靜齋一派的意義。」
「冠冕堂皇，你倆來自天竺國，來中土是何意，本尊可對此一清二楚。」
天僧臉色一變。
沉吟半晌，忽然嘆了一聲道︰「的確，當初駕臨此界時，受到天竺國主邀請，前來大漢朝傳道的同時，也是想要分裂這個國度。」
「那是的天竺王室，根本不懂大國的厲害，妄圖想要侵吞這里而已。」
地尼和天僧，講出了這麼一個隱秘之事。
梵清惠愣在當場。
她就像是被推翻了所有理想，整個人都變的非常頹廢。
這種事，一旦曝光，那麼慈航靜齋豈不是要淪為魔道附庸。
但想到今後會怎麼樣。
梵清惠一點都不想知道。
「阿彌陀佛，閣下還請不要動怒，你我半斤八兩，誰也別欺辱誰。」
天僧想要做什麼。
段楓雖然不清楚，但卻也猜得到。
他們之間的精神力比拼，最終還是段楓勝了一籌。
可若是兩人合力，若在之前，或許還不夠資格。
但出乎意料。
地尼並未出手。
天僧也只是淺嘗即止。
此番暗中比拼，在場明眼人自然能夠看出對抗之意。
「貧僧不是閣下對手，我輸了！」
「大師果然有趣，你二人並非真身出現，沒有實體自然不是我對手，可嘆可悲。」
「沒什麼，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如電，應做如是觀！」
地尼看向梵清惠。
「祖師！」
「貧尼的命令，你沒有听到嗎，讓你帶著慈航靜齋投效當世未來之人皇，你覺得不夠格嗎？」
「祖師見諒，此人乃魔道之主，佛魔本對立，怎麼能夠投靠敵人。」
「蠢貨，且不知一念成佛，一念成魔，這天下本就沒有魔。」
「當年不過是道統之爭，魔道行事難道就都是殺人嗎，他們的生存之道，本就與你我不同，阿彌陀佛！」
地尼真有點恨鐵不成鋼。
同時也知，必須要讓梵清惠活著，他們這一脈才不會斷絕。
段楓最開始不知道這兩人打了什麼算盤。
但在接觸後，似乎也猜到他們這算是委曲求全，一切都是為了今後傳承。
輸了一次不要緊，要緊的是不能一直輸。
若是慈航靜齋宣布投靠魔道。
嘿嘿。
那麼天下必然會掀起軒然大波。
這個武林，白道之首，佛門雙派絕頂，都投靠魔道。
這種榮耀，千百年來都不曾出現。
若非段楓來自其他世界，本就對當皇帝沒什麼興趣，或許還真有這種想法，要震驚某些人呢。
可如今，倒不如說是被推著前進。
梵清惠的臉色，青一陣白一陣。
而在某處。
傅君婥突然從人群中走出來，跪在段楓面前，木然道︰「主人！」
梵清惠一愣，隨後渾身劇震。
「你，你叫他什麼，你不是與他有殺師之仇嗎，怎麼會跪在仇人面前？」
地尼冷笑道︰「你這蠢貨，還不懂嗎，這位若是想要控制誰，你認為你能躲的了嗎，剛剛讓你投靠你不听，那麼接下來面對你的將要是被控制。」
梵清惠傻了。
天僧看了一眼傅君婥，打量半晌後開口道︰「這種手法妙啊，閣下似乎具備佛門潛質，不對，這是七佛滅罪真言，你，你難道來自于。」
那話語似乎且驚且喜。
段楓翻了個白眼，道︰「本尊來自哪里不重要，殺不殺人也不重要，本尊從未想過在待在這里當什麼皇帝，不過我勸你們不要妄圖改變本尊思想，楊廣不能繼續為帝，而李閥同樣也不具備這個資格，如果慈航靜齋答應本尊不扶持李閥，待本尊抹去你們的記憶，自可放你一條生路。」
「我若是不答應呢！」
「那就唯有一死，慈航靜齋難道真就是絕對善良的嗎。」
梵清惠剛要反駁。
想起地尼的話，渾身一震。
她猶豫著。
其實也不想死。
但投靠魔道，對一直貫徹要讓佛門登頂的她，卻是失去了精氣神。
何況傅君婥的做法。
已經讓她失去了較勁之心。
「哎，我們的確輸了，你贏了。」
梵清惠跪在地上。
沒了進取心，也不再具備想要爭奪天下後，在與魔道一較高下的意圖。
幸好，師妃暄早早離開，不然。
「你是不是認為，師妃暄離開這里，就算是逃過一劫，天真！」
「本尊門徒，遍布天下，你可知無量商會？」
梵清惠渾身一震，無量商會大名，她怎會不知。
那是最快崛起的民間商會勢力，在不到半年的時間，就已經正式立足大隋，吸收流民，創造了無數個幫派。
就連這天下里，最具優勢的十八個軍閥小勢力，最起碼一半都是被人扶持。
其中就有包含了無量商會的影子。
段楓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別這麼看著本尊，那些都是本尊派出去的弟子而已。」
梵清惠深吸了一口氣，渾然喟嘆道︰「我果然不具備和閣下一戰的資格，慈航靜齋認栽，還請閣下莫要大動干戈，我寧願以一死，換鄙派上下安寧。」
「沒必要，本尊可不是真的殺人不眨眼，且不知本尊在遼東，那殺的人也不過都是外族，你可曾見到本尊殺過手無寸鐵的漢人百姓麼？」
「我們魔道宗旨，也不過是與佛道爭奪生存空間，你真以為本座一點都不清楚，你們心里的那點小算盤，其實慈航靜齋和陰葵派沒什麼區別，都以征服男人，從而征服天下，對不對。」
地尼點點頭道︰「這的確是當時貧尼定下的規矩，雖然不能說完全相同，但意思都差不多吧。」
「也因為這樣，我才與師兄沒有走到一塊，他則在洛陽建立了淨念禪宗。」
天僧嘆了一口氣，沒有多說什麼，只是覺得段楓越看越順眼。
理念不同，自然走不到一起，但能夠共同存儲在和氏璧內千年，曾經的什麼情仇哀怨，都已經煙消雲散。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居士即可收服慈航靜齋，例如那淨念禪宗，老衲會托夢給當世院主，讓他們投靠與你，這樣也能夠大體解決魔佛之爭！」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