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客人,我們不提供這種東西……」酒保滿臉從容,習以為常的回復。
「那給我一杯加汽水的黑酒吧~」少年語氣懶洋洋道。
這回酒保點點頭,答應了。
「波本和威代爾做了什麼?」
一旁的男人放下空了的酒杯,語氣冷淡的發問。
津島修治卻依然听出了在冷淡語氣之下隱藏的期待。
「gin你已經知道了吧——」少年眼神幽幽的盯著男人。
「不知道。」琴酒干脆利落道。
打斷了一旁蠢蠢欲動想要說話的伏特加。
「我對這種無聊的事情沒興趣。」琴酒語氣輕蔑。
伏特加開始沉默喝酒︰噸噸噸
明明大哥之前還和威代爾聊過來著……
可他不能說。
伏特加︰這種明明知道卻不能說的感覺,好痛苦啊。
卡奧一定可以自己發現的吧!
「哦,這樣的話我就不跟你說這種無聊的事情了。」少年毫不在意,閉著眼理直氣壯道。
琴酒︰……
「反正你也沒興趣听的,對吧。」他一副為琴酒考慮的模樣。
琴酒︰呵
「客人,你的酒。」酒保端來一杯加了冰塊的深紅色,冒著氣泡的液體。
放在了桌子上。
津島修治伸手去拿,旁邊卻伸出一只手,二話不說端走了酒。
津島修治︰……
「小孩子喝的東西。」琴酒二話不說喝了一口加了汽水的黑酒,之後嘲諷道。
「也是,gin已經是個老男人了呢~」津島修治收回手。
「所以完全無法體會到我們年輕人的口味也是正常的~」點點頭一副理解的模樣。
琴酒︰……
津島修治︰來,繼續,互相傷害啊~
琴酒開始沉默寡言,一口接一口的喝著杯子里的酒。
「這里面是波本還是威代爾。」他轉著椅子調整方向,面對著一旁地上的麻袋,問津島修治。
「不愧是gin~」津島修治默默的為他絕佳的觀察力鼓掌。
「是威代爾噠~」語氣輕快的回應。
「這家伙居然送我狗哎——!!!」然後不可置信十分氣憤的指著麻袋。
「他居然!送我狗!!!」跳起來踹了麻袋好幾腳道。
旁觀的伏特加︰噸噸噸。
我就知道卡奧很討厭狗。
「你不是就喜歡那種東西嗎?」銀發的男人勾唇問。
「不可能!我絕對不會喜歡狗的!」黑發少年果斷反駁。
「嘖,小時候那個抱著狗不松手的小鬼也不知道是誰。」琴酒冷笑一聲嘲諷道。
津島修治︰……
少年沉默了片刻。
在腦內翻閱著記憶。
回到了十年前的某一天。
他被琴酒帶著的時候。
被一只撿到的狗咬的滿手血淋淋的場景。
卻依然不願意松手。
津島修治︰我看了都覺得自己是真的特別愛狗了。
〔系統滾出來。〕
【宿……宿主?】系統顫巍巍都聲音響起。
〔都是你的錯。〕
【我……】系統無力反駁,不知該說些什麼。
【你本身就是愛狗的啊……】
【你忘了嗎?林修。】系統小心翼翼道。
津島修治︰……又來了。
〔你閉嘴。〕
系統頓時沉默的潛水了。
津島修治想起了小時候的狀態。
小時候的他,記憶太多,過于混亂,而且隨著日子逐漸過去,記憶越發模糊混沌。
當時的他腦子里最清晰的記憶,就是屬于林修的記憶。
那時候的他,甚至分不清自己究竟是不是在扮演,也分不清自己究竟是誰。
本能讓他告訴別人,自己叫津島修治,或太宰治,甚至大庭葉藏……
而腦海中的記憶和系統卻告訴他,他是林修。
從小到大順風順水,開朗樂觀,喜歡養狗的林修。
年幼的津島修治,信了。
然後,他就撿了只狗回去。
雖然從內心甚至到靈魂深處都感覺有些不對,但他還是將狗帶了回去。
結果相處之中,他發現,自己完全不想靠近狗,甚至可以說本能的排斥狗。
當然,給狗用琴酒的洗發水洗澡的時候還是挺開心的。
所以有時候,他和狗待在一起的時候,會不自覺的冒出抗拒的態度,以及內心會有對狗做惡作劇的想法。
就像當初小時候的他看見琴酒殺人的場面。
血濺到他身上的時候。
他內心的反應是無動于衷。
第二反應則是,弄髒了我的衣服/真羨慕啊/好想死啊
而不是,殺人了,真可怕啊。
明明……
林修不會有這種想法的。
記憶里的林修,開朗樂觀,而且遵紀守法。
看到琴酒殺人的場面,一定會選擇報警,逃命,或者其他。
而不是羨慕之類的情緒。
可津島修治本人,卻和這些形容林修的詞匯相去甚遠,甚至可以說,是截然相反的兩個存在。
當年那條狗會咬他,也不過是因為感受到他眼神中的惡意而已。
經過那一咬,年幼的津島修治清醒了。
甚至可以說恍然大悟。
什麼嘛,原來我真的不喜歡狗啊。
果然,記憶也會騙人的啊。
于是他立馬將狗送人了。
哪怕那只狗咬了他之後,立馬又搖著尾巴來討好他。
〔我的腦中,到底有多少記憶是為了欺騙我而存在的呢?〕
年幼的津島修治這麼想到。
從此,他不再翻閱自己的記憶,只依照本能和自身的想法行事。
結果……
系統卻通知他,太宰治的扮演度滿了。
津島修治早有預料。
〔扮演太宰治這種事情……〕
〔對我來說實在是過于簡單了。〕
〔只需要本色出演即可。〕
……
「那是一個意外啦。」少年慢吞吞的坐回位置。
「其實……我只是想用gin你的洗發水給狗洗澡而已~」少年微笑著,絲毫不在意的口吻說出了十年前的惡作劇。
琴酒︰……
「當年那只狗洗完澡吹完毛之後,和gin你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樣呢~」津島修治繼續閉著眼道。
「你想……」死嗎。
琴酒剛想說出這句話,又吞了回去。
這句話對其他人來說可能有用,但是對卡奧,卻是毫無作用。
因為卡奧是一個……
毫無生的的,麻煩的小鬼。
「看來你和他們相處的很開心。」琴酒換了個話題道。
「啊,當然,很開心。」少年微笑著表示贊同。
一想到波本房間那只柴犬表情痛苦的吃著芹菜味的狗糧。
我就開心的不得了啊。
〔好無聊啊……〕
……
「吶,gin送我回家吧~」
「我已經完全不想動了。」少年趴在吧台上語氣輕飄飄道。
「這家伙呢?」琴酒瞥了一眼地上的麻袋。
「啊……等一下把他丟到後門的巷子去吧。」津島修治想了想,隨意道。
「哼。」琴酒一手拎著津島修治的衣領,一邊示意伏特加把麻袋抗出去。
津島修治,被塞到了後座。
他默默的打開車窗,探出頭看了一眼外面,又關上了車窗,默默躺在了位置上。
一
他翻了個身。
二
他舉起了手。
三
「gin。」他喊了一聲。
琴酒轉過了頭,下一刻,一枚子彈當著他的面前射穿了玻璃,射到了津島修治身邊。
琴酒︰……我的……車……
伏特加立馬剎車。
琴酒握著望遠鏡朝子彈射來的方向看去。
只看見一抹迅速消失的黑影。
「啊 ……這個子彈。」津島修治將子彈挖了出來。
「這不是組織特制給特立尼達的子彈嗎?」
「gin你莫非哪里得罪他了嗎?」他語氣驚訝道。
開車的伏特加沉默不語。
如果有交警攔下這輛車,就會發現,伏特加酒駕。
伏特加︰可是……這個子彈……
是沖著卡奧來的吧?
然而,愛車被毀的琴酒,完全不在乎對方的目標到底是誰。
他只知道,特立尼達居然損壞了他的車。
而且……
居然對卡奧動手了。
莫非那家伙,是叛徒嗎?
「離開這里。」琴酒坐回副駕駛命令道。
伏特加立馬啟動了車子。
津島修治坐在躺在後面,看著琴酒的臉色,內心十分愉快。
特立尼達,你慘了。
雖然沒有傷到一個人,比起殺人,更像是出一口氣的惡作劇。
但是……
這輛車是琴酒的啊。
琴酒可不會管你是不是惡作劇。
津島修治︰我才不會浪費時間陪特立尼達玩呢~
不過倒是可以讓琴酒陪你玩哦~
特立尼達一定會很滿意吧。
畢竟是gin呢。
「特立尼達,呵。」琴酒看著掌心的子彈,冷笑著握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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