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生兒子。」舞娘沒羞沒臊地說。
樂陶陶的營銷套路——對于侯爺這樣精明的人應該褪去包裝直擊要害。
若那支舞是包裝,那麼「生育能力」就是賣點了。
「我有兒子。」侯爺答說,婉言拒絕。
「妾知。不過侯爺的兒子,一個太羸弱,一個是野種。」舞娘大膽地說,「都不是世襲爵位的好苗子。」
「放肆。」侯爺顯得很生氣,但語氣並不強硬,舞姬知道,他不得不同意她的說辭。
她的冒險初具成效。
那這侯爺何許人也?憑什麼被個小小舞姬拿捏?
其實拿捏侯爺死死的不是小小舞姬,而是在背後出謀劃策的樂陶陶!
樂陶陶翻過資料,了解過侯爺生平。
原來侯爺本名上官荀,弘農侯之後,是當朝上官王後的兄長。
這人少時好飛鷹走狗,游蕩無度,旁人都說他不學無術。
長大後突然有天他開始痴迷于武學,繼而博覽兵書、日日習武,潛心抄集諸家兵法,注《孫武》十幾篇,練就了一身硬功夫。
不久,吳國賊人生事,他拜騎都尉討賊,後征為太守,由此仕途坦蕩平步青雲。
就在這時,他中途突稱疾歸鄉,賦閑守著世襲爵土做起了不問朝政的紈褲公子。
別人便又說他年少氣盛、武人意氣,不善官場上陽奉陰違那套,為此自暴自棄葬送了大好前途,替他可惜。
可他卻不惱不急,把鼎盛精力放在了飛蒼走黃及傳宗接代上。
一年、兩年,三年、四年,納了妻妾三房,算得上兒女成群。
「成群的是閨女,兒子還是那兩個不爭氣的家伙。」舞姬看破又說破,不留情面。
「娘子是要怎樣?」侯爺問說︰「何苦一而再再而三地羞辱?」
「侯爺這麼說就是怪賤妾尊卑不分了,賤妾實在是惶恐。」舞姬連忙放低姿態,解釋說︰「妾只是想要侯爺正視問題,未雨綢繆。」
好家伙,明明是她自個兒想要進候府攀龍附鳳,倒說得是侯爺有求于她似的,當真下套的高手。
不過,侯爺也甘願被套,他實在喜愛她的花容月貌。
但一代英豪哪里會這麼膚淺,單單貪圖女子的美色?
他必然覺著她是難得的。
因為她說……
「與侯爺一樣,從兒時起,妾便不停思慮著將來。
囿于女兒身,手無縛雞之力不能上陣殺敵建功立業;
沒有顯赫的出身不可志在廟堂光耀門楣。
思來想去獨剩一張不算丑陋的面孔,以及花費十余載練就出的舞藝。
是以作為倡家舞姬,或為絕世名伶,或做官人寵姬,別無他選。」
「娘子可以嫁人,安居樂業。」
「問題在于︰嫁予何人?」
「古往今來,不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麼?娘子操什麼心?」
「沒錯,天下女子皆如此。可妾不同。」
「如何不同?」
「妾那年遇見了侯爺。從此,除卻巫山不是雲……」
「真有那麼難忘?至于嗎?」
侯爺好似不吃柔情似水甜言蜜語這一套,舞姬說的「一面之緣」感情基礎顯得有點兒薄弱,撐不起她感情的蓬勃。
「至于。」舞姬詞窮,干巴巴地說,看來「母憑子貴」這招有點兒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