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偲茶獻舞

「臣女翰林院穆學士之女穆淺,恭祝太後娘娘福如東海,壽比南山!」穆淺提著裙擺跪在空曠的殿內,因為剛剛她為太後跳了段祝壽舞,此時氣息還有些不穩。

為了今日的舞蹈,穆淺可謂精心學習數月,穆淺偷偷四下瞧了瞧,發現有不少驚艷的目光,頓時心內都是自豪之色。可鐺穆淺的目光投向懷謙的時候,卻瞧見懷謙的目光平平,這讓心里的喜悅頓時消散于無。

偲茶很是冷靜的瞧完穆淺的整支舞,客觀的評論,穆淺的舞蹈並無多年跳舞的底子,哪怕這支舞她努力學習過,到底還是有很多不足之處。還記得上輩子,偲茶為了跳舞不知付出多少汗水,她也曾想要督促穆淺跳舞,不為其他只是希望她有著拿手的東西,可惜她的一番苦心卻被穆淺像母親告狀結束。

太後瞧了眼象征性的點點頭,畢竟穆淺雖生的清秀婉約,可也算不得驚艷,這祝詞等也是听到太後耳朵都起繭子,更不要說剛剛穆淺所跳的舞蹈,更是毫無新意。

「嗯,是一個好姑娘,跳的很是好看!」太後說著,就已經有宮人呈上賞賜。這已經是第十個賞賜了,每個賞賜都相同,可見太後也是敷衍罷了。

穆淺雙手接過那柄和先前那些貴女們一般無二的玉如意,心下有些難過,卻還是千恩萬謝的叩恩。

「太後娘娘繆贊,若是說這跳舞臣女那是班門弄斧,臣女知曉一人跳舞乃是一絕!定是能討太後娘娘歡心!」穆淺笑意頗深的說道。

不知為何,偲茶感到一股惡意,她覺得穆淺這話明顯是對自己而來。

「奧,不知是誰家的姑娘啊?」太後來了幾分興致,畢竟瞧多那些毫無新意的舞蹈,太後覺得這眼皮子都有些撐不住了。

果不其然,只見穆淺朝著偲茶投來一道笑意深厚的目光,聲音含著止不住的雀躍和期待「是武安候府的表姑娘!」

這話一出,偲茶有種果真如此的感覺,只是她看了眼想要報復自己的偲茶,不禁心里覺得蠢貨一個。沒看到此時此刻不論是武安候夫婦還是懷謙神色都帶著不悅嗎,哪怕自己只是個寄居在候府的表姑娘,但頂著的也是候府的身份,她丟臉丟的也是候府的臉。

穆淺想要報復自己,卻不想想利弊,她可是要嫁入武安候府的人,如今這簡直就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因為穆淺這一句話,偲茶忙起身,她踏著小碎步來到穆淺身旁躬身跪下,腳邊的裙擺層層疊疊卻毫不雜亂的鋪散在地,哪怕她還未曾抬起頭,這禮儀就已經甩了身旁的穆淺幾條街。

「民女偲茶,見過太後娘娘!」偲茶的聲音清脆,她行禮的幅度就連那些宮中女官瞧了也暗暗點頭。

武安候夫人心下將自己那個闖禍精兒媳給咒罵好幾聲,忙起身「太後娘娘,這偲茶乃是我家佷女,不過是個從小地方來的粗俗女子,臣婦今日帶她來見見世面,她舞技平平還是不要污了太後您的眼!」

就是懷謙這時也是心里暗怕,他們候府將偲茶接入燕京乃是有所圖,若是偲茶不僅僅沒有該利用上,還丟了候府的臉面,那就簡直得不償失了。

「無礙,既然這穆家姑娘都說了,那就讓她給哀家跳上一段吧,不論好壞哀家自然有賞!」太後無所謂的開口。

既然太後都這樣說了,武安候夫人也不敢反駁,她心里為偲茶捏了一把汗,只能僵硬著嗓子吩咐「太後娘娘仁慈,偲茶,你好好跳吧!」

「是!」偲茶低頭,她瞧著身邊的穆淺給了自己一個幸災樂禍的表情退下,心里覺得好笑。穆淺定是覺得自己乃是小地方來的,哪里學過什麼舞蹈,在太後娘娘面前丟臉,自己今後還怎麼呆在燕京。

雖然偲茶的確不想呆在燕京,可也不能丟了自己的臉面,更何況還是在這樣的情況下。

殿內,眾人神色不一,可真心為偲茶擔憂的沒有幾人,就是武安候府的幾人為的也不過是他們候府的名聲罷了。

坐在殿內的蘇意有些著急,他有心想要為偲茶解難,可事到如今他根本無法挽救這一切,只能暗自著急,心里越發覺得這偲茶在燕京的確受委屈,心里憐惜之情越發深刻。

殿內還有一人心情不佳,那就是靠上的紀周,紀周原本在听到偲茶的時候手中的金樽杯就不自覺的放下。他瞧著平日里狡猾的小丫頭如同入了狼群般覺得可笑,只是看著那般活力的小丫頭此時連頭都不敢抬,這心氣有些不順。

不過,紀周可不會幫小丫頭,自己惹來的禍事自己處理,紀周冷哼了下,覺得自己只要看戲就罷。

偲茶起身,她微微閉上眼眸,哪怕今生自己並未跳過舞,可上輩子十幾年日日不可能間斷的鍛煉,那些東西已經生在自己的骨子里,只需她抬手就可記憶猶新。

輕緩的樂聲從琴弦中溢出,偲茶開始隨樂起舞。

在殿內暖和的燈光輝映和那繁華的點綴下,偲茶輕輕的舒展自己的身體。她旋轉著,裙裾散開如霧,又似一朵盛開的睡蓮,有些慵懶,隨風搖曳。每一次彎腰,那縴細的腰肢隨之擺動,讓人總感覺那腰肢如同飄搖的柳枝。每一次跳動,她就如同飛騰的鶴,高傲又聖潔。

殿內,太後皇上贊賞的目光不斷,世家公子們看花了眼,武安候夫婦意外的露出笑意來,但是坐在那里的懷謙卻是神思振動,若不是這里乃是殿內,上面坐著皇上他怕是要失態。

懷謙瞧著這絕美的舞,卻和腦海中另外一人的舞疊合起來,一樣的風情萬種,一樣的絕美動人。還記得曾經那人為自己跳過舞,哪怕當時自己不喜那人,也被那舞蹈給美的久久不能平靜。他以為自己這輩子都不會再瞧見有人將舞跳的這般如痴如醉,卻不想自己再一次瞧見。

懷謙瞧著瞧著,突然看到的是那穆茶婉約端莊的臉,她在朝著自己微笑,一如曾經。此時此刻,懷謙瞧著偲茶的目光充滿追憶和痴迷。

懷謙的神態被穆淺收入眼中,她原本還震驚于偲茶竟然真的會舞,且還跳的無人能比,她簡直就是為偲茶搬個梯子,心里郁悶不已。當穆淺瞧見懷謙的目光,更是嘔的要吐血,若是說這次陷害偲茶是為了母親為了弟弟,那麼現在穆淺則是為了自己,她好不容易奪來的男人怎麼可以被其他人搶走!

穆淺瞧著風光無限的偲茶,潔白的貝齒咬著自己的唇角,目光里都是陰狠的詛咒,得意吧,過了今日再無你的風光之日!

同樣被偲茶驚艷到的還有紀周,哪怕紀周不愛美色,覺得女子做作的跳舞簡直讓人頭疼,可此時此刻紀周也不得不承認,偲茶跳的舞簡直讓入酥了骨頭,魅而不妖。紀周仰頭猛喝一大杯茶水,可心口還是發燙不止,就是心跳也「砰砰」直跳,讓紀周不禁暗罵一聲︰妖精!

「蘇意,你眼珠子都要掉下來了!不過這候府的表姑娘,簡直就是世間絕色啊!」身旁的同僚笑著打趣。

蘇意這才回過神來,他原先就知偲茶極美,可今日才知這美的多麼讓人難以舍棄,蘇意瞧了眼,發現不止自己還有很多人也是如此。蘇意笑著對身側同僚點點頭,可心里卻生出求娶的心思來。

「民女恭祝太後娘娘與月同輝,春秋不老!」偲茶俯身行禮,她的氣息有些不穩,這乃是因為這輩子太過養尊處優,若是上輩子自己定是能氣都不喘。

熱烈的聲音無不是驚嘆,偲茶心里說不出什麼感受,上輩子自己勤練舞蹈,只為一人跳舞可那人卻不屑一顧,可如今自己在大庭廣眾之下跳舞,才明白自己曾經的付出也不是全然都是白費,至少此時此刻是值得的。

「好!果真是舞技斐然!」太後難的露出笑意來「抬起頭來,給哀家瞧瞧!」

剛剛雖然偲茶一直跳舞,可她知道自己容貌太盛不想招惹麻煩,故而一直未曾太過抬頭,好在她選的舞蹈本就是靠肢體並不突兀,可現在太後的一句話卻讓偲茶剛剛因跳舞生出的熱汗瞬間變成冷汗。

偲茶的腦袋微微往上台,有太多人緊盯著她,可在場也有不少世家公子小姐早就見識過偲茶的美貌,女子們心生妒忌,男子們卻是心生愛慕。

「不過爾爾!還不如去看看兒郎們的武術!」突然,不屑的聲音讓本熱絡起來的大殿瞬間冷卻。

只見紀周一副不屑的模樣,只是眾人卻都恍然大悟並不覺得奇怪,畢竟攝政王一向如此。

「攝政王還是這般不懂憐香惜玉!」太後笑著說道,卻也將此事作罷,給了偲茶豐厚的賞賜。

偲茶心里起伏不定,卻覺得被紀周嫌棄也沒什麼不好,至少此時解決自己的難題。至于大殿內那些人同情的目光,偲茶並不在乎。

偲茶捧著那些貴重的可以算是隆重的賞賜,剛剛準備起身的時候突然感覺自己的衣裙一陣針線開裂的聲音,偲茶整個人都覺得無比的惶恐。

此時偲茶才明白,原來穆淺真的動了衣服,可是為何自己檢查的時候沒有發現。這種想法只是在腦海中閃過,此時偲茶最為擔心的乃是現在自己該如何。在太後的生辰宴上,自己若是衣衫不整露了肌膚,到時候不僅僅是責罰那樣簡單,怕是自己要丟了性命。

偲茶的手已經開始顫抖,眼珠已經在眼眶中打轉,殿中眾人無人發現偲茶的異樣,不,穆淺倒是發現了,只是這本就是她的計劃。

紀周原本目光不甚在意的掃過小丫頭,突然瞧見小丫頭有些不對勁,紀周乃是習武之人且武功高強,他的目光掃視小丫頭,突然他的目光定住,因為他發現小丫頭腰間的衣裙開線了。

此時此刻,紀周忘記自己剛剛想的自己惹事自己處理,更忘記自己的初衷乃是看戲,他握緊手中的金樽杯。

不,他不能明目張膽的去解圍,憑著太後還有項首輔一派的狠辣,到時候小丫頭定是危險不斷。可若是不救,紀周卻覺得煩躁的很,他看不下去小丫頭出丑可憐兮兮的樣子。

此時紀周覺得,這事關小丫頭的事情,怎麼比起自己處理要事還要難。

此時偲茶已經四下無神,哪怕她不動衣服也堅持不住,偲茶咬緊牙準備豁出去的時候,突然驚呼聲肆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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