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陌生的母親

「穆夫人口口聲聲說我打傷穆小公子,可我一個柔弱女子為何要打穆小公子呢,還不是穆小公子他,該打!」最後兩個字,偲茶說的緩慢,嘴角還勾起三分幸災樂禍的笑意來。

「你!你什麼態度!」穆夫人氣的直接從椅子上起身,指著偲茶朝著侯夫人說道「侯夫人,你瞧瞧,你瞧瞧,你們府上的表姑娘是何等的野蠻!今日怎麼著,這事也不能就這樣算了!」

剛剛穆淺還勸自己的母親,可此時也被偲茶這態度給氣著了,站在母親身側同仇敵愾,柔柔的朝著侯夫人開口「夫人,小弟一向溫潤有禮,倒是這表姑娘從遠方來的也不知脾性如何,今日這表姑娘傷了小弟事小,若是來日傷了什麼王公貴族可怎麼好!」

不得不說,穆淺這話讓侯夫人三思幾許,偲茶瞧著侯夫人這態度就明白今日自己要吃虧,就在偲茶準備將今日的事情說出的時候,卻听見一道清越之聲響起「母親,穆夫人,我是不是來晚了!」

侯夫人瞧見是自己最為得意的兒子,這面色瞬間就緩和下來,兒子就是侯夫人的驕傲,除了這婚事侯夫人那是對兒子一百個滿意。

「是世子來了啊!」就是穆夫人瞧見懷謙,那也是神色不如剛剛那般咄咄逼人,畢竟這可是她的女婿,論起家世才情相貌來,這懷謙可謂在燕京名頭靠前,不然穆夫人也不會同意將兩個女兒都嫁給懷謙。

穆淺帶著幾分情意的目光看了看懷謙,當著侯夫人和母親的面,穆淺倒是不敢過于放浪。

「听聞穆夫人來府是為了表妹的事情?」懷謙坐在母親身旁,一邊詢問一邊目光瞧向站在那里的偲茶,卻瞧見偲茶並未如他所想那般含淚哭訴,反而站在那里神色坦然。

曾經有一個女子也是這般,不論自己再怎麼厭棄冷落,她都是一如既往的站在那里,只是不同的是,那女子眉目中都是柔情,而偲茶目光里卻帶著慵懶的漫不經心。

「是啊,府中表姑娘傷了我兒,顧及兩府情意本不該來打擾,可這表姑娘出手太過狠毒,錦兒的頭都被打傷,听聞今後還要留疤,我這做母親的心里難受啊!」穆夫人說著就捂著胸口,想必是真的傷心。

偲茶瞧著穆夫人因為兒子受傷就一副難受至極的模樣,那麼曾經的自己呢,自己都已經喪命了,她為何沒有這份慈母之心。

偲茶心里帶著幾分怨氣,這說出來的話難免也尖銳「我的確有錯,當時我就不該拿茶壺砸穆小公子,我就拿磚塊!」

「你!你這女子說的什麼話,世上怎有你這般心毒之人!侯夫人,這樣的女子你還留在府中就不害怕嗎!今日她傷了我兒,我要她一一奉還!」穆夫人說著,就已經朝著外面帶來的僕人吩咐「來人啊,給我將這表姑娘的腦袋砸的如同我兒那般傷重!」

說著,穆府帶來的嬤嬤就準備闖入大廳,侯夫人覺得偲茶惹禍不假,想要懲罰偲茶也不假,可自己府中的事情讓穆府摻和,這豈不是丟了候府的顏面,頓時侯夫人怒斥一聲「我看誰敢!」

侯夫人的一句話,讓候府的下人們立刻攔下穆府僕人,這里畢竟是候府,穆府的人不敢妄動。

「侯夫人,你這是什麼意思?你是要護著這個惡毒的女子?」穆夫人說著,直接將剛剛才換的滾燙的茶水朝著偲茶扔來,穆夫人想著,既然下人們動不了偲茶她就親自動手,她也要將偲茶砸的毀容。

偲茶眼眸一愣,身後的糖豆眼疾手快直接擋在偲茶面前,而此時坐在那里的懷謙也驚的起身,直接用手想要去抓那滾燙的茶盞。

滾燙的茶水砸在糖豆身上,好在糖豆身子高,砸在糖豆肩膀處,糖豆瑟縮了下卻未曾發出驚呼聲。

「糖豆!」偲茶伸手去模糖豆被砸到的地方,卻被糖豆給躲開「小姐,我沒事!您被髒了手!」

「讓我看看!」偲茶眼神帶著寒涼,糖豆明白小姐這次是真的生氣了,只能站著不動讓偲茶查看傷勢。

偲茶細看了下,雖然頸脖處的肌膚發紅,好在並未嚴重,也的虧糖豆穿的衣服不少,不然定是要燙傷。

「謙哥!」此時,穆淺來到懷謙身邊,她的手緊緊的牽著懷謙的手,心里緊張又害怕。剛剛她竟然看見謙哥想要用手去抓那茶盞,謙哥為何要多管閑事,難不成謙哥對偲茶?想想,穆淺就覺得一陣驚慌。

「姨母!」偲茶轉身雙手交疊在楚腰之側,雙眸如冰「我說穆小公子該打乃是實話,穆小公子瞧我生的美貌調戲于我,還傷我兄長,身為人妹身為一剛烈女子,我難道不該打穆小公子嗎?且,今日之事連攝政王都親口言明穆小公子有錯,難不成攝政王說錯了嗎!」

侯夫人原本以為偲茶這是在外惹是生非,如今明白事情另有隱情,更何況還牽扯出攝政王來,侯夫人頓時調轉矛頭,朝著面色尷尬的穆夫人發難「好啊,我說茶茶一向乖巧懂事,怎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原來是穆小公子欺人太甚!連攝政王都出面了,想必穆小公子行事定是可惡!穆夫人不僅僅不怪責自己兒子,還來我候府鬧騰,是欺負我夫君不在府邸嗎,來人啊,將侯爺給請回來!」

「唉,誤會,誤會!」穆夫人忙攔下侯夫人,她敢來鬧事也不過是仗著候府不知事情緣由,如今不想偲茶竟然將事情都給說了,穆府畢竟比不上候府,穆夫人哪里敢將事情鬧大,更何況這事情還牽連到攝政王,穆夫人就更不敢了。

「誤會?我看可不是誤會!」侯夫人並未給穆夫人臉面,更何況想要傷人在前的可是穆夫人不是她。

穆夫人臉色漲的通紅,可哪怕丟顏面穆夫人也不敢開罪候府,更何況女兒馬上還要嫁入候府,不為其他就算為了女兒,也不能和候府鬧翻。

此時,穆淺也瞧出母親的為難來,穆淺心疼母親,更何況她暗暗的瞟了眼偲茶,今日這事要怪就要怪偲茶。穆淺不敢在未來婆婆和夫君面前表現出自己的小雞肚腸來,只能柔柔的朝著懷謙瞧去,一雙眼楮欲語還休。

懷謙心里也對剛剛穆夫人粗魯所為很是不喜,可想到兩府間的關系,懷謙還是站出來扶著母親,勸道「母親,穆夫人想必亦是太過憂心穆小公子,情有可原,母親莫要生氣!」

候夫人隨著兒子的攙扶坐下,可眼眸很是不喜的瞧了眼穆淺,別以為剛剛她沒有看到穆淺朝著自己兒子投去的目光,一個目光就讓自己的兒子出頭,這讓侯夫人這心里如梗在喉。可穆夫人也不能真的落兒子的面子,只能將這筆賬算在穆淺的頭上。

「罷了,你說的也是!」侯夫人語氣不悅。

穆夫人笑著看了眼懷謙,覺得這女婿果真不錯,小女兒今後能夠嫁給懷謙定是不會受委屈,卻忘記了她的大女兒不明不白的死在這侯府。

「今日的確是我沖動了,剛剛也是一時意氣,表姑娘沒事吧?」穆夫人假惺惺的朝著偲茶看去,目光並未有半分歉疚反而帶著幾分高高在上。在侯夫人瞧來,偲茶不過是寄居在候府的表姑娘,身份低微,自己能夠道歉已經算是給她面子,她該感恩戴德才是。

偲茶一雙本風情萬種的眼眸此時如同結冰的冰面,倒映出穆夫人的嘴臉來,原來,這就是自己曾經的母親。拋卻穆茶的身份,偲茶去看曾經的母親,才發現這張嘴臉是多麼的丑陋不堪。

「我是無事,可我的丫鬟卻受了傷!」偲茶語氣冷淡。侯夫人瞧著偲茶的態度,不僅僅沒有生氣反而帶著縱容,她自己因為兒子的緣故不能落穆夫人的面子,可偲茶如何她可就不管了,怎麼著也得出口惡氣,偲茶自然明白侯夫人的意思,更多的也的確是為糖豆心疼。

「傷的不嚴重吧,過會我讓人拿鞋傷藥過來!」穆淺上前,從自己的身上拿出一張銀票來遞給糖豆「這點子錢就當作我們的賠罪,拿去買點好東西補補身子!」說著,穆淺還站在偲茶面前微微彎了彎身子,姿態可憐「我在這里,代母親向表姑娘賠罪!」

穆淺所為可謂真的是識大體,且分寸,還能勾起他人的憐惜之色,瞧著此時懷謙的神色就可以看出。

偲茶瞧著站在自己面前的穆淺,上輩子穆淺也是如此,在外人面前裝作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讓他人以為自己多麼的惡毒。偲茶本以為這一年來穆淺也該有所成長,卻不想還是老一套,真是讓人覺得無趣。

上輩子自己每次都搖頭說沒關系,可如今偲茶自然不會如同那般,偲茶拉著糖豆,姿態狂傲「你要道歉也該對糖豆道歉,還有,這點子錢就想打發人?穆姑娘以為我們真的如此眼皮子淺薄,我可告訴你,我偲家什麼沒有就是錢多,這點子錢姑娘還是自己留著補補身子,都是過了及笄的姑娘,這身板毫無起伏,也不知今後能否好生養!」

偲茶這話可謂很是大膽,卻是處處戳在穆淺心窩上,穆淺容貌嬌美氣質楚楚可憐,自然身材瘦弱,偲茶如今的年紀比起穆淺要小些,可胸前起伏卻比穆淺還要多幾分。這話,讓懷謙不自覺的朝著偲茶身材瞧去,這一瞧頓時讓懷謙心口發跳。

倒是侯夫人煞有其事的盯著穆淺的身材,以前還不覺得,如今被偲茶這樣一提,侯夫人頓時瞧著穆淺這身子越發的擔憂起來。穆淺的身材太瘦弱,絲毫沒有女子該有的豐盈,甚至侯夫人瞧了眼偲茶,就是連比自己小的都不如。懷謙房中無侍妾也無孩子,侯夫人早就想要抱孫子,但如今

「你簡直是不知羞恥!」穆淺氣的眼楮發紅。

偲茶卻絲毫不退讓,一張嬌艷的面容帶著滿滿的惡意「我只是實話實話罷了,穆姑娘不為自己打算也該為候府想想!對了,這話扯遠了,穆姑娘既然代穆夫人道歉,那麼就該誠心些!」

偲茶將糖豆推到穆淺面前,穆淺臉色忽白忽紅,她對偲茶道歉是故意裝柔弱,可若是她對一個丫鬟道歉,這大廳內還有候府的下人,到時候她的顏面何在。

穆淺再次將目光投向懷謙,可一次次的懷謙也有些不耐煩了,故而懷謙別過臉去,故意裝作沒看見。

「我我」穆淺結結巴巴,而偲茶雙手環在胸前沒有絲毫的同情之色,頓時大廳內氣氛帶著幾分劍拔虜張的意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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