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穆錦

「這匹好看!這匹也好看!茶茶,這身配你,掌櫃的將這些都給我包了!」偲樂今豪氣的緊,恨不得將著店鋪內的布匹都買下。

偲茶忙朝著掌櫃的擺手,一把將兄長給拉到一旁,很是苦口婆心的說道「哥哥,我從家中不知帶了多少新衣裙來,這就不用了!」

「那都是些舊款式了,女孩子家的多些衣服,每日里穿的美美的多好!」偲今樂說著準備繼續要掌櫃的將布匹包起來。

「哥哥,我也穿不過來那麼多衣服啊,而且我就喜歡那匹紅色的,其他的都不喜歡!買了不是浪費了嗎!寧缺毋濫不是嗎?」偲茶扯著兄長的衣袖。

「真的不喜歡嗎?其實那匹水藍色的也不錯,最襯茶茶肌膚了!」偲今樂低聲詢問。

「真的不喜歡!而且我穿什麼顏色不好看。再說了,我和哥哥還分什麼彼此,今後若是有喜歡的我定讓哥哥買給我,何必急于這一時呢?你說對不對?」說著,偲茶朝著掌櫃的招招手「掌櫃的,將那匹紅色的給我包起來!」

掌櫃的笑著將布匹包好,偲樂今付了銀子將布匹扔給小廝,繼續說道「前面還有家首飾鋪不錯,茶茶我們去瞧瞧?」

偲茶連忙搖頭,生怕兄長再為自己亂花錢,雖然明白兄長為自己花錢心甘情願,可偲茶還是不想因為自己兄長接下來的日子過得捉襟見肘。

「哥哥,家中什麼好首飾沒有,我從小到大都戴膩了,我可是听候府中下人說這燕京有家茶樓很是有名,不如哥哥帶我去瞧瞧?」偲茶好奇的說道。

因為和斟娘學過茶藝,且偲茶對這方面還真的有幾分興趣,自然是真心想去看看。上輩子就知道燕京這家茶樓,只是當時的自己怕拋頭露面惹來父母不喜,故而一直憋著直到死都未曾來過這家茶樓。

「當然可以!」偲今樂一口應下,兩人一路逛著一路朝著茶樓走去,偲樂今很是感慨的說道「茶茶真是變了,曾經茶茶最愛的就是胭脂水粉,如今竟然也愛茶藝了!」

「人都是會長大的嘛,而且我這樣難道不好嗎?」偲茶眉梢帶著幾分嬌憨。

「好,茶茶怎樣都好!」偲今樂說著,兩人已經站在茶樓前,這茶樓裝修的格外清雅,可偲茶走進去卻是不自覺的皺皺眉。不是偲茶自夸,自家的茗香閣比起這茶樓高了幾分段位。這茶樓雖然裝修的不錯,卻少了幾分茶藝的清雅,多了幾分奢靡。

這茶樓掌櫃的上前來準備帶著兩人入包廂,卻在此時從另外一包廂踏出兩位公子哥來,這兩人和偲今樂兄妹二人面對面走。偲茶朝著其中一位公子瞧了瞧,神色帶著幾分說不出的黯然。

「呦,這不是偲公子嘛!怎麼,偲公子不是最勤奮刻苦嗎,怎的今日還帶著姑娘來消遣來了!」對面一位公子明明未曾喝酒,可說出的話卻十分不得體。

偲今樂一把將身邊的妹妹給拉在身後,朝著對面的兩位拱手「錢公子,穆公子,我只是來品茶,就不打擾二位了!」

偲茶站在兄長身後,听著兄長稱呼那其中一公子為穆公子,覺得有些恍然。那人名為穆錦,曾經是自己的胞弟,偲茶上輩子對這個弟弟可謂很是寵愛,只是她也希望弟弟可以成材,故而在功課上對穆錦很是嚴格,卻不想自己的這番好意在穆錦瞧來卻是厭煩的。

後來自己在候府落得那樣的下場,偲茶不信穆錦不知,她從未期盼過穆錦為此得罪候府為自己伸張正義,甚至上輩子她還擔憂穆錦得知自己情況會被候府記恨。卻不想,終究是自己自作多情了,從始至終,穆錦對于自己這個長姐的死無動于衷。

說來可笑,她上輩子似乎就是個笑話,不論她再怎麼良善努力,可親妹妹陷害算計,親弟弟毫不關心,就是父母也將自己視為丟臉的存在。

偲今樂拉著偲茶的手準備進入包間,此時偲茶也低著頭將思緒散開,無論如何,她已經不是那個可憐卑微的穆茶了,到底是自己未曾看開,每次瞧見舊人總是胡思亂想。

「唉,這麼著急做什麼?我倒是要瞧瞧,這是誰家的姑娘竟然瞧得上一個商人之子!還是這姑娘就是個青樓妓子啊?」那錢公子說著就上前準備去將偲今樂身邊的偲茶給扯出來。

偲今樂怒了,一拳頭就朝著錢公子錘去,他往日里知曉自己的身份和這些貴族子弟對上吃虧,故而這些人言語上欺負自己,他能忍過去就忍過去,可今日身邊站著的是自己的妹妹,偲今樂定不會讓這些人欺負妹妹分毫。

「啊!」

偲今樂的拳頭砸在那錢公子的臉上,那錢公子氣的不可置信的盯著偲今樂「偲今樂,你膽子可真是肥了,竟然敢打我,我今日讓你吃不了兜著走!穆錦,我們給他點顏色瞧瞧,讓他知道在這燕京一個商人之子該是什麼樣!」

茶樓內不少人听見動靜都打開包間的窗戶張望,可他們瞧見一個是翰林院學士家的公子,一個是府丞家的公子,另外一人卻是商人之子,頓時一個兩個不僅僅不開口相幫,還樂得看熱鬧。就是茶樓的掌櫃,也默默的退到一旁。

偲今樂將偲茶拉到一樓大廳角落,囑咐道「茶茶,呆會不論發生什麼都不要亂動!」

「哥哥!」偲茶一把拉住轉身就要打架的兄長,擔憂道「哥哥,算了!」雖然那人的話偲茶也生氣,可偲茶更不希望兄長闖禍。

偲今樂沒有回頭,只說了句「欺負了我妹妹,就沒有算了這個道理!」

偲今樂卷起衣袖,而對面的穆淺和那位錢公子亦是同樣如此,瞬間三人就打在一起,三人都不是會武之人,偲今樂一對二難免吃虧。只見那位錢公子絆住偲今樂手腳,穆淺一拳砸在偲今樂秀氣的左臉上。

「哈哈,穆錦,干得好!將他給我狠狠的打!」錢公子高興的哈哈大笑起來。

偲茶站在大堂角落,瞧著曾經悉心愛護的弟弟竟然是如此模樣,頓時覺得心痛。可那份心痛在淺薄,偲茶現在最擔憂的卻是自己的兄長。

瞧著那穆淺要繼續打兄長,且兄長已經沒有還手之力,偲茶抄起放在桌上的一茶壺,三兩步就來到那穆錦身後,直接一茶壺朝著穆錦的腦袋上砸去。

這一刻,偲茶才清清楚楚的意識到,她不再是穆茶她是偲茶,那穆錦不是自己的親人,那個為了自己出頭的偲今樂才是自己的親人。

「血?出血了!」錢公子害怕的松開偲今樂,而穆錦則是茫然的伸出手模模自己的腦袋,低頭一看竟然滿手都是鮮血。

「我」穆錦後知後覺的感到疼痛,然後一手捂著額頭,一手朝著掌櫃的呵斥「還不快給本公子找大夫!」

本來看熱鬧的眾人這下也覺得事情鬧大了,錢公子也就是錢爍一邊扶著穆錦,一邊大吼「光天化日之下,你竟然傷人性命,還不趕緊報官!」

偲今樂皺眉瞧著眼前一切,卻第一時間安撫妹妹「別怕,別怕,這不關茶茶的事情!」

偲茶站在那里,還朝著兄長露出一個淺淡的笑容來,她本來是害怕的,可是此時瞧著兄長安然無恙,偲茶卻又不怕了。

有小廝準備跑出茶樓去報官,可此時一雙繡著猙獰金莽的長靴踏入茶樓,像是踏著午夜的曼陀羅花而來的煞神,一步一步毫無聲響,卻每一步又像踏在他們的心上。

「報官?何事如此熱鬧?」一道毫無起伏卻讓人覺得心頭發涼的聲音響起。

只見紀周一身貴氣的紫色錦袍,外罩狐皮披風,那披風也不知道耗費了多少只狐狸,白如皓雪,純粹的沒有一絲雜色,配上紀周驚為天人的容顏是那般風華。讓原本圍攏看熱鬧的人群,自動自發的讓開了一條康莊大道。

這茶樓本就是燕京的富貴窩,來這里消遣的那都是些貴人,自然這些人也識得紀周的身份。

「攝政王?攝政王?」不時有人行禮,更有人不明白一向不愛附庸風雅的攝政王大人今日怎的好好來這里了。就是錢爍和穆錦也被嚇了個夠嗆,畢竟這燕京小輩中很少就有人不怕紀周的,紀周的身份就是他們家父親也是畏懼的。

偲今樂忙拉著身邊的妹妹行禮,不等偲茶開口就攬下一切責任「大人,一切都是因我而起!」

若是說之前偲茶還懊惱這些闖禍了,那麼現在知曉紀周來了,明明這人可怕的很,可偲茶心卻在瞬間平靜下來。

偲茶偷偷的抬頭打量紀周,卻發現紀周的目光正瞧著自己,嚇的偲茶忙低下頭。

倒是紀周面上雖然嚴肅,可心里卻覺得自己多管閑事了,明明這丫頭勾三搭四的,這樣的女子簡直是不值一提,可自己就是鬼使神差的跟著來到這里,且一路上瞧著這丫頭和那男子親親密密。

可紀周卻又覺得,若不跟來哪里能夠瞧出這丫頭簡直就是膽大包天,那拎起茶壺砸人的架勢簡直是颯的緊。不過,紀周想到這丫頭當日敢站在自己面前擋刀子,也就覺得今日這場面正常了。

穆錦雖然害怕,可瞧著偲今樂都開口了,哪里憋的住,他是恨偲今樂不假,可剛剛砸自己的可是那女子,他忙開口「大人,剛剛是這女子傷了我,還請大人將這女子給送入大牢!」

錢爍也跟著附和「是啊,攝政王,就是這兩人傷了穆錦,瞧這樣子必定是想要傷人性命啊!」

紀周看也不看兩人,反而饒有趣味的盯著偲茶,想著看偲茶驚慌的樣子,畢竟若是女子听聞自己要下牢房,卻不想偲茶絲毫沒有懼怕之色,這倒是讓紀周覺得很有意思。

「是你傷了人?」紀周突然冷下臉色來,頓時周圍人等都害怕的垂下腦袋。

只有偲茶一人抬起腦袋來直面盯著紀周,她也看出紀周這是認出自己了,不過紀周不想表現認識自己,偲茶才不想上趕著呢。

「是!」偲茶供認不諱。

「茶茶!大人她」偲今樂想要辯解,可卻被紀周呵斥「本王問你話了嗎?」

頓時,茶樓就如同蒙上一層冰霜般,眾人都覺得這下偲今樂和偲茶兩人定是要遭大難了,甚至還要為此丟了性命,就是穆錦都捂著腦袋露出得逞的笑意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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