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家,何處是家?

元旦假期在不知不覺中已然結束,安玲拖著疲憊的身心,和王曉娟一同回了學校。

在醫院嘈雜的環境中,安玲沒有睡過一個好覺,此刻看上去,她好像是大海中的一葉方舟,隨時都會沉沒。

「玲玲,這幾天辛苦你了。」王曉娟滿臉歉意的看著安玲。

「沒關系,只要你平平安安,我做什麼都願意。」安玲說著話,伸了伸懶腰。

「現在時間還早,我們快回宿舍,你還能睡一覺。」王曉娟催促安玲加快步伐。

晚自習課上,班主任走進教室,掃了一眼學生後,緩緩的說道︰「我們下個學期要進行分科,理科和文科,大家今天回去之後和家里人商量一下,看看要選擇理科還是文科,決定好之後,來辦公室找我,我幫你們填所選的科類。」

班主任剛說完,班級里面就議論紛紛,安玲歪著頭,看著王曉娟︰「娟,你要讀文科還是理科?」

「我還不知道。」王曉娟的理科和文科成績差不多,她一時不知道如何選擇。

「依我看呀,你就該選文科,你身上散發的書香氣息和文科很有緣分。」

「玲玲,這種事情不能敷衍,要認真考慮才行。」

「嗯,也對,要是冷宇在這里說一句我要選文科,不知道某人會不會敷衍,跟著選文科。」

「玲玲,你就不要取笑我了,我倒是想知道冷宇選什麼,可是你覺得他會告訴我嗎?」

「娟,你若真想知道,我可以幫你,到時候你們分在同一個班級,你的機會就來了。」

「玲玲,你怎麼突然要幫我了?」

「因為我不想看到,你每天早上六點就去一班門口站著,不想看到,你每天去食堂,到處尋找冷宇的身影,不想看到,你為冷宇準備禮物傷害自己。」

「玲玲,原來你都知道。」

「娟,我是你從小玩到大的朋友,我能不了解你嗎?」

「謝謝你,玲玲。」

「我們之間不用客氣,你放心,只要冷宇做出選擇,我肯定就能收到消息,到時候轉述給你就行了。」安玲相信,以她的人脈關系,想要知道冷宇的實時信息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晚自習下後,冷宇站在葉彤面前,溫柔的問道︰「葉彤,你選理科還是文科。」

「我還不知道,你呢,你選什麼我就選什麼。」

「那選理科吧。」冷宇想著,只要和葉彤選擇同一個科類,就有可能考到同一個班級。

「好,那就選理科,明天我就去找班主任填上,好了,我要回餐館上班了。」

「嗯,路上注意安全,拜拜。」

第二天,安玲神秘兮兮的看著王曉娟︰「娟,我已經知道冷宇選的是理科還是文科了。」

「他選了什麼?」安玲激動的看著安玲。

「他選了理科。」

「謝謝玲玲,我這就去找班主任。」

「哎,不是不能敷衍嗎,怎麼才一秒鐘就決定自己要選什麼了,娟,你等等我。」

「冷宇,你選擇理科嗎?」楊青青坐在冷宇的對面,滿臉疑惑的看著他。

「是呀,怎麼了?」

「沒什麼,就是問問你,既然你選了理科,那我也選理科,我可不想我唯一的朋友去別的班級被欺負。」

「好啊,那我們一起去找班主任吧。」冷宇的心里很開心,在這個學校他就楊青青一個朋友,要是不在同一個班級,他又會變成以前那個孤獨、不愛說話的冷宇了。

「彤彤,既然你選擇理科,那我也選擇理科。」對于夏喬丹來說,選擇什麼不重要,和葉彤在一起才最重要。

「夏林,幫你打探清楚了,葉彤選了理科。」尹丁坐在夏林的旁邊,說話聲音很小,生怕別人知道似的。

三天後,一班的班主任拿著一張表走上講台︰「我們班三分之二的同學都選擇了理科,但是不要因為你們是重點班就放松警惕,想要下個學期分到重點班,是看期中成績和期末成績的排名來分的,期中成績已出,你們就不要管了,接下來的一個星期好好備戰期末考試,我希望我們班的同學都能進入重點班。」

「玲玲,馬上就要期末考試,我們得加油了,冷宇的成績肯定是全校第一名,我們如果想要和他分到同一個班級,期末考試就必須考進全校前十才行。」

「我滴個乖乖,全校前十,那不是要我的命嗎?」安玲一臉無奈的看著王曉娟,全校前十對于她來說,比登天還難。

「玲玲,相信自己。」王曉娟雖然看上去信心十足,但其實她自己也沒有把握考進全校前十。

臨近期末考試的前一個星期,學校的景色變了,原本沒有人去的圖書館,此時已經找不到座位。

原本吵鬧的走廊,現在只剩下讀書聲,就連上廁所,都有學生在背單詞。

期末考試來臨,第一門考試結束之後,學校里面到處是嘈雜的聲音,有的在對答案,有的在吐槽。

「我考完了。」

「我靠,完了!」

「數學題第二十三題的答案是-1嗎?」

「不是1嗎?」

「數學題還有第二十三題嗎?」

「我靠,今天考的是數學嗎?」

考試的緊張氣氛,有時候壓抑的學生喘不過氣來,王曉娟就是其中之一。

「玲玲,完了,我數學考砸了。」王曉娟一副快哭的樣子。

「娟,你就不要打擊我了,每次你都說你考砸了,可是哪次你不是全班第一?。」安玲無奈的看著王曉娟,學霸往往都是說自己沒有考好的那個人。

期末考試結束,寒假來臨,考試成績一個星期後才出來。

「葉彤,你跟我回家吧,馬上就到春節了,你一個人在這里我不放心。」冷宇希望葉彤能跟著自己回家。

「沒事,你快回去吧,多陪陪家里人,不用管我。」從認識冷宇到現在,葉彤並不清楚冷宇的家庭背景,在她的印象中,冷宇的父母健在,家庭和睦。

「可是……」

還沒等冷宇說完,葉彤打斷道︰「別可是了,快回去吧,要是你真的不放心,常常打電話給我就行了。」

「好,那我回去了,你照顧好自己。」冷宇很想留下來陪著葉彤過春節,可是家里還有七十多歲的女乃女乃,他怎能安心留下。

看到冷宇離去之後,葉彤正準備回到餐館,夏喬丹出現了。

「彤彤,跟我回家吧,你一個人過春節很孤獨的。」夏喬丹的目光中帶著一點懇求。

「丹丹,謝謝你的好意,但是我還要上班呢,不能跟你走。」

「請假唄,難道餐館里還能不讓你走。」

「丹丹,餐館里的老板對我很好,而且放假了,餐館里又是需要人手的時候,你覺得我這個時候請假,對得起他們對我那麼好嗎?」

「唉,好吧,彤彤,那你照顧好自己,我要回去了。」夏喬丹不舍的看了一眼葉彤,轉身離去。

看著夏喬丹越走越遠,一種油然而生的孤獨感瞬間遍布葉彤的全身,冷宇回家了,夏喬丹也回家了,這下真的只剩下葉彤孤身一人。

葉彤何嘗不想跟著冷宇或者夏喬丹回家,可是她很害怕,害怕自己的出現破壞了冷宇或者夏喬丹原本和睦的家庭,她很害怕自己會被冷宇或者夏喬丹家庭的溫暖所吸引,舍不得離開。

不幸與孤獨常伴,溫暖便成了毒刺,葉彤明白,此時的她,不敢奢求家庭的溫暖,那樣只會傷害自己。

直到夏喬丹的身影完全消失,葉彤才回過神來,她收拾好自己的心情,轉身朝著餐館走去。

一個星期後,考試成績出來了,可是班級並沒有什麼變化,葉彤很納悶,明明自己考了第二名,為什麼還在二班?

後來葉彤打電話詢問,她才明白,原來一班和二班都是重點班,為了讓成績懸殊不大,所以第一名分在一班,第二名分在二班,第三名分在一班,第四名分在二班……

最終的兩個理科重點班,一班和二班就是這樣分出來的,不僅是理科重點班,文科重點班十五班和十六班也是這樣分出來的。

分班規則是學校定的,葉彤沒辦法,不過有一點值得慶幸,夏喬丹依舊和葉彤一個班,就算是夏林也留在了二班。

王曉娟看著群里發來的成績,趴在床上哭了,冷宇依舊以第一名的成績留在了一班,可是她卻沒有進入重點班,她的分數考砸了。

王曉娟的成績和一班最後一名的成績只有一分之差,但凡她努力一點點,可能就進入一班了,可是世上沒有後悔藥,她只能繼續留在三班。

王曉娟雖然不開心,可是安玲卻很開心,因為她依舊和王曉娟一個班。

冷宇看著成績,有點不知所措,他不明白,明明葉彤考了第二名,為什麼還留在二班。

就在冷宇感到不解時,手機響了,是葉彤打來的。

听完葉彤的解釋後,冷宇心里叫苦不迭︰「早知道我就不考第一名了。」

「你這人,說話怎麼這麼欠揍,考個第一名還在這里抱怨,那我考第二名豈不是得哭個三天三夜。」

「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冷宇慌亂的解釋,他並不想炫耀自己。

「哈哈,我知道你是什麼意思,你是因為不能和我考在同一個班級後悔對不對。」

「嗯,我想說的就是這個意思。」

「冷宇,不要想那麼多,一切都已經過去,後悔也沒用,只要心有歸宿,在哪里都無所謂。」

「好,我知道了。」听完葉彤的一席話之後,冷宇變得開朗起來。

「好了,先不聊了,我要去幫忙了。」葉彤現在還在餐館里上班。

「好,注意身體,不要太累。」

「嗯,那我先掛了,拜拜。」葉彤掛掉電話,心里一下子空落落的,其實她更想和冷宇考在同一個班級,可是一切已經過去,後悔也沒用。

十天後,春節就要到了,陳姨將葉彤喊到面前︰「小彤,馬上就是春節,我和夏林要回家,餐館放假七天,你也趁著放假回去家里看看吧。」

「家,何處是家?」葉彤在心里質問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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