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三百三十一 這就是個誤會!

「炎爆,相爺跟義父在此,注意你的身份!」

那位已經達到七境大成的徐堅第一義子沉聲接口,口氣頗有一些凌厲,還有一抹威脅在里面,他可是知道徐公此刻心中真正的想法。

他們這位義父,擺明了是想給陶忌出頭報仇, 如今態度已經很明了了,你炎爆還想要替那陸元辯解,這是嫌自己死得不夠快嗎?

由于陶忌為人處事比較圓滑,而炎爆脾氣暴躁,相對來說,自徐堅以下,對陶忌的印象, 都是要好于炎爆的。

如今徐堅更是表明了自己的態度,諸多相府客卿,自然是跟著徐堅的意思走了。

任誰在這個時候敢維護陸元,都是在跟徐公對著干。

而在那數名看門護衛都說明自己沒看到之後,看起來陸元已經是在劫難逃,你炎爆還要在這個時候硬杠,簡直就是個蠢貨。

畢竟兄弟一場,這位徐堅的第一義子,是在提醒炎爆,不要為了一個注定要死的家伙,將自己也搭進去,那不值得。

如果火爆不再多言,雖然一樣會因為今日的事惡了義父,但最多也就是被重新貶回邊遠小城當一個小宗之主,不會有性命之憂。

可若是你炎爆不識抬舉,鐵了心要站在陸元一邊,跟義父對著干,那恐怕連死都不知道是怎麼死的。

在那位開口之後,炎爆果然是不再說話了, 他只是脾氣暴躁, 卻不是傻子,又怎麼可能看不出場中的局勢呢?

陸元固然是厲害無比,能一拳轟殺七境小成的強者,但這里是右相府,他們那個義父,可是貨真價實的半步八境。

無論炎爆對陸元有多大的信心,他也從來沒有將其拿來跟自己的義父平起平坐。

作為徐堅的義子,這位義父在他心中的地位和實力,早已經根深蒂固了。

看起來陸元今日恐怕要凶多吉少,要為自己的魯莽付出性命的代價,在這個時候還去硬著頭皮力挺,那不是自己找死嗎?

因此炎爆擺正了自己的心態,不過他心中打定主意,若是能逃得今日此劫的話,一定要讓那幾個睜眼說瞎話的狗東西付出代價。

「陸元,你也听到了,現在還有什麼話說?」

徐堅淡淡地看了炎爆一眼,倒是沒有在這個時候找炎爆的麻煩, 見得他轉過視線,凌厲的目光盯著那個黑衣少年,口氣依舊強硬。

到了這個時候,依舊趴在地上的陶忌,有一種大仇即將得報的快意,就算自己必死無疑,但能有那陸元陪葬,他死也瞑目了。

「徐公真是好手段,在下佩服!」

陸尋臉上看不出太多的畏懼之色,甚至是豎起了大拇指稱贊了一句,听得一些相府客卿都有點臉紅。

剛才徐堅玩的貓膩,他們未必就沒看出來,只是不敢說話罷了。

那幾個看門護衛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事實上一目了然。

可惜徐堅是這右相府的話事人之一,等閑連右相司徒冼都要給幾分面子,更何況是其他人了。

這個時候自然是沒有人敢輕捋其虎須,給自己找不痛快。

「事到如今,就別說那麼多的廢話了,殺人償命,今日我打殺了你給陶忌償命,你沒什麼意見吧?」

徐堅頗有首席客卿的風度,他覺得自己勝券在握,無論是實力還是道理,都掌控在自己手中,還怕這叫陸元的小子翻起什麼浪來嗎?

「好吧,我原本就沒有指望他們幾個能說真話!」

陸尋攤了攤手,見得他朝著那邊的看門護衛們一指,然後右手一翻,在其右手掌心之上,赫然是躺著一面晶瑩的鏡子。

「是水月鏡?!」

當場中諸人,包括右相司徒冼看到那面鏡子之時,第一時間就認出了那到底是什麼東西,他們的臉色,都在這一刻變得有些古怪。

「這個叫陸元的家伙,心思不會妖孽到這種地步吧?」

那些並非徐堅門下的相府客卿,神色更是變得異常精彩,心道若真是自己心中所想的那樣,那今日之事就有點意思了。

「人會說謊,但水月鏡不會,徐堅,右相,你們想不想看看這水月鏡內,到底有些什麼?」

陸尋右手兩根手指拈起水月鏡,雖然他口中所說是在征求右相和徐堅的意見,但在下一刻已經是一道氣息打入。

與此同時,水月鏡之上升騰起一道霧氣,朦朧之中有一些影像浮現而出,依舊可以看到那正是右相府的大門,其內還有幾道身影。

旁觀眾人下意識地便是朝著門口的相府護衛看去,只見這幾個守門的相府護衛臉色極其尷尬,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這他娘的千算萬算,也沒有算到那個叫陸元的小子,竟然如此有心機,早早就祭出一面水月鏡,將其進入相府到現在的事情,全都記錄在了水月鏡之內。

如此一來,一旦水月鏡之中的影像顯于人前,那他們剛才睜著眼楮說瞎話的事實,可就要大白于天下了,試問誰不尷尬?

那邊徐堅的臉色也不怎麼好看,對方這一手水月鏡記錄事實,無疑是打亂了他的計劃。

在這眾目睽睽之下,他總不可能真的不講理吧?

剛才還能用實力和地位威脅那幾個守門護衛說假話,可是在水月鏡的事實面前,所有發生的一切都將無所遁形

到了這一刻,徐堅只能在心中祈禱陶忌剛才所說的話是真的了,要不然他的這張老臉,都要在今日丟得干干淨淨。

可徐堅心底深處又清楚地知道,自己這個三弟子是個什麼樣的人,他知之甚深,多半會拿著雞毛當令箭,給這陸元一個下馬威。

「哦……」

就在徐堅心中思緒紛雜之時,場中眾人則是齊齊哦了一聲,將他的心神拉了回來,緊接著他就看到了自己絕對不想看到了一幕。

因為此刻水月鏡內的影像,剛好來到那陶忌激得陸元動手,而陶忌第一次的出手,就是沖著陸元的胸口要害而去。

水月鏡內的影像雖然有些模糊,但是陶忌出手的方位,還有那一臉的殺意,還是被所有人看得清清楚楚,那是真的沖著要陸元的性命去的。

而且隱隱約約之間,眾人還能看到站在門口的那幾個護衛,都在探頭探腦關注著內里的戰斗,全然不是剛才所說的沒有看到。

只是這個時候沒有人去管這些看門護衛,他們都將目光轉到了徐堅和陶忌父子二人的身上,而此刻這二位的臉色,自然各有不同。

「事實就是這樣了,不知道相爺和徐公還有何話說?」

水月鏡中的影像,定格在陶忌對陸尋下殺手的那一刻,而一道聲音也是隨之傳來,正是陸尋所言,其口氣之中蘊含著一絲隱晦的嘲諷。

「唉,陸某慕名而來,本以為右相府真如炎爆所說的那般求賢若渴,沒想到竟然是如此烏煙瘴氣之地,真是令人失望啊!」

陸尋幽幽地嘆了口氣,這一番話赫然是將右相司徒冼都罵進去了。

可是事實擺在眼前,在這眾目睽睽之下,難道讓右相承認自己真的不講理嗎?

這個時候徐堅也沒有說話,畢竟右相府還不是他一家獨大,在他頭上還有一個右相司徒冼呢,如今事實俱在,他也不能再以勢壓人。

听得這些話,旁邊的炎爆和譚棋都是嘆為觀止,暗道這位陸元大人不僅是實力強悍,心智也分屬一流,這是早就料到會有這一幕嗎?

說實話,剛才的炎爆和譚棋,都覺得陸元要凶多吉少,連帶著自己二人恐怕也要遭受池魚之殃,誰讓陸元是他們帶回相府的呢?

可是現在,佔住道理的是陸元一方,是陶忌自己拿著雞毛當令箭,先要對陸元下殺手,那麼後者反殺陶忌,那就誰也不能多說什麼了。

其他旁觀之人也看呆了,沒承想一向運籌帷幄的首席客卿,也有翻船的這一天。

現在這位可是騎虎難下,會不會繼續強硬下去呢?

「呵呵,陸元先生說笑了,自始至終,這都只是一個誤會而已!」

就在徐堅深吸了一口氣,想要說點什麼的時候,旁邊突然傳出一道輕笑聲,讓得他將到口的話語又咽回了肚中。

因為說話之人不是別人,正是右相府真正的掌權者,也是魏氏皇帝御封的魏國右宰相,在這右相府中乃是一言九鼎的至高者。

無論徐堅有多自傲,在這位右相爺面前也得收斂幾分,而且他也听出司徒冼的潛在意思了,那就是不再追究陸元的殺人之罪。

事實如果陶忌不是徐堅最疼愛的第三子的話,那他剛才都未必會替其出頭,畢竟陶忌就算還能保得性命,也只會是一個廢人。

像徐堅這樣的人,是很勢利和現實的,你對自己有用的時候,自然是要大力扶植,可一旦沒用,就會被他直接蹬到一邊。

徐堅所收的十八個義子,也只是因為利益關系罷了。

他需要人替自己辦事,而那些義子也想找個靠山,雙方又不是真正的父子,談不上什麼感情。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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