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這就是她的真心話嗎?
笑話!
這個一臉正義的女人,冠冕堂皇的說著假大空的話。
什麼為了她的夫君,什麼給自己一個假名分……
她沈初九分明就是害怕容淵止被自己奪走!
你瞧她說的這般的大義凜然,這般的……像個**的聖者,做著這一番假慈悲的模樣!
真讓人惡心!
惡心!
柳媚兒怔怔的听著沈初九說話,不再反駁,也不負瘋狂。
許久之後,她抹干淨了臉上的淚,而後爬了起來。
她深呼吸,終于才讓自己從慘淡的笑了一聲,柳媚兒輕聲道︰「事已至此,我已無話可說。我柳媚兒本是個要面子的人。
來了祁王府,低三下四……夠了,真的夠了!
我受夠了在祁王府一直伏低做小的卑微,沈初九,是我輸了!
既然你要留我一命,我先在此謝過。我輸了,我自己走。」
說完,柳媚兒直接轉身離開。
人海茫茫,這一走,便不知生死。
沈初九心底微嘆一聲。
她一直覺得柳媚兒這個人,亦正亦邪,便是因為一個男人,卻將自己搞成了這個樣子,著實可惜了些。
想到這兒,沈初九一個沒忍住,一巴掌、一巴掌的拍在了容淵止的身上。
「你倒是很有本事啊!什麼樣的女人,都能吸引過來!」
「嗯?」容淵止被這一巴掌拍懵了,抬頭一臉不解的看著沈初九,想解釋什麼,卻又不知自己何錯之有!
只是自家夫人的臉色,卻黑的要命︰「柳媚兒柔情似水,安凌薇剛烈似火。容淵止啊容淵止,你是在這兒搞收集呢嗎?接下來準備干什麼?要不要集齊個十二生肖出來?要不要召喚一下神龍?!」
「夫人你在說什麼……為何為夫一句都听不懂?」容淵止還從未見過如此的沈初九,倍感冤枉的同時,卻又滿是心疼。
他深知這段時間,自家夫人壓抑了很久,便也不反駁什麼,只是可憐巴巴的說著︰「夫人,說歸說,咱能不能別打為夫啊?楓葉燦陽他們還看著呢……」
「打你怎麼了!我打我自家男人,誰敢說什麼!」說著,沈初九霸氣的望向了楓葉和燦陽。
兩個人立刻轉身,嘴里碎碎念著走遠。
「楓葉,你瞧著今兒個天氣不錯哈。」
「是啊是啊,太陽挺大的哈。」
身後的容淵止嘴角一抽,臉也黑了!
楓葉!
燦陽!
你們兩個到底是本王的人還是夫人的人?!
……
祁王府沒有了柳媚兒,似乎並沒有什麼影響,甚至于接下來的一些日子里,大家的臉上都恢
復了笑容。畢竟沒有那個故作姿態,到處作妖的柳媚兒,大家心里都舒服了不少。
他們也知道,沒有了祁王府的庇佑,柳媚兒無論走到哪兒,隨時都有著斃命的危險。
正如柳媚兒自己所說的那般,天啟無她藏身之處,背叛南岳和侗族,北岳又是曾被她‘傷害’過的地方。
所以誰都不曾想過柳媚兒能活下去,除了沈初九。
「如何了?」沈初九問面前的楓璇。
自柳媚兒離開王府之後,沈初九便讓楓璇一路跟著,只覺告訴她,柳媚兒從來都不是一個甘于平庸的人。
楓璇回道︰「柳媚兒自出了祁王府,便開始一路躲藏。白天從不露面,有時甚至會鑽進乞丐堆里掩人耳目。而南岳那邊的細作在見柳媚兒出府之後,便一直在找尋她的行蹤。
對了,小姐,柳媚兒還一直打听黑蓮教的下落。不過天啟百姓對黑蓮教深惡痛絕,她倒是因此踫了不少壁。」
沈初九皺眉,摩挲著下巴思索片刻之後,才說道︰「其實讓你跟著她便是因為這個。各國沒有了她的容身之所,其他小國定也不敢收留她。她若是想活下去,恢復曾經神女的榮光,必然得找黑蓮教庇佑。」
「小姐的意思是……」
「順藤模瓜!」沈初九手指無疑是的敲著杯沿,這是她思考時的動作︰「南岳再度挑起戰事,黑蓮教才是真正的幕後主使,只有鏟除黑蓮教,天下才能恢復真正的安寧。
而這一次……勢必是個好機會。楓璇,你便安排人繼續跟著柳媚兒。」
「是。」楓璇說完,轉身離開房間。
沈初九猜測的半點不錯,自從出了祁王府之後,柳媚兒便開始打听起了黑蓮教的信息,為此,甚至不惜對他人以色侍之。
重傷初愈,再加之懷恨在心,柳媚兒強忍著一口氣,苟且偷生。
她便不信自己一直輸給沈初九,不過是一個男人罷了,細想下來,也不過如此。
但可惱的是輸給了沈初九。
路跌跌跌撞撞,柳媚兒盡找的是沒人的地方走,一身污穢襤褸卻也從不在意。
山間小路上,她到底是看到了些許希望。
一隊馬車經過,但見那風吹車簾,露出一個大月復便便的身影來,她便知道,自己活命的機會來了!
「救命……救命啊!」猛然撲倒在馬車前,柳媚兒期期艾艾。
馬車驟然停步,而後,家丁模樣的人走了過來︰「去去去,滾一邊兒去!」
柳媚兒卻厚著臉皮,往前爬了幾步︰「求這位老爺行行好,媚兒被父親逼迫,要嫁給一個病癆鬼,一時想不開投了河,老天憐憫媚兒,讓媚兒好不容易撿回一條命,媚兒不想死……求老爺行行好,收留媚兒吧。媚兒什麼都會做,只求老爺能給媚兒一個容身之處便可。」
柳媚兒的聲音著實淒婉,勾的人不免心生同情。
再抬頭,那清麗模樣,雖是沾上了些許塵埃,卻也已然蓋不住那張姣好的臉。
馬車里的人終于有了些許反應,掀開轎簾。
是一個約莫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肥頭大耳的樣子,看著著實讓人倒胃口。
那男人本是一番厭惡的模樣,可見到柳媚兒那張傾世容顏時,卻變成了一副貪戀的笑顏。
男人轉頭斥責家丁︰「狗東西,美人落難,豈能見死不救!」
一邊說著,男人一邊下馬車,一邊刻意做出了幾分儒雅君子的模樣扶起柳媚兒︰「姑娘若是無棲身之所,不若跟我同行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