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初九無奈的嘆了一聲,抽了抽胳膊,卻發現魏朝雨抱的更緊了。
于是干脆放棄了掙扎,說道︰「我一人出去,以我的身手,他們很難發現我。不若這樣,你身上有沒有巨蛇們害怕的東西?我戴在身上,也好有個依仗。」
「真、真的嗎?初九姐姐真的不會被他們發現嗎?」
「嗯。」沈初九點了點頭。
這要歸功于她以前的身份。
逃避追蹤與反追蹤,便是她以前的必修課。
楓璇張了張嘴,卻還是沒有說話。
她見過小姐出手。
現如今,能從小姐手上過下三招的,世上沒有幾個。
小姐有這個手段,即便是被包圍,應該也是能逃月兌的。
只是……
楓璇看了看沈初九的肚子︰「小姐,若是小殿下鬧的話……」
沈初九低頭,看著微微隆起的肚子一眼︰「這小家伙很聰明,他會乖乖的。」
月復中的胎兒是個變數,若是一個不慎,可能會牽連到沈初九。
楓璇抿著唇,第一次有了若沒有小殿下,那該多好的想法。
沈初九沒有再和楓璇多說一句,轉頭又看向魏朝雨︰「所以有沒有可以讓巨蛇避開我的東西?」
「有的!」魏朝雨說完,放開了沈初九的胳膊︰「初九姐姐等等我!」
說著,魏朝雨一溜煙兒的跑出了軍帳。
未多時,外面傳來一聲鳥鳴。
鳳鳥好像是遭到了什麼襲擊,低低的鳴叫聲示威。
待魏朝雨再出現的時候,手上已經多了一根鳳鳥的羽毛︰「這個,初九姐姐把這個戴在身上,這個有鳳鳥的氣息,巨蛇肯定會離姐姐遠遠的。」
沈初九接過鳳鳥的羽毛,貼身放好,走出了營帳。
黑暗中,落羽已經牽了一匹馬走了過來,身後,是一臉凝重的溫不語。
她便知道沈初九會出城,于是早早的備下了。
「這匹馬叫墨雲,日行千里。」落羽把韁繩遞到了沈初九的手上︰「出城之後十里,便是敵軍的營地。你將墨雲放在離營地一里左右的位置,若是回來,只需吹一聲口哨,它便會去找你。」
沈初九沒有說話,只是將手指含在口中。
一聲哨響,黑色的駿馬當即嘶鳴一聲。
「好馬!」沈初九稱贊了一句,而後說了一聲︰「謝謝。」
「跟老子客氣尼瑪呢。」落羽一拳頭砸在了沈初九的身上,末了背過身去。
她知道沈初九此去有多凶險,不能讓這女人看到自己的擔憂。
多丟人啊……
溫不語走上前去︰「王妃,主子應該是失憶了,但是具體原因,我們無從得知。若是可以,讓屬下替你去。」
「不必。」沈初九拒絕了溫不語的提議。
容淵止的刀能落在她的脖頸上,沒有砍下去,許是他的記憶里有她這個人。
但是溫不語……就不一定了。
這人若是放在戰場之上,乃是軍師般的存在,若是在這兒折損了,實屬可惜。
「屬下……」
「溫先生,難道你信不過我的身手?」沈初九手掌一番,一抹寒芒便出現在了指尖︰「有它在,請溫先生放心!」
銀雪啊,自出師之後,便一直跟著她,躲過了無數次的凶險境地。
她相信有銀雪在,這次一定能化險為夷!
看了一眼銀雪,溫不語便沉默了。
現如今,他們這些人里,能與沈初九有一戰之力的,便只有魏朝雨那丫頭了。
「我出發了。」沈初九翻身上馬,而後一夾馬肚。
墨雲立刻如離弦之箭一樣沖進了黑暗中。
誰也不知道沈初九前路如何,他們只知道︰等著!
——
出了城一路走來,她躲開了不少的哨兵。
周圍窸窸窣窣的聲音不斷,沈初九知道那是隱藏在黑暗中的巨蛇。
好在有鳳鳥的羽毛在,倒是讓她幾次化險為夷。
終于看到了些許燈火,沈初九下馬。
趕路讓她的肚皮有些發緊,這是假性宮縮。
「臭小子,這個時候鬧騰可不是好時候。」沈初九低頭,輕輕拍了拍肚皮。
里面的小家伙竟真的像听懂了沈初九的話一般,安靜了下來。
放開韁繩,擔心墨雲會遭到巨蛇的攻擊,沈初九摘下了身上的鳳羽,壓在了馬鞍下。
駿馬打了一聲響鼻,前蹄輕輕刨在地上,仿佛是在擔心沈初九,甚至還跟了一段距離,直到沈初九的身影,鑽進了敵營之中,這才離開。
許是和鳳鳥待的時間有些久吧,接下來一路,竟沒有听到半點巨蛇的動靜。
而南岳的營房,竟也因為大蛇的守護,並未派哨兵把手。
沈初九本料想的沖突並沒有發生,她就這般奇跡的進了南岳的營帳!
一進敵營,沈初九便全幅戒備,觀察著巡視哨兵的動向,分析他們的路徑,一次次的躲開了那些人的眼線。
終于,她找到了自己想找到的營帳!
那營帳皙白,一塵不染,跟周圍的營帳比起來,是那般格格不入。
沈初九的眸中劃過一抹冷然,當即鑽了進去。
里面的人似乎已經睡下了,黑暗中,她看不清任何東西。
直至走到了床邊,俯身,床上的人卻忽然動了動。
一伸手,便攬上了她的腰身,而後微微往前一勾,沈初九一個重心不穩,便撲了下去。
「南岳陛下,還望您自重。」沈初九疏離的聲音,在這空蕩蕩的營帳中響起。
慕修寒一個翻身,便將沈初九帶到了床上。
男人炙熱的鼻息噴涂在她的脖頸上,宛若玉碎的聲音響在她的耳邊。
「朕……本公子早知道你會來找我。」慕修寒說道︰「我撤開人馬,就是在等你!」
他竭力的,想保持著初見沈初九時的模樣。
無論是神情,語調,還是稱呼。
「……」沈初九沒有說話,只是推開了慕修寒,而後坐了起來。
帳中的燭火亮了。
慕修寒扣滅了火折子,笑的人畜無害︰「本公子準備了些酒菜,快過來坐。」
可是話剛說完,眼神又落在了沈初九的肚子上。
一絲落寞劃過慕修寒的眼眸,轉瞬間,他又故作輕松的笑了笑︰「無妨,酒我自己喝,你喝清水便成。」
「何必呢?」沈初九問。
她的胸口悶的厲害,看著慕修寒,不知該說什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