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學士張著嘴,一副震驚模樣,李夫人更是通紅了臉,兩人對視一眼。
這才艱難開口︰「不、不知沈大夫要羊腸是……」
「自然是為了給李公子用。」沈初九一臉認真道。
李學士被這一臉認真的模樣嗆的咳了幾聲,更尷尬了︰「這……犬子身子弱,怕是……怕是經不住吧……」
「唯有此法,才能鍛煉貴公子的體力。」沈初九不容置疑道。
李卓遠驚呆了,病態的臉上浮現一抹潮紅。
他還從沒見過這麼奔放的女子。
李學士想了想,自己似乎也只有那個時候,會氣喘吁吁,汗流浹背。
說是鍛煉體力……好像也並不為過。
李夫人更是直接紅了臉,喃喃道︰「這,這怎麼使得!」
場面,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尷尬了起來。
最後,還是李學士一抱拳︰「沈先生稍等!」
說罷出去,沒一會兒,便見侍女端著一小碗走了進來,羊腸就在碗中泡著。
沈初九用手輕輕拽了拽,彈性不錯。
「這個便可以了。」
還沒等她話音落下,便見李學士又跟著進來屏退了周圍的人,而後拽著自己的夫人便往出走。
李夫人看了看李卓遠,又看了看沈初九,臉上表情無比的復雜道︰「沈大夫,您的大恩,我們李家萬死以報,只是我遠兒身子弱,還請您……還請您輕點……」
什麼鬼?
沈初九一臉納悶︰「李公子病了這麼久,身子弱是自然的,我會小心的。李夫人不必擔憂。」
李學士也是臊紅了臉,拽了拽自家夫人︰「說什麼呢,沈先生是名醫,怎麼會不知輕重?」
「這……」李夫人左右為難,又上下打量了一番沈初九,這才道︰「難得沈大夫有如此之心。真乃醫家良心!
也罷……也算是遠兒的福澤深厚。」
兩人說著便往出走。
李夫人覺得自己想通了,自家兒子雖說身體羸弱,又久病纏身,但長得眉清目秀又飽讀詩書。
沈大夫雖說戴著面紗,但從那身段和聲音也不難判斷是位美女,配自己兒子也算綽綽有余。
若是遠兒往後身體恢復,生個一兒半女,也算是功德圓滿了。
看著兩人屏退眾人往出走,沈初九拿著羊腸一臉茫然︰「你們、你們出去做什麼?」
她怎麼完全就搞不清楚狀況!
李學士輕輕咳嗽一聲,尷尬道︰「這等事若是讓旁人看著,怕也不方便吧?」
主要是怕你不方便!
「有何不太好?又不是什麼腌勾當。」沈初九皺眉。
听著沈初九一派認真說辭,李學士心下一驚,躊躇一番這才說道︰「莫不是沈先生……不知這羊腸是用在何處?」
「用在何處?」沈初九有些不耐煩了,羊腸除了涮火鍋,還能干嘛!
「此物……此物……」
李學士張了幾次口,可……可這等羞人之事,怎的好叫他一個讀書人說出口?
「此物乃是隔絕天地陰陽,阻礙萬物生長之物。」
「什麼鬼?」
沈初九說著,走到李卓遠面前︰「拿著,吹羊腸吧。等這羊腸吹爆之日,便是你痊愈之時。」
「吹?」李卓遠驚的一句整話都說不出來。
「對,吹。我知道這東西會有些味道,但是眼下沒有什麼好的替代品,這羊腸最適合不過,還請李公子忍耐。」沈初九淡淡道。
這世間沒有氣球這東西,否則也不會用羊腸這種腥羶味極重的東西做氣球的替代品。
李卓遠低頭看了看腿間……又看看硬塞在自己手上的羊腸,默默地嘆了口氣。
頹廢.jpg!
但是沈大夫發話了,吹這東西,能讓他身體康復……
吹吧……
李學士唇角抽了抽︰「這、這羊腸原來是這麼用……」
李夫人更是尷尬到頭皮發麻。一切怎是如此烏龍?虧她已經將自己孫子的名字都想好了!
眼看李卓遠一下一下的吹著羊腸,這才放心了。
還好,李卓遠听話,也不多事。
吹羊腸,配上她調配的湯藥。如此不出一月,李卓遠的病便能好個八成。
只要李卓遠的病能讓李學士看到起色,那麼李家,日後或可成為她落足皇城的助力。
沈初九淡笑一聲︰「若是有空了,李大人可淘些干淨沙子回來,裝到麻袋里,吊在李公子的房間里,李公子吹上七天羊腸,肺活量好些的時候。平日可握拳擊打那麻袋,也算是一種鍛煉。不過記得纏上布條,莫傷到手了。」
李卓遠放下羊腸,朝著沈初九一抱拳︰「在下謹記。」
聲音淡然溫潤,倒是好生一溫良公子!
「如此甚好。那我便先走一步,三日後再來瞧瞧。」沈初九微一勾唇,告辭離開了李府。
回去的路上,她還在想著今日李府的事情。
只覺這李公子有些可憐,一個滿腔熱血的少年,被這病耽誤著,愣是磨平了所有稜角。
再想到她提起羊腸時,李學士夫婦的態度,心下狐疑萬分。
羊腸怎麼了?無非是混賬肚里的東西,捏在手上惡心些,不過能治病,便也算是好東西嘛……
到了祁王府,沈初九便想回別院,匯報的事情還是交給楓璇去做,畢竟楓璇是容淵止的人,也免得自己匯報,還被人家當有所隱瞞。
可是還沒走兩步,燦陽忽然過來,擋住了沈初九的路︰「王妃,主子有請。」
沈初九腳步一頓,這麼晚了,容淵止叫她干嘛?
「王妃,您快過去吧,主子在主院已經等您多時了。」不知為何,燦陽說這話的時候,竟然憋著笑。
這……怎麼感覺今天所有人似乎都有些問題?李學士夫婦,燦陽……
要不……給他們也抓副藥吃吃?
一個兩個的腦子有病可還得了?
想著,沈初九跟著燦陽去了主院。
剛一進院子,燦陽直接帶上了門,將沈初九關在了里面。
容淵止罕見的沒有在那株木棉樹下,沈初九目光找了一圈,才在亭子里看到了容淵止的身影。
男人正靜靜的看著她,沈初九立刻走近︰「殿下。」
「嗯。」容淵止應了一聲,站了起來︰「去李府如何了?」
「殿下放心,李公子的病癥,初九已經模的差不多了,藥石配上,不出一月便可見成效。」沈初九一五一十的說道。
誰知容淵止竟一步步朝她走了過去,那張萬年冰雕臉,竟陰刻的有些駭人。
聲音更是冷的像是冰渣子一般︰「沒了?」
「沒、沒了啊……」沈初九覺得,真該給這群人配副藥了……怎麼一個兩個的,都如此神經質!
有光自容淵止的背後亮著,她看不清楚男人的表情,只看到男人步步逼近。
沈初九後退,直將後背抵在了柱子上︰「殿、殿下要干什麼?」
容淵止一手抓住沈初九的手,將她拉近自己的懷里︰「听說今日……你動了羊腸?」
沈初九一怔愣︰羊腸?怎麼又是羊腸?羊腸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