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陵慕軒歸來

香菱一直看著蘇酥沉沉睡去才離開,天越來越冷,北風呼嘯如狼嚎,榻上的女子緊緊裹著被子,秀眉緊蹙,像是夢到了什麼可怕的事情。

門被悄然推開,男子進了寢殿徑直向床榻走去,坐在榻邊看著熟睡的女子,伸出手指覆上她的眉頭,許是手指冰涼,眉頭漸漸舒展,他又伸手想幫她掖掖被角之時,她卻穆然睜眼,驚坐起身。

剛想喊人轉而看到眼前正是自己日思夜想的人時,當即淚水就涌了出來。

「王爺…你回來了…」

陵慕軒事務繁忙匆匆折返,原本還穿著行軍的鎧甲,上頭沾著些許的血跡,回來之後愣是沒得空換衣。怕蘇酥怕血,他在殿外解了才進來,眼下穿的是玄色長衫,看著倒不那麼冷硬。

「嗯,我回來了。」

陵慕軒想用手幫她拭淚,觸到她溫熱的小臉時才發覺自己的手指早已凍的冰冷麻木,又慌忙拿下來,

「本王的手太涼了,你先睡,臨風還等著我…」不等他說完,蘇酥早已一把環住他的腰,把頭埋在他的胸膛里,

「王爺,你別走…」

陵慕軒溫柔的重又將她放倒在榻上。腰背被熨貼地展開,蘇酥揚了揚脖頸,濃長的睫毛顫顫地拂動,閃得眼底如有流光躍金,淚眼婆娑,她輕輕閉上眼,只覺眉心一暖,是陵慕軒吻了下來,听他含糊道︰「本王不走,睡吧。」

她竟真的又沉沉的睡了過去,不過這一晚,一夜無夢。

天剛擦亮,蘇酥便醒了,想著昨夜是不是自己思念太甚做了個夢,還在思索間,香菱卻興奮的沒敲門就沖了進來。「蘇酥,王爺回來了!」

不是夢,昨夜真的是他,她大喜,連忙叫香菱幫著梳洗打扮,還用了胭脂提了氣色,只因最近的她過于蒼白虛弱,不想他看見擔心。

梳洗妥當,她便迫不及待的沖進書房,卻在進門前呆愣的看著屋內。陵慕軒今日穿著墨色的緞子衣袍,袍內露出銀色鏤空木槿花的瓖邊,腰系玉帶。下巴微微抬起,杏子形狀的眼楮中間,星河燦爛的璀璨。

「都來了怎麼不進來,你可不是如此有規矩的人 。」陵慕軒朝她笑了笑,溫柔的說道。

「看我昨夜是不是做夢…」她呆呆的說著,鬼使神差的想朝他走過去。

「看來王妃,平時總會夢到本王啊,這可叫本王,不勝感動。」陵慕軒淺淺的笑起來,笑聲悅耳,低頭將她拉到懷里。

她抬頭定定的看著他近在咫尺的俊臉,眼楮撲閃了兩下,開口道︰「王爺還是這麼好看就好。」

陵慕軒失笑反問道︰「哦,那本王若不再好看了,你就去另覓良人不成?」

她卻堅定的搖了搖頭︰「不會的,王爺比這世上的所有人都好看。」

他緊緊擁著她,低下了頭,將唇覆了上去,她怔怔地看著已閉上雙眼、仿佛享受著的他,也閉上了眼,加深了這個吻…

張婉月听聞陵安王歸來的消息,也是不勝欣喜,但是春娟告訴她,那位一大早就去了王爺書房,想捷足先登,那她也要表現一番。

吩咐小廚房炖了補湯,待到呈上來時,則故意用手指觸及砂鍋之上,直到手指燙起燎泡才拿下。

「王妃,您這是干嘛?」春娟緊張的上前檢查傷勢 ,還要去請王府郎中。卻被張婉月一把拉住。她輕低著頭,眼底一片哀傷︰

「春娟,我若不這樣,如何能讓王爺垂憐。」

「王妃,希望王爺能別辜負了您的一片痴心。」

春娟馬上領會了她的用意,忙端起食盤,跟著張婉月來至陵慕軒書房。

剛走至門口,就听到了里面傳來的你儂我儂的甜言蜜語,春娟輕咳了一聲說道︰「听聞王爺奔忙歸來,王妃娘娘特意炖了湯來看望王爺。」

「進來吧。」陵慕軒淡淡應允,話里听不出感情。

得到首肯,兩人才敢推門進去。

「王爺安好。」張婉月行了個大禮,陵慕軒皺了皺眉,上前將她扶起,「本王說過,王府里沒這麼多規矩,你也不必將相府那一套搬過來。」

「是,王爺。」張婉月柔聲答允,卻在扶上陵慕軒的手時疼的輕聲嘶了出來。

「手怎麼了?」陵慕軒問道。

婢女春娟急忙開口︰「回王爺,這段時間王妃天天掛念著您,吃不好,睡不好,這不听到您回來了,太開心了,就想著親自下廚給您炖了進補的乳鴿湯,卻不小心燙了手。」

「春娟,不得多嘴。」張婉月出聲喝止。

陵慕軒只淡淡掃過她手指的水泡,關切道︰「這種事情以後交給下人做就好了,你又何須親自動手。」

「下人做總是不仔細,火候輕了或重了,都失了滋補的功效,臣妾便想親自動手為王爺烹制羹湯,這乳鴿湯冬日最是滋補,也是臣妾對王爺的一片心意。」張婉月說罷,便抬眸情意綿綿的看向陵慕軒。

蘇酥看著張婉月此刻卓越的演技,在一旁忍不住嘖嘖稱贊,「姐姐真是辛苦了,都受傷了也要像王爺示愛。」

听到她的陰陽怪氣,張婉月投來憤憤的目光,回了句「倒是不敵妹妹消息靈通,一大早便已跑來獻殷勤。」

「過獎過獎,只不過姐姐使得苦肉計,妹妹使得是美人計。」

噗…美人計?听到她一臉認真說這些沒臉沒皮的話,陵慕軒沒忍住當場笑出了聲。

果然張婉月听到這話霎時間漲紅了臉,說了句「不知羞恥」便匆匆甩了衣袖跑出門去。春娟放下湯,也急忙追了出去。屋里重新,又只有他們兩個人了。

陵慕軒走向此刻已經在研究乳鴿湯的蘇酥,問道︰「你不是不喜歡她嗎,怎麼還吃她的東西?」

蘇酥不在意的扁扁嘴說道︰「我是不喜歡她,但是乳鴿湯何罪之有呢,她想討好王爺,用料必為上乘,佛曰,浪費為恥。王爺你還喝嗎?」

「本王沒胃口 ,你若喜歡,便都喝了吧。瞧你最近倒是消瘦了不少。生過病嗎?」

听著陵慕軒的關心,蘇酥心頭泛起一陣酸澀,又想起了那雙狹長的桃花眼,定了定心緒,重又換上笑臉說道︰「王爺,我這麼疼愛自己的人怎麼會生病呢,是看張婉月那麼瘦,我故意減肥來著,色衰而愛馳啊王爺。」

「你都是從哪里學的這些歪理,本王是那般膚淺的人嗎?」陵慕軒佯怒道。

「是是是,王爺你好看,說什麼都對。我以後一定好好吃飯 。」

在書房直至下午,日色漸暗,陵慕軒才將手頭上的公務放到一邊,看著不遠處在貴妃榻上看話本看睡著的女子,只回過身去,解下大氅,將榻上的人牢牢一裹,打橫抱在懷里,穩穩向寢殿走去。

夜風吹動衣料,他懷中的少女露出面孔,皮膚細潤如溫玉柔光若膩,櫻桃小嘴不點而赤,嬌艷若滴,腮邊兩縷發絲隨風輕柔拂面憑添幾分誘人的風情,此刻軟軟地倚著男子的胸膛,雙目緊閉,睫毛微顫。

將她輕柔的放至榻上,陵慕軒才去滅了兩盞燭,讓屋內昏暗一些,站在榻邊解外袍之時,腰上卻環上一雙白皙手臂。

「你方才是裝睡?」陵慕軒側頭問道。

蘇酥搖了搖頭,眨著無辜的大眼楮說道︰「不是裝的,是半路醒了不舍的睜眼,想讓王爺多抱一會兒。」

「既然醒了,便伺候本王更衣。」

「好 ,」蘇酥求之不得,立馬把小手伸向陵慕軒的胸膛模索半天,滿意道,「嗯,胸肌在,月復肌也在。」

陵慕軒看她一副色中餓鬼得模樣,也不惱,只是回過身任由她揩油。半晌才彎在她耳邊低聲說道︰

「那,今日王妃所說之事,何時兌現啊?」

「什麼事?」蘇酥不明所以。陵慕軒卻已解了帷帳坐進榻上。

「以色侍人。」他低聲說罷,便欺身壓下來。

窗外,寒冬凜冽,刺骨風寒;帷帳內,春色幾許,風光旖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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