策宸拿著披風過來,罩在了她的身上。
「回前廳等著,等那馬嬤嬤回來後,我讓石淵把她帶到你面前。」
策宸正垂首低眸幫她系著披風衣領,溫熱的氣息全數噴在了她的臉上。
直接虞晚舟臉上一熱,連忙往後退了幾步,一不小心踩在石階上,身子直直地往後倒了去。
一只手臂伸了過去,策宸眼疾手快地將她撈進了懷中。
他只覺懷中的人還未站穩,就伸手把他推開,轉身跑走了。
她沒跑幾步,策宸就听見了馬車碾壓過街道的聲音,他回頭瞧了一眼,馬嬤嬤回來了。
他便是轉頭對著虞晚舟逃跑一般的背影喊了句,「馬嬤嬤回來了。」
策宸看著她整個人身形一頓,而後又加快了腳步。
冷面俊首的男人 站在府前,眉頭緊皺著,眸底晦暗一片。
到底是哪里出了問題?
自那晚之後,虞晚舟倒是沒有處處同他針鋒相對,卻是總是避開他。
以前還能同桌吃飯,如今已經有三頓她都是躲在房中用膳了。
「駙馬爺,您找我?」
馬嬤嬤听見了策宸的話,只當他是在找自己。
「不是我,是公主。」
策宸負手後退了一步,冷峻的面容上沉浮著一絲無奈。
馬嬤嬤即刻走進了府中,才走到院中,就見玉錦在那候著,見她來了,連忙迎了過去,「馬嬤嬤,公主在前廳等著您呢。」
虞晚舟讓人被備上了熱茶,馬嬤嬤走進來的時候,她探手模了模茶盞的溫度,並不是很燙人,便是親自端著茶遞給了馬嬤嬤。
馬嬤嬤連忙俯身道謝了之後,才接過茶喝了起來。
別的不說,她在宮中來回奔波,還真的是渴了。
公主如此貼心,她心中對著這位草包公主喜歡了起來。
初入府中的那份趾高氣昂的心氣也就消了下去。
她們這些做奴才的,不就是想求個好主子麼。
「我執意不肯入宮,不知道父皇有沒有在生我的氣?」
馬嬤嬤沒有告訴她,太後的意思,也是別讓她入宮,唯恐她心軟,特意叮囑了她一定要勸住虞晚舟,卻不想這公主還真不想入宮。
這祖孫倒是想到一塊去了,雖說目的是不同的。
「我同皇上說了公主你的難處,他到底是你的父皇,哪里會真的同你計較。」
聞言,虞晚舟這才放心了下來,心中懸著的一塊石頭終于放了下來。
她偏就是不入宮,眼下是皇帝有事要求著她的駙馬,那就一定要他自己拉下面子來求。
她皇帝老爹鞭打策宸的那些鞭子,她還沒有要回來呢!
馬嬤嬤是個不錯的得力助手,故而虞晚舟時常對她噓寒問暖,比如此時她要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便是又同她道,「今日天冷了,下人們的屋子都在北院,冷得很,我自己做主給你換到了南院,我再給你支使幾個下人,讓他們幫你一起搬東西過去。」
馬嬤嬤一听, 連忙道謝,心里更是有些感激起了虞晚舟。
她年輕的時候,曾經得罪了先皇,先皇在寒冬臘月的天,罰她跪了五日,自此之後她就得了老寒腿,最是怕冷。
馬嬤嬤離開時,策宸正要邁進前廳,虞晚舟一見他,適才還淡然的神色即刻緊繃了起來,她連忙擱下手中的茶盞,站了起來。
「馬嬤嬤,我同你一道去瞧瞧你那屋子還有沒有要新添置的。」
她快步走了過去,同策宸擦身而過之時,被他攬住了腰,不得不站定了下來。
虞晚舟不能讓馬嬤嬤瞧出她和策宸之間的破綻。
馬嬤嬤轉頭瞧了他們一眼,一副了然的樣子,笑著道,「多謝公主,老奴自行去安排就行了。」
虞晚舟看著她跨出了前廳,耳邊是男人溫熱的氣息,燙的她耳根子在發熱,就像是那天晚上一樣,這人就是輕而易舉的掠奪著她的呼吸。
「公主是在生我的氣嗎?」
「沒有。」
虞晚舟別開眼去,將頭歪向了一旁,避開了他灼人的氣息。
「那是我弄疼你了?」
虞晚舟羞紅了臉,慌亂的轉頭看向還在前廳候著的玉錦。
玉錦此時已經捂嘴偷笑了起來。
她的臉更是紅過那夾竹桃的顏色。
「你你胡說什麼呢!」
「沒有嗎?」策宸蹙眉,追問道,「那為何公主處處躲我?」
虞晚舟急得跺腳,「沒有的事!」
「那為什麼要躲我?」
「我」虞晚舟一時語噎,她下意識地轉過頭看向了玉錦。
玉錦連忙跑了出去,一邊跑一邊道,「我想起來公主的衣服還未洗。」
待她跑出去後,這前廳里就只剩下他們二人。
策宸手上一緊,把虞晚舟拉緊了懷中,蹙眉不解的問著,「那究竟是為何?」
「因為因為我沒有想過我們會走到這一步。」
她真的沒有想過會和策宸真的圓房。
「你不願意?」
策宸的臉晦暗了下來,眼眸里的溫度也跟著冷了下來,捏在她腰間的手松開。
虞晚舟瞧著他這模樣,心里莫名地著急,直覺自己是說錯了話。
「也不是不願意,就是我還沒有做好準備。」
策宸擰著眉頭,垂首緊盯著她。
「什麼意思?」
他高過虞晚舟不少,此時已經後退了一步,同她拉開了距離,但是這逼人的壓迫感還是讓虞晚舟有些心虛。
「我也不瞞著你了。」
虞晚舟皺眉,自己也往後退了一步,呼吸著新鮮的空氣,那空氣里沒有男人熟悉的氣息,拉回了她的理智。
「你知道的,我這個人慣來習慣算計,每一步都要在我的掌控之內,那晚你失控了,我也失控了,在我還沒有想好我們的下一步要怎麼走的時候,你你打亂了我所有的計劃。」
「那麼,公主原本的計劃是什麼?」
策宸挑眉,雙手環抱在身前,似笑非笑地代替她回答了自己的問題。
「你原本的計劃是,利用我,覆滅南蜀,用整個南蜀皇室來祭奠你母後和虞家的冤魂是嗎?」
就像新婚夜的時候,她同蘇禾霓所說的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