僕人都在修煉,古玄索性起床,提一盞燈籠,前往廚房燒水,準備泡茶。
「老夫雖不知你的過往,卻能看出你以前平平無奇,自從神秘彩光傍身,你連連發生奇異變化,正是氣運所致。」
灶膛火光閃爍, 里啪啦,古玄添了一把柴。
「正如前輩所言,過往十幾年,純屬虛度光陰,我就一凡夫俗子,除了有些聰敏,毫無過人之處。」
王莽感慨︰「老夫對你的前景本不看好,即便你修煉道經,可限于靈根潛質,依舊難有大成就,直到今日試練,才幡然醒悟。」
古玄眉頭微皺︰「前輩究竟悟到什麼?」
王莽解釋︰「氣運能彌補靈根的不足。只要氣運足夠,你沒有自暴自棄,依然有機會進階。從今往後,老夫將全力相助,你小子或許也是老夫的機緣。」
古玄總算听明白,不由輕笑︰「前輩心眼真多,莫非之前有所保留?」
王莽理所當然︰「老夫總要為自身考慮一二。」
「此乃人之常情。」古玄神色一正,「前輩于我恩重如山,小子沒齒難忘。」
王莽沒好氣︰「你小子若沒齒,老夫恐怕要陪葬,以後少說這種渾話。」
「前輩的恩情暫且記下,先將篆書傳給我。」
水已燒開,古玄起身泡茶,腦中突然閃過一幅幅畫面,融入自己的記憶。
古玄提著茶壺,快步走到臥室,取出錦繡布一瞧,立即看懂上面的篆文。
「此法甚妙!」
古玄面露喜色,這可比自己學篆書方便許多,連忙瀏覽《魅影功》。
王莽不屑︰「雕蟲小技而已,等你進階罡力境,眼界才會變得開闊。」
……
用過早膳,古玄去藏道閣領取後續修煉資源,隨後將僕人都叫到書房。
書房空間挺大,古玄獨自坐著,四名僕人望著案上的寶物,心思各異。
古玄沒有廢話,直接拿起雙股劍,遞給楚憐。
「雙股劍是下品符器,就給楚兮兮,兩人聯手施展《立春劍技》,對劍招威力加成不少。」
「多謝少爺。」
楚憐雙手接劍,花容含笑,連忙稱謝。
楚可瞅著雙股劍,睫毛撲閃撲閃︰「少爺,一個劍鞘不夠分。」
「去西門坊買一個,找楚憐拿銀兩。」
古玄擺擺手,拿起一柄長劍,目光掃向荀西。
「下品符器,剛從藏道閣領來,給你使用。」
荀西稱謝接劍,連連打量,神色激動。
荀東沒有任何不滿,頻頻瞥向案上的銀弧刃,眸光有些渴望。
古玄會心一笑︰「荀東,本少爺曾听過你私下抱怨,說自己喜歡練刀,這把銀弧刃非你莫屬,兩本武技一同拿去。」
「多謝少爺!」
荀東喜上眉梢,連忙上前一步,拿走銀弧刃和兩本武技,緊緊拽在手里。
古玄交代︰「銀弧刃只是上品兵器,日後會給你找一把刀,下品符器級別,你重點修煉《屠刀技》。」
「是。」
荀東鄭重點頭。
「你們抽空練下暗器,多少能增強戰力。」古玄指向案上的《六合技》,「書架那幾本武技,都拿去還給藏道閣,本少爺不能像昔日那般任性。」
西門山莊規定,武技只能借閱,不得私藏,許多武士索性抄錄一份。
私藏武技是西門書昔日的劣跡,古玄不想被人當做攻擊的把柄,木人樁和重鐵盔甲都已還回。
古玄掏出褐色木瓶,從中倒出四顆丹藥。
「中品養精丹,一人再給一顆,修煉不要懈怠,早日煉出內力。」
得自呂彪的中品養精丹共有十八顆,給僕人八顆,給獵場的靈鶴和黑虎各一顆,自個服用過一顆。
僅剩的七顆中品丹,留作專屬靈鶴的口糧。
鄭重接過靈丹後,荀西還好些,其他三人的神情都有些慚愧。
楚可抽了抽鼻子,忽然眼淚盈眶︰「奴婢愚笨,連關元穴都沖不開。」
「修煉順其自然,用心即可,哭泣作甚?」古玄無奈,連忙轉移話題,「呆瓜可有抵觸情緒?」
楚可抹掉淚花,歪頭想了想︰「呆瓜一直就那樣,呆頭呆腦,奴婢上回告訴她,丹藥要停一段時日,都沒什麼反應。」
古玄站起來︰「且隨本少爺去瞧瞧。」
……
西門山莊有一處湖泊,名叫沏湖,碧波千頃,輕煙飄緲,遮掩兩座島嶼。
大安島遍種紫竹,石塔佇立,西門舛在此清修。
小息島綠樹盎然,水草豐茂,是靈鶴的豢養地。
一座蜿蜒石橋,連接湖邊和小息島,古玄和楚可聯袂踏橋,來到島上。
就見十幾只不同種類的靈鶴,或在湖面戲水,或梳理翎羽,或當空翱翔,一派悠閑景象。
靠近石橋一側,建有幾排屋舍,供靈鶴憩息修煉,一名外姓掌使和幾名下手也居住于此。
外姓掌使姓柳,入贅西門世家,自打伴侶過世,就在島上豢養靈鶴。
柳掌使頭發花白,皺紋斑斑,一番見禮後,意味深長道︰「老朽長年與靈鶴為伴,深諳其性,呆瓜自打歸屬書少爺,看似孤僻木訥,實乃心病所致。」
楚可納悶︰「柳掌使,你往日怎麼沒說?」
「解鈴還須系鈴人。」柳掌使瞥向古玄,「靈鶴頗通人性,還請書少爺莫要棄之不顧。」
古玄仔細回想西門書的記憶,忽然神色一動,拱手道︰「多謝柳掌使直言相告,本少爺今日前來,正想解開靈鶴心結。」
劉掌使沒有再說什麼,蹣跚地走進屋舍。
那顫顫巍巍的姿態,令楚可瞅個不停,暗自提心吊膽,生怕他會摔倒。
……
人以類聚,鶴以群分。
十只丹頂鶴聚在一起,霸佔一大片區域,其它鶴種相互混雜,和諧共處。
另有一只孤零零的靈鶴,獨自站在岩石上眺望遠處,紋絲不動。
此鶴就是呆瓜。
丹頂鶴模樣神俊,壽元悠長,最為尊貴,是西門道苗的專屬座駕。
西門武士若有需要,可申請其它鶴種代步。
呆瓜體型嬌小,翎羽烏黑,頂冠朱紅,與丹頂鶴的雪白羽翎迥然不同。
孿生姐妹當初受命挑選靈鶴,由于呆瓜長得獨一無二,被楚可一眼相中。
西門書卻認為呆瓜配不上自己的優越身份,只來看過一回,從此不再理會。
連出莊歷練,西門書都沒有找呆瓜,而是乘坐一匹西門武士孝敬的神駒。
楚可負責豢養,時常埋汰呆瓜被公子嫌棄,結果呆瓜越來越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