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位外姓道苗一同住在靜心院,配有不少僕役。
在蘇斐的提議下,他們在庭院設架燒烤。
除去燒烤所用和明日的膳食預備,剩余不少獸肉,通通拿去送人。
吳罡在獵場被人襲擊,氣憤填胸,壓根沒有心思狩獵,只逮了一只野兔。
蘇斐親自出手,專烤野兔,撒上香粉佐料,烤至金黃,皮焦里女敕,肉香撲鼻,令人垂涎三尺。
幾名僕役在庭院忙活,三位道苗各持一大塊烤肉,躍到屋頂,邊啃邊聊。
鄭泰將一條熊腿啃完小半,猛灌一口世俗烈酒,輕聲問︰「吳罡,你認為蒙面人是誰?」
每啃一下兔肉,蘇斐都細嚼慢咽,听到此話,動作稍微停頓。
吳罡咽下烤肉,悶聲悶氣道︰「俺之前有所隱瞞,那一腳是‘鷲爪拍岩’。」
「這是《書生拳》的招式。」鄭泰瞟了蘇斐一眼。
「干嘛看我?」
蘇斐在靜心院沒有在外那般清冷,當下盯著吳罡。
「不是我。」
吳罡愛慕蘇斐已久,被她的眸光盯住,不禁尷尬撓頭,著急道︰「蘇斐,俺沒有懷疑你,可以在此發誓,你要相信俺。」
鄭泰同樣愛慕蘇斐,可他有自知之明,只將這份情意埋在心底,正色道︰「蘇斐,我沒那個意思,蒙面人八成是西門書。」
蘇斐這才將眸光投向鄭泰︰「何以見得?」
吳罡疑惑︰「西門書明明是練獵人拳。」
鄭泰撇撇嘴︰「奪舍之前,西門書練過書生拳,因名稱有個‘書’字,他特意選擇此拳。」
同古玄的心思一樣,鄭泰也打算推給古玄。
因為古玄依附西門飛,鄭泰依附西門豪,彼此已然是敵對立場。
何況鄭泰在獵場迷暈過古玄,終究是個隱患。
給古玄添加敵人,等同給鄭泰增加幫手。
吳罡向古玄挑戰過,又與鄭泰同為外姓道苗,想要說服他並不困難。
這才是鄭泰的真實想法,卻不好明言,只能搬出一套事先想好的說辭。
「奪舍之後,西門書失去往日地位,恐怕最恨別人挑釁他的威嚴。最關鍵一點,西門書在獵場見過外來武士。」
吳罡皺起眉頭︰「西門飛有沒有可能?」
「有可能。」蘇斐動了動嬌軀,「此舉可以嫁禍給西門書。」
鄭泰飲口烈酒,眼珠子亂轉︰「西門飛圖什麼?」
蘇斐娓娓道︰「西門道苗明爭暗斗,咱們三人多少值得拉攏,西門飛好不容易拉攏到西門書,當然不希望西門書與咱們交好,生出不該有的異心。」
「西門道苗都不是好東西。」吳罡心里來氣,「西門飛曾找俺談過話,還送了一壇靈酒。」
鄭泰輕笑︰「正因為被西門飛拉攏過,你在獵場才沒有挑明吧?」
吳罡輕哼一聲︰「別以為俺不知道,西門豪的人同樣在拉攏你。」
「那又如何?」鄭泰冷著臉,「我又沒有答應。」
見兩人有吵架跡象,蘇斐連忙扯回正題︰「吳罡,蒙面人有了眉目,你打算如何處置?」
吳罡無奈嘆氣︰「人家是道苗,俺又沒有證據,只能自個吃啞巴虧。」
鄭泰冷笑︰「就算有證據,你上報糾察院,最終也討不到公道,咱們畢竟是外姓身份。」
……
豪情院。
見展明風塵僕僕趕來,西門豪起身道︰「明叔整日操勞,一路辛苦了。」
展明笑道︰「能為少爺分憂,老奴深感榮幸,談何辛苦?」
西門豪伸手一引︰「鄭泰送來不少獸肉,我開了壇靈酒,咱們喝兩盅。」
兩人走向膳房,展明問︰「鄭泰可有收獲?」
西門豪聲音微沉︰「西門書身上沒有喚靈丹。」
展明輕聲匯報︰「二愣子交代,書香院也找不到喚靈丹,西門書事後反應,他並未得到喚靈丹,懷疑西門棋是幕後黑手。」
西門豪稍微停下︰「二愣子所言是否屬實?」
展明鄭重道︰「二愣子手筋被斷,滿腔怨恨,老奴在密室點了亂魂香,使他神情恍惚,無法作假。」
西門豪瞟向展明︰「如此甚好,事後作何處置?」
展明神陰陰一笑︰「二愣子已被滅口,不少江湖豪客都喜歡人肉菜肴。」
「明叔真有一套。」西門豪轉而感慨,「若非外姓修士隕落,此次動用控魂術,就無需這般麻煩。」
展明神色一動︰「嫡系派來的外姓修士如何?」
「哼,那幾人始終格格不入,壓根油鹽不進。」
兩人走進膳房,西門豪掀開蓋子,幾道鬃豬肉做成的菜肴尚有余溫。
幾杯靈酒下肚,西門豪道︰「西門書不足為慮,倒是西門飛挺會蹦,以為拉攏兩個廢物,就能跟本少爺作對,自不量力。」
展明建議︰「西門飛不得不防,可少爺依然該加緊修煉,問道盛典後,必然會形成新的山莊格局。」
西門豪自信一笑︰「明叔放心,一年之內,我定能進階後期。」
……
夜色已深。
古玄沒有睡意,也沒心思修煉,躺在床榻上,與王莽交流︰「前輩,如今有了陰流劍,該找一份相應的馭兵技。」
王莽沉默少頃︰「老夫這里有一套劍法,適合軟劍施展,可以傳給你。」
「劍法?」古玄目光一亮,「那可是法技!」
法技是對真力的種種運用,劍法就是一種法技。
同樣是用劍。
劍技屬于武技,只能用勁力或內力施展。
劍法卻是法技的範疇,能用真力施展。
「你即將進階真力境,大可跳過馭兵技,直接修煉馭兵法。」
「也好。」古玄想了想,「只是前輩要如何傳我法技?」
「分享記憶即可。」王莽的聲音帶著笑意,「如同分享西門書記憶那般。」
「還能這樣?」古玄似乎想到什麼,「那前輩先分享篆書的記憶。」
王莽大有深意︰「若是試練之前,老夫會讓你自己學,一味索取,終究對你的修煉不利。」
古玄一愣︰「前輩話中有話,為何改變想法?」
王莽鄭重道︰「此次獵場試練,就屬你的機緣最好,令老夫有所揣測,神秘靈光似乎能凝聚氣運。」
「前輩能否細說?」
事關神秘彩光和王莽的態度,古玄十分慎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