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午飯，楊躍回家登錄了電子郵箱。
上路錄歌時斗虎直播的聯系過他，當時他手機調了靜音，便沒接到。
于是那邊發來信息，說他已經達到了斗虎直播簽約標準，合同則發到了他注冊斗虎賬號的郵箱中。
看完合同後，楊躍一時沉默。
作為一個新人主播，他自然沒有簽字費什麼的。
合同級別是斗虎上的倒數第二檔，每月底薪1500元，要求平均每天直播時長不得低于5小時，禮物月流水不得低于3萬元，否則扣錢。
禮物分成不變，但網站會給予一定宣傳支持。
最後，合同期限是三年。
拋去直播時長要求和合同期限看，楊躍對這個合同挺滿意的，等于是網站白給他1500的底薪和一些宣傳資源。
問題是每天5小時的直播時長他真辦不到啊，更別說一簽三年。
在楊躍心中，直播只是一個積累初始資本的過渡性工作，估計一年半載後直播時間就會急劇減少，將重心放在其他事業上，簽這個合同就是自縛手腳。
因此，只考慮了幾分鐘，他就給斗虎那邊回了信息。
「抱歉，不想簽約。」
‧‧‧
李曉紅作為斗虎直播的簽約專員之一，平時工作並不是很忙。
午飯後她沒午休，而是坐在工位上看小說。
當楊躍的回復消息傳來時，她第一時間就看到了。
「居然不想簽約？有毛病吧？」
皺眉嘀咕了句，李曉紅決定給楊躍打電話。
組長分配任務時可是叮囑過，這個「故鍵情深」務必要簽下來。
為此，她專門將簽約合同上調了一個級別。
本以為楊躍作為一個新人，應該很爽利的答應下來，誰知楊躍竟然拒絕了。
「喂，請問是楊先生嗎？我是斗虎直播簽約專員李慶紅。」
楊躍接到電話後有點意外，但還是道︰「嗯，我是。」
「剛才您回復信息，說不想簽約，請問是對簽約合同有什麼不滿意的地方嗎？」
「沒什麼不滿意的。」楊躍道，「主要是我不可能完成每日直播時長，也不可能一簽三年。事實上，我感覺現在這樣挺好的。」
雖然心里很不理解楊躍的選擇，但李曉紅還是耐心地勸道︰「楊先生，您可能不清楚，像你這樣的優秀主播簽約獲得的最大好處其實不是底薪，而是我們網站的宣傳支持。
更好的推薦位能夠讓您迅速積累人氣，得到更多的關注。
等您的人氣穩定下來後，我們會考慮給您轉簽更高級別的合同，到時您會拿到一筆很可觀的簽字費。」
楊躍覺得這個簽約專員頭腦有些不清楚，于是重申道︰「這麼說吧，我做直播只是暫時的，可能一年半載就不會像現在這樣每日直播了。」
李曉紅終于听明白了。
也沒再勸，直接道︰「我明白了，打擾了，再見。」
掛完電話李曉紅就忍不住一撇嘴，嘀咕道︰「什麼嘛，還一年半載就不直播了，難道看不起做直播的？」
李曉紅並沒有看過楊躍的直播，此時卻忍不住好奇點了進去。
可惜楊躍沒開播，直播間一片漆黑，以往的彈幕也刷不到。
她只能從直播間分類、標題獲知一個組長給過的信息——這家伙唱了六首原創歌曲，幾天就人氣爆火。
但根據斗虎直播多年的直播經驗，這種在極短時間內人氣爆火的主播不能直接當大主播簽，因為他們多數人氣會很快跌下去。
所以，得看該主播人氣穩定下來後的數據，才能決定給他什麼簽約待遇。
倒數第二趟的簽約合同，差不多算是給新人主播的最高待遇了。
李曉紅正暗自嘀咕時，一名光頭男子走了過來，正是簽約組組長管潮。
「那個故鍵情深簽下來了嗎？」
「沒有。」李曉紅當即將楊躍拒絕簽約的理由給說了。
管潮听了眉頭直皺，道︰「這人一開始就拿出六首不錯的原創歌曲做直播，確實有才有魄力。
但他大概不知道驟然得來人氣很虛——除非他以後還能時不時的拿出同等質量的原創好歌來。
不然的話，沒有平台的宣傳支持，他人氣肯定會降下來，最後估計都沒同類型的其他簽約主播高。
等那時我們再找他簽約，他應該就會同意了。」
李曉紅听了忍不住道︰「可之前您不是說要快點簽下來，不然怕別的平台把人挖走嗎？」
管潮抬手就彈了李曉紅一個腦瓜崩，道︰「你是不是傻（sa）？人家都說了做不了多久，不想簽約，怎麼會再去簽別家？」
「那這要是他的借口呢？」李曉紅模著腦殼不由反駁。
管潮道︰「說這種謊來拒絕，說明他已經打定主意簽別家了，我們爭取也沒用。所以，壓他一段時間再說，懂？」
李曉紅迷迷糊糊，完全不懂，但還是點頭，「哦，懂了。」
管潮一眼看穿她，哼道︰「你懂個錘子。」
然後揮手走人。
‧‧‧
下午兩點半。
楊躍準時開播。
開播之前他改了標題，只五個字——
瀟灑走一回！
直播間一打開，彈幕紛至沓來。
「第一！」
「深哥終于來了，我等你好久！」
「樓上好久是多久？」
「一天啊，還不夠久嗎？」
「有人注意到行標題嗎？話說這會不會是今日新歌？」
「話不多說，一波小禮物走起！」
楊躍看著彈幕，笑著開聲了。
「听說昨天不少朋友都哭得爬不起來，我很愧疚啊，所以今天就給大家上一首唱起來很爽快、很暢懷的歌。
有的朋友已經猜到了，歌名就是直播標題，《瀟灑走一回》！」
說完，楊躍挪動靠椅，挎著吉他站了起來。
剛開播直播間人氣不高，正從幾千往上猛漲，但他並不在乎。
今日他值準備唱這一首歌，開頭唱完準備後面再重唱個幾遍。
嗯，這首歌很適合反復唱，越唱越嗨。
一陣很富有節奏感的吉他聲，伴隨著拖鞋踩踏地板的聲音響起。
楊躍最本真的歌聲隨之。
「嘿哈嘿哈嘿哈嘿哈嘿哈
天地悠悠過客匆匆
潮起潮又落
恩恩怨怨生死白頭
幾人能看透‧‧‧」
這次直播間彈幕沒有突然消失，而是刷得飛起，刷得和歌曲一樣富有節奏。
「嗨了嗨了，一開始我就嗨了！」
「咦？我怎麼動起來了？」
「哈哈哈，感覺胸口肥肉在律動！」
「冒昧問一句，樓上胸口的肥肉真嗎？」
斗虎直播某辦公區內。
李曉紅也控制不住的動了起來。
因為簽約的事，她特別關注了「故鍵情深」，所以直播一開她就進來了，沒想一進來就能听到這麼有感染力這麼嗨的歌曲。
‘啊啊啊，我控制不了我自（zhi）己啦！’
等到直播中間，楊躍第三次唱起這首歌時，李曉紅終于忍不住了，跑去把組長管潮拽了過來。
「干嘛干嘛，光天化日之下，莫要對我動手動腳！」
管潮半推半就地來到了李曉紅的工位，被塞了一個耳機，很快也跟著律動起來。
李曉紅帶上另一個耳機跟著一起動，道︰「組長，又是一首新歌呀，還這麼好听！」
管潮動不停，道︰「不就第七首原創好歌嘛，穩住，一定要穩住！」
等下午楊躍下播，听了三遍《瀟灑走一回》的管潮覺得他穩不住了。
加更，特別感謝本書首個弟子級粉絲‘蘿莉誘拐犯’，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