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00默默

作者︰老虎吃武松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說著何詩婉便重新帶回面具。

「何小姐,入城休息一下吧」崔捕頭道。

「不了,我們還要去洛陽城救家父」何詩婉搖頭。

「你等等,我們安置好百姓,和你們一起走」崔捕頭終于決定要放棄弘農郡了。

何詩婉驚詫道,「你們真要放棄弘農郡城?」

「一座城罷了,守在這里遲早都會被人攻陷的,道不如離開這里,或可得一條生路」

何詩婉也點了點頭說,「眼下天下格局已亂,洛陽城內亂王輪流做,這里確實不適合長居于此」。

「何小姐,稍等我們半日,之後我們和你一起營救何老爺」崔捕頭是一個講信義的人,既然何詩婉幫他們救了危急,他們就會去幫何詩婉救父。

哪怕明智眼下洛陽城是龍潭虎穴,他們也要去。

何詩婉目露感激之色,卻斷然搖頭說,「崔捕頭你們剛剛經歷過大戰,不能連續作戰了,況且洛陽城這一遭,憑借也不是兵力,而是洛陽城內爹爹早年故舊」

還未等何詩婉說完,崔捕頭就阻撓她繼續下去。

「我們安邑縣新兵是有恩必報的,你幫了我們,那我們也勢必守護你周全」崔捕頭堅定目光以及篤定神情。

都讓何詩婉感受到深深震撼。

這才是真正鐵骨錚錚的男人。

目光中,何詩婉環顧一周,那一張張疲憊不堪面龐上帶著令人震撼堅毅以及篤定。

他們早已看淡了生死,卻把自己一個無意間舉動看的比性命都重。

這一刻,何詩婉覺著自己走這一遭值了。

在崔捕頭等人篤信目光中,何詩婉被迫接受他們一起通行。

只是安邑縣百姓卻不能陪他們一起冒險。

于是百姓則是結成商隊,在鄉勇護衛下,一路朝著南下。

分出一千人守護百姓之後,剩下安邑縣新兵都跟隨著何詩婉去了洛陽。

這是崔捕頭第二次來到洛陽這座古城之外。

那股雄渾魄力,讓崔捕頭感受到無比壓迫感。

王封建王朝思緒統治之下,無論是誰都對著皇權有著某種天生畏懼。

哪怕崔捕頭已經和朝堂打了幾年仗,當他真正面對代表皇權之上都城那一刻。

心中還是有些膽怯了。

皇權天授思想早已植根在每一個華夏人思想深處。

崔捕頭也不能例外。

相反的,何詩婉卻沒有一絲對于皇權發 。

她對皇權只有發自內心鄙夷和蔑視。

尤其是當她親自參入八王之亂以及賈後篡權之後。

對于皇權更是再無一絲敬畏之心。

她骨子里面還是那個叛逆性格,哪怕是經歷這麼多變故,初心依舊不改。

眼下洛陽城,在何詩婉眼中,只是一個球籠。

囚禁著她最為親近的人。

囚禁了她的權力夢以及野心。

何詩婉自知屬于自己時代已經隨著那個妖婦落幕,但她內心那股叛逆之火卻未曾停歇。

她站在馬車前,高昂頭顱,宛如一個斗士一般俯瞰著洛陽城外那些螻蟻般民眾。

他們看到馬車那一刻,都惶惶如喪家之犬。

何詩婉對于這些人根本就沒有當做是人,她依舊高傲的,不可一世高舉手中何字軍旗,沖著洛陽城方向吼道,「開城門,救人」。

一聲號令之後,數千精騎一馬當先沖向洛陽城門。

這一幕太過于突兀,使得很多城門守衛都沒有反應過來。

但見一支騎兵殺入城

門,接著便是一連串人仰馬翻般雜亂。

隨著一支鋼刀夾在洛陽城門守將蘇 脖頸上面那一刻。他才恍惚過神色來,不過作為經歷過數次叛王之亂的將領來說,他似乎對此早就習以為常了,急忙沖著為首將領單膝跪地說,「不知閣下是哪路王爺,小的這就讓人開啟閘門」

這一路卑躬屈膝行動做得很順溜,讓那個將領有些無所適從了。

他急忙轉身看向身後登上城門何詩婉。

當城門守將看到上來竟然是一個女子,頓時眉目有些緊蹙,心中暗道,「這難道是哪家公主?駙馬造反了?」

就在城門守將疑惑不解時,何詩婉走到他面前,一把揪住他衣領說,「速速下令開啟主城門,不然我切斷你的脖頸」

何詩婉威脅,讓城門守將蘇 感覺到脖頸發冷,于是他急忙沖著身後一些護衛吼道,「快開啟閘門」

這一刻蘇 也不管什麼面子了,只想快些從這女魔頭手里月兌身。

一聲令下,絞盤轉動,主城們緩緩開啟、

之後,幾萬騎兵徑直從洛陽城門穿街而入、

這一刻。

洛陽城家家閉戶,人人自危。

當這只騎兵沖過主街道,便于一些城防護衛遭遇。

雙方便在街頭處展開廝殺。

伴隨著一連串響螺之後,更多城防護衛朝著這邊匯集。

眨眼楮便將這里街巷堵得水泄不通了。

然而何詩婉卻不再這條街道上,她正和崔捕頭等人繞道去了開封府衙。

來帶開封府衙門口。

崔捕頭躍過何詩婉說,「小姐,你在外面等著,營救出何老爺,我們來和你匯合」。

何詩婉原本還想一起殺進去,但崔捕頭死活不讓。

她被迫留在開封府外面。

崔捕頭帶著新兵從開封府正門殺入。

立刻便听到無數慘叫,以及開封府內產生連續爆炸聲響。

這股混亂足足持續一刻鐘後。

開封府便徹底安靜下來。

之後,崔捕頭帶著幾個人從開封府內走出來。

那幾個人都是白衣囚服。

直到他們被提到何詩婉面前後,崔捕頭才長吁一口氣說,「大小姐,幸不辱命,這幫開封府獄卒還真頑強」

看著進去新兵出來後又少幾個人,何詩婉可以猜出剛才里面發生戰斗是多麼慘烈。

不過眼下,她已經顧不得這麼多了,她直接撲倒一個白衣囚徒身軀上,拽著他蓬亂頭發哭泣起來。

「婉兒,別哭,爹爹這不活著出來了嗎」那人正是何郡守。

自從賈南風被殺,何郡守就被當做後黨給打入開封府死囚內。

準備年後就開刀問斬的。

另外幾個白衣囚徒也是很有名頭的,其中兩個是何郡守同年好友,還有幾個也是被賈後牽連的。

當何詩婉和何郡守相認之後,他們也都向前和其攀談交情。

逐漸地。

何詩婉似乎從他們語氣中听到弦外之音。

那就是他們可以幫助自己攻下皇城。

做那東宮主宰。

曾幾何時。

何詩婉就萌生這樣念頭。

然而在經歷過賈後風波之後,她內心這團火已經熄滅了。

這一刻,她內心火焰又被重新點燃。

若是真的可以趁虛而入,將皇城拿下來。

那豈不是改朝換代了。

何詩婉眉梢在明滅不定火光中挑動。

就在此時。

崔捕頭走到她面前,盯著她眼楮說,「大小姐,咱們該離開了」。

崔捕頭說話不多,卻極其有分量。

何詩婉立刻便被從內心世界拽回現實。

她朝著崔捕頭微微一簇眉道,「你覺著我該不該听他們的建議?」.

崔捕頭並未回答她的話,只是目光轉向皇城方向說,「這是一座不祥建築,無數人都想要往里面鑽,但又有誰真正擁有了它?」

崔捕頭這一句話看似平淡無奇,但卻深深震撼何詩婉。

她沉默少許,才微微厄首道,「崔捕頭我明白了,我們走」。

何詩婉做出這樣抉擇,就連何郡守都有些意外。

因為他是很清楚自己女兒的野心的。

這一刻,那幾個白衣囚徒也在扼腕嘆息。

「何公,這可是千載難逢機會,一旦錯過便再也沒有了」。

他們慫恿著何郡守都有些動心了。

只是眼下這只軍隊真正指揮權不再他手里,而是在自己女兒何詩婉手里。

何郡守也只能眼巴巴看著自己女兒。

何詩婉目光掃了他們一眼說,「出城」。

短短一句話,便讓他們閉嘴了。

之後馬隊開始朝著城門匯集。

就在他們奔馳到洛陽城門一瞬間。

皇城門洞開,里面展露出來的是密密麻麻的禁衛,還有三個王子千軍萬馬。

他們人數至少也有二十萬之眾。

他們從皇城門出來,瞬間便將整座皇城包圍起來。

之後他們便宣布了東海王司馬越成為這座皇城主宰者。

並且宣布司馬衷晉惠帝死亡,擁立司馬熾為帝。

這一連串行動,徹底震動洛陽城。

也讓走在返程路途中何郡守一行人心驚膽戰不已。

「難怪那一日,那一日咱們能夠長驅直入,暢行無阻,原來洛陽城守衛都被調去皇城」

隨著洛陽城內發生一切都浮出水面。

何詩婉也暗自呼了一聲僥幸。

當日若他們攻入皇城,下場恐怕比河間王他們好不多少。

那可是二十幾萬兵。

就連司馬衷這個皇帝都死在皇城內。

單憑這不足三萬人還想攻陷皇城?

何詩婉終于意識到當時自己處于何等危險境地。

若不是崔捕頭一句話,她早就身首異處了。

于是何詩婉催馬上去,追到崔捕頭馬背後,沖他抱拳致謝道,「大恩不言謝,何詩婉銘記在心」。

崔捕頭急忙避開她下拜說,「你先救我們,我們幫你也是報恩,沒有什麼大恩不言謝,就此別過吧」

崔捕頭和這些人根本扭不到一壺,尤其是那幾個囚徒,他們恢復自由之後,總是擺出官老爺姿態,看得安邑縣新兵很煩。

何詩婉有些失落眼神盯著崔捕頭問,「你們要去哪里?是去找他嗎」

崔捕頭自然清楚何詩婉嘴里的他是誰,崔捕頭微微厄首,「我們嘗試去尋找,但不一定有結果」

「無論結果如何,一定要告知我」何詩婉眉目有些依戀看了一眼天邊。

「好的,大小姐,我們走了」崔捕頭並沒有多說什麼,便催動馬匹朝著來時方向狂奔出去。

何詩婉一路看著他消失不見,最後情不知流下一滴眼淚,呢喃道,「我做這一切究竟為什麼?」

娘波山下。

一直騎兵穿梭而過。

之後便是大面積運糧車隊。

整個娘波山都仿佛成為一座糧倉。

這便是安邑縣數年來在巴蜀之地儲備。

一旦行動起來,真是驚人的。

這樣車隊連續半月都沒有停歇過。

在距離娘波山不遠處一個必經之地。

數萬安邑縣勇士真在挖戰壕,以及修建堡壘。

他們要將這里變成波斯騎士墳場。

若這一戰敗了,安邑縣,甚至整個巴蜀之地都將不保。

這是終極一戰,也是必須要勝利一戰。

沒有如果,戰爭結局誰也承受不起。

葉弘攀爬上山頂,站在最高處,俯瞰這片滄暮大地。

此時這里還是祥和一片,但不久之後這里將是最為殘酷殺戮場。

對于這場戰爭,葉弘也說不準勝負結局如何。

但他都必須要贏得這一場戰爭最終勝利。

因為他們沒有後路了。

一旦戰敗,他們安邑縣就將被人當成不設防寶庫洗劫一空。

到時死去不僅僅只有這些安邑縣新兵了。

還有這巴蜀之地,原本就已經被流民搞得孱弱不堪,根本無力對抗波斯這樣強大存在。

哪怕東北面那個孱弱朝堂,他們眼下自顧不暇,根本無力對抗波斯騎士。

眼下,或者說,整個西南防線,只有安邑縣一支了,也只有這一支了。

這一戰,已經不再是兩國交戰,而是上升為兩個文明戰爭了。

想到這,葉弘感覺到自己身上歷史責任感又加重幾分。

曾幾何時,他自負的去任意篡改歷史。

然而這一刻,他又被歷史強行賦予了越來越沉重的負擔。

難道這就是改變歷史必然代價嗎?

這一刻,葉弘想到蝴蝶效應。

一個靚麗身姿奔跑到他身前,她並未說話,只是靜默和他站在一起。

葉弘微微側身,看到那張熟悉面孔。

「你怎麼也來了,這里風大,對你月復內寶寶不好」

來人不是別人,二夫人小林夕。

此時她已經懷孕七個多月了。

肚皮也鼓起來了。

只是她身材很好,從外面看起來還不太顯懷。

小林夕目光靈動朝著葉弘臉上轉了轉說,「你心中很恐慌對嗎?」。

葉弘並不想隱瞞她,微微厄首。

「和你在一起已經七個年頭了我還曾未見你如此心神不定過」小林夕繼續用那雙靈動眸子觀察著自己。

葉弘憂憂一聲粗氣說,「這一次,我確實沒有底氣能贏,甚至說,我都不相信會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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