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柔盡予你

說是滿地狼藉已經形容不了寒家的慘狀了,現在的寒家,就如張天雲自爆法器之後張家的場景,甚至有過之而不及。

原先豪華的宅院被大大小小的坑洞取代,昔日鮮活的人影也消失得無影無蹤,甚至連尸體都沒有,只留下了一些鮮血 濺的血跡。

究竟有誰這麼殘忍,不僅將寒家滅了門,還將現場毀成這樣,像是有什麼深仇大恨一般。

「快跑啊!」

靜靜地在原地待了十幾秒後,一群人慌忙地喊叫著,向他們跑來,不,應該說向城門跑去。

因為在那些人身後,是帶著獠牙面罩的厲鬼。

他們揮舞著死神的鐮刀,每一秒都會帶走數個人的生命。

「走!」

墨笙拉著寒若霜,同樣跑去。

死神的鐮刀無情地揮舞著,沒有放過追上的任何一個人。

他們就像一些螞蟻一樣,正在被巨人屠戮。

沒有人會想著反抗,因為反抗的那些帝城軍早已變成了他們的武器下的亡魂。

即便是在白天,也有璀璨而火紅的流星,若細細一看,那竟是一道隕石。

隨著時間的推移,隕石的數量越來越多,出現的頻率越來越頻繁,無數人因隕石而斃命。

好在,隕石沒有砸到墨笙,連衣角都沒有掀起。

這或許就是有天運的好處吧。

墨笙隨著人流,來到了原先所見張天雲的洞穴處躲避。

「這是天災還是人禍?」

天雲宗遭難,帝城被毀,又是面具人又是隕石,怎麼看都很奇怪。

一張溫暖的身體貼近墨笙,低頭看去,此時寒若霜面容驚恐,身體一直在發顫,說不出一句話來。

寒家的覆滅,又見如地獄般恐怖的場景,兩者給寒若霜帶了了極大的心靈傷害,這也導致寒若霜暫時的恍惚。

「沒事,有我在呢,我不會讓你受到傷害的。」

貼近的嬌軀不禁讓墨笙心猿意馬,但他沒有心情克制自己的,因為隱約中,他能察覺到身邊幾道邪惡的目光。

一個以黃毛為首的男子從人群中擠出,婬邪地看著角落被墨笙保抱在懷里的寒若霜。

災難出現,最先摧毀的便是給人們套上枷鎖的道德與法律,沒有了這些限制,干什麼僅憑他們的意願與想法。

紅顏多禍水,這話還真不假,墨笙這時才意識到寒若霜的魅力,在那傾國傾城的外表下,總會有許多用著下半身思考的人來騷擾。

「這不是寒家大小姐嗎?怎麼跟張家的小白臉在一起啊。」

「嘖嘖嘖,而且這小白臉穿得真像個娘們。」

「別說,這娘們和寒若霜的皮膚還真白。」

黃毛看著寒若霜近乎暈闕的狀態,伸出咸豬手,卻被墨笙直接拍回。

一下不成,便再來一下,黃毛笑呵呵地伸出了第二次。

墨笙陰沉著臉,剛想給他們點教訓,眾人听到有人說起寒若霜,便七嘴八舌地議論起來。

「沒想到寒家被毀滅的如此嚴重,想不到竟然還有活口。」

「要說起來,寒家好像是第一個被滅的」

「第一個?對了,我看見那個黑衣人就是先對寒家動手的,然後就出現了那些面具人。」

「那會不會是寒家引來的黑衣人!」

一人語出驚人。

再一番議論後,眾人幾乎可以認定,就是寒家將那些面具人還有所謂的黑衣人引來,寒家,絕對是罪魁禍首!

頓時,眾人的情緒開始沸騰,直到飽和後,眾人紛紛向寒若霜投來了不善的目光。

「將她處死!」

「對,必須處死!要不是她們寒家,我們也不會跟著遭罪!」

「處死之前先檢查一下他們儲存物品的空間法寶,里面應該有很多好東西。」

一人提出,後人附議,三言兩語間便決定了寒若霜的結局。

要說起來,張家和寒家能作為帝城為首的家族,也是授予了這些人很多恩惠,而平時看見張家人和寒家人都要笑著打招呼的他們,現在看見張家和寒家倒了,恨不得牆倒眾人推,想從墨笙和寒若霜身上撈一些好處。

「誒誒誒,這麼一個美人就這麼死了,不可惜嗎,不如……」

黃毛笑眯眯地提出他的意見,即便是沒有說出後面的話,眾人也知道黃毛想說的是什麼。

這話一出,幾乎所有不善的目光下都有一顆蠢蠢欲動的心。

那些還算有明智的人,撇過頭去,不想參與這件事。

听聞這些人的話,墨笙越听越冷靜,那顆心幾乎讓他沉到了底,可是極度的冷靜下,那是盛極的憤怒。

「滾!!!」

聲音回蕩在整個山洞中,囊括了一切聲音,許多修為低下的人,听到這聲咆哮後,心中不由得一顫。

為了醞釀這些情緒,墨笙已經忍了很久了,幾乎把憤怒刻在了整個人上面。

吼完這一聲的他才發現,僅是一道聲音,就有這麼強的威力。

這切切實實的是他發出來的。

氣勢要足,砍人要狠。

此話,誠然。

墨笙眼里爆射一道精光,在眾人面前突然幻化了一把耀眼無比的金色利劍,將那些蠢蠢欲動的人嚇得連退幾步。

「這小子!不是廢材嗎?氣勢怎麼會這麼強大!」

「天吶,他該不會是武王吧!」

「早就听聞張家一子天賦極高,或許還真有可能。」

眾人低聲議論,看著墨笙的眼神已經有了一絲怯弱,而這怯弱之中,包含只有強者才能得到的尊敬。

黃毛偏偏不信,強行讓自己鎮定下來,挺著胸膛,做足了樣子後,想走到墨笙面前試試墨笙的水平,卻被一聲低吼,嚇破了膽。

「誰來,誰死!」

墨笙將金劍打入在牆面,整個山洞震動了好幾秒才停下來。

又拔出那把月白色長劍,墨笙勢如狂獸,在氣勢上有著絕對的壓迫。

「啊啊啊,哇,哈,呃,啊啊啊。」

眾人在這氣勢之下,沒有敢造次,更沒有敢出聲,特別是被墨笙盯著的黃毛,更是直接嚇得語無倫次,想借假裝發神經來躲過這一劫。

有氣運之力加持,他的氣勢,就如塞了氣球的假胸,要多大,有多大。

加上山洞突如其來的震動,這才給墨笙造了足夠可以震懾住眾人的勢。

听到墨笙發脾氣,寒若霜似乎終于有了反應,一股柔和地靈力輸入到墨笙體內,撫平墨笙的情緒。

「笙,我們走吧。」

寒若霜眸含秋波,溫柔似水。

墨笙點點頭,氣勢散去的同時,眾人讓了一條路。

在眾人的目光下,墨笙坦然地直接出了山洞。

寒若霜淡望著眼前的路,眼中的人視若無睹,世界仿佛只有身邊的一人。

「呸!」黃毛見墨笙離開,吐了一口口水,「寒若霜這娘們也是,以為傍了一個靠山就覺得自己可以把別人不放在眼里啊,兩個臭鴛鴦,敢離開這里,還不得被隕石給砸死。」

話音剛落,山洞突然倒塌,將沒有離開的眾人掩埋于山洞之下。

墨笙回望剛剛的山洞,只見一道巨大的火紅色的隕石壓在了他剛剛所處的山洞上。

大概明白了山洞震動的原因,

悻悻躲過一劫的同時,墨笙看了一眼寒若霜。

寒若霜眼里不悲不喜,仿佛一切歸于平靜。

「笙,怎麼了?」見墨笙看著她,寒若霜笑著問道。

「沒事,我們回天雲宗看看吧,也不知道那里怎麼樣了。

「好,天雲宗有武皇強者坐陣,應該不會有事的。」

墨笙捋了捋寒若霜額前的青絲,寒若霜自然一笑,風情萬種,兩人十指緊扣而行。

危難之下絕對是愛情的良劑。

寒家的慘狀,讓寒若霜明白,她已經沒有家人了。

墨笙的那道怒吼也讓她明白,還有一人在珍惜她,還有一人值得被她珍惜。

與其執著沉浸于往日的痛苦之中,不如活在當下。

此生溫柔盡予你,只願相守一生。

墨笙,我將會記住這個名字,一輩子。

兩人謹慎地來到天雲宗,與張家和寒家一樣,這里已經成為了一片廢墟,每一寸土地上都有黑色的靈氣溢出,那座倒塌的山峰壓在天雲宗之上,前進一步都萬分艱辛。

廢了不知道多少時間,墨笙終于在這里看到了一道身影。

身影靠在石壁上,步步挪動,墨笙向他趕去,靠近之時,人影身上突然閃爍著靈光,欲要向墨笙發動攻擊。

可這道攻擊,終以口吐出鮮血而告終。

「殺了我吧,你將天雲宗毀成這樣,老夫活著也沒有什麼意義了。」

老者癱靠在石壁上,面露安詳之色,默然地看著變成廢墟的天雲宗,還是嘆了口氣。

「師父,你在說什麼?你沒事吧?」

墨笙將塵心扶起來,但是塵心連站著的力都沒有了,只能無力地坐著。

見到墨笙說話,塵心先是驚訝,後恢復了平靜,勉強對墨笙露出了一個笑容,道︰「墨笙,是你啊。」

寒若霜走到墨笙身邊,看著周圍的場景,不禁皺眉道︰「天雲宗不是有武皇強者嗎?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武皇強者?呵呵,老夫應該就是你說的武皇強者吧。因為他,比我這位武皇強者還要強。」塵心輕輕笑道,又吐了一口鮮血。

「師父,我先幫你療傷吧。」

見塵心命在旦夕的狀態,墨笙心里雖然有預感他的治療沒用,但還是堅持著使用五行化術-水。

他或許能理解為什麼人總有人會做無力的掙扎了,因為在那背後,是一顆希望出現奇跡的心。

如他所想的一樣,塵心打斷了他,如父親般慈祥地模著他的頭。

所謂一日為師,終生為父,墨笙是他收的最短時間的徒弟,但這不妨礙他寄予墨笙的感情。

「墨笙,為師……沒有教你多少,也教不了你了,便將這個給予你吧。」說著,塵心從空間法寶中模出了一疊厚厚的紙張,「這是老夫一生在研究的功法,只可惜,這功法老夫悟性不夠,參悟不了這道功法,本以為能靠這道功法突破武皇,看樣子,是沒可能咯。」

墨笙低著頭,一言不發。

「呵呵呵,給你的話,也算了解了我一樁心願。」看出墨笙心中悲傷,塵心再次呵呵一笑,滿不在乎地說道,「墨笙,你天資聰慧,定能參透這道功法,只是現在的你需要時間,需要成長,僅是給你這本功法,肯定不夠。」

說完,塵心眼里突然爆射一道精芒,原本氣若游絲的身體突然筆直地坐立著,墨笙再一驚,這顯然是回光返照的狀態。

墨笙畢恭畢敬地低著頭,等待老者下一步的動作。

他雖然對老者沒有任何感情,但對師父的尊重還是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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