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個其貌不揚的垃圾東西,想殺我早說啊,早說我就不出來,偏不讓你完成隱藏任務,還干這麼缺德的事,你就不會為你的父母心疼一下他們有你這麼一個敗類兒子嗎?」墨笙罵了肖糊還不過癮,轉頭看向那名女子,「你看什麼?以為自己演得很好?沒有點覺悟袒胸露乳就想裝彌勒佛?麻煩你把臉收起來,你也不照照鏡子,實在不行可以讓他撒泡尿給你看看,你那副嘴臉,我看著就惡心。」
江倩還是第一次見墨笙這麼罵人,看見那些無辜的百姓躺在地上,不禁伸出了一個大拇指,「干得漂亮。」
肖糊和那女子幾乎到了盛怒的邊緣,特別是肖糊,這該死的人,竟敢罵他其貌不揚,忍不下這口氣的他直接回應道︰「老子好歹也是初級競技場排名第七的存在,代號肖七,你算是什麼東西?」
墨笙裝作一臉懵的樣子,疑惑道︰「第七跟丑有什麼關系嗎?」
「關系你個祖宗!老子要把你給撕了!」
肖糊並不是真的丑,要跟墨笙比起來的話,是差了很多,但也不至于說成丑,這只是不自信的表現而已,畢竟也從小打到也沒人夸他帥。
「隊長!別沖動!」
另一名隊員將肖糊攔了下來,反應過來的肖糊意識到了,他想費盡心思想完成的隱藏任務,也就是干掉的目標是和他一樣存在的學員,並不是最終boss,這是好事,也是壞事。
好事是因為這道目標信息後,難度降低了不止一星半點。
壞事是,他們無法用普通的套路殺死墨笙,若是墨笙這不給他完成任務的機會,他也只能干看著。
轉念一想,他舉著刀刃指向那些百姓們,對著墨笙高呼道︰「現在,你有一個選擇,以你一人的命,換你們所有人的命!只要你死,他們都不會死。我給你五分鐘的時間考慮。」
這話一出,幾乎所有的百姓看向了墨笙,那些帶有希冀的目光,希望眼前的人能夠死在這里,拯救他們。
犧牲自己,便能拯救千人,萬人,這是一間道德非常高尚的事,也是肖糊給墨笙出的難題。
究竟是要拋棄所謂拯救的對象,苟活于世,還是犧牲自我,成就大義?
那些被士兵圍住的百姓就像待宰的羔羊,一個個哀嚎不止,說著一些大人,救救我們諸如此類的話。
墨笙在眾人的觀望之下,開了口。
「你動手吧。」
肖糊一愣,起初他以為墨笙是做好了犧牲的準備,但看見墨笙沒有任何走上前送死的時候,肖糊的臉沉了下來,同時,那些百姓的臉也沉了下來。
肖糊陰惻惻地笑了笑,手中的刀刃穿過了一人的胸膛,血淋淋的手指著墨笙對這些人說道︰「我已經給過他機會了,是他不救你們的,所以就別怪我無情了。」
百姓一個接一個地倒下,他們帶著哀嚎,帶著哀怨,帶著憤恨詛咒著眼前見死不救的人︰「你竟然如此無情無義,你絕對不得好死啊!」
人就是這麼奇怪,臨死前,只看到了墨笙不救他們的行為,殊不知是另外的人將兵刃捅進他們的身體里,那些凶手被他們遺忘,痛恨的只有那個需要花費巨額代價救他們的人。
黃巾軍這邊也有些于心不忍了,他們的本意是來救這些百姓,而現在只能看著百姓一個個被虐殺,慘死。
一個黃巾士兵實在是看不下去了,走到墨笙身邊,臉色難看地問候了一聲︰「教主?」
雖然只有兩個字,但其中包含著強烈的斥責的意味,甚至周圍的黃巾士兵也都有些義憤填膺,恨不得同樣站上來,斥責墨笙這種見死不救的行為。
而這兩個字,讓端木靜萱,江倩以及墨笙所有認識的人都不高興了,包括心情毫無波動的安蓮。
張寶和張梁舉著武器伴在墨笙左右,他們不善言語,只能用這種行為表達對大哥的忠心。
江倩氣極反笑,對那名黃巾士兵說道︰「難不成你想殺了你們教主,然後獻給他們救那些人不成?」
那名士兵沉著臉,躬著身子回道︰「不敢,只是如果他說的是真的,方法的確可行。」
肖糊的听力極好,隔老遠就听到了談話,笑道︰「我是這里的統領,這里的人都可以為我作證,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我肖某人說道做到。」
同時,他讓士兵停下了手,此時近乎倒了半批人,還剩下一半人給墨笙選擇。
哦不,現在應該不是能選擇得了了,一邊百姓對墨笙破口大罵著,一邊黃巾軍自發地向墨笙靠攏,似乎通過這種方式想逼墨笙就義一般。
「教主,百姓們還有救,只要教主您一人,就能救下這麼多人啊!還請三思!」
「還請三思!」
幾乎大半的黃巾軍半跪在地上,齊聲高喝。
肖糊大笑不止,他的目的達到了,他要的就是這種效果,兵不血刃,未戰敵先潰。
兩名隊員都恭賀道︰「隊長,您的妙計還真是絕啊!看樣子,拿下此人應該很穩了!」
初幕雪實在不忍墨笙遭到如此對待,含著眼淚,咬著嘴唇從背後抱住了墨笙,似乎想通過這種方式替墨笙分擔一般。
李霄撇嘴轉過頭去,秀恩愛都秀到他臉上來了。
他不必擔心墨笙,不像初幕雪,從他這個角度能看清墨笙的表情,不是一副難看的臉色,也不是憋著一股氣的表情,那是一個看戲看猴耍的笑容。
對,到了這時候,他還在笑,完全沒把這些人當回事。
他的命,豈能是這些人能左右的?
那些自以為是的想法,那些無可救藥的理論,不是他死的理由,而是給自己看似光明大義的行為找的一個理由而已。
三思,思個鬼呀,你怎麼不考慮把對面給殺光然後救下他們呢?
經過這幾天的苦戰,黃巾軍早就被磨平了稜角,威望較高的大牛也倒在了救他的那次行動中,黃巾軍對墨笙的信仰也早就消失了個七七八八,所以他們才會,也才敢這麼做。
氣氛無形的延展開來,愈發濃烈,就在墨笙百無聊賴之時,一個青臉的游醫氣喘吁吁地從側面出現。
「各位!」黃青浦用著最大的聲音吸引所有人的注意,「教主當然不課課鞥呢死!」
「各位,你們都是受到過教主恩惠的人,喝了紙符兌的符水,吃了教主祈的糧,才能站到現在。符紙是教主日日夜夜不知道花了多少心血從制作完成的,糧食是教主用壽命祈的,你們這麼做,對得起教主付出的心血,對得起教主的壽命嗎?」
黃青浦字字鏗鏘有力,墨笙竟被黃青浦這番話所感染了,好似他真的付出了心血和壽命一般。
肖糊看著不知哪跑出來的家伙,臉色陰沉,對手下吩咐著,眼里閃過狠厲。
「魏軍殘暴不仁,是他們害得我們沒有飯吃,也是他們用你們的家人做威脅,是魏軍……該死啊!」
再說到第二個魏軍時,一支箭突然飛過,插在黃青浦胸口上。
「各……位父老……鄉親們。」黃青浦臉色蒼白,用著最後一口氣,試圖喚醒他們的良知,「我們教主……討伐魏軍……只是……只是為了給各位……一個太平盛世啊!」
第二只箭再中,黃青浦知道自己已經活不下去了,看著墨笙,突然笑了,笑得同時,還帶有一絲愧疚。
墨笙知道,他這是在愧疚他未能將他傳授的醫術的作用發揮出來,這才覺得有愧如他。
可墨笙卻閉眼搖了搖頭,輕輕地嘆息一聲。
黃青浦再笑了笑,回憶著過去的種種,帶著笑倒在了地上。
他一生都在救人,而到了這時候,他才發現他擁有了高明的醫術到現在只有微乎其微的作用,整正的救人,是將世人從渾噩中喚醒,將世人從泥潭中拉起。
救人,救的不光是人,還有心。
一代神醫,就此逝去。
滿目蕭然,眾人悲而不語,心里突發對眼前那名道袍男子的愧疚佔滿了心里,一時間,竟不知道該做什麼好。
您已獲得黃青浦的祝福,檢測到祝福效果太弱,已忽視
听到這里,墨笙微微一笑,抬頭看著肖糊,眼里充滿了決然。
他抬起右手,指向天空,道了一字。
「殺!」
所有人似乎幡然醒悟,帶著不知何時升起的怒意,沖向眼前全副武裝的士兵。
他們的眼前早已不是生死,是黃青浦臨死前,喚醒他們時給予他們的最後一份良知。
勇者,無懼生死!
那些在血泊中的婦孺和老人也有了動作,用盡自己的力氣抓撓著眼前的惡魔。
魏國的確殘暴無情,他們說的話未必會是真的,反正都是要死的,也就拼盡最後的力氣吧。
一場秋雨洗刷著狼藉的戰場,不知不覺中,已經到了秋天,樹葉開始發黃,萬物走向衰敗。
幾個時辰的戰斗下來,拼盡肝膽的黃巾軍終于有了一個好的戰績,至少,他們是這麼覺得的。
黃巾軍的人數只剩下不到百人,而這百人中都是累的不能動了,在一旁休息,否則,他們肯定再回沖上去,有無數人的犧牲,死亡到了這時候,已經沒什麼好怕的了。
身後傳來一陣鐵蹄聲墨笙回頭望去,是魏國的精銳,虎豹騎。
看樣子,這場懸殊極大的戰爭,該有個落幕了。
肖糊粗喘著氣,踩在一米高的尸體上,看著前面的援軍,對墨笙大笑道︰「哈哈哈哈,張角,你已經無路可逃了,是我贏了!是……」
沒有參戰的李霄輕而易舉地跨過士兵的防線,摘下了肖糊的頭。
墨笙笑了,他還能說什麼呢?干得漂亮!
肖糊另外兩個隊員瑟瑟發抖,大氣不敢喘一個。
看見肖糊死了的魏軍,反而亢奮了起來,個個歡呼雀躍,就像是壓迫已久的呼喊,自發地朝著墨笙這剩下的百人逼近。
前有狼,後有虎,該死還是得死,墨笙也就不指望能就得了這些人了,點了投降功能鍵。
頓時,墨笙身上出現了與白光相反的黑光。
墨笙不知道這是什麼,但也猜到了一點,將兩個方盒和三個卡片丟給了李霄。
李霄隨手接過,看著墨笙,嚴肅道︰「我們等你回來。」
語氣平淡,話語卻很強烈,墨笙還沒有理解李霄說的是什麼意思,便被一道黑洞所吞噬。
同時,晴朗的天空閃過一聲似有若無的轟鳴聲。
片刻間,他們便感受到一陣炎熱,呼吸也有了一絲不暢。
鐵蹄聲突然消失,轉頭一看,那些該沖過來的虎豹騎全部不見蹤影,再轉頭,只剩下了一男一女露出了難以置信的表情。
「不該是……我們贏了嗎?」
江倩,端木靜萱和初幕雪默然,同時收到了一條來自系統的提示。
任務︰討伐!已完成
由于你們本次戰役出色的表現,系統將為您發放豐厚的額外獎勵,請在獎勵結算中領取
兩女震驚的同時,臉上露出了難以置信的笑容,她們,竟然會有額外獎勵?還是豐厚的。
「那?墨笙哥哥呢!」唯有初幕雪臉上反應過來,話還來不及說出口,就被給傳送走了。
六人走後,雙腳懸于地面幾厘米的安蓮,稍稍看了一眼地面,再看了一眼天空,便像戲法一樣,轉頭沒入了空氣之中。
腳下的是烈火,頭上的是擎雷。
烈火烘炙大地,擎雷漫布天空,如此環境之下,安有他們的棲息之所?
竹林間,老人晃晃悠悠地也將身子沒入了空氣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