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年的北京街頭到處是找不到工作的返城知青，就業壓力相當嚴峻。
突然傳出現在最火的千鋒機械廠要增加九百個就業崗位，瞬間成為北京「熱搜榜第一」。
胡同里，有人在千鋒機械廠上班的，門檻都被人踏平了。
欣姐大雜院。
欣姐一回到家，鄰居陳偉民母親就過來，「小欣，忙什麼呢。」
明明見到人家洗米煮飯，卻問人家忙啥，一看就知道有事。
「這幾個小孩沒一個省心的，閑在家里不知道去哪里野了，傍晚了也不知道回來煮晚飯，操心又勞力。」欣姐一邊洗米下鍋一邊說道。
對方瞄了向外面一眼，直接進入主題，「外面都說你們廠要招工，小欣是不是真的？」
「沒錯，我正有事找你們呢。」欣姐一邊夾著煤球放到煤爐里一邊說道。
找自己，難道有好事？
對方一听心里緊張起來，「小欣，咱們兩家做鄰居也有幾代人了，有什麼事你說，不用見外。」
「我也是看在咱們兩家幾代人交好的份上。」欣姐忙完了事，擦擦手，「走，到外面說。」
「好咧。」肯定與招工有關，對方心里暗喜，看來今天來對了，好在來得早。
兩人到外面坐下，欣姐說道︰「我們單位是要招工，增加三條生產線九百多個崗位年紀在20到45歲，而且我們廠長說了，本廠的員工每人有一個指標。」欣姐說到這里，臉上浮現出少許驕傲的神色。
對方一听，無比羨慕地看著對方，「小欣，你們廠長真是好人，真是大手筆，現在工作這麼難找，你們廠現在獎金又這麼高，一個指標有多麼重要，不像我們廠，要是有這等好事，廠長不知道收多少禮多少錢。」對方感嘆道。
都是工人階級，怎麼做人的待遇就不一樣呢。
「唉，你也知道我們家的情況，老大還小，孩子他爹又年紀大，都不符合，所以這個指標……」
來了，來了。
對方盯著欣姐的眼楮看到。
「我也看在咱們兩家都世交的份上，這個指標我打算讓給陳偉民……」
「小欣，你說什麼，我听不清楚。」自己是不是听錯了，這等好事也讓給我家？
對方偷偷撇了一眼外面，還好沒有人來。
「這事比較重要，你去把偉民他爹叫來。」
「行，我馬上去，小欣，謝謝你，我現在就去，你等等。」對方說完，用百米沖刺的速度向自家跑去，「偉民他爹！」邊走邊吼道。
對方听到自己婆娘叫得這麼大聲，從屋里走了出來，「干嗎呢，天塌啦？」
「快，叫上偉民，快。」對方拽著愛人的手往欣姐家里走，邊走邊喊自己兒子︰「偉民，快，馬上到你阿姨這來，馬上！」
「出了什麼事？」偉民他爹見到愛人慌慌張張的問道。
「好事，咱們偉民的工作有著落了，而且是千鋒機械廠。」對方興奮地拽著愛人的手往外走。
兩家人坐在一起。
欣姐開口說道︰「我們廠呢，要增加九百多個工作崗位，本廠職工每人有一個指標，現在我們家沒有合適的工人，所以這個指標我打算讓給偉民。」
「這孩子，快感謝你阿姨，機會多麼難得。」偉民他媽一臉興奮地看著站在一旁傻呆的兒子拽了一下說道。
「謝謝阿姨。」
「嗯，偉民這孩子是我看著長大的，也算老實，我看著順眼，不過，我還有一個要求沒有說。」
「小欣，什麼要求，你只管說，我們絕無二話。」別說是一個要求，就是一百個也答應。
「你們也知道，我們廠現在的效益有多好，我也明跟你們說吧，上個月單單獎金就有326元，這份工作是一輩子的事，你們心里也清楚，所以我這個指標可不白給，我跟他爹商量過了，看在咱們兩家是世交，不能便宜外人，所以決定把這從工作給偉民，而我們只收你們3912塊錢，你們要是同意，我明天就帶偉民到單位登記。」
3912塊，也就是一年的獎金。
雖然沒有獎金，不是還有工資嗎，勒緊腰帶一年時間很快過了，想到這里偉民他爸說道︰「嗯，這個要求也是合理，我們是沒有問題，可是小欣，你也知道我們家的情況，別說是三千九百了，就是三百我們也拿不出來。」偉民他爸為難地說道。
「咱們是鄰居，彼此也了解，我呢也不需要你們一下子交出三千九百一十二塊，我都想好了，到時候偉民每月發獎金再分月還也不遲。」
「謝謝你小欣，我們答應了。」偉民的母親非常干脆答應了下來。
「謝謝阿姨。」陳偉民感激地說道。
再不答應，如果待會有人來，別說是一年就是兩年三年也有人答應。
也就是小欣看在兩家是世交的份上，不然哪有這麼好的事。
最後，偉民的母親害怕後面有人出得更高的價格怕小欣反悔，把院里的老者拉來一起見證，雙方當面寫下保證書這事算是定下了。
「老頭子，去買點酒菜，今晚咱們兩家好好慶祝一下。」偉民的母親見到兒子的工作定了下來後，掏出十塊錢跟一些票交給偉民他爹手里。
「哎呦，偉民他娘，十塊錢，你可是頭一次這麼大方。」
「嘿嘿，感謝小欣，偉民的工作算有著落了，而且是千鋒機械廠，明天就去登記，我心里高興。」十塊錢算什麼，等到一年以後，我家偉民還完了小欣的錢，到時候每月獎金三百多塊，整個北京城，有哪個單位工資獎金這麼高？
工作有了，媳婦還遠嗎？
頓時千鋒機械廠職工每人有一個指標的事還有兩家人達成的交易很快傳到了外面。
有千鋒機械廠職工的胡同，都去打听對方能否把指標讓給自己，開出了與陳偉民一樣的條件，有些甚至比陳偉民還高。
還別說，還真有幾個千鋒機械廠的員工家里跟小欣一樣情況，也讓了出去。
雙方都達到了想要的，皆大歡喜。
第二天，雷子就把這事告訴了廠長王石。
「他們也想得出來。」王石搖搖頭，不再理會此事。
指標給了他們，他們怎麼處理那是他們的事了，三四千塊錢也不是個小數目，也算是自己送給大家的厚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