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足球場上

盡管是壁花,但是羅真還是希望能在大學找到朋友。

因此,羅真就準備在足球場的觀眾席上逛一逛,希望能找到一個新的朋友。

清脆的打板聲響起,身著運動衫和牛仔褲的萬年,手里捧著一大杯可樂在觀眾席之間穿梭。大部分觀眾席上的人都穿著相應的隊服,為自己喜歡的球隊打氣。

這麼一來,身著一身土氣運動衫的萬年就更顯得突兀了。

萬年還是保持著略微佝僂的樣子,小心翼翼的坐下。

剛坐下,體育場內就傳來一陣歡呼聲,觀眾們都站了起來,為自己的球隊打氣。在眾人的簇擁之下,萬年也只得略帶尷尬的起身,抿著嘴唇輕輕的嘆了口氣,似乎有點後悔來到球場上。

正當萬年糾結是否在呆在這里的時候,一個有些熟悉的聲音卻從他的背後傳來。胡哥正坐在後方的座位上,高聲為球隊加油。

像是在給自己鼓勁一樣,萬年深呼吸幾下,小心翼翼的側過頭,看向了後方正在高聲為球隊加油的胡哥。

萬年輕輕起身,端起手中的可樂小心翼翼的沿著台階向上,來到了胡哥隔壁的座位上。

「你好,張可。」萬年看向還在激動的為球隊助威的胡哥,有點害怕的說道。

胡哥轉過頭來,並沒向萬年之前的同學一樣冷著臉,反而微笑著回答道,「你好,咱們是一起上過選修課是吧?」

萬年保持著臉上帶著些畏縮的表情,只是輕輕的點了兩下頭,眼中閃爍,似乎在思考是否要請求跟胡哥坐在一起。

胡哥卻沒想那麼多,直接對著萬年發出了邀請,「你是喜歡一個人坐,還是想一起坐過來?」說罷指指身邊的座位。

萬年趕忙點點頭,有些語無倫次的回答道,「不,不是,我想要過去跟你坐。」

正當萬年想要跟張可從愛好跟天氣開始聊天的時候,柳亦非來到了兩人的身前。

胡哥伸手打了個招呼,「珊珊,這邊!」

萬年慌忙的轉頭,甚至想要直接起身離開。但是在轉身的剎那,他看見了那個面帶微笑的少女。

柳亦非輕輕笑著,無拘無束的像個孩子。但她身上卻沒有孩子的稚氣,滿是成熟的魅力。

像是一塊赤紅璀璨的寶石落進了一汪清泉,這個名叫張珊的女孩就這麼闖進了羅真的心里。

經過前幾天的微醺實踐,柳亦非臉上的表情確實進步了很多。

那種好像是被設計過一樣的精致笑容不知所蹤,此時柳亦非略帶好奇的看著萬年,嘴角輕輕翹起,眉宇之間滿是好奇之色。

柳亦非自顧自的坐在了萬年的身邊,只顧著跟胡哥聊天,似乎忽略了兩人之間的萬年。

萬年臉上又露出了那個熟悉的表情,嘴唇輕輕抿著,兩條眉毛輕輕的跳動,似乎是在說,我就知道還是這樣。像我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會吸引別人的注意。

柳亦非卻一直在關注著兩人中間這個陌生的少年,眉頭輕輕皺起,臉上帶著幾分笑容問道,「張可,不給我介紹一下新的朋友嗎?」

萬年這才回過神,「羅真,我叫羅真,是張可手工課上的同學。」

足球隊進球,全場觀眾再度沸騰,萬年站在兩人之間,看著柳亦非跟胡哥激動的擊掌,咬咬嘴唇,臉上帶著羨慕的神色。

「演的不錯啊,」結束之後,萬年對柳亦非說,「這回的表情很不錯啊,有那股子自由自在的味道了。」

柳亦非臉上帶著些許紅暈,「我可是用了秘密武器的。」

萬年看看姑娘臉上的紅暈,疑惑道,「你不會是在拍戲之前喝酒了吧?」

「很正常吧?要找狀態嘛。我只是喝了一丟丟,一丟丟。」柳亦非偷笑道,還伸出一根手指比劃著。

萬年有點無語,難不成,這一部戲,姑娘都準備靠著喝酒拍下去?忘詞了怎麼辦?

于飛鴻也覺得這場戲不錯,在開拍之前,她本來是不太相信柳亦非的演技的。

畢竟姑娘只演過幾部電視劇,人物的性格還都十分相似。雖然萬年跟胡哥也是年輕演員,但是在表情的設計與表現上就比柳亦非好的多。

沒想到的是,柳亦非的第一場戲就演的很好,她不再保持著那種飄渺朦朧的微笑,而是一種孩童般的純真微笑,無比自由與純真,但卻含著幾分魅惑的意味。

就是這一小段,張珊無拘無束的形象就立了起來,也算是萬里長征走完了第一步。

在提前布置的酒吧布景中,萬年與張可張珊三人相對而坐。

柳亦非眉宇之間滿是好奇之色,「你有最喜歡的樂隊嗎?」

音樂是這部電影的重要組成部分,主角們的成長與性格都可以從音樂的品味之中看到。張珊在內心隱藏著自卑,喜歡年長的男性。因此比起cd,她更喜歡古舊的黑膠唱片。

萬年身體輕輕搖動,小聲回答道,「我最喜歡的樂隊是史密斯樂隊。」

「真的嗎?我最喜歡的也是史密斯樂隊,你最喜歡的歌是什麼?」

萬年想了想,「沉睡,來自猛于炮火這張專輯。」

在幾人聊天時,由袁洪所飾演的足球隊隊長也帶著手下的隊員來到了酒吧里。

看到袁洪進來,胡哥的眼神不自然的向上輕抬,相當隨意的看向了門口的袁洪,這里的眼神也算是為後來的劇情埋下了伏筆。

「不錯,過。」

這幾場戲都沒什麼難度,至少對于萬年跟胡哥來說是這樣。

張珊是這幾場戲的主角,只要柳亦非能表現出張珊身上那種自由肆意的感覺,能把觀眾的眼神吸引住,這幾幕戲就算是成功了。

靠著戲前一杯酒的操作,柳亦非成功的找到了張珊的那種感覺。

只不過,下戲之後,那種感覺反倒挺麻煩。

本來柳亦非的性子算是很安靜的那種,在劇組的說話也不多,喜歡跟熟人玩鬧。

沒想到,幾杯酒下去,這姑娘好像成了人來瘋。臉上帶著燦爛的笑容,見誰跟誰打招呼。

一邊卸妝,柳亦非還跟化妝師一邊閑聊,弄得化妝師有苦難言。你一直說個不停,我怎麼工作嘛?

拍完最後一場戲之後,天色已經暗了下來。柳亦非剛才給柳媽媽打了電話,那邊說等會兒要派車過來接她。于是萬年跟胡哥就留在這邊看著柳亦非,免得喝多了的天仙鬧出什麼麻煩。

萬年跟胡哥坐在一邊,看著一直傻笑的柳亦非,心里感覺有點麻煩。

這等會兒怎麼跟人家媽媽交代啊。

就說你閨女在劇組為了演好戲,每拍一場喝一杯酒?人家該以為自己閨女在劇組被欺負了。

柳媽媽本來對壁花少年印象就不太好,認為是小成本電影,上不得台面。要是再讓人家知道自家閨女的演戲絕活,一氣之下真跑了怎麼辦?

而且張珊不是建國,不能靠著大白腿跟虎狼之詞來展示自己的性感。她全部的風情只能靠著眼神和表情來展示。一旦演技拉垮,整個人物就垮了。

「老胡,她喝了多少啊。」萬年問道,柳亦非保持眼前這個狀態已經半個多小時了,要麼傻笑,要麼左跑右跑,跟多動癥似的。

胡哥搖搖頭,「這誰知道,我就是看她演戲之前都拿水壺喝一口,還以為她是口渴了。誰能想到是在喝酒啊。」

「不成啊,光靠著喝酒演戲不行啊。咱們這戲得拍一個多月,要是每次都靠著喝酒演戲,肯定身體得出問題啊。」萬年有點擔心。

胡哥也覺得這樣的演法不是什麼正經路子,喝酒能作為一個臨時找狀態的捷徑,不能當成常態的的道具。咱們是拍戲,又不是練醉拳。

萬年站起身來,走到柳亦非面前。

柳亦非臉頰上帶著紅暈,眼楮跟小孩一樣四處亂瞅,臉上還掛著一股子傻乎乎的笑容,真就跟一個小孩一樣。

看到萬年過來,柳亦非笑著說道,「怎麼樣,萬年。我說我能演好張珊吧。你還不信。」

看到姑娘還清醒著,萬年趕緊說道,「我知道了,你能演好張珊。不過,菲菲姐,咱們能不能商量一個事情?」

「什麼事情?「柳亦非有點迷糊的搖搖頭。

萬年慢慢的說著,生怕姑娘迷糊了听不到,「就是等以後拍戲的時候,你能不能別喝酒?這樣對身體不好,咱們還得拍一個月呢。」

柳亦非搖搖頭,「不行,不喝酒,我找不到張珊的狀態。」

喝了酒,我怕你找不到自己在哪兒!

表演是手藝,得學,得積累。這又不是武俠小說,一瓶子藥酒下去,功力就能暴漲十多年。

就算是這部電影靠著喝酒撐下去了,那下一部呢?

不管怎麼樣,萬年明天肯定得把柳亦非的酒給斷了。他還不信了,不喝酒,這戲還演不出來?

兩人正僵持著呢,門外傳來了一聲鳴笛聲。萬年跟老胡對視一眼,看來是柳媽媽來了。

在柳媽媽惱怒的眼神中,萬年跟胡哥一邊一個,攙著柳亦非走了出來。

柳亦非的酒勁兒似乎還沒過,臉上紅撲撲的,看著柳媽媽一個勁兒的傻笑。

「阿姨,我覺得,您明天還是來看著點菲菲姐吧。」萬年有點慫,要是明天再喝酒,自己就真沒法給人家媽媽交代了。

「茜茜這是在劇組喝酒了?」柳媽媽感覺自己閨女身上一身的酒味。

萬年有點不好意思,要不是為了演一個完全不同的人物,姑娘也用不著喝酒。歸根到底,禍根還是在自己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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