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4.“女子無才便是德”

作者︰仙者之魚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三局兩勝?」陳潁撇撇嘴露出一絲不屑,「你還真是麻煩啊。」

「你不敢?」賀海挑釁道。

「只是嫌麻煩罷了,本想一局勝你的。」

陳潁低頭用大拇指挑了挑無名指的指甲,興致缺缺地道︰「不過你想三局兩勝有不是不行,得加錢。」

「什麼意思?」賀海顯然有點跟不上陳潁的思路。

「就是說得添彩頭,不能白比。」陳潁露出一個略帶鄙夷的表情,好像在看一個沒見識的無知蠢貨。

「好,我們答應你了,加賭注而已,賀兄奉陪到底。」

正在賀海猶豫要不要答應陳潁的要求時,喬永真施施然走過來,替賀海應下加注的要求。

「喬兄,你……」

喬永真抬手打斷了賀海的疑問,走到他身邊低聲道︰「賀兄,這可是陳潁上趕著給你送銀子啊,我之前都沒想到,這個注得加,得狠狠地賺陳潁一筆。」

賀海也反應過來,這不正是薅陳潁羊毛的好機會嗎。

「好,我答應你,你要賭什麼?」賀海一副吃定陳潁的樣子。

陳潁也不理他,饒有興趣地看著喬永真,緩緩說道︰「我這個人,很討厭白眼狼,尤其是會反咬一口的那種。

‘以德報怨?何以報德’,我向來都是以直報怨。」

賀海皺著眉頭道︰「陳潁你繞來繞去究竟想說什麼,別拖延時間。」

陳潁指著喬永真冷笑道︰「對于白眼狼,我喜歡將之變成死狗。不過皇上都在為太上皇他老人家齋戒,我也不想見血。

第一場若是不群兄輸了,就讓他跪在我面前學三聲狗吠,可否?」

喬永真臉色一沉,時時掛在他臉上的虛偽笑容都消失不見。

「陳子陽,你別欺人太甚,你的確曾帶給我不少便利,但那又不是我求你的,是你自己一廂情願罷了。」

「好一番歪理邪說。」陳潁拍手笑道,「既然你不領情,那為何你還能心安理得享受我提供的便利和好處呢?」

「子陽,這是狀元宴,別傷了和氣。」李鑊勸道。

「殿下,若是你遇到這樣心安理得享受著你提供的好處,最後又掉轉槍頭對付你,你能忍嗎?」陳潁轉頭問道。

「這,這個,我……忍不了。」李鑊換位思考之後,發現自己確實無法忍受。

陳潁又看向喬永真道︰「雖然我只是順手給你們一些便利,並不曾圖你們回報什麼,但是你的嘴臉讓我很不爽。」

「子陽,就算他有不對,也不可如此折辱于人,太過極端,于你心境無益。」首輔何昭突然開口勸道。

陳潁拱手道︰「何大人,我只求一個念頭通達,若是不懲治這個白眼狼一番,才是真的會妨害我的心境。」

何昭嘆道︰「子陽,听老夫一言,年輕人不能太氣盛。」

陳潁笑道︰「不氣盛還叫年輕人嗎?

何大人,此人不過是一個兩面三刀的勢利之人,今日他能對我恩將仇報,焉知來日此獠不會咬你一口,你又何必回護這樣一頭中山之狼呢。」

「陳潁,你安敢辱我至此!」喬永真怒道。

賀海忙攔住他,小聲道︰「喬兄冷靜,你忘了我們的殺手 了嗎,我們不可能輸的,答應他的條件又何妨。」

喬永真一甩袖子,冷聲道︰「好,我們和你賭,但是你要輸了,就得把雪花糖的秘方拱手奉上。」

「嘶~」席間大半的人都齊齊倒吸一口涼氣,沒吸的都是不知道雪花糖的。

「這人是失心瘋了罷,他居然肖想陳家的雪花糖,潁公子怎麼可能會答應他。」

「這位兄台,冒昧問一下,這雪花糖有何奇特之處?」

「你連雪花糖都不知道?我跟你說,這雪花糖乃是陳家特有,潔白似雪,晶瑩如玉,剔透而無雜色,甘甜而無澀味,和市面上的糖簡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是啊,若不是皇上崇尚節儉,加上這雪花糖也不是生活所必需,早就成了貢糖了。」

「如此珍貴的東西,陳公子怎麼可能同意拿來賭。」

就在眾人都以為陳潁會拒絕時,陳潁卻笑道︰「想要雪花糖的方子?可以,不過你們的賭注貌似不夠份量啊。」

席間眾人為之一滯,這算是拒絕了,還是沒拒絕?

「那你還想如何?」賀海問道。

「簡單,我湊巧看到那顆樹上有個鳥窩,若是不群兄第一場輸給了我,就爬上去替我看看那是什麼鳥,巢中可有鳥蛋,作數幾何?」

眾人循著陳潁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見遠處有一顆參天大樹,至于有沒有鳥窩,他們看不到。但這麼大的樹,應該是有的罷。

陳潁人畜無害地笑道︰「怎麼樣,拿你們學狗叫以及爬樹這樣的小代價來賭雪花糖的方子,你們可是賺大了。」

賀海正要怒斥陳潁,卻被喬永真攔住,用他剛才勸喬永真的話反過來勸他。

「賀兄,答應他,反正我們不會輸的。」

「好,我答應了,第一場我們比論辯。」賀海忍著怒氣道,「在場有這麼多前輩和同年為證,希望你輸了不要反悔。」

喬永真說陳潁很擅長詩詞和對對子,我只要佔了第一場和第三場的先機,陳潁最多也就能贏一場

賀海的算盤打的很響,三局兩勝,他搶先說了第一場的比試內容,這樣第三場也會由他規定,小佔先機。

「既然不群兄你搶著規定了第一場的比試內容,不如也由你先出題好了。」陳潁諷笑道。

「那你听好了。」賀海仿佛沒看出陳潁的諷刺,絲毫不客氣,「我說‘女子無才便是德’,然而陳潁你逆道而行,以金銀網羅女子詩詞,誘引女子不修婦德,耽于詩詞,簡直有辱斯文!」

「不群兄,我覺得這局沒必要再比了。」陳潁失笑搖頭,一臉的失望之色。

「怎麼,你羞愧難當,認輸了?」賀海得意地笑著,完全沒發現何昭已是臉色鐵青。

場中不少人紛紛議論。

「賀海也太過分了,雖說論辯可以指責對方德行,但是哪有一上來就折辱對方的。」

「但是賀海也沒說錯啊,若是女子都不修婦德女紅,去寫詩作詞,風花雪月,讓我們男子如何自處?」

「既然你認輸了,就趕快把雪花糖的配方交出來。」賀海叫囂道。

「算了,看在你這麼無知的份上,我就勉為其難給你上一課罷。」

陳潁譏諷道︰「真不知道你們這些文人中的敗類,為了一己私欲歪曲了多少先賢之言。」

「‘女子無才便是德’,乃是眉公之語,原意是‘女子不在人前擺弄、炫耀自己的才學便是有德’,這個‘無’字乃是不炫耀之意,卻被爾等歪解,將之變成打壓禁錮女子的利器,無恥之尤也。」

陳潁這麼一解釋,場中那些自開始就學歪了的讀書人感覺自己的三觀被巔峰了,不敢相信陳潁所說,但又覺得陳潁的解釋很對。

賀海不服道︰「一直以來我們學的都是「女子無才便是德」,那麼多文壇前輩都認同,豈容你一介黃口小兒質疑,歪解前人之言的是你。」

陳潁不屑道︰「你所謂的那些前輩,大多是對此言之意心知肚明並加以利用,極少數人想撥亂反正卻有心無力罷了。

你既知‘女子無才便是德’,可知其上一句‘丈夫有德便是才’?」

賀海有些愣住了,場中大多數人也都愣住了,他們自來听的都是「女子無才便是德」,何曾听說過還有上一句。

何昭看著陳潁暗嘆一聲︰此子的確天資聰穎,才干優長,但是太過偏激,鋒芒畢露,于社稷安穩是禍非福啊。

陳潁繼續道︰「想必不群兄你定然是不知道的,不然你也不至于讀了滿月復學識卻毫無懿德。

這句話的意思是大丈夫只要有好的德行,便是有才之人。反過來說,若是私德不修,縱然滿月復經綸也不能算作有才,就像不群兄你這樣。」

不單賀海被陳潁罵的面紅耳赤,場中諸多學子羞愧的低下了頭,覺得自己枉讀了這麼多年聖賢書。

但是陳潁知道,他們現在只是一時的羞愧罷了,過了今日,他們依然會心安理得地用那些歪言邪論滿足自己的私欲和自尊心。

賀海還想反駁,何昭冷喝一聲,「夠了,你已經輸了。」

其實這個世界真的很奇妙,陳潁仔細了解過後發現,這個世界有很多細節上的不同。

比如某位名人在歷史上真實存在,但他的某篇佳作卻沒了。還有某些朝代在這個世界不曾出現,但其所屬的名人佳作卻依然流芳。

簡直就是為了讓我當文抄公裝逼打臉量身定做的

首輔都開了口,這第一場比試自是勝負已分。

在無數目光的注視下,喬永真能屈能伸,跪在陳潁身前,屈辱地「汪、汪、汪」學了三聲犬吠。

無視喬永真怨毒的眼神,陳潁笑著伸手道︰「不群兄,該你了。」

賀海牙齒咬的咯咯作響,最終在何昭的逼視下吐出了「我願賭服輸」五個字。然後邁步向哪棵大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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