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2.關外風急雨驟

作者︰仙者之魚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雖已時值四月,但一場連綿的寒雨,讓北境關外仍舊寒冷刺骨,冷風夾雜著冷雨拍在岳象風的臉頰上,讓他感到些許刺痛。

「這後面應該就是那窩馬賊的老巢。」岳象風扶了扶頭上的斗笠,壓低嗓音說道。

「姓岳的你也太小心了些,不過就是一群小小的馬賊,我們直接正面打進去就是了,非要冒雨鑽林子受罪。」一道颯爽中透著些暴烈的聲音數落道。

聲音的主人是一名女子,黑色勁裝,和岳象風一樣穿著簑衣,戴著雨笠。

「女將軍,岳兄這麼做自有他的考慮,這個時候咱們可不能內訌。」

說話的正是除了岳象風和那女子之外的第三人,也是斗笠簑衣的打扮,三人隱匿在叢林中,隔著雨幕看著前方的一處崗哨。

「假和尚,老娘怎麼就內訌了,這種不入流的馬賊,我帶一百人就能滅了他們,根本沒必要這麼謹慎。」被叫作「女將軍」的女子不爽地瞪著「假和尚」。

岳象風指著眼前的山解釋道︰「程大姐,我知道你厲害,但是你看這地方,地勢險要,易守難攻,正面強攻的話我們的損失也會很大,要智取才是。」

和岳象風一起打前站的兩人都是他以前游歷江湖時結識的好友。女子名叫程劍英,據她自己所說祖上是大名鼎鼎的程咬金,她建了個瓦崗寨,專做劫富濟貧的買賣。

岳象風在被仇家追殺時,不小心闖入了程劍英的寨子後山,看到了人家黃花大閨女洗澡。還沒等程劍英動手,岳象風就因為傷重暈倒在地(其實是他見勢不妙假裝暈倒)。

後面的故事就如同俗套的話本故事里那樣,久居深山的率直姑娘心軟救了岳象風,並且愛上了他。

至于被程劍英叫作「假和尚」的人,他的經歷也很有故事性。「假和尚」從不提起他的俗家名姓,只說自己法號叫「了悔」。

了悔和尚不算是真正意義上的和尚,據他自己講述,他年輕的時候是少林寺的俗家弟子,一次幫寺里做事時誤闖入一個山洞,遇到了一位被關押在洞里悔過的覺子輩大師。

之後他便常帶著些吃食去那處山洞,陪那位大師聊天。在圓寂前,那位覺字輩大師收他為徒,給他取法號「了悔」,交了他一套燃木刀法。

燃木刀法是少林寺七十二絕技之一,是一門快刀,據說練到極致可點燃木頭。

這樣的少林絕技豈是他一個俗家弟子能學的,更何況還是一個罪僧傳授他的。

紙包不住火,最終他暴露了,少林寺戒律院要捉他回去清理門戶,他拼死逃了出來,混跡江湖,至今少林寺還在追捕他。

他因為感激傳他刀法的師父,自行剃度還點了戒疤,以出家人自居。

岳象風得了陳潁的命令,要去關外裝作馬賊,打探消息。他便想起了自己的那些個綠林好友,一番邀請下來了這麼兩位。

程劍英是出于情義,得到岳象風的邀請,她直接舉寨相隨。了悔和尚是被少林寺追的煩了,索性跟岳象風到關外避避風頭。

听到岳象風說要智取,程劍英便不再固執,這方面她不擅長,當初若不是岳象風相助,她的寨子已經被人滅掉了。既然岳象風說要智取,那便智取。

別看程劍英是江湖兒女,還統領偌大一個寨子,但她練的都是軍陣搏殺的功夫,最擅長的武器是一桿馬槊,「女將軍」這個名號也是因此得來的,智謀之類的她完全不通。

實際上,由于一些演義的誤導,很多人都認為程咬金是草莽出身,落草為寇。實際不然。程咬金後改名程知節,字義貞,祖上四代為官,還都是文官。

到了程咬金那一代他才轉而從武,而且程咬金可不是什麼粗笨無謀的福將,實際上他老奸巨猾,混不吝那只是他的偽裝。

作為程咬金的後代,程劍英遺傳了先祖的武勇,一桿馬槊威武不凡,但卻沒能繼承先祖的智計。

「要怎麼智取?」程劍英問道。

岳象風道︰「我們混入馬賊內部,里應外合,必能輕松拿下。

具體的先回去再說。」

岳象風已經趕到關外開始行動,這邊竹硯也終于趕到京城面見陳潁。

「爺,南邊兒的事小的都已經處理妥當,甄顥答應暫時忍下仇恨,繼續在甄家做爺的眼線,但是他要求在十年內看到甄應嘉家破人亡。」

陳潁道︰「就算沒有甄顥我們也和甄應嘉是敵對關系,他的要求可以答應。」

看到竹硯一臉的疲憊,陳潁揮手道︰「你也辛苦了,先下去休息罷,好好休養幾天先,接下來可有你忙的了。」

……

翌日,狀元宴,這個可不同于殿試完皇帝賞賜給諸位進士的宴食。

殿試之後皇帝也會下令布宴賜予進士們一些宮中吃食,以示嘉獎。進士們略吃幾口,等宴會結束,旁邊的胥吏雜役人員立刻上來搶食餐桌上的食品,要搶的杯盤飛舞,越熱鬧越好,稱為搶宴。

而放榜之後的狀元宴就大為不同了,此宴不單當科進士參加,朝中大員,王公勛貴也大多會到場,並且帶著家中子弟。原意是讓皇室以及各家小輩見識進士才子們的風采,向其學習。

後來更是演變出狀元宴上招婿的戲碼,听著草率,但是比什麼榜下捉婿靠譜多了。榜下捉婿捉的僅僅只是功名,而狀元宴上還能仔細觀察品性、氣度等。

順治帝是向來不參加狀元宴的,與他而言,有這時間還不如多批閱幾本奏折。

順治帝登基已有八年,前兩次狀元宴是讓皇室宗正出面主持,今年他將這個任務交給了他最大的兩個皇子,李鑊和李銘。

早在會試開始之前,李銘二人就著手準備了,他們別出心裁將此次狀元宴定在了城外西山的皇家別苑里,那里有曲水流觴,茂林修竹,比城中更有意境。

當然,相應的也需要增加護衛人手,加大保護力度。

陳潁陳浩兄弟四人共乘一車,出城往西山去參加狀元宴。

他們到時,場中只有寥寥數人,除了狀元杜學勤外,其他都是些連陳浩的叫不出名字的路人進士,三三兩兩交談著。

陳潁隨著陳浩一同上前與杜學勤打招呼。

「克儉兄,昨日各種繁文縟節沉重,還未來得及恭喜克儉兄狀元及第啊,恭喜恭喜。」陳浩笑吟吟地拱手道賀。

杜學勤只是淡然一笑,波瀾不驚,抱拳回道︰「若不是季淵兄生的這般俊朗被點為探花,這狀元可落不到我頭上。」

陳浩在陳家水字輩中行四,表字為季淵,陳浩陳季淵者是也。

說著杜學勤的視線又落到與陳浩並列的陳潁身上,拱手道︰「這位小兄弟氣宇軒昂,想必就是大名鼎鼎的潁公子了罷,失敬失敬……」

陳潁還禮道︰「杜大哥謬贊了,我不過是作了幾首詩詞罷了,比不得杜大哥這樣的經世之才。

杜大哥叫我表字子陽便好,什麼潁公子切莫再提。」

「呵呵,那我便托大叫你一聲子陽。

听聞子陽與賀不群今日有比試?」

陳潁嘆道︰「我本想靜修己身,奈何有點小小名氣,總有眼紅想踩著我揚名。

要是早知名氣會帶來這麼多麻煩,當初就不會年少氣盛了。」

「年輕氣盛那是該有的朝氣,不氣盛還叫年輕人嗎,子陽無需為此煩惱。」杜學勤寬慰道,「不過你要小心賀不群使陰招,他這人有才無德,手段不干淨。」

「多謝杜大哥提醒,我會小心的。」

接下來幾人尋了一角落寧靜處談笑風生,到場的人也愈來愈多,除了三位嵩陽書院的同窗來跟陳潁匯合外,不時就有人來跟狀元和探花道賀搭話,不在話下。

突然,一道獨屬于太監的尖細嗓音連續唱道︰「忠順親王到,康郡王到,怡郡王到,寧郡王到,首輔到,北靜郡王到,……」

聞聲場中眾人皆向入口看去。

陳潁的目光著重放在李銘和李鑊身後的兩人身上,兩人年齡比李銘大上許多,看起來應該比李鑊也要大些,二十多歲的樣子,一穿藍袍,一著玉服身材修長,面容俊秀,應該就是寧郡王李鈺和北靜王水溶二人。

兩人側頭談笑,白袍那個面容陰柔一些的明顯態度恭敬,陳潁猜他就是水溶,藍袍者乃是李鈺。

至于那個略領先一步,走在李銘身前的中年王爺忠順親王,陳潁並沒有多看,草包王爺一個,無非是有個好娘,將來無論哪一方上位,他都不可能有好下場。

「陳兄弟,你快看,喬陰子那白眼狼就在賀海後面。」粗獷同窗憤憤不平的聲音在陳潁耳邊響起。

陳潁笑道︰「莫急,自有他為自己的選擇付出代價的時候。」

喬永真此時滿面笑容,正和賀海一起跟在首輔何昭身後,得意洋洋。

李銘和李鑊看到陳潁後微笑點頭致意,因為他們還要主持宴會,並沒有和陳潁說話。

陳潁也回以微笑,一扭頭正好看到賀海怒視著自己,還有喬永真陰測測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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