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5章 設謀賂參政

公負憲被楊延臻舉過頭頂,該怎麼月兌險呢?

他豈是吃素的?猛一蜷身子,大手勾到楊延臻的雙耳,大叫一聲︰「嗨!」,楊延臻的耳朵被扯月兌一個。

嚇得這小子「哎呀」一聲,雙手去模耳朵,公負憲自然被扔了下來。公負憲也不答話,扔給他耳朵,牽起大哥公昭憲就走。

在遼國三人發愣怔的功夫,公昭憲、公負憲兄弟消失在了擠擠撞撞的人流之中。

那位領頭的姓蕭,叫個啥呀?叫個蕭濟魯,乃蕭戴慶之子,海陽侯蕭鎮江之孫。蕭戴慶戰死之際,蕭濟魯才一歲多。之後,爺爺蕭鎮江又被長城十二鵟捉住,蕭綽將之正法,全家被炒。

蕭濟魯及其一家老小,被堂叔祖、平國公蕭鎮漢收留。蕭鎮江之妻、蕭濟魯之妻,全都成為蕭鎮漢的女人。

蕭濟魯長到十二歲,拜入南京凡微宮護法佐使元瑞道長門下,道號本濟,當然就是通神招財天師隼號的徒孫了。

元瑞道長得知本濟是蕭鎮江之孫,一直等到他二十歲出師之際,將他爺爺如何禍害余魁真、宋魁威兩家,導致長城十二鵟尋仇,被蕭太後正法,等等情節如實講了一遍。

本濟听了師父的教誨,決心找到余家子孫,要與之結義為兄弟,求得世代交好。

又與叔祖蕭鎮漢溝通,蕭鎮漢與元瑞道長說得一模一樣,說是爺爺當年不忌諱漢人風俗,睡人家的女兒,還蹬死人家的兒子。被免官之後,不思悔改,還讓韓相策、佘建威設計陷害宋魁威。

蕭鎮漢贊同他去尋訪余家、宋家的後代,並語重心長的叮嚀︰「要坦誠說明來意,當年火龍四魁畢竟是你祖父的徒弟。要誠心誠意為你祖父的惡行懺悔,求得了人家的寬恕,才可能結義。」

就這麼蕭濟魯一路查訪余家後人,到了陽武縣,找到了余錦寧和陳襄瑗夫婦。他們的兒子余遁已經十八歲,居然已經娶妻,開始了單干單過。

與之同歲的還有牛宗雷和余錦菡的兒子牛造,商懷霸與李泰的兒子商巋然,杜宗庭和余錦菱的兒子杜擊慈。

比他們大三歲的還有宋魁威的長孫宋講賣。

蕭濟魯再次返回幽州,過了年,正月初六就帶上母親,帶上師兄楊競,一路到余遁家,跟余錦寧和陳襄瑗相見。

母子二人對著余錦寧跪下,為祖父蕭鎮江當年的罪過懺悔。又拿出凡微宮護法佐使元瑞、通神招財天師隼號兩位道長的信函,表示誠摯的歉意。

宋魁威恰好在家,帶著孫子宋講賣來余家串門。母子又對宋魁威跪下,痛哭陳說舊時罪孽。

宋魁威以為︰「師父之恩,當徒弟的怎敢忘記?但遼人風俗,漢人實難苟同。不管怎樣,恩是恩,過是過。長輩的事情,不必帶到後輩。

「況且當時濟魯才一歲多,不該承擔祖父的罪過。既然如此,老夫支持你們小輩的結義。」

蕭濟魯又介紹了楊競的來歷,他是楊袞的孫子,是楊袞的庶子楊條略次子。因楊條略是庶出,早早就跑動江湖,成為遼國富商。

楊競從小就被楊條略送到絕塵宮,即後來的凡微宮,在師兄弟中,蕭濟魯與楊競最為要好。

楊競比蕭濟魯大一歲,這年是二十一歲。八歲就入師了,十六歲出師,開始單獨搞販賣。十七歲娶妻,來陽武縣時,兒子楊延臻四歲了。

又因有心結義余家後代,楊競的祖父、檀國公楊袞,曾經在宋魁威等闌干十虎大鬧幽州過程中,幫了不少忙,所以帶上楊競,一塊結義。

宋魁威拉著楊競好不親熱,就此定下來,叫上余遁、牛造、商巋然、杜擊慈、宋講賣,與楊競、蕭濟魯一起結義,今後世代交好。

在宋魁威的見證下,他們七個結義為「絕塵七驃」。絕塵二字自然是糧袋佐使、軍馬販神蕭絕塵的名字,也是幽州絕塵宮即現在的凡微宮的名號。

絕塵七驃從大到小依次是︰大哥宋講賣、二哥楊競、三哥蕭濟魯、四哥牛造、五哥余遁、六哥商巋然、七弟杜擊慈。

當時是宋太宗端拱二年正月(989年),大哥宋講賣二十二歲,楊競、蕭濟魯二十一歲,牛造、余遁、商巋然、杜擊慈全部十九歲。他們為什麼成為絕塵七驃呢?

這是為了照顧牛造、余遁、商巋然、杜擊慈四兄弟。他們都生于宋太祖開寶三年(970年),那年是個庚午年,他們都屬馬。絕塵本身既是指良馬名,也表示馬的奔馳神速,還有一點就是,楊競、蕭濟魯從絕塵宮出師。

在東京東水門汴河邊的仁和酒肆,被公負憲扯下耳朵的楊延臻,正是絕塵七驃二哥楊競之子。絕塵七驃已經結義十五年,蕭濟魯三十六歲,此時楊競已經十九歲。去年娶了牛造之女、十四歲的牛菖,牛菖已經懷上了孩子。

這小子從小就奇高無比,十五歲就獨闖江湖,販賣幽州特產良鄉板栗。

善使其父楊競、其祖楊袞所傳的紫金刀,到十八歲時,定制的紫金刀重達九十六斤。又自己取字虎嶺,故而大號「板栗金刀虎」。楊虎嶺的姓字被廣泛听聞,到後世卻極少知道他叫楊延臻。

那位瘦骨嶙峋的遼國老者是誰呀?乃三十七年前陣亡于北平寨的宋鎮寰之子宋岸談。宋鎮寰陣亡之際,他已經二十三歲。

宋岸談早年間跟隨父親宋鎮寰經商,自然學的是販門武學。

到十八歲就單獨販賣涿州特產燻香。二十歲娶親,跑到幽州定居,專門從涿州往幽州倒騰燻香,再批往遼國各地。故而,父親在涿州這邊陣亡,他卻並不在一起。

因其自幼就長得清瘦,猛一看干瘦如柴,實際上是小骨頭大架子,一身腱子肉,力氣很大。

宋岸談善使其父宋鎮寰傳下的虎頭湛金槍,而他的槍比之父親的六十八斤鐵槍整整多出來十斤,重達七十八斤,這可是超重大槍。

許多劫匪初一遭遇,總感覺他就是個瘦麻桿,好對付。哪知道全都被他打的死傷而逃。因此,江湖大號「燻香無常」。說了半天,他爹宋鎮寰到底是誰麼?

乾德五年(967年),遼國涿州軍的都虞候,不就是宋鎮寰麼,向蕭鎮漢獻計偷襲北平王府。反而被陶三春、劉廷翰里應外合打敗,宋鎮寰死于陶虎的描金滾龍錘,所帶三千人馬,全軍覆沒。

宋鎮寰乃是宋列班孫子,乃是漁陽伯宋戴右之子。宋戴右是吳山伯宋列班第三子。宋列班的三個兒子分別是宋戴左、宋戴中、宋戴右。

宋戴右在晚唐也是戰功卓著,獲封漁陽伯,封地漁陽縣是河北道薊州治所。然而他在這邊建府,子孫落籍之後,到了石敬瑭、桑維翰割掉幽雲十六州,子孫淪為遼國人,成了遼國悍將。

而闌干十虎的三哥宋魁威是延川侯宋戴左的孫子,桓侯宋蕩平之子。

也即是說,宋鎮寰與宋蕩平及京兆九煞二姐宋蔽雲的祖父都是宋列班,是親叔伯兄弟。

宋鎮寰與蕭鎮江、蕭鎮漢兄弟是鎮字輩的師兄弟,師父是程不害,出身商門道派。程不害是伍洞道人的玄徒孫。

程不害這老道在幽州之北、長城之南的龍門山,也是按商門武道規矩,帶弟子第一天就是四部曲︰卯時練武,辰時販賣,黃昏打賬,睡前讀書。

說起伍洞道人的玄徒孫,一並將其活動在五代後期及宋代初期的「伍洞六不」交代一下。

前文書出現個丁不倒,是虞候都督、血烏商神、豐王回跋雷的師父。

丁不倒是大師兄,在長白山伍洞觀傳道。

程不害是二師兄,在龍門山伍洞觀傳道。

三師弟是許不耄,在高麗國北部的妙香山伍洞觀傳道。

四師弟是童不耋,在高麗國南部智異山伍洞觀。

五師弟是邱不停,在大宋滄州馬谷山伍洞觀。

六師弟是湯不溢,在大宋登州之罘山伍洞觀。

伍洞六不的收徒標準很高,即便救下孤兒,他們看不是好材料,只是把你養大,並不收你為徒。他們的弟子雖然不多,而一旦出師,都是名將、富商,在宋遼兩國及高麗國,都佔據著極其重要的位置。

這就交代清楚了,遼國三大富商,領首的並非坐于中間的蕭濟魯,而是坐在一邊的燻香無常宋岸談。伍洞六不的二師兄程不害是他師祖。

既然伍洞的玄徒孫都按「不」為道號,那麼他的徒弟、徒孫、曾徒孫這三輩的弟子都怎麼命名呢?

伍洞一派商門道家,立的字派是十字循環,分別是︰

平德若不鎮,

談商須謹慎。

故而,程不害的弟子是三鎮,蕭鎮漢、蕭鎮江並非同宗蕭姓,只是因為一起拜在程不害門下,是師兄弟。加之遼國推行漢化運動,號稱堂兄弟。

三鎮下面就是談字輩,所以宋鎮寰的兒子叫宋岸談。也就是說,伍洞道人是宋岸談的烈師祖。元販上帝時他太師祖。這老頭的輩分真是太高了。

但是,按照宋列班那里論,宋列班是宋岸談的曾祖,宋列班是平度大帝文烈的親傳弟子,文烈等禮山五雄是元販上帝的神仙弟子。元販上帝就是宋列班的師祖,是宋岸談的高師祖。太師祖比高師祖多出來三輩。

從宋家譜系來論,宋岸談的輩分更是奇高,當今天下的商門弟子,恐怕數得著他的輩分高了。

在遼國這邊的漢人,輩分和名字沒有宋朝這邊復雜,就按師門給的名字當做名字,一般情況下,無字。有可能跟中原豪杰交往過程中,偶爾遇到重名的,才自己現起個字。宋岸談也曾給自己取字為芟誑,一般不用。

雖然伍洞道人弟子不多,一旦遇到這種道號的弟子,可要加著小心了,他們絕非泛泛之輩。為什麼這麼說?

伍洞道人本來是平陽郡公薛仁貴第五子薛楚玉麼,薛家將的武功那可是天下聞名的。加之薛楚玉幼年師從元販上帝,兩下結合,其武功可想而知。

明白了遼國三大富商的來頭,就懂得了好多奧妙。在開封仁和酒肆,那個板栗金刀虎楊延臻,即楊虎嶺,當時如果拿著金刀,公氏兄弟肯定要吃大虧,反而被公負憲扯掉一只耳朵。

雙鞭黃刑王、中帥吳公鼎、玄鏡林佐使及各自隨護神,再看露怯鏡所示,只見燻香無常宋岸談急忙掏出針線,叫楊虎嶺忍住疼,直接將其耳朵縫了上去。疼得楊虎嶺殺豬般大叫。

但這是最好的辦法,耳朵掉了,必須趕緊縫上去,否則,就廢了。練武人家誰都懂這個,盡管楊虎嶺疼得受不了,還是叫爺爺將耳朵縫了上去。

他們三位遼國富商,卻是三代人。看起來,是蕭綽精心篩選出來的。板栗金刀虎的耳朵縫上之後,蕭濟魯隨即結了賬,帶著宋岸談、楊虎嶺找了醫堂,叫骨傷醫給楊虎嶺敷了藥,包上耳朵,又開了些藥丸。

來到街上,蕭濟魯問宋岸談︰「我們下一步,到底怎麼辦?」

楊虎嶺不等宋岸談說話,就喊了起來︰「誰也不要找了,直闖王欽若府邸。既然被稱作東京五鬼,這也算公昭憲提供了很有價值的消息。這種人,如果找中人,反而會將我們趕出來。」

宋岸談想了一想,微微頷首,說道︰「虎嶺說得有理。不妨就由虎嶺單獨前往,出手甩給他兩萬緡財寶,一棍子打死。陳堯叟那邊,我們不管,由他擺平。至于說兩萬緡財寶,他給陳堯叟多少,咱們不管。」

蕭濟魯說道︰「如今,王欽若是參知政事,副宰相。按宋國的俸祿定制,俸錢每月二百貫,一年收入兩千四百貫。

「祿粟每月一百石,年一千二百石,折合七百二十貫。

「衣賜則是每年綾四十匹、絹六十匹、綿一百匹、羅一匹,買這些衣賜的話,每匹綾絹平均按一兩銀子,每年的衣賜折合二百貫。

「不算冬天賜炭等項,這三項加在一起,他的年收入是三千三百二十貫。我們用兩萬緡財寶,也就是兩萬貫,能一棍子打死嗎?可能性不大。」

楊虎嶺听他這麼一算,「銬塔娘,五鬼之類,居然拿這麼高的俸祿,是大遼大丞相耶律隆運的五倍也多。放在大唐,恐怕是房玄齡的十倍也多。

「這些文官作幾首歪詩破詞,舌忝幾口皇帝,那麼安逸,就能比同以命搏擊的猛將俸祿,難怪他們能把武將往死里坑。宋室皇帝也忒差勁了。」

他們正說得起勁,忽然背後一人轉到他們身後,向他們作個揖︰「請問三位大俠,是遼國來的吧?」

嚇得三位目瞪口呆,汗如雨下,不知如何作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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