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捂住賣人案

丁冠稟告︰「千歲,茅山乃道教名山,里面只有這兩處宮觀。京師雜報往往能看到這些知識,他既然曾在金壇縣作案,八成也會牽涉到茅山。因而本縣將火浣宮、棲真堂說出來詐他,這小子果然中計。」

文烈哈哈大笑︰「縣令高明,你問案的時候,將寡人也驚到了。原來是利用他不以為你知道這兩處宮觀的名稱,將他鎮住,不得不說出這樁案子。」

丁冠說道︰「千歲,這類奸狡之徒只要犯事,就絕不會只有一件。畢竟做賊心虛,怎能吃得住別人詐他。」

文烈想起案子中的東由道長,已經在大名府听南冥道長說過,這東由是他三師兄。而禮山五雄卻都拜在臘八販神子敬父門下,這麼論起來,東由也是自己的三師兄。而李井卻是三師兄的徒孫。

想到這里,文烈打了個冷顫。李井曾說,他兄弟李泉及弟媳溫情雙雙失蹤,難不成跟包圓倒賣腰菱、長瓠有關?

他將丁冠拉到一邊,將心中所想,給丁冠一一說明。

李井因剿滅岩國有功,被封黎陽男,賜「紅皺神販」金牌一面,妻子羅雲被封為枋城鄉君。他兄弟李泉、溫情夫婦失蹤的時間恰好就在包圓倒賣腰菱、長瓠的時間段。

丁冠當即出來大堂,對包圓再次開審。他一拍驚堂木,大喊道︰「包圓,可記得金壇縣李家 李泉、溫情夫婦?」

包圓被這麼問話,這臘八節這麼冷的天,也禁不住汗珠子往下淌。心想,這個丁縣令也太他娘的厲害了,他怎麼就能知道這兩個人的名字?難道有什麼道法不成?或者他會奇門遁甲,像東由那樣善于掐算不成?

這個溫情可厲害了,當時叫孫久賠羅衫,兩人好不親熱。

由于賠羅衫的時間較久,溫情心想一起趕年集的湯婷、蘇嬌回家走了,就自己一個人回家。被三個神秘人跟蹤,當做菱角綁了。經劉定看了樣貌,賣到了宿州城下邳妓館,宿州城就是虹縣城。

後來,李泉尋找溫情,眼看逼得主人孫久無法交代。包圓下狠心,一不做二不休,叫三位神秘人將李泉也綁了。被賣到了揚州天瓜面首閣。

賣出去的腰菱和長瓠,只有溫情一個是陪過孫久的,因此,包圓印象極其深刻,至今記憶尤深。還將他丈夫也賣了,夫婦都被綁的,也僅此一對。

因為這個溫情和李泉,使得包圓每每想起,都心中打鼓。總覺得這事做得太過分了,說不定哪一天就會被人追究。

該來的總會來,丁縣令問起來,心中一陣緊縮,頓時冷汗直流。

縣令丁成道看他淌下汗珠子,沉吟不語,將驚堂木再次拍響,大喝道︰「再不如實招來,杖脊十下。一句謊話加十杖,你自己掂量吧。」

包圓心想,這下徹底完了,這個丁冠好生厲害,怎麼就什麼都知道呢?又沒有了姐夫劉定的幫忙,自己孤身一人,看來對付不了這個陣勢。心下長嘆一聲,哭泣道︰「草民什麼都說,還請縣令記得減輕罪責。」

于是將溫情、李泉八年前失蹤情形一一說明。主薄寫好了他的供詞,叫包圓畫押。丁成道喝令,先將包圓看管起來。

親自動筆,給金壇縣寫一道函,明天一早送往郵驛。函中將衛縣大堂所審的情由及長陽侯提點一一說明。叫金壇縣帶走包圓,破獲腰菱長瓠大案。

此案,孫久在李井家傳旨的時候,就給茅山棲真堂東由道長承認了罪責。東由道長表示要查訪這二十四個被賣掉的男女,替孫久保密下去。

那是中秋節傳旨時說的事情,現在都臘八了,已經過去一百多天,有什麼進展嗎?關鍵人物劉定已亡,賣掉這些腰菱、長瓠全都是他干的。包圓只知道極少數人的下落。

看樣子,東由並沒有找劉定、包圓,不需要這兩個關鍵人物,他能夠一一找到這些腰菱和長瓠嗎?

還別說,東由帶著弟子李分,只是一個月時間,將金壇縣有過失蹤腰菱、長瓠的人家挨個找到。

又按主家所報家人失蹤的具體時間,用奇門遁甲一一推算。都算到了下落,一一記下。李分告訴這些人戶,這件事情驚動了茅山棲真堂東由道長,他老人家親自過問,親自出手,要一一將這些人解救回家。

各家都對東道長千恩萬謝,紛紛拿出積蓄,要東道長當巡查資費。東由一概婉言謝絕,分文不取。人戶更加敬重,好多家屬都表示,一旦需要出人出錢,盡管開口。

常州刺史孫久自然十分關注這件事情,隨時給東由、李分提供一切方便條件。派人跟隨他們往這些人被賣的州縣,一一解救。

按照孫久的看法,這事情夜長夢多,包圓一旦在別的地方發案,帶出這個案子,那可就全玩完了。因此,這件事情進展很快,到臘八,二十二人都已經回到了家里。他們這些男女跟家人團聚,沒有一個不感謝東由道長的。

單單就差溫情和李泉沒有下落。這段時間,李分也對溫情和李泉的事情盯得很緊,幾乎解救每一個,都會跟羅雲分析情況。羅雲也緊張得很,怎麼就沒找到兄弟兩口子的下落呢?

臘八會上,李井就在那里批發、零售紅棗。

丁冠審過包圓,帶著長陽侯師徒到後邸敘話。

將到中午,李鎮班、劉守班已經將剩下的四包花椒批完,那包參過辰砂的被清掃、焚毀,灰燼被深埋處理。丁開班、文應虎的紅 也賣完了。沙進班、宋列班負責的黃連也已經賣完。

他們都被孫夸請來丁冠府邸。丁冠擺開盛宴,給長陽侯壓驚。

席間說起臘八會的規模,丁成道十分自豪,滔滔不絕。又說起黎陽男李井,丁成道以為,他既然有「紅皺神販」金牌隨身,販賣紅棗肯定也會出現在朝歌城。

經丁縣令這麼一分析,文烈當即大吃一驚,審案子的時候,怎麼就沒想起這個茬口呢?

文烈吼道︰「快點派人去會上尋找,叫李井也來吃酒。」

丁冠笑道︰「臘八會將朝歌城橫九街豎九街都擠得水泄不通,城里城外經商的趕會的,少說也有二三十萬人。沒有目標找一個人,那簡直是大海撈針。就說火神廟一帶,每到巳時開始擁擠不堪,人的腳板誰能挨到地啊。」

也是的,每年都有三五個人被活活擠死,縣署、司市、滂水關、淇水關各種官府的人馬全體出動,維護秩序,也只是保證少擠死兩個人。

不過,午時正點到未時正點這中間的一個時辰,趕會的都找地方用飯吃酒,街面上不是太擠,應該好找。

既然分析到這里,那就去找吧。誰認識李井呢?

在座的只有文烈認識。文烈叫丁開班、文應虎隨行,到街上打听買紅棗、核桃、花生、海帶及帶魚之類的干果肉干等干貨之類的攤位。有老人家說是在西壇肆市一帶,到那里全都是這些東西,攤位一家挨一家。

縣署大堂距離西壇肆市無非就是三四里路,很快就到。這時候街面上的擁擠基本不存在,但也有不少人來回轉悠。他們看了一圈,文烈一眼就看到了紅臉大漢李井,正端著一個飯桶在往嘴里扒拉。

文烈推開不多的趕會人,飛跑而至,大喊︰「黎陽男,哪里走?」

李井被這聲巨雷大吼,嚇得飯桶掉落地上。再細看,居然是黑炭團文烈,驚得大喊起來︰「文侯千歲,天啊,我怎麼就沒想到你也會在臘八會上。」

他急忙上前一步,單膝跪倒︰「黎陽男李思源參見長陽侯,您老千歲千歲千千歲。」

文烈一把拉起他,大喊大叫︰「別搞這些亂七八糟的,走啊,跟寡人到衛縣大堂吃酒。」

李井被他這麼熱情拉動,只好叫長子李峽先看住攤位,跟著文烈就走。

忽然,一聲大喊︰「武寧男參見六叔,您老千歲千歲千千歲!」

文烈被嚇一跳,尤統這孩子也在這里呀。他趕忙回身,尤統跪在自己身邊,急忙將他扶起來,還沒等說話,安芝跑了過來︰「香雲參見六叔。」

文烈扶一扶她,笑道︰「油料販將武寧男尤統、油料販君武寧縣君安芝,好孩子,好樣的。走,跟寡人一起到衛縣大堂吃酒。」

安芝跑回攤位,安頓一通。原來看攤的是黃遙、黃遵、黃通三兄弟,他們的攤位好大一片哦,還是販賣芝麻花生黃豆等油料。安芝跟三兄弟說了情由,跑來跟著尤統、文烈興沖沖往丁冠的官邸。

丁冠接住眾位,我的天啊,來的這三位都有御賜金牌,都是男爵,了不得啊。丁冠一一跪拜見禮,叫兩張八仙桌對起來,將他們都讓到上座。

李井、尤統毫不客氣,宛如風卷殘雲,連喝三大杯,連續往嘴里挑菜。看得文烈哈哈大笑,這才是風吹日曬、霜雪燻陶的商家。

菜已經吃飽,酒至半酣,文烈拉上李井、丁冠到側室說了今天大堂審案情況,包圓知道李泉、溫情下落。驚得李井目瞪口呆,他為什麼吃驚?

他這里掌握的東西,是師父、師祖在幫助解救那些八年前失蹤的腰菱和長瓠,而丁縣令和長陽侯這里卻是大相徑庭的審理結果,原本就是劉定、包圓干的事情。這在皇朝法條來說,常州刺史孫久無論怎麼說都難月兌干系。

而孫久卻是青霜伯的徒弟,也是臘八販神的販門弟子,都是一家人。但是,自己兄弟和弟媳是目前唯一沒能解救的一對。按照衛縣審理結果,讓包圓去,肯定能找出李泉、溫情,這樣的話,孫久的烏紗就會完蛋。

紅皺神販、黎陽男、雙槍將李井想了半天,到底自己該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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