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夫婦失蹤案

蘇嬌欲擒故縱︰「要想听,先喝一杯酒,還不許惱恨。」

溫情淡然一笑,抬手端起一杯金壇燒酒,一飲而盡︰「盡管說,咱圖的就是個開心,哪能惱恨?」

蘇嬌使勁擠一擠眼楮,一本正經說道︰「棗販李泉,溫情可憐。年節回家,屋頂盤旋。溫情慘叫,如雨揮汗。震天動地,頓時花殘。」

湯婷听得目瞪口呆,驚問道︰「溫情,真的假的呀?改天李泉回來,叫姐妹們听听窗戶,到底怎麼個慘叫?」

溫情頓時動手,對她兩個的腰肢一邊一巴掌。三人笑得前合後仰。

三個女人一台戲,這話絕對沒錯。她們三個嘀嘀咕咕,好不快活。那個挪過來酒菜的翩翩人物,基本探清了三個人的底細,禁不住暗暗點頭。

隨從看他點頭,早知道他想什麼,伸長脖子過來對他耳語︰「縣令,這次換便裝出來喝酒,收獲不小吧?是不是那啥?」

這人正是金壇縣令孫久,字綿長,舒州盛唐郡人,即同安郡人。元和九年(814年)這年,他二十五歲。元和五年(810年)庚寅科進士出身。考中進士不足四年就正授縣令,這在大唐是極為罕見的。為什麼他就能?

刺史、縣令這類州縣正官,大唐吏部篩選極為嚴苛,必須是文武雙料大才,大多還都是從九品官最低品階做上來,積累豐富的地方治政經驗。

他當然是文武全才,最關鍵的是他二十一歲考中進士之後,經人說合,娶了當時登州刺史姬杵的女兒姬蜜。經姬杵請托吏部該管大員,吏部銓選的博學宏詞科一過關,立即授職為縣丞。兩年後即被授予金壇縣令。

結婚三年多,姬蜜給他生了兩個女兒。哪知道,姬蜜到了金壇縣卻因為水土不服,整天上吐下瀉,病得不成樣子。好多醫者都找了,就是不見好。

到金壇縣一年半了,姬蜜因病,孫久從沒與她同房。姬蜜作為正妻,當然體貼孫久的苦楚,就叫他選擇個良家女子,納個妾。

孫久一時不得其人,就采取自小跟在一起的隨從包圓的計策,從青樓找倡優解決急需,慢慢湊姻緣。

剛才,包圓看主人臉色,猜中是他對這邊三位少婦起意,就一起側耳傾听。明白了三位的情形各不相同,湯婷的夫君是李考,此人夜夜點卯。蘇嬌之夫是李通,此人五天一通。溫情之夫李泉,年節揮汗。

三個少婦都這麼水靈,真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美人結交美人。相比之下,溫情恰如其名,更顯得含情脈脈,溫情款款。而且李泉只有年節才會與她屋頂盤旋,如雨揮汗,頓時花殘。果然是可憐得很。

包圓見主人點頭,當即站起,裝著來三婦桌子上拿醋。身子一晃蕩,翻倒在溫情身上,將一碗醋全都灑在溫情懷中,順著脖頸直流到肚臍。

溫情頓時大發雷霆,罵道︰「眼瞎啊,賠我羅衫。」

孫久趕緊過來賠禮道歉︰「對不住啊,對不住,我幫你擦擦。」

孫久說著,就用手慌忙給溫情來擦,脖子里被擦掉,又說︰「好了吧。」

溫情怒氣未消,低聲吼道︰「都流到肚臍了,什麼叫好了。」

孫久趕忙又將手往下去擦,一連聲︰「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溫情感到他的手是那麼會擦,禁不住捉住他的手,趁機叫道︰「下面,哪兒都是醋。」

孫久蹲下去,將頭伏下,順勢將自己寬大的外披一撩,遮住自己的臉,恰好也遮住溫情的臉,以手繼續往下面擦。直擦到溫情的肚臍,順著醋往下繼續擦,擦到溫情關元穴。手臂上面不緊不松揉著膺窗穴。

霎時間,溫情洮湖漫堤,曲骨開張,滿口香津,一臉羞紅。

孫久見她不再出聲,急流勇退,在溫情耳邊悄聲說道︰「小生孫久,敬你天姿國色,不妨到酒肆之後廂房敘話。」

溫情一怔,悄聲問︰「哪個孫久?你是縣令?」

孫久急忙答道︰「正是下官,我看你關元穴發硬,需要好生察看。」

溫情悄悄道︰「你先去,我叫溫情,我等一會就到。」

孫久起身作揖打躬︰「對不起啊,如果要賠羅衫,盡管開口,我到後面洗手。等娘子回話。」

他和包圓起身,對金壇酒肆肆主打個招呼,到後面廂房等候。

這里,湯婷、蘇嬌看剛才一幕,吃驚帶羨慕。看孫久、包圓一走,湯婷笑道︰「溫情好厲害,洮湖漲水了沒?」

洮湖乃金壇縣的大湖泊,拿洮湖開玩笑,是本地人特點。

溫情將她耳朵擰住︰「再胡說,將你耳朵擰下來。」

蘇嬌附耳過來,對溫情悄悄說道︰「該不會叫你廂房看關元吧?」

溫情大吃一驚︰「你听見了?死丫頭。看我打你。」

蘇嬌急忙拉起湯婷就往外走,邊走邊說︰「溫情,叫他結賬就行,我們去銘功橋那邊轉轉,買些海帶,一會來找你。」

等湯婷與蘇嬌轉了一大圈,約略過去一個時辰,回到金壇燒酒肆,帳倒是結了,溫情卻不見了。問起肆主,說是溫情跟那位客官到廂房說話,過了三刻多鐘,溫情跟他們一起走掉,並不曾說往哪里走。

這下可好,湯婷、蘇嬌頓時慌了神,難不成溫情被那位客官拐跑了?

湯婷當即封住肆主的衣領,怒吼道︰「人從你這里失蹤,酒肆怎能月兌得了干系。快說,那位客官叫什麼?」

酒肆肆主听他這麼一吼,也感覺事態嚴重,急忙作揖致歉︰「我只能提供他們的姓名,別的真干不了。那位灑了醋的叫包圓,擦身的叫孫久,是金壇縣令。包圓是縣令的隨從。你們可以去縣署探問一下。」

湯婷、蘇嬌一听,頓時傻眼,縣署是隨便能進的嗎?怎麼個探問法?

二人急忙瘋了似的往李家 跑回去,稟報給李井夫人羅雲。

羅雲也被這消息打蒙,怔了好半天才想起個法子,其實也根本沒法子,直接去縣署要人。羅雲借來一匹馬,飛奔往金壇縣署。

對縣署守門兵丁說盡好話,勉強叫他進去,只準停一刻鐘。羅雲沒命的往里面跑,問及縣令孫久,說是剛剛才回到縣署,去後邸了。

又跑到後邸打門,下人問明來意,孫久被驚動,出來喝道︰「哪里來的妖婦,敢在這里大吼大叫?」

羅雲慌忙跪倒,哭問︰「民婦羅雲參見孫縣令,請問午間在金壇酒肆與你說話的溫情在哪里?」

「溫情?不錯,見過。早就回家了呀?我怎麼知道她這時候在哪里?」孫久一臉驚詫,似乎受到驚嚇,倒退兩步。

羅雲站起來,哭著說︰「縣令,她沒有回家。我們是妯娌,他家是二弟。兩位鄰居說,酒肆肆主看見,溫情跟你說完話,一起走掉的。你怎麼能推得一干二淨呢?」

孫久緊皺雙眉︰「不錯,肆主說得不錯。我還給溫情結了賬的。我們在廂房說完話,一起出去酒肆,溫情就告辭回李家 了。這麼久還不到家,該不會路上遇險了吧?快,我叫法曹的捕快跟你去找。」

說著,孫久飛奔到了曹吏值守處,叫了兩名捕快跟羅雲一起找人。

先是將滿城大街轉了一遍,早已天黑。又順著李家 到縣城的路,仔細找,一直找到半夜,都不見人影。

當晚,羅雲給兩名捕快炒了幾個菜,叫他們住在家里,請求他們第二天繼續找。兩名捕快謝方、賀正喝多,叫羅雲與他們分別捉魚、炒米。

一連找了三天,叫謝方、賀正捉了三次魚,炒了三頓米,毫無下落,只好作罷。

等到臘月二十八,兄弟李泉回家,聞听此事,甚覺蹊蹺,當即到縣署找孫久討個公道。哪知孫久在臘月二十四,就回老家舒州盛唐郡過年去了。

李泉只好回家,又細問湯婷、蘇嬌,再到金壇酒肆去問肆主,又沿路一番尋找,毫無頭緒。李泉整天唉聲嘆氣,這個年過得一點興趣都沒有,只好帶著孩子跟嫂嫂一起過年。

到了正月初六,李泉去縣署,還找縣令孫久。孫久還是派捕快幫他找,找了一天,毫無頭緒。

李泉對孫久開罵,叫他必須交出溫情。

孫久也老實不客氣,將皇朝律條拿出來,無端誹謗、辱罵縣令,當即就要扣下李泉,判以笞刑。

李泉甩手而去。可並沒回到家里,至今也是沒有蹤影。

羅雲再次去求孫久,看孫久的樣子,又是大吃一驚。說是李泉當即就走了,並不知道他會去哪里?又是深表同情,派了捕快謝方、賀正跟羅雲再找李泉,找了兩天,又陪著他們捉了兩次魚,炒了兩頓米,還是沒找到。

李井初十到家,一听羅雲這麼說,兩個大活人,不可能一前一後都憑空消失。情知孫久搗鬼,但又毫無把柄。八成將溫情弄失蹤了,兄弟興師問罪,又將兄弟弄失蹤。

李井當即叫來湯婷、蘇嬌,詳細分析孫久的動靜。又叫來李家 的族長李分李三爺商議。李分也是自己幼年的武術師父,在金壇縣地面頗有些人緣。

李分七十出頭年紀,乃道教武術大師東由的得意弟子,他早听說了李泉、溫情夫婦失蹤的蹊蹺案子,就等李井回來商議。經李分老爺子一通分析,李井嚇得面色蒼白。

族長李分到底說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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