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怒斬馮縣尉

再由安慕給李師儒傳信,叫他偷走。

繼而賤賣,李師儒為了軍費,安慕獲得暴利,各得其所。

貨主找上門來,追索貨物,既不見船,又不見貨,黎陽津又該怎麼辦呢?

等貨船被偷走,貨主來告狀索要,就將李師儒提供給商家,叫他們設法去林慮山討賊取貨。天下有哪個貨主能滅得了李師儒這樣的山賊,最後不了了之。黎陽津無事,李師儒、安慕得利。

商家成了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有冤無處訴,啞巴吃黃連——有苦難言。

然而,假的黎陽津令上任後,真的商繼弄哪兒去了?

商繼住在黎陽津的水牢里,與外界不通消息。由于才上任不久,他父母也還沒來過,因此真假津令的事情還沒有暴露。

津丞石所難道不清楚津令的真假嗎?

不知道,黎陽津令、津丞是同時換人,只要韓郢說得天衣無縫,石所不可能知道底細。

縣令難道不知道嗎?一開始也不知道。但縣令定期要去給寧武山那里說公事,被寧武山偶爾問起商繼怎麼樣?縣令當然說的都是好話。但從寧武山偶爾對商繼身形、武技的描述中,馮察感到其中出了問題。

于是,設私宴密審韓郢,但韓郢死活不認賬。事後,突然冒出來楚瑤娘和安慕,也設私宴款待馮察,並當場給了一百貫茶水錢。雖然他們沒說商繼的真假問題,但這已經是︰此地無銀三百兩、隔壁阿二不曾偷。

馮察深感問題重大,表面與他們應付,私下叫一位東關的棗販子李井,進行秘密調查,做好爆發的準備。李井是他馮察的結義兄弟,此人義薄雲天。這件假津令劫船的案子,不是通天的人物,寧肯受刑,絕不說出。

黎陽縣令馮察說到這里,堂堂一個唐朝縣令,在那里淚雨橫飛。其心下委屈,不言自明。

漆雕又、馮敢听得目瞪口呆,這樣的內幕,叫下面的人如何處置?莫說是個小小津令、縣令,就是魏博軍六州刺史,也難以處置。

綰面俠柴署乃義成七少之一,雖然年齡小,但對于寧武山、楚瑤娘的傳奇從小時候就很熟悉。

畢竟寧武山夫婦出身義成軍,柴署及吳雕、萇丁、陳果打小就在各將軍府邸來回跑著玩耍,寧武山、楚瑤娘特喜歡孩子,豈止是熟悉,還非常親熱。

綰面俠听完馮察的哭訴,也感到這事情十分棘手。安慕利用一個情字,將楚瑤娘陷于如此不義境地,想要為這樣的人擺平事情,七爺爺恐怕難辦。

綰面俠柴署也不再多想,過來對七爺爺耳語︰「寧武山、楚瑤娘夫婦,我們義成七少在小時候,都曾經在他們懷中撒嬌,十分親熱。卻不知道寧武山成了魏博節度使之後,楚瑤娘生出這麼多事情。是不是想個別的辦法。」

漆雕又听孩子這麼說,頓時眼放毫光,驚嘆道︰「既然你女圭女圭與寧僕射弄悶親近,那還不好用計麼,听我的。」

寧武山此時已被朝廷加封檢校尚書左僕射、魏博軍節度使、魏州刺史。

宰相品階的節度使,也可以稱之為使相,也可以稱呼他的官名,因而叫他寧僕射。

漆雕又略微思忖,轉而對縣令馮察說道︰「勒些天還要委屈你一蛤,我帶幾個人殺挈大名府,找他寧僕射理論,直接叫楚瑤娘倒戈,設計生擒李師儒。如馮縣令有何吩咐,我等照辦。但切莫泄露了我等計策。」

馮察听到這里,看漆雕又面色堅毅,果然是蜀人本色,當即含淚跪下︰「蒼天有眼,叫桑梓故人救我,望兄台保重,我隨時配合。」

漆雕又略微安慰他幾句,帶上柴署、馮敢出來,直奔左堂,來找縣丞林器商議。

他們一路走,馮敢一路擔心︰「漆雕前輩,我看這件事情,絕不可直接質問寧僕射。那樣做,叫人面子上掛不住啊。一旦惹惱寧僕射,我等當即尸身分為兩段,還到哪里擺平。」

「你怕寧武山,也不問問老子怕麼。我昆吾劍下,護送韓侍郎斬殺多少大將。」漆雕又給他加油打氣,盡量爭取他的積極配合。

恰好到了左堂,林器與尚未出發的張涯、萇丁、燕藍娘三人在談話。他們這一股負責查找商繼下落,當然要盡量多的從縣丞這里了解情況。

馮敢正在與漆雕又辯論,嘴巴沒有停歇︰「無論怎麼說,尊卑之事,還是不要忘記。像你這樣不論尊卑,有辱我儒家風範。我勸前輩還是另想辦法。」

漆雕又豈是由他小小毛孩子來教訓的,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怒吼道︰「莫跟老子提儒家風範,你娘賣批不想自救,可以不挈。你怕官威,老子卻不怕。你堂堂西廳尉,黎陽出了勒樣的怪事,罪責難逃。請你女圭女圭早做打算。」

馮敢一听老爺子這麼一通訓斥,頓時惱恨,轉身就走︰「老子不去,也不會泄密,請你們自便。」

漆雕又「倉啷」抽出昆吾雌劍,看都不看,一劍揮下,馮敢人頭落地。

人生抉擇,不過是電光火石之間,前途大為迥異。漆雕又對柴署笑道︰「此等儒生鼠輩,你不殺他,必壞我大事。」

林器一看,大驚失色︰「叔父,怎敢隨意誅殺朝廷命官啊?」

漆雕又暴怒︰「勒里已經成了戰場,哪里還有命官?稍微差池,我等毫無作為。當斷不斷,反受其亂,你女圭女圭敢畏縮不前,也一樣就地斬殺。」

林器一看這是來真格的了,慌忙跪地︰「但憑叔父調遣,權當馮敢為此次平賊祭旗。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此次平賊總攝,誰敢不從,立斬。」

漆雕又毫不客氣,當即叫他打開黎陽縣正堂,坐于大堂之上。眾人紛紛跟來。漆雕又厲聲高叫︰「還有誰沒出動的,趕快叫來,重新排兵布陣。」

林器上前一步,稟道︰「吳舉、吳雕、陳果已經飛馬林慮山,詐降李師儒。文烈、丁開班、金樓往潁州,已經去找韓皂。在黎陽的還有三股,尤貫父子查找安慕,有航、冉鸝、銀蔓查找貨船,平危老伯也在這里。」

漆雕又當即叫道︰「六哥,你馬上找來四哥。萇丁去叫有航三人。越快越好,緊急商議,緊急行動。四股十二人,已被斬一將,尚有十一人,足可以將這邊擺平。」

張涯看七弟辦事如此凌厲,頓時熱血沸騰,轉身就走。萇丁也不怠慢,急忙去找有航。

待他們出門,漆雕又對柴署耳語︰「打馬快去,到東關找棗販李井。」

繼而又命令一名牙役,去叫黎陽津丞石所。

過了兩刻多鐘,眾人齊聚黎陽縣大堂。

計有︰尤貫、尤統、安芝一股,張涯、萇丁、燕藍娘一股,有航、冉鸝、銀蔓一股,柴署,林器,石所。棗販子李井也到了大堂。連同漆雕又,一共十四人。

大家看漆雕又坐于正堂,怒氣沖天。再看地上,白布蓋著西廳尉馮敢尸身,已知這是要大動作。個個噤若寒蟬,尤貫、張涯帶隊,垂手立于兩邊。

漆雕又叫柴署,將黎陽縣令馮察所說,細致向在場的各位一一說明。

眾人一听,個個瞠目結舌。

特別是安芝聞听大哥安慕居然是這次大案的關鍵人物,主謀之一,頓時氣得大哭起來。好容易知道了大哥的下落,居然是這樣,心中思念,糾結,苦惱,五味雜陳,只能用眼淚表明心跡。

對于姐姐安芳的下落,感到驚喜交加。姐姐居然嫁給了節度使,絕對出人意料,但多少也有些不盡如意,沒團結好楚瑤娘,引出許多是非。

尤貫、尤統父子耳語一陣,深感安慕問題嚴重,到底該怎麼叫他免受刑罰呢?二人無計可施,在那里搓手跺腳,只好將一些好話安慰安芝。

萇丁也是說不出的難過,從小跟母親雲鎦兒、祖母陰莞兒生活在爺爺的將軍府,楚瑤娘看他們家沒個大男人撐門戶,每每跟寧武山過來照管他們家,真的是很親近的。

這時候,楚瑤娘痴情于安慕,在這件大案中扮演著很不光彩的角色,到底該怎麼辦呢?他整個人都是蒙的。

張涯一听弟子商繼關在水牢里,著急上火,嗷嗷大叫︰「那還不放出來?等啥呢?」

李井上前一步,稟道︰「漆雕縣令,思源還知道錫器船在哪里?」

漆雕又看李井樣貌,國字臉,長下巴,因常年販棗,風餐露宿,臉色呈絳色。一襲灰色布袍。身長七尺四寸,約三十七八歲年紀,滿頭黑發高高簪起,三綹須約四寸長。

他手執兩支亮銀槍,均為七尺,略與身長等同。各重二十八斤,取二十八宿之意,是個地地道道的雙槍將。

自稱思源,必然是他的字。漆雕又暗暗稱奇,販棗,關雲長關二爺不就是販棗的麼,這家伙使雙槍,必然不是凡人。

漆雕又打量完,對他點頭,叫眾人議論一陣,也要听听眾人的說法。

有航、冉鸝、銀蔓听李井知道錫器船下落,大喜過望。不管怎麼說,還沒有被弄走,價值數千貫錫器,總算有了眉目。三個都禁不住熱淚盈眶,也在那里竊竊私語。

有航上前一步,對李井深施一禮︰「多謝李叔,叫我如何報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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