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9.血月當空!(5000)

作者︰區區咸喵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隨著那血霧漸漸散開。

銀色線條構築成的風暴不見蹤影。

高聳堅硬的紫色肉瘤消失。

可還沒等眾人感到欣喜,他們便看見……

在肉瘤的底部,仍矗立著一截不算太高的血肉。

它像是熱鍋上的黃油,被融化開來,可畢竟只是「融化」,而並非徹底消失。

在短短幾秒之內,新鮮的、活躍的肉芽,就重新從其上生長出來,糾纏在一起,像是剛才那樣向外擴張。

甚至,還出現了一種難以形容的律動,好像是心髒在跳動。

光太他們的心情如墜谷底。

明眼人都能看出,即便銀色風暴的肆虐讓肉毯陷入了最虛弱的狀態,但終究沒有完全消滅它。

而只要有一絲肉芽存在,這張肉毯就會不斷再生,還會因為受到的傷害而進化。

殺不死它的,便會令它更強大!

冬野明日香雙目黯淡︰‘看來這次,是真的要死在這里了……’

‘這種存在,太可怕了。’夏冰欣沉重的嘆了口氣。

先看到希望,再讓人絕望,這種感覺,實在是太難受了。

人們能隱約看見,那團血肉上浮現出一張丑陋的人臉,帶著滲人的微笑,詭異的盯著他們的方向。

像是在嘲諷的嗤笑。

可很快,那張人臉的笑容僵住,並且迅速變得比哭還難看。

只因為……

安樂手中,又拿出了好幾把棕灰色的發絲。

他露出核善的笑容。

光太等人︰「……」

合著這種手段你根本不只可以施展一次啊?

還有這麼多存貨?

你早說啊,害我們白白擔心一場。

安樂看懂他們的想法,用無辜的眼神回道︰‘你們也沒問啊?’

這可是安樂剛回到教堂,從塞蕾頭上薅來的。

新鮮的、熱乎的。

要不是塞蕾還處在「破防」的狀態,安樂還真沒容易薅到這麼多。

作為一個華國人,安樂從血脈深處似乎就有一種疾病。

病名為——火力不足恐懼癥!

所以,他直接用陰影切下了一束發絲,大概是先前那撮的五倍。

安樂本想再多薅一點,但感覺塞蕾恐怕真的會因此生氣,才見好就收。

‘可惜了……’

安樂在心里嘆了口氣,也不再猶豫,直接揮出其中的一部分。

銀色線條構成的燦爛風暴,再次席卷于這片空間中。

而這次,沒有任何意外。

當風暴消散之前,穢亂的血肉,便徹底消失不見。

******

豪宅的天台上。

「鈴鈴鈴——」

急促的電話鈴聲響起,破壞了悠揚的古典音樂聲。

一旁如同木偶的夏莉絲神色微變,本能的顫抖了一下,像是在害怕。

愛德華卻沒有露出絲毫不快,而是在掃了眼來電顯示後露出微笑,接起手機。

「喂?易部長,晚上好。」

他的聲音帶有磁性,讓人如沐春風。

而電話那頭的易爽,則是緊咬貝齒,幾乎從牙縫中擠出質問︰「愛德華,你到底想做什麼?!」

即便來自行動成員的電話被中斷,但她仍是借助其他渠道,得知了事情的真相,

「嗯?易部長你在說什麼,我怎麼听不懂呢?」

愛德華不緊不慢的說道,像是在享受這個過程。

「能量光柱,獵殺b級超凡者,這都是你的手筆對吧?」

易爽壓抑著怒火。

愛德華輕笑道︰「是啊,就是我做的。」

在得知了事實如她所料後,易爽反而平靜了許多,好像過往的情誼都被她拋之腦後。

之前她所面對,是曾經的戰友、上司、偶像,而現在……則只是敵人而已。

易爽只是冷淡的質問道。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愛德華的語氣依舊輕柔︰「我明白你的心情。」

「但放心,你很快……就能理解一切了。」

說完這句話後,他便切斷通話,關閉手機。

愛德華站起身,眺望著夜色下的月涌市,看向遠處高聳的城牆,又看向天空中皎潔的明月。

今日,恰好是月圓之日。

他感嘆︰「真美……」

「有誰會知道,他們眼中的你,是虛假的呢?」

男人的眼中帶著諷刺,仿佛眾人皆醉我獨醒,他伸出手,像是抓住天上的明月。

「就由我……噗!」

愛德華的話語還沒說完,竟是一口血噴了出來。

血液落在了天台的地面上,地面一陣蠕動,血肉欣喜的將它們吞咽,融為一體。

原本優雅自得的男人,嘴角帶血,雙目中浮現一瞬間的愕然。

他捂住胸口,身體輕微顫抖,在忍受劇烈的疼痛。

「呃啊——」

漸漸的,愛德華的神情猙獰起來,喉中發出非人的吼叫。

伴隨「嘶啦」的聲音,他的臉龐以鼻梁為中線,向兩邊裂開,鮮紅的血肉赤果的暴露在空氣中,卻異常的沒有流出一滴血液。

與此同時。

男人的皮膚時而突起時而凹陷,好像有活物在皮膚之下活躍,要鑽出他的身體。

一張又一張布滿利齒的嘴巴,在愛德華的手掌、肩膀、胸膛……張開,發出詭譎晦澀的低語,正常人只是听見,都會為之發瘋。

‘快……再快一點……’

它們,在催促著。

短短幾秒內,英俊得體的愛德華,就變成了一個難以用語言形容的怪物,只剩下可怕和恐怖,不復方才的從容。

「停下!」

不知從身體的何處,傳出這樣的聲音,分不出男女,但卻帶著壓抑著的痛苦和掙扎。

畸變終于停下。

血肉緩慢的合攏,嘴巴們保持緘默。

怪物重新變為人形。

但愛德華的臉色並不好看,慘白、怨毒。

他投放進夢境世界的,不只有血聖器的碎片而已,還有……他的一部分心髒!

也即為那張穢亂肉毯的核心。

如果不是因為這點,夢境中的血肉,也不可能達到那樣的地步。

在愛德華原先的預料中,不管再強大的食尸鬼,都能成為他的養料。

一切都該順利的發展。

但是現在,愛德華能感受到,不僅有一些碎片的力量被屏蔽,就連最核心的那一塊,都被外力所摧毀,甚至傷及到了他的本源。

這令他如何不怒?

愛德華恨不得把那人撕碎︰‘該死的小蟲子……’

‘既然如此,計劃只能提前了。’

愛德華有一種預感,如果再拖下去,他剩余留存在夢境中的碎片,也將被一一找到,逐個擊破。

即便和他原本的謀劃有所出入,但應該也夠用了。

******

一間酒吧中。

燈紅酒綠。

男男女女們跟隨音樂扭動著腰肢,以酒水、燈光作為點綴,盡情享受著歡樂時光,仿佛外界的一切都與他們無關。

事實也正是如此。

他們既不是b級超凡者,又沒有能量光柱落在旁邊。

要是不看手機的話,有誰知道月涌市鬧出了這麼大的動靜?

就算知道了這一點,最多也只是當做談資,一笑而過罷了。

「听說了嗎?警衛司好像在對超凡者動手呢!」

「好可怕啊……還是繼續喝酒吧?」

「血腥威士忌」正身穿一襲紅裙,坐在酒吧的吧台後調酒。

她的身前沉甸甸的,讓人擔心會不會蹦出來。

容顏精致,雙唇紅潤,充滿誘惑力。

可就是這樣一個千嬌百媚的美女身邊,居然沒有任何男人敢于搭訕,反倒是有幾個女孩子,相當崇拜的盯著她。

原因很簡單,血腥威士忌是這家酒吧的老板。

也曾有不懂事的小年輕,試圖搭訕,結果嘛……

從現在這景象也可見一斑。

和其他縱情享樂的客人們不同,血腥威士忌俏臉上則是帶有一絲絲陰霾,陰雲籠罩在心頭。

「喂,大(喵)女乃(喵)牛。」

這時,紅裙女人忽然听到一個清脆的聲音,以及令她皺眉的稱呼。

她抬起頭,卻只從吧台那邊看到小半個銀色的腦袋。

「我當是誰呢?原來是……」

威士忌正想像以往一樣用身高反擊對方,但她忽然想到,對方手中,可是有著她的把柄。

于是咬了咬牙,強行忍住。

「庫庫庫……」

白毛幼女伊婭笑了起來,毫不掩飾自己的得意。

「你來找我做什麼?」

听到威士忌的問話,伊婭也皺起了秀眉。

「那則消息,你應該也收到了吧?」

威士忌揮了揮手,把身邊的女孩趕走,隨後點點頭︰「嗯。」

「灰血組織,居然要從月涌市全面撤離了,你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嗎?」

她先前得到消息的時候,異常震驚。

灰血組織的規模,堪稱可怕,即便只是一個月涌市,其中也存在著a級超凡者。

但現在,竟然下達了全面撤離的指令?

到底……發生了什麼?

或者說,即將發生什麼?

再結合從網絡上看到的信息,威士忌很難不產生不詳的預感。

伊婭翻了個可愛的白眼︰「拜托,我要是知道的話,還會來找你嗎?」

白毛幼女問道︰「你打算走嗎?」

「當然不。」

血腥威士忌的視線在酒吧中掃視︰「這里,是我的心血。」

她花了幾乎整個前半生,才建設起這一間她喜愛的酒吧,怎麼會輕易放手?

「哼哼,就知道你不會走。」

伊婭發出小貓哼哼般的聲音︰「既然如此,那我就只好大發慈悲的陪你一起了。」

威士忌︰「哈?我哪里需要你來陪?」

伊婭的聲音漸漸變小︰「反正,我也沒有地方可以去……」

而後迅速回歸趾高氣昂的狀態︰「兩個人一起,總歸更安全一點嘛!」

威士忌想到幼女的一些事跡,倒是不再開口。

她覺得情況愈發不妙,決定關店打烊,讓客人離開。

突然。

猛烈的震動,從地面上傳來。

「哎呦!好疼!」

「別踩我腳!」

「怎麼回事?地震了嗎?」

「……」

酒吧中的人們搖搖晃晃的,站都站不穩,引起了一陣慌亂。

先前的燈紅酒綠,就好像是泡沫,一踫就碎。

血腥威士忌氣沉丹田,隨後吼道︰「都給我——安靜!」

震得眾人耳膜都快破了,方式雖然有點粗暴,但效果斐然。

這樣的震動持續了十幾秒,仍沒有停下來的趨勢。

門口有人跑了進來,用不敢置信的聲音喊道。

「塌了!塌了!」

立刻就有人問道︰「什麼塌了?」

可那人臉上充斥著難以形容的荒謬,嘴角甚至開始露出怪異的笑容,像是為某種事物陶醉、沉迷,滲出毛骨悚然的狂熱。

他不斷重復著︰「塌了!塌了!」

像是不會除這兩個字以外的任何話語。

血腥威士忌心知,這個男人,已經瘋掉了。

她一掌把男人打暈過去,隨後和伊婭對視一眼。

兩人一齊向酒吧門口跑去。

接著,她們看見了自己這一輩子永遠也不會忘記的畫面。

高大的,仿佛自古就有之,從來不會毀壞的城牆,正在不斷崩碎,向下坍塌,像是地崩山摧。

所剩下的事物堆積著,就好像一塊死寂的墓碑。

街道上的人們在驚呼,在逃竄,無不為這樣的景象而驚駭。

而在那些大小不一的碎石,被截斷的鋼筋,翻涌的煙塵中,升騰而起的是……

一輪血色的圓月!

它是那樣的鮮紅,像是上天賜下的造物一般瑰麗。

仿佛它本就該屬于天空,而只是暫時跌落凡塵。

其光輝,甚至比穹頂上的銀月還要璀璨,令人挪不開視線。

然而,這樣的血月,足足有三輪!

月涌市的五面城牆,有三面都像是這樣坍塌,在每一面的廢墟中,都升起了血月。

像是城牆的遺骸,又像是……擺月兌了束縛,重新回到它們應有的位置。

此刻,一共四輪月亮,高懸于天際。

這是人們從未見過、听聞過、想象過的畫面。

不詳的詭異氣息,同血色的月光一同揮灑,將整座月涌市籠罩。

******

而此刻,夢境中。

在消滅了最大塊的肉毯後,安樂他們本來正在按部就班的尋找接下來的血聖器碎片,借以粉碎敵人的陰謀。

只是,異變驟生。

剛剛席卷整個夢境的震顫,再度來襲。

而且這一次,安樂甚至能感受到,這里……正在崩潰!

就好像,本來對方是想用抽水機將水池里的水抽走,但在抽水機被弄壞後,他一怒之下,索性把抽水機炸了,要直接把水池炸塌。

‘他終于開始動手了?’

安樂皺緊眉頭,也沒多加解釋,只是說道︰「跟我來。」

隨後,便向頭頂一躍而起,徑直打開了一條通道。

在安樂的幫助下,不多時,一行人便重新回到了地表,也就是夢境中的月涌市。

人們得以看見,城牆塌陷,地面震顫。

三輪血月從坍塌的城牆中升起。

血色月光照下。

即便只是夢境,而非現實,但光太他們不約而同的感受到壓抑、惡心,好像在一瞬間染上了某種病癥。

可想而知,一般人肯定會受到更大的影響。

「這月亮,是血紅的?它為什麼會出現?」

光太忍不住問道。

這種存在,他從來都沒听說過。

而且,它是在城牆的塌陷後升起的,難道說……血月藏于城牆下?

陳夜等人,也都是類似的心情——知道血月秘辛的人少之又少,因為這段記憶中本身就包含了禁忌的知識。

而且他們不免聯想到——

現實中,是不是也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那又會有多少人因此喪命?

安樂則是在思考,把塞蕾的頭發全薅禿了,都沒法摧毀這些月亮吧?

比起純粹的物質上的存在,這三輪血月,更像是一種能量與精神交織的產物。

純粹的物理攻擊是行不通的。

更何況,這里是夢境,本質是映照現實的地方。

如果現實中的血月不被消除,夢境里的被毀也沒有用。

安樂自然能猜到,這是愛德華的手段,但還是那個問題,他究竟想利用這些月亮做什麼?

靈媒閉上雙眼,開口道︰「不要去看它們,可能會好受一些。」

她在心里嘆了口氣︰‘果然,災難還是發生了。’

眼前的景象,和靈媒之前佔卜的結果相同——城牆塌陷,血月升起。

只是……

她所看到的畫面中,血月升起了足足五輪。

而此時,只有三輪。

也就是說,一定程度上,自己已經改變了命運?

或者說……是他?

靈媒看向不遠處的安樂。

回想這一路以來的艱辛,如果沒有他,他們早就死在半路上了。

靈媒做出了判斷,她心道︰‘你,便是這場災難中的變數!’

既然認定這一點,那自然要把賭注全部壓上。

靈媒摘掉自己的面紗,露出一張只能算是清秀的臉蛋,她露出一個復雜的微笑,既有不安,也有鄭重,更是有著如釋重負的解月兌。

她開口說道︰「安樂,請听我說……」

「接下來的內容,是我佔卜得來的信息,你務必每個字都要記住。」

安樂有所預感,收斂起笑意,嚴肅道︰「我會的。」

「消滅血月的關鍵,在于……夢中夢。」

在說出這話的瞬間,靈媒的身軀,就肉眼可見的淡化了兩分,就好像被什麼東西擦拭而過。

光太微微睜大雙眼,卻不敢插上一句話。

「進入夢中夢之後,你會看見一個截然不同的世界。」

「你的過往,你的人生,都會在其中顯現。」

「但……未必真實。」

「你或許會迷失在其中,但只要你堅守本心,終究能到達彼岸。」

靈媒的身體越來越淡,像是介于現實和虛幻之間的一種存在,能透過她的手臂看到後面的東西。

但她的笑卻是越來越燦爛,好像一個青春洋溢的小姑娘第一次正確佔卜時的喜悅

「而月亮,就藏在那里。」

「不知道該怎麼辦的時候,不妨用最原始的方式來解決問題。」

她的面容漸漸朦朧,仿佛看得見模不著的幻夢。

身體如同螢火般散去。

「最後……請讓我祝你一臂之力。」

靈媒最後的力量,凝聚成一個光團,落入安樂的頭部

下一瞬。

安樂來到了夢中夢。

樂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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