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突遇風波

作者︰破賊校尉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娘子,這間房我準備修個浴室。」

「什麼浴室?」

「就是修個大水池子,深四尺,長六尺,寬五尺。要洗澡的時候就往里面倒熱水。」

「這麼大的池子,這得要燒多少鍋水啊?太麻煩了。」

「沒事的,我叫趙石匠把二進院的廚房改建了一下,增加兩口大海鍋,專門用來燒水。就是倒水麻煩了點。我是想修個鍋爐和熱水管,問了鐵匠,搞不定。」

「相公,費力這麼多錢財修個浴池,有必要嗎?」

「當然有必要。你不知道,人疲乏的時候洗個熱水澡是多麼的舒適。再說了,」岑國璋看左右沒外人,附在玉娘耳邊輕輕說道,「我和娘子可以在這里一起洗鴛鴦浴。所以我特意把浴室安排在我們臥室的隔壁,還兩邊打通。到時候我們洗了鴛鴦浴,直接就可以穿門去臥室穿衣服。」

玉娘听得耳根發熱,臉龐紅暈,雙腿發軟。相公怎麼想出這麼羞人的嗯,閨房之樂呢?以前的他哪有這份情趣,想不到暈死過去腦子通透後,性情一下子全變了。

想起昨夜的旖旎風情,再聯想到這浴室修好後的鴛鴦浴,玉娘忍不住心怦然亂跳,忍不住輕輕咬了咬嘴唇。

岑國璋看著娘子羞澀的樣子,心里更加癢癢。暗下決心,其它設施都可以緩一緩,這浴室和洗手間一定要順利完成。

這時趙石匠和李四水湊了過來,稟告道︰「小的見過老爺太太。老爺要求的茅廁,哦,是洗手間,有點難度。這宅院,只有雨水槽。二進院子的廚房倒是有一條髒水暗溝。如果要修老爺你要求的洗手間,除了改建一間屋子之外,需要重新鋪一條暗管。用陶管一節節套接,埋在地底下。還要在偏僻處修個密封的化糞池子。需要不少時間和錢財。」

「趙石匠,你說需要多少時間和錢財?」

「老爺,小的合計了一下,需要三個月和二十五兩銀子。主要是陶管,要接五六丈遠。還有洗手間的陶片和陶器,花費高。尤其是那個什麼馬桶陶器,需要定制,多花費些銀子。」

「二十五兩銀子?如果能修好,這些花費本官能接受。不過趙石匠,除了在第三進院子里修一間洗手間外,第二進和第一進院子也各修一間,需要多少銀子?」

趙石匠蹲在地上,用樹枝在泥地上畫了一會,最後起身道︰「老爺,需要四十一兩銀子。」

「好,那就修!銀子一分不會少給你!但是質量你要給我保證。」

「老爺,什麼是質量?」趙石匠疑惑地問道。

「質量就是你做出東西的好壞。」

趙石匠拍著胸脯說道,「四老爺放心好了。我家五輩做石匠,做出的東西要是你不滿意,我一文錢都不收!」

「哈哈,趙石匠做的活,我放心。第掌案對你的手藝,可是贊不絕口的。」岑國璋哈哈一笑,轉頭對李四水說道︰「大肚,趙石匠負責召集工匠干活,你幫忙采辦材料,雇用小工,還有確保他們的一日三餐,喝水消暑。」

「老爺放心好了!」李四水拍著胸脯,大肚子一蕩一蕩的。幫典史老爺家干活,賺錢是一方面,關鍵是說出去在街面上特有面子。這位典史老爺果然是講究人,

等到趙石匠和李四水告辭出去忙,听明白的俞巧雲砸吧著嘴巴說道︰「太奢侈了,修個洗澡的地方十幾兩銀子,修個茅坑又是幾十兩銀子。真是太敗家了,看來我得做好打算,準備找家新東家了。」

「你今天吃錯藥了,在這里說什麼風涼話!」岑國璋呵斥道。

陳二嬸連忙拉了拉俞巧雲,幫忙解釋道︰「大丫昨晚被兩只貓叫吵了半宿,沒睡好,早上起來有點上肝火。」

玉娘刷地一下臉就紅了,恨不得在地上找道縫鑽進去。

岑國璋不動聲色地捏住她的手,然後大義凜然地說道︰「你個丫頭片子知道個屁!窮有窮過法,富有富過法!有了錢,改善下生活又怎麼了?難道學某些地主老財,點油燈都只肯用一根燈芯。含辛茹苦攢下那麼多錢干什麼?能帶到黃泉地府里去嗎?兩腿一蹬,還不是便宜別人。」

「花費這麼多錢修澡堂和茅廁,一是讓一家老小的身心得到舒緩;二是講究衛生,防範病從口入,邪鑽體表。」

說了一通後,岑國璋帶著玉娘、俞巧雲和陳二嬸,一邊走著一邊講述自己的改建計劃。

「我們這宅院是三進院子。第一進院子是門房,以及僕人和護衛們住的地方。第二進院子是招待客人的書房、花廳和客房。屆時陳二嬸你們兩老住在二進院子的西屋。」

「三進院子就是內院,是本老爺和太太居住的地方,東屋是書房,院子中間做個單杠雙杠,還有竹竿箭靶,再買一對石鎖,一根牛皮繩來。老爺就可以安心在院子里晨練和習箭。」

「你練箭?听說王審綦背的那張開元弓,是老爺你的,不知道你拉不拉得動?」

嘿,這丫頭片子,越發猖狂,沒有半點丫鬟的樣子。都是玉娘寵溺她,還有本老爺太心善,搞得一點規矩都沒有,居然當面這麼諷刺本老爺。

岑國璋正氣呼呼的,玉娘輕輕地捏了捏他的手,示意不要跟俞巧雲計較。于是他瞪了丫頭一眼,繼續說道。

「大丫,你住西偏房,那里跟北屋正臥隔著一間衣帽間。免得你每晚都支著耳朵听牆角,到時候腦子長蟲子,把你那點不多的腦子吃掉,我不好跟你父母親交代!」

俞巧雲狠狠地瞪了一眼岑國璋,此時的她,已經猜出,昨晚听到的貓叫,應該是老爺和太太在「床上打架」發出來的聲音,不由又羞又惱,卻不好意思說出口來。

看完宅院,岑國璋興致大發,請玉娘、俞巧雲和陳二嬸去悅雲居吃一桌。

「陳二嬸,你老費心,幫忙找個合適的廚娘。我口味無所謂,關鍵是玉娘口味偏辣偏酸。廚娘能做這樣口味的菜,再能做幾樣江淮或江浙的清淡菜就最好不過了。」

「老爺放心,我已經到處打听了。有人給我介紹了位,給上任江州知府老爺做過飯菜。那位老爺是江浙人,太太卻是荊楚人,口味有相差,卻都說那位廚娘做的飯菜好吃。我托人去請了,這幾日定有回音。」

「二嬸辦事,我絕對放心。」

在悅雲居另一間雅座里,白斯文和另兩位秀才,曲文星、林萬優坐在一桌,他的兩位跟班王茂才和張德昌作陪。只是氣氛有點憋悶,白斯文端著酒杯一杯接著一杯地往嘴里倒。

「白兄,不必放在心上。岑國璋,只是一介典史而已,未入流的小官吏。別看他現在威風,待我等考上舉人進士,他要老實地過來叫聲老爺。「

曲文星好心勸道,白斯文點了點頭,臉色稍微好看了些。

張德昌左右看了看,一臉余悸地說道︰「侯三的老婆兒子兒媳,老老少少六口人,已經被遞解到江州府。等省臬台的流配批文下來,直接押送過去。听說我們豫章省的流配地,是瓊崖島。那個地方,也就比東番島和呂宋島要強一點。不過再如何,也留得一條小命,比秋後問斬的侯三要強。」

說到這里,張德昌的語氣更加戚然,「听說侯三連驚帶嚇,已經病倒了。晁閻王卻連請了三位郎中給他看病,還好藥伺候著。據說是岑國璋囑咐他,全力吊著侯三的命,好等勾書下來,非要讓侯三在菜市口走一趟。以前怎麼沒看出來,這岑國璋好狠的心啊。」

「兩下一比,他才是真正的閻王,晁獄頭是吃齋念佛的善人。唉,我們怎麼得罪他了,以後也不知道他會如何報復我們。」

听著張德昌的牢騷訴苦,王茂才一個勁地給他使眼色。當下這場合,你說這些干什麼?太不合適了!沒看到白斯文的眉頭都愁得要擰到一塊去了。

果真,白斯文抬起頭,眼楮冷冷地盯著張德昌,那雙白多黑少的眼珠子,就像毒蛇眼楮一樣。

王茂才看著白斯文的怒火越來越盛,場面眼看就要收拾不住,連忙開口轉圜道︰「張大麻子,你TMD說什麼呢!怕岑國璋報復!白爺是怕他報復的人嗎?他的堂妹嫁給樂王府三管事,有樂王府撐腰,岑國璋在我們白爺眼里,就是只叫得凶一點的狗!」

這個時候,白斯文的臉色才微微變好,端起酒杯,準備喝一口,潤潤喉嚨,好借著這個台階說幾句長威風的話,突然听到雅座外面傳來岑國璋的聲音。

「伙計,給我們來一壺黃酒。你們的茅廁有點遠啊,跑上跑下的不方便,叫你們老板改一改。」

「老爺,我一定跟我們掌櫃的說。你小心,這里有台階。」

白斯文嚇得臉色慘白,手一哆嗦,酒杯 當掉在地上。張德昌臉色鐵青,渾身哆嗦。王茂才更絕,直接鑽進桌子底下。直到岑國璋的聲音遠去,再也听不到,才畏畏縮縮,像只烏龜一樣探出頭來。

曲文星、林萬優看到三人如此丑態,面面相覷,無言以對。

五人沉悶地喝酒吃菜,越吃越氣悶,突然听到樓下有人在爭吵,聲音聒噪,讓人心煩。

想要戴罪立功的張德昌竄出座位,推開臨街的窗戶,正要呵斥幾句,看到爭吵的那幾人,眼楮突然一亮,連忙轉身過來,獻寶一般欣喜地說道︰「是韋家三兄弟,又在為爭家產的事情吵翻天,嚷嚷著要去縣衙。我們何不告訴他們,說縣衙的典史老爺就在悅雲居吃飯。」

「妙!清官難斷家務事!他岑國璋再機靈,也難以斷定這樁糊涂案!韋家三兄弟又不是吃素的,大庭廣眾之下一鬧,肯定讓岑國璋下不了台。能讓他狠狠丟回臉,勉強讓我等出一口惡氣。」反應快的曲文星拍手稱贊道。

白斯文眼楮一亮,連連贊同。得意洋洋的張德昌連忙拉著王茂才出了雅間,下樓去煽風點火。不一會,听到人群洶涌上了樓,熙熙攘攘地向另一處雅間走去。

白斯文听到這動靜,悠然一笑,再次端起酒杯,美美地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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