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書信

宴會稍過,凌赤攜手通烏力罕退出了營帳之外。自從獵殺鬼狼一戰過後,凌赤便是對這個蒙古神射手心馳神往,只可惜每一次相見都不過是匆匆一面。這次,凌赤總算是有機會能夠同烏力罕把酒言歡,心情自然是舒暢無比的。

兩人一進入凌赤的營帳,立刻便是將兩壇子好酒端出,相敬數碗,凌赤還覺不大夠味。然而烏力罕卻已經是放下了酒碗,說道︰「凌赤小友,咱們可還有重要的事情要做的。」

凌赤甩了甩腦袋,將酒氣散盡,使得頭腦恢復清醒。凌赤問道︰「烏力罕大叔,你怎麼來了?」

烏力罕從懷中掏出了三個錦囊放到了桌上,錦囊乃是粗布制成的,凌赤一看,便看得出此乃花花縫制而成。其上分別標注了幾條斜杠,乃是區分了一、二、三的順序。

凌赤一看,心中便是充滿了疑惑,問道︰「這是什麼東西?」

烏力罕解釋道︰「這是我來之前,三過禪師所交給我的錦囊。你千萬按照錦囊行事,莫不要出了亂子。」

凌赤半信半疑地拿起了第一封錦囊,一打開,其中便有一張小小的紙條,其上寫著︰「此錦囊內含一信,務必交到海德手上。」

凌赤正要取出錦囊之中的那一封信,可卻立馬被烏力罕給制止住了︰「凌赤小友,這個信不是給我們看的。咱們也應當不看,按照三過禪師所說的去做便好。」

凌赤只好收回了手,兩人繼續把酒言歡,恍惚之間,一天的光陰又是自美酒便晃過了。烏力罕趴在桌上睡了片刻,一醒來,便輕輕搖晃著凌赤的肩頭。凌赤醉眼惺忪,立刻反應過來三過禪師的錦囊,急忙起身,便要出門。

烏力罕緊隨其後,道︰「三過禪師交代過了,按照錦囊行事,讓我務必時刻守在你的身邊。」

凌赤本還想換一身衣裳,突然想到自己去找海德國師無疑也是需要一些理由的。倘若凌赤就這麼醉醺醺地過去,反而不會使人生疑。

拐過了許多彎,又是依照著好些蒙古士兵的指引,凌赤也總算是來到了海德國師的營帳。眼見得門口好幾個精壯漢子將凌赤攔在門外,凌赤靈機一動,趴在了門前,吼道︰「真是個不長眼的,小爺我要和你們國師大人好好喝個夠,你們也敢管?」

說著,凌赤便是佯裝起了撒酒瘋的模樣要沖進去。烏力罕看穿了凌赤的心思,也是緊跟著抱住了凌赤的小月復,大聲喊道︰「哎呀,凌赤小友,咱們不過只是上次沒喝夠了。機會多的是,咱們下一次好好把國師大人約出來,再喝醉也不遲啊!」

凌赤更是使起了力氣,大吼道︰「這可不行,那國師大人近日又不繁忙?我過些日子也就走了,哪里還有機會同國師大人一醉方休?不行不行,今天小爺我一定要進去瞧瞧,誰都攔不住我!」

凌赤與烏力罕一唱一和,倒是讓眾蒙古士兵頗有些為難,只能將他們二人攔在門外,可卻又不能夠將凌赤和烏力罕攆出大門口。

正是此時,在營帳之中閉門練功的海德國師一听營帳之外嘈雜一片,更是濃眉緊皺了起來。海德國師大步走了出來,罵道︰「老夫正在里面練功,你們是在怎麼看門?」

幾個守門的漢子一臉委屈地望著海德國師,道︰「國師大人,咱們也都勸過了,只不過這兩人就喝得多了,咱們實在是勸不走的。」

海德國師哼了一聲,走出門外,掌心已經暗自發勁。然而當海德國師一見來者二人的時候,不由得一怔。

凌赤見海德國師走了出來,更是跳上前去將海德國師的胳膊給抱住,指著那些看門的漢子,罵道︰「你們這些狗腿子,我同國師大人喝酒,你們還要反了天了?」

海德國師只好擺了擺手,讓眾看門的漢子自己退去,竟就如此放了凌赤與烏力罕進來。海德國師立刻吩咐下人好生準備酒菜,不一會兒,只見得海德國師的營帳之內已是酒香四溢。

海德國師先是給自己斟滿了好滿的一杯酒,對著凌赤笑道︰「凌赤少俠,在下在內練功,沒能出來迎接,勿怪勿怪!」

凌赤也是一杯酒下肚,擺了擺手,一副無所謂的模樣。海德國師打量著面前的凌赤,已然跟方才的醉鬼樣子全然不同,雖是無所謂的模樣,可眼神之中也含了好幾分犀利。

海德國師擺了擺手,將周圍的隨從全都喚退了出去。待得整個營帳之中只剩下了凌赤、烏力罕、海德國師三人之時,海德國師長舒一口氣,道︰「凌赤少俠有什麼事情不妨直說,何必要裝作了一副醉酒的樣子?」

凌赤哈哈笑著,神色已然泰然自若,道︰「既然國師大人看了出來,那在下也不必在裝下去了。只是不知道,我這滿身的酒氣,國師大人又是怎麼看出來我是裝的?」

海德國師指尖撫模著面前的酒杯,冷笑著回答道︰「凌赤少俠恐怕是忘了,在下有一門武功乃是叫做‘無相大法’,憑著這一門武功,當凌赤少俠你一踫到我肩膀之時,我只感到你的力氣全然沒有被酒氣所沾染,已是清醒了許久的。」

凌赤不由得暗暗佩服起來,沒想到這無相大法竟然有這等本事。海德國師繼續說道︰「既然你們兩人都進來了,有什麼話就快說吧。」

凌赤與烏力罕還沒有開口,卻只見海德國師的目光突然冰涼了半分,冷冷道︰「沒有話說,你們兩個一起動手也行。」

氣憤霎時間便由此句話給僵了下來。三雙眼楮相互地瞪了起來,烏力罕等待著凌赤的發聲,同時也在提防著海德國師的出手;海德國師更是雙掌緊緊貼在了桌面上,只等烏力罕與凌赤兩人動手。

凌赤停止了灼熱的目光,浪笑一聲,又是將酒杯斟滿,然後說道︰「不知道是怎麼搞的,我與國師大人也算是相逢于酒場之上,本應該是喝酒的好伙伴,如今卻是兵戎相見,搞得你死我活一般。」

海德國師冷笑一聲,道︰「哦,是嗎?」

凌赤飲下杯中酒,將三過禪師的錦囊給取了出來,然後隨手一拋,錦囊正好落到了海德國師的桌子上去。

「這是何物?」海德國師接過了錦囊,一打開,只見得其中存放著一張微微泛黃的書信。凌赤並未看過這信,心中更是不由得為這信中難容感到好奇不已。

只見得海德國師一看到此信,立刻白了半張臉,嘴唇不住的翕動著,明顯是激動萬分的模樣。突然,只見得海德國師怒拍桌面,一躍而起,「轟隆」的響聲更是讓凌赤不由得身軀一晃。

而海德國師已經沖到了凌赤的面前來,一掌身處,中而換抓,扣住了凌赤的胸前衣襟,怒吼道︰「三過那個家伙在哪里?」

正是此時,烏力罕立刻拔身而起,已是雙掌平推而去。海德國師冷笑一聲︰「我只知道你弓箭有幾分本事,武功怎麼樣嘛,呵呵!」

海德國師一手丟開了凌赤,轉而拂臂一拍,袖袍舞得風聲作響。凌赤重重地摔倒在了地上,不顧身上的疼痛,急忙吼道︰「烏力罕大叔,快躲開!」

凌赤自然對烏力罕的武功了解不少,烏力罕雖然箭術無敵,然而也不過只是一個尋常獵人罷了,又怎麼會什麼高深的武功呢?只見得海德國師這招出手極其狠辣,猛地一拂臂,端的是臂力千鈞!

更何況海德國師出手一向也並非剛猛之風,此一招不過只是震懾敵人,其後才是海德國師真正的殺招。

凌赤心中焦急,可卻見得烏力罕身子向後一倒,一個手刀霎時砍向了海德國師的腋下!

海德國師本在拂臂的動作,腋下大空,也從未料到竟然有人會如此出手。就連凌赤也不由得看得呆了,他與海德國師交手不少,自是知道海德國師的出手乃是有攻有守、密不透風。

而今一個不通武功的烏力罕竟然一出手就要破掉了海德國師的防守?海德國師呵哈一聲,微微頓住半步,右手大臂往下一拍。而烏力罕又是一個半轉身,猛地伸出了左腳斜而踢出,海德國師一愣,剛剛頓住的半步突然被人封住了後招。

而烏力罕話不多說,出手如電,已是將海德國師的脈搏扣住。

就在這三招之間,這武功高深莫測的海德國師竟然就被一個不通武功的獵人給擒住了!

凌赤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眼前所見,而烏力罕也是冷笑一聲︰「呵,原來我不僅箭術第一,就連武功天下無雙的海德國師也不是我的對手!」

海德國師鐵青了臉色,厲聲問道︰「這三招是誰教你的?」

烏力罕撒手放開了海德國師,扶起了一旁的凌赤,笑道︰「那信中自然有答案,你又何必要問我?」

說罷,烏力罕便帶著凌赤離開了海德國師的營帳,只留下了海德國師一個人對著那泛黃的書信看了又看,搖頭嘆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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