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退場

「萬里浪」許浪登一語既出,哪里會有收回的道理?不只是蒙古眾人微微一怔,就連一向認為十三暗流都為候宰相走狗的凌赤與黃楓流也是被許浪登這麼一番話給驚住了。然而,要說起這營帳之中,誰最是驚訝萬分,那莫過于合不攏嘴的劉善水了。

劉善水于朝堂之上最是擅長的莫過于巴結諂媚一道了,如今更是目光飛速地跳動,打量到了蒙古大汗的臉色微微凝固了起來,急忙打著圓場說道︰「哈哈哈,這咱們中原的老話說得好啊!客隨主便,如今我們做客,那麼許大俠當然也要依著主人家的意思來了?」

誰知「萬里浪」許浪登卻是朗聲大笑道︰「哈哈哈,原來為主人家的,連給客人好好吃頓飯都不給。既然如此,那便罷了吧!」

牧仁三皇子在眾皇子之中雖然本事最低,可脾氣卻是最大的。見到這「萬里浪」許浪登竟然如此無禮,也是扯開了嗓子,叫喊道︰「你是個什麼東西?大汗能夠把羊肉分給你吃,也算是盡了誠意了,你竟然還敢不知足?」

十三暗流的「暗星鏢」司徒冷也是勸道︰「三哥,你平日里話少,今日怎麼卻這麼多話來了?蒙古的朋友待我們不薄,我們又何必無故找茬呢?」

「萬里浪」許浪登卻依舊是笑著回答眾人說道︰「是麼?我又何時找茬了?我不過只是想要吃吃這羊肉罷了,難道慷慨大方的大汗還不準麼?」

蒙古大汗的臉色涼了半截,哈丹巴特爾也是難掩住自己火爆的脾氣了,從腰間拔出了一柄 亮的的小刀,擱置在了桌上,道︰「這位好漢既然想要吃羊肉,割羊肉的刀就放在此處。好漢要吃哪里的肉,盡管拿去便是!」

「好!」

「萬里浪」許浪登一聲叫好,身子已然飄然飛了出去,眾人還未看清,便只見得許浪登已經站在了哈丹巴特爾的面前。哈丹巴特爾微微一驚,雙目凝望著突然閃到面前的許浪登,嘴唇微微翕動,卻並未作聲。

「萬里浪」許浪登笑著問道︰「這刀,我拿走便是吧?」

說著,許浪登便要伸手拿刀。只听得哈丹巴特爾冷笑一聲︰「倒要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

哈丹巴特爾突地一躍而起,朝著許浪登便是火速踹出一腳,許浪登身形未動,哈丹巴特爾腳尖卻撲了一個空。竟然就在如此電光火石之間,許浪登立馬便閃身而過,右手朝下一擺一帶,小刀便落到了手上來。

凌赤見了,也是不由得喃喃道︰「風雲門的身法,果然是名不虛傳!」

「萬里浪」許浪登既然已經拿到了小刀,也不多做糾纏,就此轉身。哈丹巴特爾一腳未中,若是再踢一腳又不中的話,那豈不是丟了大汗的臉面。于是乎,哈丹巴特爾憤恨地坐了下來,然而眼神卻已經落到了海德國師的身上去,目光舞動,正是讓海德國師盡快出手。

海德國師一得到哈丹巴特爾的指示,也是跟著站了起來,同樣是奇詭不已的身法閃到了「萬里浪」許浪登的身旁。

這「無相大法」實在是厲害,就連以輕功聞名江湖的風雲門弟子「萬里浪」許浪登見了,也是不由得為之一嘆。

海德國師撇開了嘴角,笑道︰「不知道這位英雄想吃哪里?」

「萬里浪」許浪登眉頭翹起,不在意地說道︰「我自己割肉便是,不必勞煩國師大人了。」

「你是貴客,這可不行!」

海德國師出手如電,便要來奪走許浪登手中的小刀。許浪登由風雲門出身,武功路子盡是一個「快」字,海德袖袍才起,許浪登已然反手將小刀擋在了身後。許浪登左手一抓,正觸及到了海德國師舞動的袖袍。

當「萬里浪」許浪登正要發力之時,那袖袍卻突然暴起張開,許浪登急忙撒手。而在那袖袍之中,又有一只手穿插而來,直取許浪登的小月復。

許浪登沉住氣,上身未動,而腳下卻是發力後滑,避開此掌。海德國師眼神微眯,另一只袖袍卻又呼呼擺來,一陣勁風擦過,許浪登一個翻身避開。

海德國師心中微微愣住︰「這家伙的身法真是快極了,看來老夫還得要更快幾分才行!」

海德國師心中如此想著,手上功夫自然不慢,借著一雙烏黑的袖袍,雙手在其中舞動,攪得四周隱有勁風而過。「萬里浪」許浪登眼神微眯,這海德國師的武功自然不在他之下,他雖憑借著風雲門的輕功躲避,然而過不多時,便是破綻頻出。

果然,只見得海德國師拍出第二十四掌的時候,「萬里浪」許浪登右肋處微微一抖,這正是他之前夜里抵抗天狼團之時所受的舊傷。如今用力不久,可傷口卻已經隱隱有了反應。這麼一抖雖然不明顯,看上去不會造成多大影響,然而在高手的眼里,是根本容不得沙子的。

這修習了「無相大法」的海德國師自然看出這麼一點,右掌猛地從袖袍之中穿梭而出,一個虛掌拍去。然而海德國師的左手卻是依舊擺動著袖袍,從後而發,袖袍抖得一動,霎時如是一張鐵板一般,正是朝著「萬里浪」許浪登的右肋而去——

「你們既然都不餓的話,那這烤全羊都不如都給了我。」

海德國師一听,這說話之聲甚是熟悉,不是凌赤又有何人?千鈞一發之際,海德國師心頭卻想道︰「如果這凌赤突然出手,我本就同他武功相持難分高低,如今一來,只怕是會中了暗算!」

海德國師急忙收手,一個轉身,退出了半丈。其實凌赤早已內力盡失,對于這海德國師又能有什麼威脅呢?只不過海德生性多疑,也根本就不知道凌赤武功盡失這麼一件事情,哪怕凌赤還帶著鐵拷鏈子,可卻依舊對凌赤提防得緊。

而凌赤又哪里會是想要出手幫助「萬里浪」許浪登?他的解圍方式,也真說得上是奇特,只見他站起身來,竟然將烤全羊從烤架之上取了下來,嘴巴竟然已經啃到了羊腿上去。

凌赤一甩頭,好大一塊羊肉入了嘴巴。芳香四溢,唚滿了整張嘴,焦而麻辣的脆羊皮與香而柔滑的女敕羊肉一入嘴,端的是美味至極。

凌赤手上雖然還戴著鐵拷鏈子,然而兩只手已經在這烤全羊上四處亂模,模得滿手是油。眾人都是震驚,而蒙古大汗臉上更是掛滿了憤怒。

凌赤一邊吃著烤全羊,一邊說道︰「這烤全羊啊,就應該直接用手拿著啃,這才最有味道的。」凌赤說著,竟然直接坐到了地上細細品嘗。

黃楓流見狀,自然得要去幫著凌赤。于是乎,只見得黃楓流也跟著跑了上去,跟凌赤兩人就如此用著雙手扒拉這羊肉吃。

「萬里浪」許浪登為之大笑,跟著走上前來,眼角滿滿溢出了笑意,而嘴上卻還裝做了埋冤的樣子,說道︰「你們兩個,真是一點禮數都不講!這是蒙古大汗招待我們的,那自然也得不要忘了大汗啊!」

「萬里浪」許浪登說著,拿著手上的小刀往烤全羊的腦袋上面扎了下去。這小刀真是鋒利,即便是切到骨頭,那也是絲毫不見困難地將骨頭砍了去。

很快,凌赤也跟著就用著滿是熱油的手抓住了羊角,幫許浪登一起將羊頭從烤全羊之上給取了下來。凌赤抓著羊頭,正要遞給「萬里浪」許浪登,而許浪登卻已經坐到了地上,也跟著扒拉著羊肉吃了起來,滿嘴的羊肉,說話根本听不大清楚。

然而許浪登卻以極大的音量在這營帳之中回響著︰「來,大汗您喜歡啃羊腦袋,在下讓給你便是了!」

許浪登說罷,一個眼神甩過去,凌赤立刻懂得了許浪登的意思。凌赤走到了蒙古大汗的桌子面前,將羊腦袋放在了桌面上,不加絲毫的敬意,便又轉了回去,與黃楓流、許浪登一同抓著羊肉吃。

這一舉動也是讓眾人不由得一驚,方才牧仁三皇子的言語之中所滿含的,正是天下歸蒙古所有,這中原所得之地不過只是蒙古的恩賜罷了。而許浪登與凌赤這好一出奪羊分肉,將最難啃的羊腦袋丟給了蒙古大汗,便正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的道理。

蒙古大汗勃然大怒,然而他雖然心性剛烈,能當上蒙古大汗這位置,自然也是頗有心計的。在這和談的關鍵時候,自然是不能夠任怒火發泄,便是將目光掃向了一旁的海德國師。

海德國師得了蒙古大汗的意思,如今自然不可多加耽擱。為今之計,並非是要如何奪回優勢,你爭我奪的,免不了的便會撕破臉皮,還是先穩重下來。

那海德國師走到了凌赤身邊去,嘿嘿笑道︰「凌赤少俠,咱們也算是老相識了,要不咱們出去好好敘敘舊?」

凌赤瞥了一眼,道︰「我吃飽了,來日再敘舊吧。」

凌赤說罷,轉身而去。「萬里浪」許浪登與黃楓流也都跟著去了。海德國師也是長長舒了一口氣︰「看來凌赤這小子也想著退出去,正合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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