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前輩

凌赤驚愕的眼神根本不足以表達出他此刻內心之中的惶惑,面前這個神秘的老者竟然是曾經的蒙古國師?

凌赤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一瞬間只覺得或許這個老者不過只是個瘋子說說胡話罷了。可這個老者的武功又是那麼的高深,他在腦海當中想了又想,除了靜空道人和蓋龍,根本沒有第三個人能夠有這老者的武功。

這老者目光也在打量著凌赤,看得出凌赤心中無比的惶惑,便笑道︰「你是中原的人,自然是要抵抗蒙古的。不過你放心,老夫自然不會為難于你,要你做的事情,也是極為輕松的。」

凌赤依舊無法放下自己的戒心,如今中原與蒙古的戰事極為緊張,而這作為前任蒙古國師的老者究竟是要讓他做什麼?那老者也自然清楚凌赤的猶豫,于是便轉移著話題說道︰「你不是想知道老夫是如何在那流沙之中練功的麼?那老夫便告訴你好了。其實這也不難,你作為九鵬寨的後代,自然是知道昊天九鵬的武功高深莫測的吧?」

昊天九鵬!

凌赤心頭凜然一震︰「又是昊天九鵬!」

那老者嘿嘿笑道︰「昊天九鵬九位兄弟走遍天下,這沙漠草原自也留下了他們不少的足跡。實際上啊,這昊天九鵬曾經便有一位前輩到了蒙古,我開元宗宗主便是在這位前輩的指點之下,鑽研出了一門高深莫測的武功,名曰︰‘無相大法’。」

「無相大法?」凌赤不由得驚呼出聲,「這不是海德那個老流氓的功夫嗎?」

老者一听這話,不由得眼神一變,急忙問道︰「你還知道海德那個逆徒?」老者說罷,便瞬即撫了撫長須,嘆息道︰「這也難怪,你可是中原的一員大將。而海德這逆徒也算是蒙古當任的國師,你們之間的交鋒,只怕也是不少吧?」

凌赤點了點頭,便將自己與海德從月輪國酒場糾紛、三場比試、守城大戰一一同這老者講述出來了。凌赤也不知道為什麼,明知這個老者也是蒙古的人,可這個老者卻給了他一股溫暖而踏實的感覺,就連「鬼手棋聖」周莫測也為能夠給凌赤如此一般信任感。

而老者一邊听凌赤敘述,臉上之神情也顯得是隨著凌赤的敘述各般變化。凌赤少有同別人講起自己經歷的時候,畢竟他是個講故事的人,而其他人不過只是听听故事的人,說多無益,不是所有人都能夠理解他當初的痛苦。

然而這個老者卻給了他一番感動,他已經不知是多久之前,才有過這麼侃侃而談的記憶了。當凌赤說到當初在月輪族長面前愚弄海德國師之時,老者便是不由得捧月復大笑;當凌赤說到比試馬術之時,海德用了奸計獲勝,老者又是捶胸頓足好一陣氣憤;當凌赤說到比試箭術,烏力罕出手相助的時候,老者更是會心一笑,模了模長須︰「烏力罕這個老家伙,還是這麼愛管閑事啊!」

凌赤都是不由得問道︰「前輩認識烏力罕大叔?」

老者卻是直笑不語,讓凌赤繼續敘述。凌赤又是繼續敘說起來了,當提及打獵鬼狼被海德國師陷害,老者竟然一躍而起,一掌將馬車的窗欄給拍碎了去。凌赤也是看出,這老者同海德國師也自有一番恩怨。

然而老者很快又坐了下來,焦急地關心起凌赤問道︰「那你又是如何這狼群的?這鬼狼可厲害得緊吶!這大漠綿延數百里,鬼狼的名頭可謂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可上次我見你,卻能夠號令鬼狼之下一眾狼群,端的是厲害!」

凌赤又將其後的奇遇一一同這老者講述了出來,即便是閱歷豐富的老者也是不由得為之一嘆。

見老者想听的甚多,凌赤不知為何,一向沉默寡言的他,如今竟然打開了話匣子,將獨自一人沖出蒙古蜘蛛網軍陣、解救花花、月輪國城牆守衛戰一系列事件都說了出來。這老者越听越奇,接連給凌赤豎起了大拇指。

凌赤心中也甚為困惑,這老者多少也算是蒙古的人,可听凌赤敘說擊敗蒙古,這老者卻是出奇的開心。凌赤不由得問道︰「前輩,請恕在下無禮。我乃是中原人,又是大破你們蒙古,你卻為何不生氣?反而為我稱贊了起來?」

那老者嘿嘿笑道︰「中原、蒙古還是月輪國什麼的,都重要嗎?咱們都是頂著同一片天、踩著同一片地,區區國土之分,又豈能夠將人劃分為三六九等?我雖然是蒙古人,然而蒙古有錯在先,自然該打!」

听老者如此一番陳述,凌赤更是醍醐灌頂,激動地說道︰「前輩,你這話可真是讓小子打開了一番眼界!能听前輩如此一言,勝過小子活了半輩子!」

那老者卻是撫須長笑,說道︰「哈哈哈哈,你這個小子,倒會油嘴滑舌。你年紀輕輕,不過是二十,又如何活了半輩子?不過你這小子也著實厲害,竟然能夠擊敗海德那個逆徒,又能夠率領月輪國一眾殘軍敗將力挫蒙古數萬大軍,你小子,未來可期哇!」

凌赤卻沒有去管老者的稱贊,反而問道︰「前輩,你一口一個‘海德那個逆徒’的,敢問您老同那個老流氓,又是有何一番淵源?」

凌赤問及這個,便讓這老者不由得眼神稍顯灰暗了。只見得他拍了拍皺巴巴的衣服,嘆息道︰「這人不听仙師遺訓,還妄圖迫害老夫,奪了老夫的國師之位,教唆大汗攻打各國。如此一個家伙,不是逆徒,又是什麼?」

凌赤點了點頭,他對于蒙古的了解幾近于無,根本不知道海德國師的上一任蒙古國師乃是一方大德——三過禪師。而如今坐立在凌赤面前的老者,正是被海德國師所迫害的三過禪師。

見凌赤如此一番疑惑的模樣,三過禪師也猜出來凌赤對于蒙古淵源的不甚了解,便將自己的來歷好生同凌赤講述了一番。

原來這三過禪師乃是蒙古第一大宗派——開元宗的傳人。這開元宗地處險峻,其下雖然弟子不多,然而個個都是精通武功的高手。而上一代宗主之下更是有兩大徒弟,大徒弟乃是凌赤面前的三過禪師,二徒弟便是海德國師了。

上一代宗主可謂開明聖德,心中也是身懷大義。為了使蒙古發揚光大而各國和平相處,便吩咐三過禪師入蒙古朝堂成了國師,而將心懷野心的海德國師留在了開元宗做宗主傳人。誰知,這海德國師竟然用計毒殺了上一代宗主,又是設計陷害三過禪師,拿下了蒙古之位。

開元宗眾弟子深受上一代宗主教誨,海德國師又是下令,使得蒙古上千精騎踏平了開元宗,真可謂是罪大惡極!

凌赤听後,更是氣得不打一處來,緊緊捏著拳頭,罵道︰「海德那個老流氓,欺師滅祖、毒害各國,簡直千殺不可抵其過!」

三過禪師談起過往,亦是額頂青筋暴起,咬牙切齒地說道︰「遲早有一天,我要取下這人的項上人頭,以祭奠師父的上天之靈!」

凌赤陡然間想起,自己應允了三過禪師一件不背叛國家、良心的事情,由此聯想出來,倒是不由得一驚。然而凌赤很快也便想通了︰「這海德人品敗壞,本就是人人得以誅之。我凌赤幫助前輩殺了這個狗賊,也算是替天行道!」

于是乎,凌赤便急忙問道︰「小子斗膽,如果前輩要在下幫忙做的事情,便是要殺了海德這個狗賊的話,那小子定當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誰知那三過禪師不由得一愣,瞧了凌赤半晌,咯咯笑道︰「哎呀,你這個孩子啊!真是好笑,老夫這輩子定然是要手刃了這狗賊的,可這個狗賊如今也是堂堂蒙古國師,想要殺他,不算容易。這自然是老夫的事情了,孩子,你大可不必淌這麼一灘渾水的。」

凌赤更是無奈,急忙問道︰「那不知道前輩要我凌赤幫忙的,又是什麼事情?」

三過禪師哈哈大笑︰「我那女兒啊,處處都好,就是廚藝不善。我嘛,听說你是中原人,不說廚藝精湛,總歸也比我那女兒要好上不少的,便想請你給老夫好好做一頓飯,解解饞啦。」

這個忙被三過禪師如此說出來,真是讓凌赤哭笑不得。豈料花花突然露出個腦袋,做起了鬼臉,叫道︰「爹爹,你就是嫌棄我!」

看到花花這麼天真可愛的模樣,三過禪師與凌赤都是不由得會心一笑。笑過之後,凌赤心頭便開始想道︰「我凌赤乃是昊天九鵬的後代,開元宗亦是昊天九鵬前輩之下。如今開元宗有難,我凌赤更不能夠袖手旁觀,更何況這個海德也算與我有仇,此人不除,月輪國等諸國安危也是難以保障,我為何不幫助前輩解決了海德?」

于是乎,凌赤當即便對三過禪師說了如此,三過禪師沉思片刻,這才道︰「哎,孩子,我不願你如此冒險。可」

「前輩無需多言,大丈夫生而在世,有所為、有所不為。我凌赤自有定數,听天由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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