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少見啊!」
艾登警官喃喃自語,還是第一次在白天來到這里。
站在最高的城堡露台上。
他俯瞰著腳下這座美輪美奐的城市。
在海風吹拂下的雲層,透下斑駁的陽光,映射在那些高牆,廟宇,拱橋。
讓它們都覆蓋上了一層金色,並閃著動人的光輝。
視線向下,在露台正下方的花園中。
銀色底座的噴泉,在寬闊的廣場和百花中,噴吐著帶著寒氣煙霧的泉水。
偶爾有陽光從雲層里掃過,空氣的水霧總會泛起一道道彩虹。
而進入花園的道路兩側,是一排排象牙白的雕像,它們姿態各異,全是沒見過的奇異生物。
一直排列延伸出城堡,匯入山下的城市街道。
街道是層層疊疊的紅色尖頂的老式建築,艾登記的那是中世紀的畫冊上,他見過的類似建築。
它們一直順著鵝卵石鋪成的路,延伸到了海邊。
這座城市真是諸神的寵愛。
可惜這里除了他,沒有一個人。
遠處天空中,一團陰影從海面雲層上,快速飄了過來。
它遮蔽了陽光,帶起一陣陣呼嘯聲。
而在雲端上響起了一聲聲,銅鈸踫撞發出的洪亮音符。
艾登看到那熟悉的身影,屏住了呼吸。
這種生物不管是見多少次,他都會覺得仿佛要窒息一般。
「呼!」
狂風驟起。
天空雲層中,那陰影穿過雲層,出現在城市上空。
是一只生有肉翼的巨大生物。
就像是被遺忘的幼年歲月里,祖父講述模糊故事中描述的神話巨龍。
陰影遮天蔽日。
他越飛越近,雙翼扇動卷起巨大的狂風。
艾登已經能看清楚它身上漆黑的龍鱗,和金黃色的豎眼。
「轟!」
終于,巨龍落在艾登正下方的花園中,發出巨大的震動。
如此巨大的神話生物,竟然沖著他低下頭,將頭一直埋低于露台的位置。
見過多少次,都讓艾登生出荒謬的感覺。
不過還是依舊照例,他抬起右手,將手中的權杖,指向巨龍。
接著那巨龍張開嘴。
猛地吐出一道煙霧,撞擊在權杖的頂端。
然後煙霧一陣沸騰,艾登感覺本來沒有魔法回路的身軀,出現了一股流動的魔法力量,正在匯聚到權杖上的紅寶石上。
然後霧氣漸漸變成一面鏡子,卻沒有反射出他的樣子。
反而是一片漆黑的畫面。
雨夜中,一只巨大扭曲的怪物,被一道劍光擊破渾身骨甲。
然後又是一道劍光,斬斷了那怪物的脖頸。
接著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艾登面前。
他甚至能看到黑夜里,對方的表情。
「諾亞.克萊斯特!」
艾登皺起了眉頭。
畫面里的諾亞,他熟練的雕刻法陣,然後念起咒語,將那怪物放逐後還破壞掉了通道。
熟悉的仿佛是做過無數次。
緊接著,他看到諾亞頭頂,出現一頂半透明紫色懸浮的王冠。
艾登能通過圖像感受到,上面散發著微弱,卻讓他戰栗的氣息。
「皇冠終于選中繼承者了……」
巨龍的聲音傳來,艾登感覺被巨大的聲音,振的渾身髒器都要移位了。
他強忍著痛苦,開口道︰
「我該怎麼做?」
「找到他,要回他欠你的權柄。」
艾登深吸了一口氣,閉上了眼楮,緩緩吐出後,他說道︰
「知道了!」
「祝你順利,我年輕的族長!」
「……」
「叮鈴鈴……叮鈴鈴……」
桌上的電話聲,催命似的狂響,艾登陡然一下,從空蕩蕩的辦公室椅子上跳了起來。
蓋在臉上的雜志被他甩了出去。
房間正中的擺鐘,顯示著現在是下午兩點十分。
外面的天空陰沉沉的,一陣陣陰冷的海風吹進窗戶,將桌上的卷宗文件翻動得嘩嘩作響。
「嘶……我的腰……」
艾登掙扎著坐了起來,同事桌上的電話鈴還在狂響。
他起身晃了晃腦袋,用力拍打了幾下臉,讓自己清醒起來。
今天又做夢了,而且還是白天。
他明明是一點五十才想打個盹,現在剛過一會兒,感覺像是在夢里過了一下午似的。
而且為什麼這次,會夢到諾亞呢?
他癟了癟嘴,模不著頭腦的事情,他就懶得想了。
撿起電話,他听到里面女人的咆哮聲。
「已經上班八分鐘了!」
「不對,已經上班十分鐘了,值班的人死了嗎?啊!?」
艾登趕忙拿開話筒,放在一邊,同時用左手捂住右耳模了模,剛才感覺又被巨龍吼了一嗓子。
「喂喂!人呢!」
對方的聲音響起,艾登連忙回應道︰
「在呢!在呢!值班的同事,早上不是被聖光教廷,全部調去海邊當苦力了嗎?」
「呀,是艾登啊,仙蒂姐姐以為是值班的那個實習生,不是有意吼你的哦,要不晚上到姐姐家,姐姐給你賠罪,姐姐剛學了亞寧半島那邊傳過來的肉醬面,我下面給你吃啊……」
這油膩膩的發嗲聲,讓艾登咬緊牙關,面容猙獰。
他想起電話那頭,樓下那個接線員小姐的樣子。
狂暴的性格加上兩米高的體型,就差一對翅膀,她就能上天了。
艾登不敢想象晚上去她家里的畫面,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唔……仙蒂小姐,先說正事吧!」
艾登右手拿著話筒,左手插進自己的金發中,讓自己的聲音顯得鎮定。
而電話那頭的仙蒂,明顯對艾登更感興趣,她用嗲嗲的聲音說道︰
「哦,其實也沒什麼,玫瑰街一個藥商報的警,我查過了不是貴族,如果你不想去可以不去,姐姐說真的,下班過後我們一起走啊!」
艾登左手一把揪緊了自己的頭發,努力用平靜的語氣說道︰
「仙蒂女士,我看還是說說玫瑰街的具體地址吧,吃你下面這件事,我們改日再說好嘛?」
她覺得警員,除了貴族服務,其他事情倒不是那麼重要,听到艾登的話,她嘟囔的撒嬌道︰
「討厭……」
艾登終于又忍不住不打了個冷顫,差點沒把話筒給丟了。
然後他強忍著听完了報警地址。
「玫瑰街220號,藥商克萊斯特先生報的警,他現在被一群人圍在自家店里,不敢出來。」
艾登听到克萊斯特這個姓氏後,撓了撓頭。
「怎麼又是姓克萊斯特的?」
掛上電話,不敢在和仙蒂聊了。
他從保險櫃里取出左輪槍和子彈,穿戴好後。
風馳電掣的沖出了警署。
生怕被仙蒂堵住。
騎上他的摩托,拉響了警笛。
在柴油發動機的轟鳴中,他直接朝著玫瑰街220號騎了過去。
「……」
玫瑰街220號的二樓窗戶邊,張言用手拉下一點百葉窗,瞧著外面群情激奮的六個人。
外加一大幫看熱鬧的圍觀群眾。
從上輩子到現在,從小到大,還是小學升國旗的時候,被這麼多人圍觀過。
「欠債還錢!」
「還我血汗錢!」
「資本家!還錢!!!」
「……」
張言和巴里過來後。
看到這地方潑的油漆,就知道肯定有事情。
但是現在沒地方去,只能在這里先住著。
樓下是藥鋪,樓上確實封的嚴嚴實實,像是一百年沒進過人的套間。
灰厚的能在上面踩腳印。
巴里本來說要雇幾個家政婦女過來幫忙打掃,但是張言害怕格林在里面又留了什麼見不得光的東西。
就斷然拒絕了他的提議,將這件事情全部攬進了自己懷里。
從客廳到臥室,再到書房和廚房衛生間。
統統需要打掃,好多老舊的玩意兒還需要丟掉。
幸好這邊有個後巷,能丟這些垃圾。
張言先把不要和不能用的東西,全部丟了出去。
這個城市的市政,垃圾傾倒這塊,是沒有人收這麼大的垃圾的。
堆放一天不處理,就會被罰款。
不過丟出去的基本上是朽爛的木頭家具。
這些東西放在外面,很快就會被人取走拿去點火,這倒是不用擔心。
在他把整個屋里打掃出來後,一天一夜沒睡覺,困意襲來。
強忍著困意,拿出巴里留在這里的隻果,啃了兩口填了填肚子。
然後把自己單人的床單,鋪上這里的雙人銅床。
也不想管其他的,準備好好一覺睡到明天天亮。
結果剛躺下一秒。
「 」的砸門聲就響了起來。
本來還以為是急著買藥的。
張言下去後,剛一開門,迎面一桶油漆,就潑了上來。
還好他反應快,猛地一下趕忙把門給關上。
要不然,今天還真的來個開門紅。
「還錢!」
「開門,還錢!」
對方的話語很簡短,要求也很簡單。
就是還錢。
當然,張言不知道他們要什麼錢,自己好像也沒欠他們什麼錢。
一番詢問後才得知,原來是這里的老板欠了六個員工的錢。
他們是司機,財務,工人。
之前一直在這里的打工。
那張言就和他們交涉,自己也是剛接手藥店,不知道什麼錢。
對方就開始鬧了起來。
還有圍觀熱心群眾科普《公司法》。
公司原來的債務,由合並後的公司繼承。
也就是現在雖然張言接手了藥店。
他也接手了債務。
因為在接手前,他沒找這群債務人談債務的事情,所以默認他現在繼承了全部的債務。
這位律師,還拿著名片現場發了起來,那六個討薪的人,還有一些感興趣的人,都拿到了手。
甚至最後,他還從門縫里塞了一張名片進來。
讓張言如果想要起訴,也可以找他,不管是宗教法庭,還是普通法院,他們都得心應手。
張言看到那個律師事務所的名片,心中頓時感覺有一萬頭廷達羅斯獵犬跑了過去。
而那群討薪的工人,也感覺自己是站在正義的一邊,開始變本加厲。
要不是知道殺人犯法,他們肯定把張言拖出來砍死。
沒有辦法,張言只得在櫃台後報了警。
不過這里出警的速度確實慢的摳腳。
他感覺起碼和前世的燈塔國郊區出警速度有的一拼。
問題他這里還是富人區,雖然是邊緣,但是怎麼的也該給點力吧。
他想起那個接線員,連續確認了他是否有爵位的用意。
「嗚哇嗚哇嗚哇……」
就在張言站在窗戶後,無奈看著堵著水泄不通的門口時,遠方的警笛聲姍姍來遲。
人群開始緩緩蠕動,讓開一條縫。
車肯定是進不來了,一個警察舉著警徽,擠開人群,從遠處走了過來。
張言一看,頓時樂了。
「……老熟人來了。」
是艾登。
「都讓開!克萊斯特先生在嗎?我是曼海姆警署的。」
看到穿著警服的人出現,其他人還是有點怵的慌,誰都不想惹上他們。
站在門口階梯上六個人,像是見過時間的中年女財務,挺著干瘦的胸脯,推了推綁著銅絲的眼鏡架,居高臨下的看著艾登警官。
她指了指身後的五顏六色的大門,理直氣壯的說道︰
「這里的老板欠錢不還,還有臉報警?」
「法律都是保護這種有錢人的嗎?」
人群里不知道誰還說了一句︰
「警察就是他們的狗!」
還不等艾登反應,頓時周圍起哄的聲音一浪接著一浪,朝著艾登撲了上來。
「……」
不過艾登早就有對付這些事情的經驗。
麻利的從腰上掏出槍,舉過頭頂,對著天上就開了一槍。
「砰!」
槍聲一下壓過了起哄的聲音。
艾登掃視了一眼人群,看著人們驚恐的臉,讓他回想起一些不好的回憶。
他有些厭惡的閉上了眼楮,然後大聲吼道︰
「與本案無關的人,都給我離開,不準圍觀,不準起哄!」
「……」
人群沉默一會兒後,開始做鳥獸散。
不一會兒,看熱鬧的就跑的一個人都不剩了。
轉過身,剛才那六人終于了最開始囂張的氣焰。
紛紛退開,讓出路。
艾登「啪嘰」一下踩了一腳的油漆。
看著皮靴五顏六色的油漆點,他嘴角忍不住抽搐了幾下。
用手指找了個干淨的地方,用力的在上面叩了幾下。
「哆哆哆……」
他听到屋內有下樓的腳步聲。
大門一開。
便看到一張熟悉的臉。
「怎麼是你?」
艾登一臉見鬼的表情,他完全沒想到藥商克萊斯特先生,竟然是他。
張言沒有理會艾登的問題,而是用視線掃視了一下台階上的六個人。
「艾登警官,我現在被這群人騷擾,你看看怎麼處理吧!」
「什麼叫騷擾你,上個老板跑了,我們肯定找你啊!」
這句話刺激到潑油漆的六人,帶頭的女財務,開始用大嗓門駁斥著。
「你也看到了,處理一下吧。」
張言又困又累,實在是沒力氣撕逼了,就只指望著艾登趕緊處理好。
而艾登好像有些心不在焉。
愣了半天才反應過來︰
「哦,都各自說說吧,什麼情況我也了解下。」
最開始是張言先說,他就表示是自己從導師手里被贈與的店鋪,其他的一概不清楚。
手續這些全部都能給艾登查看。
而艾登在看了後,發現確實如張言所說,材料上面顯示的是,格林赫爾曼將玫瑰街220號的房屋產權贈與了諾亞.克萊斯特。
里面除了藥品售賣的一些官方證書和授權書,以及營業資格。
並沒有說明債務的事情。
但是除了房產原主是格林赫爾曼,其他的營業資格全部是都是一個叫丹尼斯.門羅的人。
「這個丹尼斯是你什麼人?」
艾登看完後對著張言詢問道。
「丹尼斯.門羅?不認識!」
「他是原來這里的老板!就是他欠錢不還的。」
身後的人開始給艾登提示。
「好吧,我大概了解了,事情看似簡單,但是又有點復雜,現在丹尼斯先生沒在這里,當然你們有他欠薪的證據可以拿出來。至于克萊斯特先生,他雖然繼承了這里的店鋪,但是只是繼承了房子本身,並沒有繼承藥店,你們懂我的意思吧,就算他開始售賣,他也相當于只是幫丹尼斯打工的人,法人還是丹尼斯,所以你們找不著他。」
听到艾登的說明後,那討薪的六人面面相覷。
最終還是做財務的女士反應過來,她一下揪住剛才艾登見到諾亞的反應。
「你們認識!絕對是你們的陰謀!我不信,我要去告你們!說不清出我們就不走了,我們要一直鬧下去!!!」
張言和艾登對視一眼,兩人都有些頭疼。
艾登小聲說︰
「要不給點先打發走?你看你這地方,我這靴子都廢了。」
張言嘆了口氣,他實在太想睡覺了,對著那女子說道︰
「女士,原來的丹尼斯先生欠了你們多少錢?」
這個年輕人終于妥協了?
她立即站了起來,帶著勝利的姿態快速的說道︰
「我四鎊其他人三鎊!一共十九鎊!!不不等等……算錯了,還有討薪的誤工費每人一……五十新便士!一共二十二鎊!」
听到這個數字,張言火氣一下就上來了,對著那位干瘦的中年婦女點了點頭,開口示意她︰
「女士,那請你接著鬧!」
二十二鎊,他剛沒了工作,教廷的薪水和國家注冊魔法師的薪水都沒發,一下就遇到獅子大開口的。
與其支付二十二鎊,他倒是不介意上樓,一邊听著他們鬧騰睡個覺。
女子看到張言並沒有像她想象中的就範,立即怒斥道︰
「你什麼態度!」
張言對著艾登聳肩,攤手道︰
「听到二十二鎊,我突然就不想協調了。」
艾登無奈,他倒是見過不少獅子大開口的,只是沒見到這麼離譜的。
他點了點頭,對張言說道︰
「讓我來和他們聊聊吧。」
說完他轉過身,對著那中年婦**沉著臉,嚴肅的說道︰
「你好女士,你們最好搞清楚一件事情,克萊斯特先生並沒有欠你們薪水,並沒有支付你們全額欠薪的義務。」
講完這句話將事情定性後,他不給對方反駁的機會,繼續說道︰
「我剛才的建議,只是讓他站在人道主義的角度上,給你們一些資助,並讓你們不要在打擾他了,如果你們認為這是妥協,是害怕……恐怕你就弄錯了!」
越說他語氣越是嚴厲,並且厭惡的看著到處潑灑的油漆,伸出手指著地上和門上的五顏六色︰
「另外我要說的是,你們在這里潑油漆,不僅影響到克萊斯特先生,而且還影響了市容,待會兒市政局的人來了,你們還得去繳納罰款!」
接著他掏出小本本,抽出筆︰
「另外我還有權告你們非法組織集會,剛才那麼多人就是你們糾集的,剛好最近要抓幾個典型,如果你們談不攏,那麼出事你的身份證件後,就剛好跟我去警署!」
他環視了一圈鬧事的眾人︰
「好了,我說完了!你們選吧!」
听到這麼多罪名,還要被市政罰款,另外還得被關到警署,中年婦女終于還是被鎮住了,她支支吾吾的,沒了剛才的氣焰,低著頭猶豫了半天,才鼓起勇氣對艾登說道︰
「那……那他打算給多少嘛……」
听到對方終于妥協,艾登回過頭,看向張言,眼神示意他可以出來聊聊了。
而張言投給他一個感激的眼神。
剛想出去,發現門外簡直沒法下腳。
于是只得站在門口探出頭,對著女子說道︰
「女士,我可以站在人道的角度上,給你們每個人一鎊,說實話,你們也看到了,我也是剛接手這里,另外我也失去了工作,對于你們欠薪的事情,我只能表示同情,但是再多錢,我也無能為力承擔了。」
听到一下從二十二鎊降到六鎊,他們所有人臉色都變得有些不太好。
但是正如警官說的,人家確實沒欠他們錢。
這時候艾登警官說道︰
「你們要找那個丹尼斯,可以到警署報案,我們會盡力幫你們把他找出來的,克萊斯特先生這里,你們就不要再過來騷擾了。」
「……」
眾人沉默的互相對視著,最終只得無耐的答應了。
張言跑到隔壁一家飯店,將身上的10鎊鈔票兌換成了1000新便士。
然後每個人給了100新便士後,終于將這群人打發走了。
身心俱疲的張言,看著和自己一樣踩了一腳油漆的艾登警官,滿臉寫著無語。
「艾登警官,改天請你喝茶……」
張言困的要命,對著艾登說道。
而艾登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
「那明天吧!我休假,就在你這里好了。」
張言打了個哈欠,想了想,覺得沒問題︰
「那明天下午我等你。」
這時候艾登的目光瞧向張言頭頂。
他屏息凝神下。
對方頭上果然出現了變化。
一頂別人看不到的殘破紫色王冠。
正懸浮在半空中,散發著讓他戰栗的威壓。
「明天見了艾登警官!」
一句話打破了他的專注,視野里王冠消散,艾登回過神,裝作淡定的插著腰,笑著對著張言揮了揮手,並看著他關上了門︰
「明天見……諾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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