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變了一個人

這一幕恰好被蘇清瞧見了,她皺了皺眉。

心道︰難不成這破廟是這些乞丐的容身之所?

可這麼多人欺負一個小孩子,未免也有些太過卑鄙了吧。

「喂,你們這樣可是有些欺負人了?」

蘇清的聲音不大不小,卻剛好落在這些人的耳間。

但他們卻充耳不聞,似乎並沒有把這個忽然出現的女子的話放在心上。

相比于虛無縹緲的道德,他們覺著手中熱乎的饅頭才更值得他們注意。

可其中一個乞丐卻眼尖的看見了蘇清頭上的玉釵。

就算他不懂,卻也知曉那可是一個好東西。

能換不少糧食。

于是他看向蘇清的眼神帶著貪婪,那神情如同看中獵物的狼一樣。

蘇清自然也是注意到了這個神情不善的乞丐。

她對自己的身手還是十分清楚的,對付一個乞丐,她自然是綽綽有余。

可若是那些乞丐一起上,她的處境可就是相當危險的了。

她雖然不是什麼心如白蓮的善人,卻也沒有到了黑心的地步。

這一次,她似乎有些自作多情,也太過不自量力了些。

忽然間,蘇清有些懊惱,她不該出言才對。

對于這些壓根就沒吃過什麼飽飯的人來說,她若是只是一個乞丐,那還沒什麼。

但若是她身上有他們想要的東西,那境地就完全變了。

她因著一句話,將那些人的視線轉向了她,也讓目標悄然從那個小乞丐身上,轉移到了她的身上。

「她的身上,有好東西。」

那個乞丐舌忝了舌忝嘴角,邪邪一笑,那張泛著惡心黃色液體的嘴,微微咧著。

這下,那些衣衫襤褸,有些甚至衣不蔽體的男人齊齊看向蘇清。

那一雙雙如同餓狼的眼神,讓蘇清眉頭皺得都快要夾死蒼蠅了。

因著那些人的目標已然轉移,徐子川趁機抱緊自己懷里的饅頭,跑了。

跑了,跑了。

蘇清臉更黑了。

這下,她算是遇見了世道的險惡了。

但若是仔細一想,她若是那個小乞丐怕也是會跑路的。

可,她現在該怎麼辦呢?

要不要挑撥離間一下?

算了,死馬當活馬醫吧,試一試總比被挨打的好。

「各位,我只是一位弱女子,還生著病,自然是打不過你們。

我頭上的玉簪只有一只,你們人如此多。

那可有些麻煩了呢~」

蘇清聲情並茂,臉上帶著嬌弱女子的虛弱。

她的臉色在樹蔭下還真的顯得有些病態和蒼白,看起來活像是一個病秧子。

「我究竟要給你們哪一個呢?」

蘇清臉上故意露出為難的神情。

「你這死婆娘,別想著挑撥離間,我們都是一家人。」那第一個發現她頭上有玉簪的乞丐,一下子就看穿了蘇清的意圖。

只瞧他猥瑣的眼神,上下的打量著蘇清。

「你這賤婆娘,姿色倒是不錯,也不知道滋味怎麼樣~」

那男人舌忝了舌忝嘴唇,眼神毫不客氣的盯著蘇清的身上瞧。

似乎能從那衣料里,窺見那令人垂涎的玉峰和溝壑。

「好好伺候我們哥幾個。

伺候好了,就將你賣給怡紅院,不然我們可有很多方法對付你。「

說到此處,那男人還咯咯咯的笑起來。

蘇清听完這些話,臉色都黑了。

她笑了。

那些人還是第一次看到如此美麗的笑容。

但在這種笑容在這場景里,多少顯得有些詭異了。

「你們可以試一試。」她的聲音冷冷的。

神情和表情也完全跟方才那病美人的樣子不同。

沒等那些男人出手,蘇清便已經開始動了。

她的速度很快,雖然沒有高手那般的只剩下殘影,但對于普通人來說也是鞭長莫及。

很快,她便到了那個一直說話男人的背後。

一腳踢向他的後腳窩,順勢踩著他的腿。

蘇清左右碾了碾。

嘎吱。

似乎所有人都能听到那清脆的聲音。

其實就連蘇清也有些不可置信,她沒有想到自己的力氣會如此大。

只是碾了碾,就有這種聲音。

也許是當時她有些生氣吧,怒火讓她變得厲害了也說不定。

「啊——啊——」

那男人便半跪在地上,他的臉已經痛的扭曲,眼里似乎還有些不可置信。

「上,都上啊,只是一個臭婆娘而已。」男人氣急敗壞。

他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會處于這種屈辱的境地。

而且讓他驚訝的是,自己竟然動不了了,那女人的力氣竟然大得嚇人。

他被踩著的腿,儼然有種骨頭碎裂的感覺。

只要他稍微動一動,就痛的讓他只想暈厥。

雖然蘇清面上看起來風輕雲淡,但是她心中可沒有那麼平靜。

因為她明白,她決計打不過這些男人。

但有些時候,人身上是有一股倔氣的。

更何況她面對的是這麼一群渣滓,她要讓他們明白。

她並不是那種能任人擺布的泥人。

她要他們痛,要他們害怕。

拼死一搏,情況是否會有什麼不一樣呢,她不知。

但總歸要試一試,才能知曉結果如何。

所以,當那些男人一起朝她這邊走來的時候。

她其實沒有什麼感覺。

哪怕是那些拳頭如同雨點一般打在她身上,她也是無畏的。

她被人踢一腳,她就會用更大的力氣去給那人一拳頭。

她這股子不要命的狠辣,一時之間,讓那些男人手忙腳亂。

蘇清沒有怎麼學過正兒八經的武術,所以要說她的招式多麼高深是不可能的。

無論是拳打腳踢,還是扯頭發,掐人,甚至連咬人她也用上了。

但漸漸的,她似乎也累了。

反應也漸漸慢下來。

也許是男人的力氣跟女人的力氣不能比,又或者是那些人實在太多。

她的被打的次數越發多了起來。

後來,她只能勉強用手擋著自己的頭,蹲來。

這時,那個開始被蘇清一腳碾碎了腿骨的男人,一瘸一拐的出現在她的身後。

他的手上拿著不知道從哪里來的菜刀。

菜刀因為年久生出了很多銹,但它刀鋒依舊。

「該死的臭婆娘,我要你死——」

當他發現自己被一個女人輕易廢了一只腳後,他就怒火中燒。

當刀鋒離蘇清只有一寸距離時,所有人都摒住了呼吸。

雖然他們也時常搶人東西,但殺人,他不僅沒有干過,也沒有見過。

如今,他們的臉上除了驚訝還有一絲好奇和蠢蠢欲動。

那種來自心底的興奮,讓他們十分期待。

白皙的脖頸。

與那把他們常常拿來砍肉的刀鋒相觸。

會留很多血吧。

不知道這跟殺豬有什麼區別。

那些人的眼楮一瞬不瞬的盯著那把生著銹的刀和那誘人的脖頸。

近了,近了。

似乎那刀鋒就要踫到雪白的皮膚了。

那種寒意,也讓蘇清感受到了。

就在刀鋒離那雪白的皮膚只差一絲絲距離的時候。

蘇清的身形如同鬼魅一般。

瞬間,就到了那拿著刀的男人身後。

而那把生銹的刀,竟然不知不覺中到了蘇清手上。

她不一樣了,但是眾人卻看不出究竟有什麼不一樣。

似乎,又完全不一樣了。

她成了另一個人,一個可怕的人。

只瞧蘇清沒有任何猶豫的,拿著那把原本可以結束她姓名的殺豬刀。

手刃了那男人。

血濺了一地,當然也不可避免的濺到了蘇清的手上,臉上。

衣裳卻未曾濺到分毫。

而那男人到死了,竟然還帶著那事情即將快要的手的笑容。

他還以為,自己能解決了這個女人

蘇清的目光掃向剩下的眾人。

那恐怖的眼神,讓那些男人一陣哆嗦。

不對,不對。

這個女人變得比之前厲害多了。

就在那些乞丐以為,蘇清要解決他們的時候。

她忽然暈倒了,但也只是暈了一瞬,很快她便重新睜開了眼楮。

那雙眼楮,帶著微微的波瀾。

不知是不是錯覺,那些乞丐竟然覺著這眼楮沒了嗜血的冷意,反而帶著一絲溫柔。

此時的她,似乎精疲力竭了,壓根就沒了能跟他們動手的力氣。

忽的。

一雙白得不該出現在這破廟的上等靴子便呈現在了蘇清眼皮底下。

那雙靴子,很精準的踩在了蘇清已經變得污髒不堪的衣裳上面。

蘇清雖然已經筋疲力盡,但還留著神識。

「你,踩」

著我的衣裳了。

後面的話她沒有說,因為她著實沒了力氣說話。

但她對這個男人的印象還是不好。

哪有人一出現就踩人衣裳的。

雖然現在這種情景不是計較這個時候,但蘇清還是有些無語。

她這一天,究竟是倒了什麼霉,遇見的人一個比一個猥瑣。

一席白月牙袍子慢慢垂在了地上,身上衣裳的質料也不知道是什麼,總十分很上等。

想來是一位世家公子。

那人不知道扔了一些什麼東西出去,那些乞丐們一哄而散,群而搶之。

若是這位公子不出現,他們也是要跑的。

畢竟這個姑娘,簡直太恐怖了。

反正也算是有些收獲了,這可是金葉子。

蘇清還是在地上趴著。

倒不是她非要如此不雅的躺在地上,主要是那人一直踩著她的衣裳,她根本也沒有力氣掙月兌。

算了,她還是老老實實的躺著吧。

「姑娘,可有受傷?」瑯瑯如玉的聲音,卻有著綿綿之力,溫雅的語調,仿若清泉涼水注入蘇清的全身,連帶著身子似乎也不那麼疼了。

蘇清並不想理這人。

你要是想搭話,也請您把您的貴腳挪開啊——

一只玉手修長而美,像是怕弄疼蘇清似的輕輕將她撐起。

他的那雙雪白靴子,也早就隨著動作而挪開了。

蘇清詫異的抬頭看向那個人,事隔多年她都無法完整闡述初見他時,那驚心動魄的美。

「願意隨我一同回家麼,管你一日三餐,保你吃飽。」男人與生俱來的傾醉輕語,明顯帶著誘拐的口吻。

原本蘇清還有些沉浸于這人的美色中,但此人話一出。

她的臉色便變得十分怪異。

什麼,什麼?

她看起來像是那種連飯都吃不起的人麼。

還跟他一起回家,到時候被賣了,她哪里哭訴去。

長得如此像仙人,沒想到心思如此惡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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