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另一個地球

作者︰約德爾裂紋龍蛋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一切如夢初醒——

風,正從耳邊經過

睜開雙眼,炫目的太陽,忍不住要去遮擋,手臂很快熱得發燙。回過神來,發現自己站在大街上——街上,好多人!喧鬧中張望,皆是熟悉的建築,藍白的天空。

轉身,發現路中間站著一個穿著漂亮衣服的女人,不知道在那站了多久——「一寧?」听她喊我,我不禁眼圈濕潤,「我每天都在這里等你,還以為你不來了呢。」沒過一會,她就走到了我的面前,鼻子哼了一聲,繼續說著。

而我完全杵在原地,盯著這個會動的大活人,使勁吸著鼻子,不讓眼淚出來。她見我默不作聲,也笑著,盯起我。

我們就這樣四目相對,直到她的眼里也逐漸噙滿淚光,我的眼淚奪眶而出,下一秒她跟著潸然淚下——「小姨媽!」

我嘴唇顫抖地喊出來了。

可惡,明明是想笑著喊的我還把頭深枕在她的肩上,任由哭聲變重,熱淚橫流。她就像順毛小狗似的,模著我的頭。

「小姨媽!」我重復地喊著。

「在,沒死,活了,活了。」她溫柔又俏皮地回應著。

此時此景,除了身高,一切都像小時那樣,是名叫親情的模樣。

眼淚,滴到瀝青地上霎時就蒸發掉了,不知道,這幾滴微不足道卻百感交集的鹽水,它們有沒有走馬燈式地映照好我對這個世界真實存在的感慨呢。

也不知道,眼前這個抱著我和我一樣在哭著的人,她跟我流著的是不是同樣的成分呢。

都不重要了。都,不重要了

「一寧,你沉死了。」

我听後趕緊松開,後怕地鼠觀她的脖子——那里的皮膚還是跟以前一樣白,沒有一點頸紋——「太好了」

「怎麼就,太好了?」

「沒。」我搖搖頭,接著擦出了一手鼻涕。

小姨媽打開她的包,看似要給我拿上紙巾。這時,一名騎機車的人在我們身旁停下,他的衣服上印有信蜂快遞的圖案。

——「你是劉一寧嗎?」

「是我。」

「你的。哦,還有這封,也是你的。」他遞給我兩封信,還拍了拍我,說︰「歡迎啊。」

「哦謝了」我一一接過。

一張封面上印有「迎新派對‧邀請函」七個字;另一張底下寫著「心理健康協會溫馨提示」和「預約流程簡要」雲雲。

我拆開第一封(邀請函)。

——慶功宴?

「歡迎新一批救贖者到來的派對?怡園大酒店,提供專席。」原來像我這樣的人,大有人在啊。

「咦,你這封跟我收到的不一樣,配色真好看。」小姨媽模著信封紅綠切分的邊角,她還是那麼喜歡顏色和設計有關的東西。

我有點沒主意,問︰「你去過?」

「去過啊,這個派對最近幾天每晚都辦,喜慶,還能蹭飯,別提多熱鬧了。」

「走,這回我帶你去坐專席吧。」

「可以的嗎?」

「一定可以,我可是大功臣啊~」

「好,好,大功臣,先把鼻涕擦干淨吧。」小姨媽不是給我遞紙巾,而是像對待小孩那樣,直接幫我擦了起來,手、鼻子和眼角。之後又問我︰「你想現在去,還是先回家?」

「去完再回家吧。」

小姨媽點頭支了一聲,然後笑著,挽起我的手臂;我們一起向陰涼的路檐走去;感覺羞澀、親昵,還和我嘮上了久違的家常。還說最近都住我爸媽的那套房子那,不敢回家住了,我說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路上,見不少人看著手機,小賣店的風扇也在轉著,好像還有雪糕賣,看樣子鎮上的電逐漸恢復了;听小姨媽說,水壓跟之前比還差了點,但至少能用。

經過我們學校市一中,門還是關著的,應該得學生和老師再回來多一些才能開學;小姨媽順勢說起她曾經任職的那家時尚公司,好像同事也沒回來幾個。

不一會,又路過一家醫院。這里有些許人流出入,又听小姨媽講,現在像醫院這種地方,回來多少人就讓多少人先上,護士和藥劑師們也試著擔當起醫生的職責,治治小病,將衛生資源物盡其用;公安局也同樣,缺位暫由交警、輔警和後勤隊們暫時互相頂上這股氣勢,讓人覺得新的世界,一定會再度繁榮起來的。

我們穿過熱鬧的雙塔市集,走進原本鎮上最大的游戲廳室。顯然,從這沿去的一千多平米路里,已經成為了跟宴席有關的專用通道,到處掛滿福結和五彩氣球,藍色氣球和白色立牌上面都寫著「歡迎來到,新世界!」

根據路標的提示,從廊頭直走到廊尾,就是我們要去的大酒店了。走過游戲廳的前台時,我看了一眼上面掛著的電子鐘,顯示的是6月9號,但我依稀記得我死的時候是6月2號。唔,沒多想。

見一群人圍在那,發出幸災樂禍的語息。那是什麼?

「本月最受歡迎押注項目,歡迎投注!最後導致人類滅絕的最大災難是什麼?地震?海嘯?還是奇怪的蒸汽雨?」「500元新世幣一注!」

「只能看,不許賭啊。」小姨媽在一旁叮嚀。

「知道,我就看看。」我站入人群邊緣看戲。

「來,我投這個。」這聲音怎麼那麼像某個人呢——

我左看右看,找著了——

走過去,拍了拍他,調侃道︰「你也死啦?」

他他他他他像是不會說話了似的,指著我︰「寧寧寧哥!臥槽,你也在啊,」又哈哈兩聲︰「笑死」

「你是笑死的!?」

「不是——!我是去大城的路上死的,被一個人逼著用相機拍果照,說是什麼過安檢的例行檢查,拍完之後我們一家人都被干掉了。」

我一臉驚訝,小聲說︰「啊?難道那人的規則是‘被相機拍果照的人會保持原樣,並在另一個不會毀滅的地球上復活啊?’」

「你知道?」

我哼了一聲︰「我猜的。」又向前握住他的手臂——「你手好了?」

他雙手玩顫,嗯啊一聲,上來圈住我的脖子︰「世界倒回去了嘛。」

我指著那頭通向酒店的入口︰「里面不是舉辦慶功宴嗎,等會玩完,進去找我唄?」

他大笑︰「好,我等會和我媽說一聲就去找你。」

「行。——等等!」我轉過身來︰「小姨媽,借我錢。」

「不用借,這是你的錢。」

「我的錢?」

小姨媽拉開包,低頭翻著︰「今天9號了,你18歲生日不是前兩天就過了嗎,你現在可比小姨媽有錢。新世界的情報中心和新財銀行,已經提前把你爸媽留下來的那份遺產,通通匯成新世幣打在你的賬頭上了。不過好像說硬件方面的問題,暫時取不了,但是能先刷卡用著。

——給。」她遞了一張白色的卡給我。

「啊,太好了——!」我接過,興奮跑走。

「你去哪——?」周旭和小姨媽同步地問。

「我很快回來——」

我找到了一個賣零食的地方,看向售貨員,指著櫃面上的脆脆鯊,說︰「我要兩箱這個。」

「兩箱?那得去二樓給你拿。」

「拿!」

之後,我抱著兩箱脆脆鯊壓到周旭面前。

——「來,說好的,兩箱!」

周旭見後,撲哧一下笑出聲來︰「哎喲,我去,來真的啊!一言九鼎啊寧哥!那我就收下了」他抱著兩箱脆脆鯊,瞥了一眼我後頭,又看了回來︰「她就是你那個監護人?」

「嗯。」

周旭熱情地打了個招呼︰「阿姨好。」

「你好,你好。」她略有敷衍地回道。

哈哈,我知道她肯定是希望被叫姐姐的。

沒過一會,我和小姨媽走進展辦宴席的酒店入口。這里是一個半玻璃頂棚半遮蔽天花板設計的建築體,以園林作點,以花草作綴,結合里邊配搭統一套式的餐桌椅和餐具,可以起到讓客人們坐在花園中用膳的假象。

剛進來沒走幾步——晶透的頂棚,傳來嘩啦啦的響聲可剛剛明明還是晴天,我突然害怕起來。小姨媽即刻在一旁撫慰道︰「沒事,多好,這幾天都在下過雲雨和太陽雨呢,不會有事的。」

听她這麼說後,我深吸一口氣,再去听——現在,雨水綿實的滴落聲,只讓人感受到了一種萬物生長般的輕順,沒有別的了。像是中了一種調律的魔法。

接著,我們找了個位置坐下。剛坐就被服務員告知說,我們坐錯了。隨後我出示了我收到的邀請函。服務員看了兩眼,指向那頭最中央的區域說,救贖者坐專席在那里面,這頭擺的都是普通席。

我看了看他指向那頭的座位,皆在透光曼妙的雨景之下,似乎旁邊還挨著一個不大不小的舞台,說不定待會會有節目演出也說不定。嗯位置雖好,但我還是想跟小姨媽坐一塊,故此請求幾句,還說實在不行,就讓我坐外面來吧。

服務員听後,打量著外面的人流陸續進來了,又轉過頭來對著我的邀請函仔細斟酌兩番,「行吧,但你不要和別人說哦,救贖者的位不多的。」我點點頭。

和小姨媽再次坐下,打量四周,這里就像有人結婚似的,總共加起來得有個二百來桌;內牆吊下來一塊大白布,投影儀在放著一些溫馨畫面;各出入口陸續進來更多的客人;桌子早已擺滿上了甜點、飲料和蔬果;坐擁專席的「殺手」們踫椅後,便相互交談著。

我們坐的這桌,男的居多,原本還打算跟他們一樣痛快喝酒,但小姨媽直接往我的杯里倒滿了果汁。見況,我以一種叛逆埋怨的口吻問道︰「慶功宴上喝果汁啊?」

其實我內心里對這種事,覺得一萬個無所謂,為了就是要以下這一幕——小姨媽無奈地瞪我一眼,隨即我話鋒一轉︰「當然是喝椰子汁啦!」

小姨媽听後,對我哈哈大笑。這種被親人阻止去做些什麼事的情形,真是有股莫名的溫暖。

大約只下了一陣,雨就停了。——「快看!」對桌的一個人起身說道。所有人跟著抬頭望去。此時天空各色交融,底下各處接連發出賓客對于大自然調色盤欽佩的贊嘆聲。小姨媽也和我並肩望著這條剛出生不久、色深斑斕的小橋,還有這片金光閃閃、雨過天晴的老天。

「呼」我不禁松了一口氣,近來那種壓得我喘不過氣的沉重心情,終于得以煙消雲散了。——突然有人從桌底下握著我的手,有些用力。我心想肯定是小姨媽,她怎麼了?轉眼看去。她又哭了

「別哭」我趕緊拆出一張紙巾,打算像她幫我擦拭著鼻涕那樣。結果剛要上手,她再一次的抱住了我,泣不成聲。

身旁原先正在從容欣賞彩虹的「殺手」們,見這一幕,他們的神色也開始印染感傷,抽泣聲不只來源于咫尺,空氣一下子變得凝重起來。

這時,同桌的一個大哥站起身來——「來來來,走一個。」他舉起酒杯,提議道。

「來來來,走一個,走一個!」周圍好幾桌听後,連同起身舉杯。小姨媽見狀也決定不哭了,起來給自己的杯斟滿不讓我喝的清酒,我們熱熱鬧鬧地走了一個。

大哥這擊破冰酒走拳,像是打在了水面引起漣漪。頓時,全場以我們這桌為中心,往外散開百來桌紛紛起身;手里舉著杯,吆喝著敬酒詞,痛飲後再續,有的還隔著桌潑起酒來;玩瘋了,酒店里瞬時歡聲雷動,熱火朝天。

我的小椰汁剛續上杯,此時,有個穿著黑色的禮服的人站上了舞台,「朋友們,朋友們,以下請由我宣布。本場宴席,正式開始——!」掌聲四起,久久不息。

我順著主持人下台的方向望去才發現,那七八個被我救的城區里的大人物,正一一被投影儀,投在了舞台背後的大白布上。根據字幕內容顯示,他們在為破立新法還是維持舊法之類的問題爭論不休。我不清楚那是實時轉播還是錄播,可以肯定的是,他們來到人才稀缺的新世界後,都升上更大的官了。

過程中,周圍人慶祝的音量,完全蓋過了音響中出來無聊的「法治之聲」,尤其是我們這些初來乍到新世界的「新人」們,大多都很興奮,一邊夾著陸續端上來的美食,一邊用喊話的分貝聊著天。

「舊球上修建好的撐天巨傘和地下堡壘,都給地震,震一下就震沒了。」一群救贖者發出陣陣的嘆息聲︰「啊,要是死在我們手上就好了。」

「我有個朋友復活點超級搞笑,一出來,是在那種密室逃月兌的鬼屋里,可把他嚇壞了。」「原來每個城市中死的人,復活點都不同啊。你說我們縣城怎麼就定在了鎮中心的街上了?幸好現在少人開車哦。」

「現在鎮上只回來了不到十分之一吧。」「好像連十分之一也沒有呃。」「最近衛生局的人在統計人口來著。」

「傳說,最早來到這兒的一個人,剛到的時候啊,是五月初。也就是說時間並不是從原本的地球順延過來的。」「是啊,我家那箱牛女乃到現在還沒到期。」

「新世界里有個情報中心,里面有間神秘的收發室,也被稱為薛定諤的收發室。」我知道我知道,有人還說是創造了這個世界的人弄的。在那工作的人,會用一種新奇的通訊工具來處理兩個世界之間的聯絡。」「真的假的,只能記者或者媒體人才能去那上班嗎。」

還有人聊到了新世界的法制,新世幣什麼的,公安安全和資源管理什麼的,新舊銀行過渡的手續辦理和負責財產清算轉移什麼的,我都沒太听懂。

我最感興趣的還是右邊這桌正在聊著的話題︰「你的武器是什麼。」

「毒藥,一種化學成分。」

「在游泳池投毒那個不會就是你吧!」

「我知道他!轟動一時啊什麼救贖者,簡直就是救世主了。」

「這也行,毒藥也太方便了吧喂!」——最後這哥們簡直說出了我的心聲。同時,還讓我意識到了自己的救人效率是如此之低,感到有點小失落

我接著回頭看了看我旁邊的小姨媽,她在看著化妝盒;接著又轉眼看回這些「飯友」們談笑風生,似乎所有人都沉浸在狂歡的氛圍之中。不禁發問︰他們也像我一樣,曾經一地雞毛?也曾經像我一樣,承載著不堪的回憶?每個人的武器都不同麼想著想著,手不自覺地模了模褲袋。不在居然有點想念它呢。

模到另一邊的褲袋,從里面拿出第二封還沒拆開的信。

「心理健康協會溫馨提示。」信上主要說明了兩點︰一是治療救贖者們的「PTSD」的重要性,二是幫助救贖者們克服「物質依賴」必要性。

此外,還詳細介紹了一所特設立名叫「改邪歸正中心」的醫療管制級附屬機構,據說是為讓原世界的罪犯們來到了新世界,跟所有公民一樣擁有平等體驗重獲新生的滋味而設。同時警告道,倘若他們再犯惡,得優先進去「改正中心」而不是「監獄」。我想,可能是因為新世界的獄警人手不足的原因吧。唔,要是這樣的話,我那錯救的幾個不良人,來到新世界後應該是會重新做人麼?

「什麼呀,看得入神了還?」小姨媽看了看我,問道。

「這封你有沒有。」

她放下手中的碗,看了看信的標題,搖搖頭。

——場上的「法治之聲」戛然而止,響起悠揚的背景音樂。轉眼發現,舞台上多了幾件樂器放在那里,主持人再次登上了小舞台,「和昨天一樣,迎來了彩虹,迎來了我們最完美的露天慶功會。接下里,演出即將開始,讓我有請今晚的開場嘉賓——New World樂隊!」

掌聲再次響起,所有人眼神懷著期待。

可等候一陣,遲遲不見有人上台表演,「人呢?」「怎麼沒人。」「人去哪了」。這時,又有一名工作人員上台,好像跟主持人交流著什麼。主持人听後,連連點點頭,接著轉向我們,說道︰「實在是非常遺憾啊,今天的表演嘉賓臨時有別的安排了。那麼,有人要上來表演絕活嗎?什麼都可以,給大家助助興吧。」

——「你去?」

嚇我一跳,周旭從後面拍了拍我。

我搖搖頭︰「不去開什麼玩笑。」

小姨媽听見,投來好奇的目光。

我又重復說道︰「我不去,真的,丟人」

周旭皺了皺眉︰「你校慶苦練的那首曲子,不丟人,我听過啊,好听的。」

「不行,不行,大半個月沒練了我彈不好的。」

「怕什麼。」他給我指向一處。

我順眼過去——我的天,猜,我在舞台底下看到了誰?——張琪。她今天扎的是雙馬尾,皮筋和短袖都是櫻色的。

在周旭的慫恿下,我戰戰兢兢,跟主持說我可以給大家表演彈唱,隨後去舞台旁抱了一把紅色的電吉他。

這次演唱的可不是《稻香》,是《生如夏花》。

剛抱吉他上台,就听見一陣雷鳴的掌聲。我咳嗽兩聲,縮緊背帶,坐上高板凳上。小姨媽在席上雙手擺在嘴邊,看嘴型像是「你可以」;周旭站則在一處舉握拳頭,給我加油打氣;又看向不遠處的張琪,她低著頭,不知道在做什麼。

主持和工作人員幫我把麥架挪了過來,測試麥距和音量。趁著這個階段,我速撥起六根琴弦,各種爬格子,找回手感。

差不多了。

——突然有個剛被蛋糕砸過的人沖上舞台!

我下意識地模了模口袋,空的——!我迅速往後退了兩步,主持也驚步上著來,但還沒來得及蹬上台——這人已經撲向前來,抱緊了我。

我差點摔倒,撐住,離近細看,金色寸頭。我抹開他臉上的女乃油,哈哈兩聲︰「鄧毅嗎。」主持人傻眼了,問我還好嗎,我給出一個OK的手勢。

「謝謝你。」他在我耳邊小聲說。

听他道謝,我仍有一絲愧疚︰「我死之前,看見阿姨和叔叔」

他指向後面的飯桌︰「他們在那。」

「他們也來了?!」

「好了,」他用力拍了拍我的肩,用手撩走我下巴剛沾上的一點女乃油,「開始你的表演吧,待會過來,我敬你一杯。」下台前,還用自己的衣服給我手搓干淨。

我點點頭回道︰「你備好椰汁吧。」

他剛下去,主持又走上台前︰「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讓我們用掌聲,再次歡迎這位救贖者帶來的彈唱表演吧!」又把場子給熱了起來。

這時候我看回張琪——她——她居然舉著那種明星演唱會的「打CALL板」!?上面印著的不是她最喜歡的IDOL名字,而是一個臨時畫上去的「寧」。

她看見我看見她了,不但在對我笑,還跟那些觀眾一起為我的出場而熱烈鼓掌我不知道她在想什麼,不行,看她會緊張,我決定不看她了。

坐回高凳,目光轉向某處——又見有人抱著一只貓坐在那,我抬頭愣愣地傻笑。我就這樣一邊抱著吉他彈奏,笑得停不下來因為有貓在,狗肯定也在的。

此時,主歌剛唱上幾句,又有個不認識的人上來打鼓,節奏型和我想要的完全匹配。快到副歌前,又來了個彈貝斯的,雖然我听不見他彈的什麼,但我覺得他彈得真好。到了副歌,這首歌已經改編成了一種全新的版本;全場的人都晃動著身體,無數張笑臉擺起手臂;會唱的跟著一起唱,不會唱的也一起哼著。

副歌剛過,看到遠處走廊那,有個人正向我跑來,同時他還不忘一邊跟我揮手——

原來是他啊,我也不知道他叫什麼。

沒事,來者不拒。我已經做好,再一次被全力擁抱的準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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