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卷15、人參娃娃

四月,皇帝前半月為常雩禮祭天、享太廟等大典而忙碌,後半月則是殿試為國掄才。

五月十一日子時,婉兮足月臨盆,誕下皇十七子。

因十七阿哥是子時下生的,還是大半夜的,因為他的下生,便將整個圓明園都給喚醒了。皇帝和語琴等人,這個晚上自早都守在配殿里,就等著信兒呢。

正在都最困倦之時,小十七的一聲洪亮的啼哭,打破了御園子夜的寧靜。

以婉兮此時年歲,原本太醫院都擔心皇貴妃會帶不住這個孩子滿十月,這便從報遇喜之時開始便格外小心,隨時準備皇貴妃早產。可是誰想到,婉兮是二月十日滿七月報的遇喜,五月十一日誕下十七阿哥,恰恰是遇喜之後整整地滿了三個月去!

這倒叫眾人都是意外,都只能說是這位十七阿哥有福氣;內里知道皇貴妃養胎內情的,也更只能贊嘆一聲︰皇上為了皇貴妃這一胎,當真是從未有過的小心翼翼,這便自然周全了去。

還有皇貴妃這幾個月來嗑化下的那麼些人參,這便也都起了效用。生下的十七阿哥不但足月,而且白白胖胖,從一下生那一雙黑眼珠兒就格外靈活,雖明知道剛下生的小孩兒眼楮什麼都看不見,可是瞧他那模樣,倒仿佛是什麼都能看個遍了似的。

守月姥姥、嬤嬤,連同語琴等,但凡見過這個十七阿哥的都說,「哎喲,這小子的眼楮真活、真亮啊!」

婉兮就算誕育過這麼多個孩子了,可是剛下生就眼楮這麼活泛的,這也還是頭一個。婉兮也只能笑答,「……那點子人參,怕是都補給他去了。」

婉嬪也笑,「正是個人參阿哥!元氣盛,自都從眼楮上露出來了。」

語琴爺道,「可不是嘛,子時下生的孩子,經過了這一番拼爭,結果下了地兒還不睡,還等著小眼珠兒東看西看的。就憑這股子精氣神兒,又有幾個孩子比的上去的?」

听著一眾內廷主位七嘴八舌,皇帝更是忍不住高興,一徑抱著小十七坐在對面炕上盯著笑。

「臭小子,你瞅啥?就像你能看得見似的!要是真看得見,你倒是模模,哪個是阿瑪的眼楮,哪個是阿瑪的胡子?」

一眾女眷在對面听著,也只能無奈地笑。

這個小十七啊,是皇上的老來子。皇上都五十六了,這個小十七那就是正經的「老疙瘩」了。

疼老兒子,從來都是滿人的傳統。

大清入關之後,雖從繼承上越發接受中原的嫡長繼承的制度,但是大清皇室在吸收中原禮制的同時也十分重視維持滿人的老傳統——在滿人的老例兒里,滿人也跟許多的游牧民族一樣,家族的承繼不是嫡長制,而是幼子繼承制。

在滿人先祖女真人的年代,因年長的兒子們大多要出外打獵、征戰,時常有旦夕禍福;唯有老兒子才能在家中守著父母,養老盡孝,所以幼子往往與父母感情最深,最後能為父母養老送終的也都是幼子,故此家業便自然傳給了幼子。

因為有這樣的傳統在,皇帝本就對十七阿哥格外疼愛一些;且老兒子的誕生能證明皇帝雖已五十六歲,可是仍寶刀未老,這于國于家于皇帝自己,自然都是極大的振奮。

婉兮倚靠枕頭坐著,虛弱卻又歡喜地笑道,「皇上,瞧您。他那眼珠兒還是混沌的,虧皇上還正經問他。」

因婉兮說話,皇帝抬頭只望著婉兮,倒是放松了對十七阿哥的「防範」去。

結果就這麼一個空隙,十七阿哥竟然——宛若龍頭高揚,一泡尿直接就泚到了皇帝胡子上去!

眾皆大驚,婉兮更是差點自己沒從炕上跳下來。

幸虧有嬤嬤伺候在畔,笑著趕緊將小十七給接過去。

高雲從等趕忙捧著巾子進來給擦拭,皇帝自己倒是笑,「好小子,這泡尿還挺有勁兒的!」

幸虧他抬眼看著九兒去,要不按著之前那角度,這一泡尿怕不是泚眼楮上,就是要直接泚進他嘴里去了!

婉兮忙道,「妾身替小十七給皇上請罪。等他滿月,妾身打他!」

皇帝也顧不得每根胡子上都灕灕拉拉的,一徑只笑,「怕什麼,這是童子尿!」

一旁的守月姥姥也跟著湊趣兒,「回皇上,這還是十七阿哥下生的第一泡尿……」

皇帝自又是大笑,「好小子,這第一泡可不能給別人,就給你阿瑪了是不是?這算你孝心!」

婉兮又是笑,又是無奈,忙道,「陳姐姐,你快將小十七的耳朵給捂上去,別叫他听見了皇上的話去。要不然,長大之後還不得要無法無天了去~~」

婉嬪叫婉嬪去辦這事兒,自是尊敬婉嬪為皇上潛邸老人兒,又是一眾姐妹里最為年長的。

婉嬪卻故意打了個磕絆,以團扇掩了嘴笑,「皇貴妃你這話怕是晚了,我的步子哪兒比得上皇上話快去?我便是這會子撲過去,皇上的話也都說完了,小十七該听見的自都听進去了!」

婉兮也只能無奈地笑,「不過不管如何,今日姐妹們都萬萬幫我記著,來日可千萬不能叫小十七知道今日竟然泚在了皇上身上去!」

婉嬪第一個道,「這個我倒是來得及答應你的。總歸小十七剛下生,未來還長,咱們有的是光景瞞著他去。」

听說額涅又生下了小弟,小七等幾個孩子自是都想立時奔過來看。

小七和啾啾還好,是大姐姐了,自是知道輕重。皇帝卻唯獨攔著小十五,叫毛團兒給看住嘍,別當天就過來添亂來。

結果小十五是五月十二才獲準來看望的。

小十五在來之前,還特地鄭重其事地預備了一番。他先是叫毛團兒給他換衣裳,換他最為尊貴的那一套皇子朝袍去。

毛團兒听了都嚇一大跳,上下仔細打量小十五,「哎喲我的小主子,這是怎麼話兒說的?小主子那套朝服可是冬裝,這都大五月的了,還穿那個?」

「旁的倒罷了,奴才就怕那貂帽、大毛衣裳的裹著,小主子給焐起一身痱子來啊!」

小十五一听就樂了,抱著肚子都直不起身,「諳達說的對,我都忘了那是毛衣裳了!」

小十五笑罷了卻有些不歡喜地扁了嘴,托著腮幫兒琢磨,「諳達您說,我皇阿瑪什麼時候兒再給我做一身兒夏天的朝袍穿啊?」

毛團兒一揚眉,「哎喲我的小主子,冬天那一套已經是所有皇子里頭的獨一份兒了,過去可沒有皇子十歲以下就給做朝袍朝冠的例。一套冬天的不夠,還想要一套夏天的?可是夏天也沒有宗親宴不是?那都是在正月里。」

小十五一雙小眉頭皺得登緊,「那還有皇阿瑪的萬壽節慶賀禮呢~~」

毛團兒爺點頭,「小主子說的有理,既然宗親宴都入了,那今年萬壽節慶賀禮,小主子怕是也得穿朝袍行禮的。不過……那是八月呢,現在才五月,還未必預備了。」

「哎喲,那怎麼辦啊……」小十五竟然苦惱地抱著小腦袋伏在了桌子上,十分苦惱的樣子。

毛團兒瞧著今天的小主子就有點古怪。

十五阿哥早慧,雖是稚齡,卻一向言行有度,倒不像是個才五歲半的小孩兒。

可是終究也才五歲半啊,大事上是早慧的,可是小事小情上,卻依舊不泯天真可愛去。

毛團兒這便趕緊湊過來,在小十五身邊兒蹲下了,好能去看小十五的眼楮,「小主子今兒是有什麼心事啦?跟奴才說說唄。奴才說不定能替小主子解了憂愁去。」

小十五歪過腦袋來,面頰還枕在胳膊上,顯然是心事兒可沉重了。

「諳達……我當哥哥了。我,又當哥哥了。」

叫小十五這兩句話給說的,毛團兒心下也是又酸又甜。

小十五終究還是個小孩兒啊,對于死亡的認知怎麼跟大人比呢?十六阿哥的忽然離去,實則在十五阿哥的心上留下了非常大的一條瘡疤去。只是小十五還小,他自己還不知道怎麼來表達,更不知道該如何排遣。

可是他懂事地盡量不在額涅面前表現出來,這便都只一個人壓在心里。

毛團兒和幾個貼身伺候的大太監才知道,十五阿哥在十六阿哥夭折之後,有許多個晚上忽然就做了噩夢,醒不來卻一個勁兒地掉眼淚,夢囈著,「……吃石榴,啊~」

故此這麼快又有了弟弟,想來十五阿哥心下必定是歡喜無比的;可是,小孩兒也同樣會有患得患失之心,小阿哥他心底里何嘗不會還是害怕有一天,這個小弟也會不見了?

毛團兒哪里舍得再去說那酸楚的,這便只問甜的,「是啊,小主子當哥哥啦。那小主子想穿朝袍去,是想莊莊重重的,給十七阿哥看麼?」

小十五鄭重點頭,「對,我當哥哥了,我得像個大人似的去,給十七弟弟看!」

毛團兒故意壞笑,「擺兄長的威風哦?」

小十五這才撲哧兒一笑,直起身來,伸臂向前勾住毛團兒的手臂,「諳達別笑。我是大哥哥了。」

毛團兒垂首,也是點點頭,「可不嘛,小主子如今都正式進學了,可是大哥哥了。正式進學的孩子,可以穿長衫兒了。」

小孩的打扮多是短衣小衫,進學之後方能穿長衫,這是尊重斯文,卻也是將小孩兒進學當做長大的開始。

「那,奴才給小主子預備個其他的好看的長衫去?」

小十五卻眼楮一亮,叫毛團兒方才那句話給提醒了,他自己扭身就下地,   跑到卷缸那邊去,圓滾滾地往缸口里躬著身子去挖什麼去了。

卷缸雖然不深,可是架不住小十五個頭小,又是圓滾滾的,毛團兒都怕他一頭栽進去,這便趕緊上來把著,迭聲問,「小主子這是挖什麼哪?交代給奴才,奴才替小主子挖就是。」

「我找見了!」小十五的嗓音在卷缸里都傳出回聲兒來,有種特別的甕聲甕氣。

毛團兒趕緊將小十五跟拔大蘿卜似的,從卷缸口兒里給拔出來,「小主子找見什麼了?」

小十五得意一笑,在毛團兒眼前「刷拉」一聲兒,竟是甩開了一把折扇!

「諳達瞧,我可以用這個啦!」

自古以來,儒生們穿長衫出門,必定是還要配一把折扇的。多年過來,這兩種物件兒幾乎組成了一套行頭,孟不離焦,焦不離孟。

尤其清朝男子,腰帶上系的那一整套「活計」里頭,就特地安排了一個「扇袋兒」,冬夏都掛著,就更證明折扇對于阿哥們來說不只是扇風的,更有一種類似禮器的意味在。

——這也是曾經婉兮與傅恆分別之時,婉兮送傅恆折扇的心意所在——隨身、不離左右。

毛團兒便也是拍手一笑,「哎喲,可不是嘛!小主子要穿長衫去見咱們十七阿哥,自然得再帶一把折扇去呀!」

毛團兒卻也納悶兒,直盯著那折扇瞧,「可是小主子是打哪兒弄來這樣一把折扇的?」

折扇因為與書生和長衫的身份相配,漸漸地多了莊重的意味,可不是小孩兒平素扇風使的。故此小十五年歲還小,也沒人給做折扇來使,都給個蒲扇、芭蕉扇、團扇的形狀的就是了。

那小主子今兒這把折扇是從哪兒翻出來的?

——沒錯,毛團兒盡管是親眼瞧見小主子是從卷缸里挖出來的,可是那卷缸里自己也不長折扇不是?這折扇必定是有來路的。

況且折扇一向都有各種細節和規矩,扇子骨兒是什麼做的,扇子面兒上誰的字誰的畫,扇子面用的什麼紙張材料,全都有講究的。毛團兒一眼就能瞧出來,十五阿哥手里這一把,絕非凡品。

這扇子是象牙股、葫蘆頭、灑金箋……更別說那扇頭上細致的雕刻、扇面兒上骨骼清麗的題字了。

見毛團兒諳達瞧出這扇子是好東西來了,小十五樂得眉彎眼笑,「好看吧?是十一哥噠!我瞧著好看,給要來的!」

大清所有皇子皆工書法,其中又以永瑆為佳。永瑆的文房之物自是都極盡風雅,這出門兒帶著、人前搖晃的折扇,就更是煞費心思。

「原來是十一阿哥的,怨不得這般冰肌玉骨的~~」毛團兒也是贊。

原來是小主子跟十一阿哥要來的,看樣子原本必定是十一阿哥不離手的愛物。怨不得小主子給「埋」進卷缸緊里頭去了,用的時候兒還得撅頭瓦 地去挖去。

這是怕十一阿哥給要回去吧?

小十五樂得抱住折扇,「我先前就是看著好看,才跟十一哥要。如今更覺著那會子是辦對了,要不然我去見小十七,怎麼能光穿長衫,手里卻連把扇子都沒有哪?」

穿了長衫,搖了折扇,小十五果然看上去已經有小大人兒的風采了。

小十五這才滿意了,拍著手道,「諳達,咱們走吧。別叫小十七等急啦!」

小十五見了小十七,自然是喜歡得不行。可是伸手想要抱,額涅卻不給他抱。

額涅解釋了,說小十七還太小,脖子還都不硬實。而他這個當哥哥的還不知怎麼抱,若抱不好了,容易把小十七的脖子給窩著。

小十五雖說懂事,可是心里卻有點不是滋味兒。瞧著額涅小心翼翼對小弟的模樣,他心里也是涌起了一些莫名的小酸楚呢。

他便想扒靴子,往炕上爬。他也想膩歪到額涅身邊兒去,最好也能鑽進額涅懷里去。

這種感覺,從前石榴在的時候,他還小,不懂;如今長大了,再看見額涅的心思都轉到小弟身上去,他終是懂得不樂意了。

婉兮卻是含笑攔著,「圓子你別上炕來。瞧你今兒穿著長衫呢,上炕來就都揉皺了。哪兒有穿長衫的學生,還穿著大衣裳往炕上爬的呀?」

小十五既知道額涅說的在理,可是心里又有些忍不住那點子小酸楚,這就站在地下,只能使勁地搖著那柄折扇去。

皇帝今日去暢春園給皇太後請安,將小十七平安臨盆的喜訊報給皇太後。待得回來,就又來陪著婉兮和小十七。

正巧兒看見小十五這般模樣。

皇帝一看就樂了,「喲,還是穿長衫、搖折扇來的哪?這是誰家的‘大個兒阿哥’呀,穿得可真齊整,氣度可真沉靜!」

小十五心里終于好受些了,揚起雙手就撲進皇帝的懷里去。

額涅不抱著,有阿瑪抱著,那他心里就也舒坦了。

皇帝自然也是好奇小十五這麼大點兒,從哪兒來的折扇。這便順手接過來看。

扇面字畫尚好,是名仕手筆。待得看罷了扇面,轉眼去看扇頭,皇帝便一揚眉。

扇子骨的軸心,總著扇骨聚攏撒開的那個部分,俗稱「扇頭」。

扇子處處都是講究,除了扇面之外,扇頭也是各種形狀不一而足。制扇的工匠,或者扇子的主人,都喜歡在扇頭上推陳出新,設計出獨屬于自己的花樣兒。

故此,珍惜扇子的人們,便將扇頭上也不空著,或者雕花,或者刻字。

皇帝是瞧見了那葫蘆形的扇頭上,文畫的落款京師「兄鏡泉」三字。

皇帝故作不知,沉聲問,「阿瑪怎麼不知道你有個哥哥叫鏡泉啊?圓子難不成在上書房里,跟什麼人義結金蘭去了不成?」

這個規矩小十五是懂的,皇子哪兒能隨便跟人拜把子啊。小十五得意地一笑,捂著小嘴,招呼皇帝附耳過來。

趴在耳邊,小十五像個小耗子似的揭開謎底,「皇阿瑪,鏡泉兄不是旁人,是十一哥!」

皇帝挑眉點了點頭,「哦,這是你十一哥送給你的呀……哎喲,還特地給你題了字兒、雕了畫兒,當真是用心了。」

小十五還不知此事的輕重,自是笑著使勁點頭,「十一哥但凡送東西給兒子,都十分的鄭重。不厭其煩,非得叫兒子滿意了才行!」

婉兮瞧到這兒,方覺有些不妥。

婉兮忙道,「圓子你過來,你這扇子額涅看著甚好。如今熱了,額涅想借來扇幾天,你可舍得?」

小十五想了想,還是大方地遞了過去,「給額涅使!每日早晚,兒子再來親手給額涅扇涼!」

這一日因婉兮的身子還虛弱,且小十五尚且年幼,一顆心里不知芥蒂為何物,故此皇帝便也沒說什麼。

五月十二當日午後,皇帝從圓明園返回紫禁城,為祭地大禮而齋戒。

五月十三日,皇帝在齋宮里忽然下旨︰「朕昨見十五阿哥所執扇頭,有題畫詩句,文理字畫尚覺可觀。詢之知出十一阿哥之手。幼齡所學如此,自屬可教,但落款作兄鏡泉三字,則非皇子所宜。」

「著將此諭實貼尚書房,俾諸皇子觸目警心。」

皇帝這般在聖旨里特地提到小十五,語琴听了便是一驚,急忙來尋婉兮拿主意。

這個消息倒叫愉妃沉寂的心里,終于翻騰起了一點兒快樂的小水花兒。

婉兮又誕下皇子來,而愉妃卻剛剛失去了自己唯一的兒子,此間冷暖,唯有自知。

可是愉妃又是誰呢,她的心其實比那拉氏還更堅韌去的。即便唯一的兒子已經沒了,可是她還有孫子,她還得在這後宮里活下去。

于是她還得千方百計給自己尋活下去的借口,還得再找能叫自己依舊有尊嚴地活下去的倚仗。

兒子已死,便只能在兒子的哀榮上做文章。

于是後宮齊聚之時,她還是會不經意地說起永琪身後的哀榮。

譬如永琪薨逝次日,皇上就親去兆祥所賜奠了;譬如皇後所出的嫡皇子永,都為永琪穿孝了,且為此皇上推遲了永的大婚吉期。

譬如皇帝給了永琪謚號為「純」。

雖說此時的愉妃自然還不知道數十年後,待得皇帝賓天之後,帝謚也為「純」字。倘若她此時能預見未來,便必定要為永琪這個謚號更為歡喜得癲狂了去。

此時的愉妃卻也敢咬定,這個「純」字,滿字為「gulu」,意為「純正」、「正的」,故此不是一般能賜給宗室親王的謚號。由此愉妃便也更是極其夸耀皇帝對永琪的重視去。

在剛薨逝的皇子與剛誕生的皇子之間,愉妃這般極力抬高自己兒子的地位,不管有意無意,自都將永琪與剛下生的十七阿哥形成了對比去。

這會在再饒上十五阿哥,她便自又有高低可以攀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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