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卷351、皇上就給賞個這?(六千字畢)

這一日的永壽宮,可說鮮花著錦一般。這意外的驚喜,足夠將小皇嗣沒能下生的哀傷,掀開過去了。

眾人退去後,婉兮坐在妝奩前卸下釵環,面上卻並沒有太多的喜色。

玉蕤和玉蟬一起伺候婉兮,玉蕤瞧見婉兮的神色,也嘆了口氣,「今兒皇後是不高興了。」

婉兮輕垂臻首,「今年原本都說愉妃會晉位貴妃,皇後防範最多的都是愉妃和永琪母子。而眼下,我忽然晉位貴妃,她心下想要防備的人,自然又換成我了。」

「這個貴妃位分,終究與從前的位分都不一樣。我已然在貴妃之位,她對我的新仇舊恨便都重新浮上心頭。」

「她愛怎樣都隨她,咱們還怕她不成?」玉蕤微微冷笑。

玉蟬也道,「今兒……看上去最可憐的,倒是愉妃。主子進封貴妃,位分在她之上,她便不能不親來道賀;可是她那會子在眾目睽睽之下,尷尬得恨不得躲起來的模樣兒,叫人瞧著都替她覺著不得勁兒。」

婉兮抬眸,望向妝鏡里自己的臉。

「今年原本是‘鐵定’了要晉位貴妃的人,外人這麼想,她自己也是這麼想。可是這下子她非但沒能晉位,甚至因為我的晉位,叫貴妃位上再無空缺,絕了她晉位的念想去……她心下的絕望、失落,甚至惱恨,全都可想而知。」

玉蕤將婉兮的首飾裝好,回頭輕笑一聲兒,「這會子我倒感謝宮里有她和五阿哥了。若沒有她今年這麼盛的風頭,皇後也不會直到這會子才想到主子晉位貴妃;若沒有五阿哥擋在前頭,皇後說不定這會子已經要開始算計咱們十四阿哥了!」

婉兮輕輕垂首,「是啊,若沒有永琪的盛名在前,這會子我晉位為貴妃,小鹿兒便立時回成為皇後的眼中釘去。」

玉蕤輕輕一哂,「依我看著,這會子皇後暫且還顧不上咱們十四阿哥。主子雖說晉位貴妃,可終究十四阿哥年紀還小,反倒是五阿哥這都二十了,對十二阿哥的威脅才最大。」

「更何況雖說英媛和五阿哥的長子夭折了,可是這會子侍妾胡氏的肚子里那個即將臨盆……皇後這會子怕還是要更擔心五阿哥那邊才是。」

婉兮點頭伸手輕輕捏了捏玉蕤的手,「我這會子慶幸的也正是這個。」

玉蕤凝著婉兮的眼楮,忽地笑了,「唯有五阿哥的所里越熱鬧,皇後主子才能越分不出神來惦記咱們十四阿哥。」

婉兮點頭。

玉蕤便屈膝一禮,「主子安心,這事兒交給奴才了。」

婉兮忙伸手扯住玉蕤,「……別為難英媛格格。她終究也剛失了孩子。」

玉蕤含笑搖頭,「不為難。既然加入帝王家,她便從第一天就該明白在這宮里的安身立命之根本。這會子她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她心下理應清楚。」

天寒地凍的,婉兮洗漱之後便窩進了被窩兒去。

夜已深了,皇帝才一挑門簾進來。

抬眸瞧著那已經掛上的門簾兒,長眸里笑意如醉,悠然一蕩,故意道︰「我先去瞧了瞧她們三個,最後才來你這兒。故意來晚了點兒,急了麼?」

「為何要急?總歸養心殿這麼近,爺要是不來,我找上門兒去又不難~」婉兮歪頭瞟著他端詳門簾兒的得意,便也輕哼了一聲兒,「今兒奴才宮里來的人多,送什麼禮的都有,哪兒有皇上這樣兒的,詔封一回,竟賞個門簾兒啊?」

這門上新掛的門簾兒,正是皇帝今兒密秘賞的。

皇帝給婉兮的賞賜,在內務府和養心殿庫房的記檔上,總是最奇怪的。旁人無論是生辰,還是冊封,得了賞賜,該賞賜銀多少兩,賞的物品都是什麼,記載得都是清清楚楚;唯有賞給她的,時常在檔案里落的只是簡單的兩個字兒「賞物」。

至于究竟是賞給了什麼物品,又是賞給了多少件兒,壓根兒就不記。

這便沒人能查的清楚,總不能去直接問皇上去;婉兮明白這是皇上的私恩,不叫外人知道,可她偏說皇上賞給的物件兒都是「見不得人」的。

便比如這大清貴妃的詔封恩賞,皇帝竟然就給賞了個門簾兒來。

——這本就不算莊重吧?更何況這門簾兒還是個大紅的,尺幅都不是掛在外面門上的,只能是掛在內里小暖閣隔扇門上的。

雖說高雲從也算聰明的,來送的時候兒還臨時編了個口彩,說這叫「喜氣盈門」;可不管怎麼說,這掛在內室的門簾兒,用在這詔封的時候兒,當真還是「見不得人」了呢。

更何況這門簾兒的制法還是有些特殊了些——不是簡單一層門簾子,而是大紅庫緞上繡了鳳鳥之外,簾子楣上還格外不同寬窄地罩了三層罩子。

第一層罩子上繡拜天地,第二層罩子上繡百子圖……兩層罩子下都垂下九彩穗子下來。

這樣還沒完,門簾左後還各垂下一條彩一般的「壓門條」,彩的上端都是鏤刻彩繡的蓮花童子……

整個門簾兒用料都是江南織造上進貢的厚實致密的庫緞不說,這些彩繡就更都是精細的蘇繡,整個門簾連同罩子上都是滿幅繡了。光這個繡的工量,沒幾個月都趕制不出來。

用這麼多的織工、繡工,只為制作這樣一條門簾,婉兮心下當真有些慚愧。

婉兮噘嘴道,「便是宮里用的門簾,冬日里為擋風寒,皇上也一向都說應按著祖宗從前在關外創業的規矩,皆以簡樸為宜。便是用花緞的,也都只用素色暗花就夠了,不準額外加繡的。」

「可是皇上賜給奴才這條,不但大紅分彩,這還彩繡了,還用了金絲銀線繡,而且是滿幅繡……實在有些靡費了。」

這內里的秘密,便是外人不知道,因婉兮的兄長德馨此時就正是主管內務府緞庫的員外郎,故此早已隨這門簾兒將話給遞了進來——只說單這一個門簾兒,連料帶工,所費銀兩便不亞于一件龍袍去。

婉兮上回陪著皇上去過江南織造,故此記得其中一件龍袍的底檔,上頭記載一件「鵝黃緞細繡五彩雲水全洋金龍袍」,需用繡匠六百零八工,繡洋金工二百八十五工,畫匠二十六工……每件工、料銀合計為三百九十二兩二錢一分九厘。

若一件門簾的工、料銀與一件龍袍相當,便也要三百兩銀子左右了。這便是一個妃位一年的份例銀子了!

便是貴妃的年例銀子,比照妃位加倍,為六百兩一年。那也只夠置辦不到兩條門簾兒的啊……

皇帝自在地月兌了靴子盤腿坐上炕,瞟了婉兮一眼,哼了一聲兒。

「怎麼啦?這門簾兒也不是只給你自己用的。爺來的時候兒,難道不是先看見這門簾兒,難道不是爺的手抬起來捧著這門簾兒?」

「那爺自然得選個好看的,爺自己看著先好看了,心下才得勁兒;況且是爺手踫著呢,那自然要高于後宮的規制,得按著‘上用’的規矩來。」

婉兮瞪著皇帝,竟都無言以對。無奈只能笑了一聲搖搖頭,「爺又噎人!」

皇帝一雙手伸過來,故意伸到婉兮胳肢窩下頭去。

「哪兒噎人了?那你說說看,爺說錯了似的?」

婉兮連忙躲閃,「爺!沒錯就沒錯唄,何苦咯吱人啊!」

皇帝仗著胳膊長,這會子已是得了手,傲然挑起長眉,「誰胳肢你了?爺這是找個暖和地方兒焐焐手。」

婉兮忙著躲閃,又被癢得直笑,面頰已是一片桃紅。

皇帝望得失神,不由得湊上前來,嗓音已然沙啞,「別動啊……若是動了,你自己癢癢了,可怪不得爺。」

他的手緊貼著婉兮的胳肢窩,唇已然落了下來。

婉兮怕癢,只得乖乖不敢動。在他的唇之下,整個身子已是不自覺地柔軟下來。

像是熱鍋子里,融化了的女乃疙瘩。漸漸癱軟得不成了形兒,卻在他鼻息之間,漾起一股子無法形容的香氣……那香氣又熱又軟,攪得他的心都跟著癢了。

耳鬢廝磨間,空氣漸漸滾燙了起來。

皇帝咬牙切齒地算日子,「……兩個月了,嗯?」

婉兮伏在他懷里低喘,「爺,不成。至少爺還得再忍一個月。」

尤其這一回是掉了孩子去,也許著身子的恢復,便格外更需要長一些的時光才行。

皇帝一時情動,難以自抑,便伸手向下去……

婉兮驚呼,「爺!~真的,真的暫時不行。」

皇帝沙啞地笑了聲兒,「別怕。爺就是想模模——那小門簾兒。」

婉兮身子陡然一緊,已然不敢呼吸。

皇帝啞然低笑,貼在婉兮耳邊,「爺就愛賞給你門簾兒……叫爺瞧瞧,是不是跟爺賞給你的,一樣兒紅了……」

一室大紅,宛若初婚。

夜色深沉,兩人並肩躺著。

皇帝雖逗弄了好一會子,終究無法盡興,身子還是有些滾燙的。

婉兮怕皇帝干燥,便起身端了一盆水進來,座在炭盆上,給暖閣里加些水汽來。

她這一忙碌,身上細汗,加上水汽,惹得皇帝又是情動,以唇來嘬。

兩人直忙到天色隱約見明,婉兮才求饒。

皇帝悶哼著躺下,輕輕咬著她的耳,「你給爺下了什麼蠱去,嗯?明知道這會子不能踫,就是忍不住。」

婉兮自己何嘗不是情動?這便也難耐地在皇帝心口上故意咬了一口去,「……那爺呢?爺又給奴才下了什麼蠱去?叫奴才都這幾年沒一年得閑兒~」

皇帝大笑,將婉兮緊抱在懷里,「……就是想要,怎麼辦呢?」

待得西洋掛鐘當當地敲響了三下,皇帝再過一個點兒就要起身了,婉兮這才抬手蓋住了皇帝的眼楮,又索性用自己的抹額將皇帝的眼楮給罩上,叫他好歹睡一會兒。

只是她還是忍不住淘氣,將那蒙著眼的皇帝,還是拖過來給親了嘴兒一記。

皇帝又好懸……再不想睡了。

西洋鐘敲四下,皇帝該起身了。

皇帝難得懶得不想動彈,抱著婉兮,又往內里緊緊按了按。

婉兮輕聲笑,「爺去忙吧。待會子,奴才起來給爺炖湯,補補。」

皇帝懊惱地笑,「呸,還補?!都沒地兒使去,再補,還不冒漾了!」

婉兮便一張臉更紅了。

皇帝這才心滿意足地坐起來,伸手捏捏她的鼻尖兒,「……貴妃不貴妃的,倒不打緊;爺真正想看見的,是你因為這件事兒,又再度露出此時的笑模樣兒來。」

過去的那兩個月,雖說婉兮也都刻意不在皇上面前說起那個失去的孩子。她也笑,可是那不過都是強顏歡笑,又如何瞞得過他的眼。

該怎麼叫她歡喜,該怎麼找回她從前的笑容,便是他這兩個月以來,最想實現的心願。

婉兮含羞垂首,「奴才謝爺恩典。」

皇帝便又掐了她面頰一記,「呸,別瞎說!爺想給你的恩典,不是這個……爺想多多給你的恩典,你,懂的。」

婉兮當真快要羞死了。

爺這是憋著了?今晚上說的這些話,可真——壞。

她真想提醒一聲兒︰爺,五十歲了嘿……這麼著,合適麼?

外頭魏珠已是提著燈籠候著了,婉兮不敢再造次,便收了笑謔,含笑點頭,「爺去吧。」

皇帝捏捏婉兮的手,「……爺也明白,晉位貴妃,你心下未必就都是歡喜。可是爺這回想要這麼任性一回——你雖不計較名分,可是爺卻不能不計較。」

「不管你在乎不在乎名分,爺也非要叫你名正言順——這心願,當年在盛京,爺拉著你的手一起跨過大清門的時候兒,已然許給你了。」

「爺不準你忘,爺自己更不會忘。」

皇帝說完,一縱身,終于下了地去。

婉兮含笑目送皇帝的背影,眼里那麼熱。

便是心底還有對那個孩兒的放不下,便是還有對這進封貴妃之後歲月的擔心,可是就憑皇上這句話,就憑這多年的「不忘」,她便不止眼中熱,心更全都暖遍了。

憂慮會叫人心下生寒,可是深情,從來都予人燠暖。

暖盡所有的寒。

緊接著,十一月二十五日,便是皇太後的聖壽節。

皇帝親詣壽康宮行禮,宗室王大臣在慈寧門外,眾官在午門外,行慶賀禮。

慶賀禮畢,皇帝又帶領六宮,奉皇太後幸靜怡軒、重華宮,皇帝親自為皇太後侍宴。

六宮齊聚,今年進封和新封的幾位嬪妃,自格外受矚目。除了六宮按著常規給皇太後的行禮之外,婉兮又率語琴、穎妃,以及伊貴人、郭常在等,再度至皇太後座前行禮。

皇太後望著為首的婉兮,除了嘆息,只能嘆息。

那拉氏與皇帝一左一後,分別站在皇太後兩側,為皇太後侍膳。那拉氏瞟著皇太後的神色,便含笑抬眼望住皇帝,「皇上二十一日下旨進封令貴妃等,因二十五日就是皇太後的聖壽節,妾身一時忙不過來,故此也忘了與皇上提及;這會子倒是想請皇上示下︰慶妃多年隨愉妃居住,從前的位分倒不打緊;如今慶妃也在妃位了,妾身覺著,倒不宜兩位妃位共同擠在一個宮里了。」

「只是慶妃該挪到哪個宮里才合適,還要皇上和皇太後定奪。」

皇帝倒並不猶豫,「慶妃挪到景仁宮吧。」

皇帝如此的毫不猶豫,叫那拉氏和皇太後都驚得抬眼望住他。

皇太後都忍不住低聲喝道,「皇帝!」

那景仁宮,是康熙爺誕生之地,又是皇太後當年為熹妃時的寢宮,特別之意不言而喻;況且淑嘉皇貴妃曾居住此宮,此宮的儀門與永壽宮規制相同,為龍形石影壁。

就因為這樣的特殊,皇太後才將蘭貴人放在這個宮里。可是這會子皇帝竟然叫慶妃挪進此宮去!

那拉氏也尷尬地笑,「回皇上,景仁宮里,此時已經有了剛進封的豫嬪;再說永和宮也只是婉嬪獨居,若將慶妃挪過去,也合規矩。況且慶妃與婉嬪,本就素日親厚……」

皇帝倒是淡淡的,「永和宮里已是婉嬪多年居住,再挪一個高位過去,不合適;況且婉嬪撫養小七,那宮里已經有個孩子了;再挪慶妃過去,豈不永璐也要一並挪過去?那便鬧騰了。」

那拉氏張了張嘴,仿佛還有許多話,卻怎麼都說不出來了。

皇帝靜靜抬眸,望了皇太後和那拉氏一眼,「此時住人的東西六宮里,除了忻嬪的咸福宮之外,唯有景仁、永和二宮。朕權衡之後,還是覺著景仁宮合適。便這麼定了。」

婉兮與語琴對視一眼,語琴面上的神色倒是從未有過的堅毅。

她朝婉兮一笑,輕輕拍了拍婉兮的手,這便起身行禮謝恩,「妾身謝皇上恩典。」

家宴罷,眾人各自回宮。

語琴先送婉兮,一捉婉兮的手,都是涼的。

語琴點頭,「我知道你擔心什麼。終究那景仁宮里,還有蘭貴人和鄂常在。」

「不過就算有她們兩個又怎樣?終究選在景仁宮,才對咱們小鹿兒最好!你且放心,為了咱們小鹿兒,我必定牢牢看住她們兩個。」

語琴說著輕嘆一聲,望住婉兮,「不得不說,你那會子能忍下心下的計較,與豫嬪重修舊好,還是做對了——這會子我挪去景仁宮,凡事有豫嬪幫襯一把,必定會比我單打獨斗要更穩妥。」

「如今豫嬪的綠頭牌已被皇上叫收了起來,她此時心下便更應該明白,她以後在這後宮的日子,已經不能再仰仗皇上;唯有寄托于你了。故此,她會更為了咱們出力。」

婉嬪也緩緩走過來,含笑道,「此前我還說,豫嬪的孩子剛沒了,皇上便收了她的綠頭牌,有些不近人情——這會子算是明白了,原來皇上心下早已想好了這一步。若此,豫嬪與咱們自會更加親近。」

「從前我陪皇上對弈,皇上就說過,下棋的高手絕不是看眼前,至少看出三步以外去;咱們皇上啊,怕是能看出五步、十步之外了。每件事兒,前後總有關聯。」

這日天已晚了,次日一早,那拉氏便親自到景仁宮去,查看正殿、後殿有什麼需要修補、更換的去。

自淑嘉皇貴妃薨逝後,這景仁宮的正殿、後殿,已是許久沒人使用了。雖日子還不久,可是宮室之內還是因為缺少了人氣兒,而顯得有些凋零了去。

景仁宮里幾位嬪妃都來請安,那拉氏單留下了蘭貴人。

那拉氏由蘭貴人陪著,一間一間地走著看著,不由得側首看向蘭貴人幾回,輕輕嘆息了聲兒。

蘭貴人有些惶恐,不由得屈膝行禮,「不知妾身言行有否不妥,還求主子娘娘指正。」

那拉氏拉住蘭貴人的手,輕輕嘆息,「傻妹子,你這是說的什麼話來?我啊,心疼你還來不及,哪兒還會尋你的錯處去?」

蘭貴人挑眉。

那拉氏嘆息著搖頭,「你啊是皇太後本家兒的格格,皇太後賜你居住在景仁宮里,這是她老人家從前的寢宮,自是希望有一天,這景仁宮里由你當家兒。」

「原本啊你與多貴人平起平坐,都為貴人,都有相同的機會。可是幾天前,多貴人忽然就變成豫嬪了,這便位分在你之上去了。」

「只是我還覺著,倒也不打緊。終究貴人與嬪位只是一步之遙,憑你的家世,用不了一二年便又可追平了去。那這景仁宮,依舊還可能是你的。」

「可是哪兒成想啊,皇上竟然將慶妃給挪過來了……既然這宮里有了妃位,便必定是妃位居住後殿,在這宮里當家。」

那拉氏說著又是沉沉一嘆,拍了拍蘭貴人的手。

「便是你將來慢慢兒升到妃位,可兩個妃位也得分先來後到。故此啊,等你到了妃位之後,是要被挪出景仁宮,挪到旁的宮里去的——這樣兒一來,這景仁宮終究是要與妹子你失之交臂了。」

那拉氏嘆息著搖搖頭,半晌才又道,「哎喲,瞧我給忘了。說什麼妃位呢,這會子妃位之上已經有了愉妃、舒妃、慶妃、穎妃,這便已是四妃齊全了。瞧這數年之內,都不會再有人有機會升上妃位去了。」

那拉氏靜靜望住蘭貴人,「如此說來,慶妃這一進封,不但奪走了妹妹的景仁宮,便連妹妹將來進封的路都給堵上了。哎喲,咱們大清後宮,究竟為什麼漢女都紛紛跳到咱們滿洲世家格格前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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