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岑歡又提著好吃的去公社,給家里的傷員增加營養。
她在前面走,靳以驍提著籃子跟在後面……
岑歡一邊走路,一邊算計著自己要怎樣才能弄到生產隊那些黃桃,沒留神前面。
一個十五歲左右的丫頭跑出來,在撞上岑歡那瞬間,岑歡被靳以驍拉走。
那丫頭因為慣性朝前撲去,岑歡急忙拉住她。
「楠楠,你沒事兒吧?」一個女孩子從醫院大門口跑到岑歡身邊,拉著丫頭上下檢查了一番,確定她沒事兒才松了口氣。
「三姐,我沒事兒!」吳楠朝女孩兒吐吐舌頭,指指旁邊的岑歡。
「是她拉了我一把,不然我就摔慘了。」
「是嗎?」三姐何秀麗滿懷感激的對岑歡道謝。
岑歡不動聲色的打量了這對姐妹一番,妹妹嬌俏可人,姐姐端莊有禮。
「舉手之勞罷了,不用謝!」岑歡微笑著搖頭,帶著靳以驍進大門。
吳楠望著他們的背影,莫名覺得岑歡有些眼熟,她撓撓頭跟身邊的何秀麗念叨,「奇怪,我咋覺得在哪兒見過她呢?」
何秀麗點點頭,「你見過的人很多,想不起來也很正常,咱們回去吧,二嬸在家里該著急了。」
「噢!」吳楠轉身往外走。
岑歡進了住院部,快到外科病房時,听到有人在叫她。
她回頭看到吳楠和何秀麗,愣了愣神,她們咋認識自己?
「哈哈,岑歡,果然是你!」吳楠滿臉都是燦爛的笑容,幾步跑到岑歡面前。
「我看過你的采訪,你好厲害啊,你那里還有沒有面包啊,給我勻點兒?」吳楠一臉崇拜的看著岑歡,滿懷期待。
岑歡搖搖頭,「抱歉,我現在不做面包了,家里也沒有存貨。」
「啊,為啥啊?」吳楠的小臉瞬間皺成個包子,心都拔涼拔涼的了。
岑歡無奈笑笑,「既然你看了采訪,那就應該明白是因為什麼。」
吳楠像霜打的茄子似的,合家歡面包的事情她都知道,也知道很多細枝末節。
她蔫蔫的跟靳以驍打招呼,「靳大哥,好久不見。」
一直在旁邊當空氣的靳以驍沖吳楠露出了笑臉。
岑歡的八卦心思有些按捺不住,靳以驍和吳楠有情況啊?
靳以驍一看岑歡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麼,這個女人什麼時候才不會把自己往外面推,啊?
岑歡感覺空氣似乎冷了不少,明顯是被靳以驍影響的。
她下意識的揉揉胳膊,不想在這里待下去,「那個,沒事兒我先走了!」
「別啊,歡姐,咱兩打個商量唄?」吳楠一把拉住她,不斷朝她眨眼楮。
「楠楠!」何秀麗對吳楠搖頭,不要胡鬧。
吳楠依然把岑歡拉得緊緊的,「我沒有胡鬧,我只是想求歡姐幫我做點面包,自從我吃了岑冬送給我的面包,我感覺人生都升華了,如果再讓我吃一次面包,讓我死都行。」
何秀麗扶額,語重心長的勸吳楠,「你出來時間夠久了,二嬸在家里會擔心的。」
「這……」吳楠想回家,又想再纏一會兒岑歡,說不定她就答應了呢?
她每次對爸爸用這招,都能奏效。
「我家的面包窯都被人毀了,面包真做不出來了。」岑歡無奈攤手。
「啊???」吳楠的聲音瞬間提高了八度,氣得跳腳。
「那是哪個王八蛋干的,歡姐你告訴我,我幫你報仇,我很厲害的,真的!」
岑歡一眼看就看出來了,這個叫楠楠的丫頭有些背景。
「謝謝你的厚愛和好意,合家歡面包會走到今天這步,我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不做面包,權當自我反省了吧。」
「那真不是你的錯,歡姐你不必這樣!」吳楠眼珠子轉了幾轉,想出來一個注意。
「歡姐,我讓我爸爸給你發個獎狀,頒個獎杯好不好?這樣就沒有人說三道四了。」
岑歡搖頭,「金獎銀獎,不如老百姓的夸獎,金杯銀杯不如老百姓的口碑,不過我還是要謝謝你。
你很可愛,也很善良,再見!」
岑歡揮揮手,轉身離開。
「歡姐,你別走,一定有辦法,我們能想出辦法的!」吳楠拔腿去追岑歡,她一定要說服岑歡。
「楠楠你冷靜點!」何秀麗皺著眉頭,跑上去把吳楠拉走。
吳楠不肯走,拼命掙扎,「三姐,你別拉我,我還沒跟岑歡說完呢。」
何秀麗跟沒听見似的,繼續拉著吳楠往樓梯口走。
「歡姐,你別灰心,還有,還有我叫吳楠,吳起的吳啊,楠竹的楠,我爸是……」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何秀麗捂住嘴拖走。
你爸是市高官,吳光權,岑歡暗暗補充。
看到吳楠那一瞬間,她就認出來了。
岑歡抬頭看看身邊的靳以驍,「你為什麼會認識吳楠?」
靳以驍斜了她一眼,「拿你的秘密來換,一個換一個。」
「嘁!」岑歡翻翻白眼,往前走。
「你覺得那個三姐如何?」
「岑歡,你別太過分!」靳以驍當時就炸了。
岑歡一臉無語的表情。
這人神經病吧,她就隨口問問,至于這麼大反應?
她撒丫子走到夏蟄病房前,抬手敲了敲門。
「請進!」夏蟄的聲音傳來,帶著壓抑的怒氣。
舅舅涵養很好,輕易不會動怒,今兒是怎麼了?
岑歡推開門,發下里面擠擠擦擦全是人。
夏蟄和岑松躺在病床上,床邊圍著岑家兄弟,曲家兄弟,王家兄弟,岑林兄妹。
周遠和一個陌生年輕女人站在門口不遠處。
所有人臉色都有些不好看,剛才這里似乎發生過爭吵。
陌生女人面對著門口,沒看到後面人的反應,她打量了岑歡一眼,從眼底溢出來的輕蔑仿佛要把岑歡淹沒了,「你咋亂敲門,一點禮貌都不懂,鄉巴佬就是鄉巴佬。」
房間里的人紛紛變了臉色,連周遠都覺得這話有點過分了。
他想解釋岑歡的身份,卻被女人扒開,她還生著氣呢,別跟她拉拉扯扯的。
岑家,曲家,王家兄弟誰都沒有解釋那女人身份的興趣。
岑冬想出頭,卻被岑林按住了。
一個外人罷了,哪里值得五妹認識。
岑歡低頭看看自己身上,普通的格子布衣服,下面配條勞動布褲子,腳上穿著水鞋……
好一副淳樸的鄉下人打扮,又簡單,又實用。
那猴子是哪里來的神經病?
「剛才我敲門了,不禮貌這個指責站不住腳。」岑歡抬腳進門,徑直走到夏蟄床邊,眉眼彎彎的詢問。
「舅舅,你今天好些了沒?」
夏蟄看到岑歡,心情好了不少,「好多了,你又給我帶好吃的了?」
「那是必須的!」岑歡朝靳以驍招招手,讓他把東西放在床頭櫃上。
「哎呀!你就是岑歡啊!」陌生女人笑逐顏開,幾步奔到岑歡面前,拉住她的手跟親姐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