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的時候,岑歡回了村子。
她把花大娘召到自己家里來,教她做面皮。
今天岑歡從王大牛兄弟那里了解到,自己不在村子里這段時間,都是花大娘在掌控村子里的輿論,沒少敲打王小妹和岑春蘭。
對她好的,她必當十倍報之。
今年澇了,花大娘家肯定不好過。
她教花大娘一樣手藝,可以讓花大娘的日子寬裕點。
王大娘在給食堂做煎餅,以後她們倆還是個伴。
花大娘高興壞了,跟著學了幾次就學會了。
其實面皮簡單,精髓在調料,岑歡把自己畢生的絕學教給她,讓她明天做些讓王大爺捎到和坤媳婦單位食堂試賣。
如果賣得不錯,可以長期供應,這也是一筆進項。
花大娘高興壞了,拉著岑歡感謝了好一陣子才回去。
如果這生意能做,以後她家就不用發愁吃飯問題了。
夏滿做煎餅,把她羨慕得不行,以後自己也可以掙錢了,她興高采烈的去找花大娘報告這件大事兒。
岑歡提著一塊五花肉,趁著夜色去找許杏花。
這段時間許杏花忙著跟岑春蘭,趙月娥她們干仗,怪辛苦的。
許成這次也有功,她應該表示表示。
許杏花得知岑歡是來送肉的,高興得跟啥似的,非要拉著岑歡回去吃飯。
岑歡笑著調侃,「我進去不會受歡迎的,你*媽忌諱我呢。
再說我吃過飯了,還得去找王大娘,把村子里的蛾子收拾收拾。
她們趁我不在的時候騎到我頭上去了,這事兒絕對不能這麼算了!
還有我家的菜都毀了,我媽種的菜如果長大了,你給我家送去。」
「哎,好,那我不留你了!」許杏花被說服了,松開了手。
岑歡把肉交給她,急匆匆的走了。
許杏花望著岑歡和靳以驍的背影,一步三回頭的回去。
「剛才是誰啊?」許大隊長媳婦從廚房走出來問許杏花。
「我听著像喪門星,大半夜的她來干啥?
許杏花,我跟你講,你少跟喪門星攪在一起,連累我跟你爸跟著倒霉,桃花都……」
「你給我閉嘴!」許大隊長從廂房出來,指著媳婦喝道。
「如果再讓我听到喪門星這三個字,你就給我滾回娘家去。
自從桃花嫁人後,我的話你是一句都听不進去了。
背著我給桃花拿面包,害得我失信于人,差點連大隊長的位置都保不住,這些我都不跟你計較。
前些日子,如果不是岑歡提醒杏花,杏花死活不讓我出門。
現在我墳頭都要長草了,你一點兒不念岑歡的恩,還總是呵斥杏花。
現在整個村子,除了岑歡,哪里還有個像樣的丫頭。
從知青點,到咱們村上,你自己扒拉,隨便扒拉,能扒拉出一個我跟你姓。
你不讓杏花跟岑歡一起玩兒,你,你,你是看不得我和杏花一點好是吧!」
許成被口水嗆住,猛烈咳嗽。
「爸,你別生氣!」許杏花走過去,給許成拍背順氣。
許成看到她手里的五花肉,一邊咳一邊問,「這肉是哪里來的?」
許杏花低頭看了一眼,繼續順氣,「剛才岑歡送來的,說是感謝你幫她們家說話。
人怕我媽忌諱,都沒送家來。
岑歡說咱家的菜能收獲了,她就收購。
我看媽是不稀罕的,這事兒還是算了吧。」
許大隊長媳婦有些著急,這咋能算了呢,當初不是說好了嗎?
她種,岑歡收,不然她種那麼多菜干啥?
許大隊長媳婦剛想到這里,就听到許杏花念叨上了。
「反正咱家也要吃菜,自己留一些。
不,先給我姐送,我姐吃剩下的咱們自己再吃吧。
我們吃不吃都無所謂,先就著我姐。
她吃好了,才能懷上孩子。」
許成氣急敗壞。
許桃花在公社,天天東家長,西家短,把那一條街都逛遍才回家。
這樣八輩子都懷不上孩子,也就是說他八輩子都吃不上菜?
氣死他了,氣死他了。
他指著肉,呵斥自己媳婦,「咱們吃了人岑歡那麼多面包,從來沒花過錢,人還送肉來感謝咱們,你只會排斥挖苦別人,什麼都惦記桃花。
桃花出嫁這麼久,給你拿啥了,啊!
還不如岑溫媳婦,這都是你養的好閨女!
這日子沒法過了,回頭我跟杏花單過,你愛回娘家,回娘家,愛去找你大閨女去找你大閨女。
我管不了你,我也不管了!」
許大隊長媳婦都嚇傻了,她就念叨幾句,沒想到那麼嚴重,半天都找不到自己的聲音。
呃,那些面包哪里是免費的,她私底下給過岑歡錢。
她給岑歡做腰帶掙的錢,一半都花在了那上面。
不過能讓他爸認識到岑歡的重要性,轉而偏向自己,她就覺得那錢花的值。
許大隊長見媳婦半天都沒反應,失望之極,回房關上房門,再也沒打開過。
許杏花嘆了口氣,提著肉去倉房,心里高興得笑出豬叫聲。
她媽種了不少蔬菜,自己吃不完,那就送給許桃花吧。
反正別去岑歡那還錢就行。
只要她媽拿到錢,肯定會進許桃花的口袋,絕對不會有她一分。
這次她絕對不會便宜許桃花,哼!
岑歡家的菜地規整規整,撒種下去很快就會發芽。
她家的菜種特別好,她媽不太會種菜也把菜種得好,都是因為菜種的關系。
這生意,還是岑歡自己做吧。
如果她看不上那點小錢,讓別人種也行。
種菜的事情,最後落在了齊大娘頭上。
當然這是後話,現在岑歡剛走到家附近,看看王大娘廚房里搖曳的沒有燈光,提著空籃子走過去。
「王大娘!」
「岑歡?」王大娘立即放下手里的瓢,端著煤油燈出去。
這丫頭啥事兒這麼急,晚上過來找她。
岑歡拉著王大娘剛準備說話的時候,感覺到門縫後有人,她打著雨傘拉著王大娘去家里說話。
自己要說的事情,不能讓王小妹听到。
王大娘知道岑歡在防誰,暗暗嘆息了一聲。
岑歡把王大娘帶到客廳,湊近她嘀咕了好一陣子。
王大娘臉色微紅,追問岑歡,「你咋知道趙月娥不是……」
「趙月娥是第一個來咱們村子的,沒多久就生病了,讓葛大夫去看病。
葛大夫的人品如何,您比我清楚。
那麼好的機會,他怎麼可能放過。
趙月娥失心瘋讓小混混把我二哥胳膊都快打斷了,渾身都是傷,我大哥也沒有幸免,這個仇我一定要報。」
王大娘像被踩著尾巴似的,黑著臉點頭,急忙回去跟王大爺合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