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1章 全世界,只有他對我好

阿讓跪在地上,盯著地上那攤被酒精灼燒過,翻滾著白色泡沫的血液,他一聲也沒吭。

等愛德華下了樓,直到听不到腳步聲了,阿讓這才扶著沙發,慢吞吞地爬了起來。動作間,傷口被刺激,流出更多血液,阿讓終于再也忍不住了,從嘴里發出痛苦的申吟。

阿讓抬起頭要走時,才發現賽西里奧不知何時來到了二樓大廳的入口處。

他高大的身影立在門垛下,抱著臂,表情冷漠地看著阿讓。

阿讓嘴唇囁喏了幾下,最後一聲也不吭,拖著疼痛的身子打算下樓。與賽西里奧擦身而過時,阿讓的手臂被賽西里奧拉住。

阿讓沒動了。

賽西里奧掏出手機,撥了一個電話,用意大利語通知醫生過來給阿讓取子彈。他掛了電話,用一只手捏住阿讓的下巴,迫使阿讓抬頭。

阿讓精神虛弱,臉蛋慘白,一雙灰藍色的眸中卻布滿了傲氣與不服輸。

賽西里奧低下頭,幾乎要親到了阿讓,他沒有表情地告訴阿讓︰「他拋棄了你,他擁有了全新的身份,成了一名中國軍人,受人尊敬,走到哪里都坐得正行得直而你呢?」

阿讓眼瞼微顫,沒答話。

賽西里奧說︰「你就是地獄里的老鼠,你的名字還掛在全球通緝犯的名單上。他是高空明月,你是地上淤泥。何必呢?」

阿讓眼眶漸紅,他望著賽西里奧冷峻犀利的眸,說︰「賽西里奧,從小你就受人尊敬,被人疼愛。」阿讓微微一笑,笑得很淒涼,也很滿足,他說︰「這個世界上有六十多億人口,但只有他,對我好。」

賽西里奧眉頭輕蹙,松開了阿讓。

阿讓一步步地順著樓梯往下走,忽然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識。

迷糊間,他仿佛看到賽西里奧疾步地跑了過來,他心想︰賽西里奧是父親最滿意的繼承人,他的心冷如蛇蠍,哪里會擔心他呢?

阿讓離開中國那天,給韓湛發了一條短信。

短信上說︰霍夫,我回去了。照顧好你的宋瓷美人,我還會來登門拜訪她的。

韓湛將這條短信刪掉,告訴宋瓷︰「阿讓走了。」

彼時,宋瓷正在疊寶寶們的衣服,听到韓湛的話,宋瓷心情都輕松起來。「確定嗎?」

「嗯。」

「那就好。」阿讓離開了,韓湛就沒有危險了。

宋瓷跟韓湛說︰「蓓蓓昨天摔了一跤,大出血險些出了大事。她不是住院了嗎?我打算去看看她,韓哥你跟我一起去吧?」

黎離家客廳鋪的是地板磚,白天蘇蓓蓓醒著的時候,黎媽媽是不敢拖地板磚的,就怕蘇蓓蓓踩了滑倒。昨晚睡前,黎離他媽照例將客廳拖了一遍,可能是累了,沒擦干就去睡了。

蘇蓓蓓夜里口渴去廚房喝水,結果就倒霉的滑了一跤。

黎媽媽听到蘇蓓蓓的喊聲,她驚醒過來,忙跑到客廳一看。見蘇蓓蓓躺在地上,還出了血,黎媽媽差點嚇得當場暈倒。

還是蘇蓓蓓自己冷靜,鎮定地吩咐黎媽媽打救護車電話。好在他們家附近就有一家中醫院,蘇蓓蓓到醫院比較及時,經過搶救,成功地止住了血,保住了一大一小。

但蘇蓓蓓接下來,必須得在醫院臥床休息一周,等出院回家後,還得臥床休養一段時間。醫生說,她這種情況,就怕後期會早產,孩子能在媽媽的肚子里多待一天,便多待一天。

黎離前天出差去日本了,今天正往家趕,還得過兩個小時才能到家。宋瓷因為阿讓的原因,一直都不敢出門,听說阿讓回去了,宋瓷自然是要去醫院看看蘇蓓蓓的。

韓湛當然也要一同前往。「一起去。」

沒吃晚飯,韓湛便帶著宋瓷去了醫院。

他們到時,只有蘇蓓蓓一個人在床上,她已經睡著了。

昨晚在鬼門關走了一趟,蘇蓓蓓的臉色沒有血色,看著非常憔悴。听到動靜,淺眠的蘇蓓蓓醒了過來。

見是宋瓷和韓湛,蘇蓓蓓沖宋瓷安撫一笑,不等宋瓷安慰,便笑著說︰「別擔心,孩子保住了,我也沒事。」

同為媽媽,宋瓷听到蘇蓓蓓這話,心里挺難受的。

她走到床邊坐下,握住蘇蓓蓓的手。許是因為失血過多,蘇蓓蓓的手涼涼的。宋瓷將那雙手護在自己的掌心,她說︰「你受罪了。」

蘇蓓蓓搖頭,「還是我自己大意了。」

「哎,這不怪任何人。」沒看見黎媽媽人,宋瓷問蘇蓓蓓︰「阿姨呢?」

「媽昨晚被嚇到了,下午我讓她先回去休息了,反正等會兒黎離就回來了。」黎母去年剛做過一場手術,身體雖然恢復得不錯,但到底不如手術前。

昨晚蘇蓓蓓大出血差點失去了孩子,黎媽媽自責又愧疚,今天一直在抹淚,一雙眼楮都哭紅了。蘇蓓蓓擔心婆婆會哭壞了眼楮,便凶了她一頓,將人給凶回家去休息了。

「是該回去多休息。」

蘇蓓蓓說︰「也不知道是我的心理作用,還是昨晚摔著嚇到了孩子,他今天都不怎麼動。」蘇蓓蓓的身旁放著胎心監測儀器,她說︰「若不是胎心監測一一切正常,我真擔心孩子」

宋瓷忙說︰「孩子好著呢,他知道你難受,就想乖一點,舍不得折騰你。」

「宋瓷,你說話就是好听。」

蘇蓓蓓與宋瓷聊著天,韓湛一個男人又插不上話,便一個人走到醫院的走廊上去站著。沒過多久,他就看到黎離匆匆趕來了。

黎離身上的衣服皺皺巴巴的,胡子都有了,明顯是收到消息後,第一時間將工作安排好,就坐飛機回國了。

看見走廊邊上的韓湛,黎離跟他點頭打了個招呼,就急切地去了病房。

韓湛也跟著走進病房,見黎離和蘇蓓蓓兩口子劫後重逢,明顯是要抱要親。

韓湛拉著宋瓷的手,對蘇蓓蓓說︰「時候不早了,我跟宋瓷就先回去了,蓓蓓,你好好休息,我們改天再來看你。」

「好,路上開車小心。」

韓湛帶著宋瓷回了家。

第二天早上宋瓷還在睡覺,就听到樓下響起了貨車的聲音。宋瓷醒來,詫異地走到窗口,朝樓下一看,便看到幾個工人在搬運東西。

鐘不悔跟外公都站在貨車頭前,在跟那些工人講話。

宋瓷月兌了睡衣,換了家居服下樓。她來到前院,走到韓翱宇身旁,問他︰「外公,這是做什麼?」

韓翱宇趕緊摘了自己的帽子給宋瓷戴上,他說︰「這些師傅,是來咱家貼木地板的。」

「貼木地板?」韓翱宇家這棟房子年數久了,那個年代都愛貼那種花里胡哨的花紋地板磚,覺得十分洋氣。

韓湛突然決定換木地板,應該是被蘇蓓蓓摔倒這件事給嚇到了。

裝修工人來了六七個,只用大半天的時間,便將全屋每個角落都貼上了實木地板。地板是頂好的牌子,也不擔心甲醛超標。

家里貼了木地板,拖地全用吸塵器了,老爺子用慣了雞毛毯子,都不習慣用吸塵器。他拿到了新的吸塵器,在並沒有灰塵的地板上拖著玩了半個鐘頭,還讓宋瓷給他錄像。

都說老小孩老小孩,韓翱宇這樣的人物老了,竟也有如此孩童心性的時刻。

宋瓷拿著相機攝像,將老爺子拖地的滑稽場面錄了下來。

研究厭了新鮮玩意兒,韓翱宇突然跟宋瓷說︰「宋丫頭,你給你姐姐他們打個電話,就問他們今晚有沒有空過來吃個飯。」

「嗯?今天是什麼特殊日子嗎外公?」宋瓷問。

老爺子說︰「那倒不是,作為你婆家,偶爾還是得請你娘家人過來吃頓飯。恰好今天周五,明天那顏江小子應該放假了,今晚過來住一宿也不耽誤工作。」

老人家都發話了,宋瓷自然不會拒絕。「外公等等,我這就打電話問問。」

宋瓷直接打電話跟顏江說了這事。

顏江正準備下班,接到宋瓷的電話,他哪里會拒絕呢?「你告訴老爺子,我跟宋翡一定準時到。」快掛電話時,顏江又問宋瓷︰「外公有什麼愛吃的?或者喜歡吃的東西?我總不能空著手。」

宋瓷想了想,才說︰「能弄到泥鰍嗎?外公說想喝泥鰍湯。」

「我想想辦法。」

掛了電話,宋瓷告訴韓翱宇︰「我姐姐和顏江都有空,他下了班就去接我姐姐過來。」宋瓷走近廚房,見家里食材還很多,便擼起袖子和鐘不悔一起準備晚飯。

老爺子也參與進來,準備做幾個他的拿手好菜,好在宋瓷的娘家人面前顯擺顯擺。

韓湛下班回來的時候,正好在山腳下踫到顏江他們的車。

宋翡在開車。

看到韓湛的車,宋翡朝韓湛打了個喇叭,然後一腳踩下油門,像火箭一樣橫沖直撞地跑了。韓湛盯著一溜煙就消失不見的悍馬,內心十分平靜。身為準爸爸,韓湛不屑參與宋翡的游戲。

韓湛將車開到半山別墅時,宋翡已經跟老爺子聊上了。

韓湛一下車,就跟宋瓷告狀︰「瓷寶,翡姐飆車。」

聞言,宋瓷猛地瞪大眼楮,扭頭就開始教育宋翡︰「宋翡,你答應過我不飆車的!你知不知道車速太快了會很危險,這可是山道,你要真出了事,你讓我們怎麼辦!」

宋翡不駁斥,也不認錯,就像個木頭一樣乖乖挨訓。

宋瓷嘴巴都說干了,見宋翡還是那副懶洋洋的神情,她一腔熱血像是打在了棉花上,頓時有些泄氣。「算了,你不听我的話就算了。」

一旁,顏江還沒有從暈車狀態中緩過來,他端著一杯水,坐在木椅子上用手托著額頭緩神。

將顏江那副半死不活的樣子瞧在眼里,宋瓷都覺得顏江可憐。

宋瓷指著顏江,跟宋翡說︰「你看看阿江,他都暈成什麼樣了,你到底愛不愛他?愛他怎麼會舍得他難受?」

宋翡這才瞥了一眼顏江。

見顏江扶著額頭,像是難受至極,她這才意識到顏江竟是暈車了。宋翡心虛地說︰「我以為他是覺得刺激好玩」

顏江听到這話也感到無語。他抬起頭,露出一張煞白的臉,有氣無力地問宋翡︰「你看我像是覺得刺激好玩的樣子嗎?」

宋翡無話可說。

半晌後,她才認了錯,說︰「我以後不開快車。」

「最好是!」

晚間,韓翱宇熬了一鍋泥鰍湯,用豆腐一起煮了很久,味道鮮美,湯也美味。

宋瓷喝了一碗湯,見宋翡一直盯著自己看,她放下碗,有些得意地跟宋翡炫耀,「宋翡,是不是很羨慕我?」

羨慕她有個會做飯的好外公。

宋翡的手在下巴上模了模,她說︰「宋瓷,你最近有上稱嗎?」

宋瓷表情微僵。

宋翡說︰「你都有雙下巴了。」

宋瓷如遭雷劈,頓時覺得面前的飯菜都不香了。

韓翱宇沖宋翡誒了一聲,他說︰「宋翡丫頭你這話就不對,宋瓷不是一個人在吃,她吃的飯,吸收的營養,都是要供給肚子里那兩個的。」

「倒是你。」韓翱宇夾了一塊大豬蹄子放在宋翡的碗里,他數落宋翡︰「你是不是不愛吃飯?是不是很挑食?看看你,胳膊瘦的,我一只手都能掐斷了。」

「多吃點兒,長點兒肉才好看。」

宋翡敢對任何人猖狂,但面對韓翱宇,她也得夾起尾巴做人。

宋翡將那塊豬蹄吃完,就飽了。

但韓翱宇似乎很喜歡宋翡,不停地用公筷給她夾菜,邊夾邊說︰「宋丫頭說你愛吃肉,外公今天特意給你做了許多肉,你都嘗嘗。」

並不愛吃肉的宋翡听到這話後,暗自伸出腳,踢向宋瓷。

鐘不悔突然放下碗,一臉懵地問︰「誰踢我了?」

宋翡︰「」

顏江說︰「不好意思鐘叔,剛才不小心踢到你了。」

「沒事。」

顏江拉了拉宋翡的衣袖,讓她穩重些,可別讓韓翱宇覺得宋瓷的娘家人不可靠。

吃完飯,韓翱宇又盛情邀請宋翡他們留宿。

想著明天沒事做,宋翡跟顏江便留了下來。晚上,韓翱宇、韓湛、宋瓷宋翡和顏江五人圍著茶幾,席地坐在木地板上,斗起了地主。

韓翱宇不僅打仗厲害,斗地主那也是個高手。

但高手再厲害,遇到會記牌的宋翡,也只有認輸的份。韓翱宇玩了幾把覺得沒面子,就回房去睡了。

老爺子一走,四個人就玩大了。

四人都沒有現金,便將手機微信打開,輸贏都靠微信轉賬。

宋翡牌技不好,奈何記性好,到最後幾步的時候,總能準確地模準對方的牌面。

所以每次宋翡做地主,都能贏。

韓湛記性不好,但牌技精湛,常常能殺得另外三人片甲不留。

玩到夜里十二點半,宋瓷實在是困了,她丟下手里最後一張牌,說︰「我得去睡了,你們三人玩。」

「好。」

韓湛他們三人玩到了深夜三點多,餓了,韓湛又去廚房煮了一鍋面,三人吃了,這才各自回房休息。

第二天早上,四人都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

在半山別墅又吃了一頓午飯,顏江與宋翡這才告辭。

路上,宋翡接到傅寒深的電話。

「宋翡,最近有空嗎?」傅寒深剛從非洲回來,回國後還沒有休息,聲音听上去充滿了疲憊。

「有,老師,有什麼事?」

傅寒深說︰「我這次去帶回來了幾例特殊的埃博拉病毒樣本,你能不能過來協同老師一起研究它們?我有預感,我們這次極有可能會攻克這個病毒!」

宋翡心跳微快,「老師很有把握?」

「前段時間,當地有個小鎮爆發了鼠疫,那時我們恰好在那里,幫忙控制住了鼠疫。研究院帶了幾只老鼠的樣本回來,我們初步鑒定檢查發現,那些老鼠的樣本里,竟有五只老鼠的體內,攜帶著與埃博拉病毒結構極為相似的不明病毒。」

「所以我合理懷疑,埃博拉病毒,有極大可能是從老鼠身上感染來的。所以我希望你能來。」

「老師需要你。」

傅寒深不得不承認,天賦這種東西是可遇不可求的。宋翡此人,總能帶給傅寒深驚喜,傅寒深覺得有宋翡在,研究一定能早日取得成績。

宋翡跟傅寒深一起研究這個病毒,研究了這麼多年,她又怎麼可能舍得丟下它?在听到傅寒深的描述後,宋翡的心跳都變得有些快了起來。

如果,真的能找到老鼠病毒與埃博拉病毒之間的聯系,就能從他們之間的聯系作為切入點,去研究病毒的解藥。

這麼多年了,大家都跟無頭蒼蠅一樣,拿埃博拉病毒束手無策。患上這種病毒的人,死亡率竟高達是百分之九十。有多少人因為錯過最佳治療時間,最終搶救無效死亡的?

若真能成功研發出解藥,那將會拯救多少病人!

若是在以前,宋翡決定會滿口答應傅寒深的請求,拎著包就往傅寒深所在的城市奔去。但現在,她不是一個人了。

「老師,我等會兒回復你。」

傅寒深那頭沉默了下,才說︰「宋翡,別讓老師失望。」

宋翡掛了電話。

顏江知道宋翡在看他,他剛才也听到了傅寒深的話。顏江突然將車停了下來,他轉過頭來,望著欲言又止的宋翡。

「你很聰明。」顏江說。

宋翡蹙眉,沒答話。

顏江又說︰「阿翡,這麼聰明的你,不能被我藏在家里。我我還是不肯讓你離開望東城,離開我眼皮子看不到的地方。但是」

顏江握住宋翡手,他沖宋翡釋然一笑,道︰「我愛的,一直都是那個我行我素,瀟灑落拓的宋翡。被我關在身邊的宋翡,是失去了夢想與追求的殘缺的宋翡。所以」

顏江低頭親吻宋翡的手指,他說︰「我讓你去。」

「但你必須回來。」

宋翡冷艷絕美的臉上,不然浮出一抹動人的笑意。她將手從顏江手心抽出來,一把摟住顏江的脖子,將他的臉拉到自己面前,直接吻住他。

這個吻,不摻雜一絲一毫的。

「顏江,謝謝你。」

顏江捏緊了拳頭,然後又松開。

他得試著對宋翡松綁,心理醫生說,愛一個人,是要助她高飛,而不是把她困在原地。

宋翡收拾了東西,當天下午便去了機場,顏江親自送她去。

周末顏江沒事做,便回到公安局上班。

晚上,他下班後,跟宋翡打了一個電話,兩人聊了十多分鐘,宋翡便掛了電話,重新投入工作。

顏江一個人在家玩游戲。

宋翡不在,顏江又睡不著了。

魏萊突然給顏江發了一個微信視頻,顏江接了視頻,眼楮盯著激光電視,手指操控者游戲手柄,都沒空看魏萊一眼。

魏萊那頭也有人在講話,他走到安靜一點的位置,問顏江︰「你在打游戲?」

「嗯。」

顏江KO掉一個人頭,听到魏萊說︰「堆長城三缺一,來麼?」

顏江拒絕的話已經跑到了嘴邊,才想起來宋翡並不在家。他目光從游戲上挪開,拿起了手機,盯著魏萊那邊的背景看了一會兒,才說︰「你在AK棋牌室?」

「嗯,鐘相守,徐藝,還有劉周洋都在這呢,就等你了。」這都是顏江的老牌友了。

听說劉周洋也在,顏江這才說︰「等著,我就來。」

顏江換了衣服,開車去了AK棋牌室。

AK棋牌室,AK射擊俱樂部,AK音樂廳,都在同一棟樓,是同一個老板開的娛樂場所。

棋牌室在六樓,顏江直接走側門通道去六樓。

他從電梯里走出來,一身淺灰色西裝內搭一件黑底白花襯衫,戴著鏈條眼鏡,長過耳朵的發隨意的朝後面抓了一把,用一根一次性橡筋隨性地綁著。

他一路走來,那些女牌友盯著他看得眼楮都直了。

一個男人咬著煙,盯著顏江那挺拔俊逸的身影,語氣頗有些認命的無奈。「,一美哥怎麼來了。這人退圈了,怎麼還這麼帥?這怎麼讓我們甘心?」

「听說他當法醫去了,天天跟死人打交道。」一名女子搓了搓手臂,佩服又害怕,「是個狠人。」

狠人顏江在外面蕩了一圈,成功地吸引了所有小伙伴的注意力後,這才去了包廂里。

魏萊他們已經等候多時,見他一來,就開始洗牌。

「就等你了,坐!」

顏江大馬金刀坐下,翹著腿,開始整理麻將。

漫不經心地跟著出牌,顏江盯著對面的劉周洋,他說︰「羊咩,你們帝國娛樂的顏總,看著比我想象的要年輕。」

劉周洋有些詫異,他問顏江︰「你見過我們顏總?」

「嗯。前段時間,見過一面。」

劉周洋說︰「我們顏總最近準備退位了,打算養老了,听說是身體不舒服。他這幾年很少拋頭露面,我進公司這麼幾年了,就只在年會上看見過他一面。」

劉周洋有些驕傲地說︰「我們顏總的臉,放年輕的時候,一定吊打冠希哥。」

顏江不置可否一笑。

「顏總身體怎麼了?」顏江像是隨意地提了一句。

劉周洋搖頭說︰「不太清楚,有人傳,說我們顏總監好像是得了大病,需要去治療。」

顏江慌了會兒神,又問︰「不清楚是什麼病嗎?」

「這種事,肯定得瞞著。」

顏江嗯了一聲。

一局打完,顏江從魏萊面前的煙盒里抽了一根煙,剛咬住,另一邊的鐘相守便點燃了打火機,湊過來給顏江點煙。

殷勤又諂媚。

顏江抽了口煙,斜著眼,笑著跟鐘相守說︰「別給哥點火,你可沒資格幫我滅。」

鐘相守哭笑不得,「你怎麼還是滿口黃腔?你未婚妻知道你這幅真面目嗎?」

在宋翡面前,顏江走的是慫軟弱人設,他哪里敢在宋翡面前開黃腔啊。

「對了羊咩,顏總監退位的話,那你們公司新總監是誰啊?」

「姓陳,看著挺年輕,听說有幾把刷子。」

鐘相守丟出一個七筒,痞痞地說︰「沒幾把刷子也不能坐在那個位置上了。」

「呵」顏江一邊整理自己的牌面,一邊說︰「我听誰說,顏總監跟已故的寒總之間,關系匪淺,這事靠譜麼?」

聞言,大家都停了下來,郁悶的看著他。

顏江臉上露出一抹迷茫之色,他說︰「都看著我做什麼?」

「你難道不知道?」魏萊說︰「顏如風跟寒辰逸當年是在國外領過證的,听說現在的小寒總,就是他們領證後生的孩子。」

「那個時候試管嬰兒技術還不是很成熟,也很昂貴,兩人做了很久的努力,最終才得了一個寒情深。」

顏江一愣。「是、是麼?」

見顏江表情不對,魏萊笑了笑,他說︰「我以為這些事你知道。」這些事,早就在圈內傳遍了。

顏江說︰「我對這些事不怎麼關注。」

他但凡愛嚼舌根,愛听八卦,也不會直到那晚才知道帝國娛樂的顏總監,就是顏如風了。

顏江喝了一口水,潤了潤干燥的喉嚨,方才說︰「所以,顏總監跟寒辰逸,在三十年前領過證?」

「嗯。」

顏江垂眸,沒再說話。

沒有人知道,此時此刻,他心里的驚愕有多濃。

又玩了幾把,顏江突然站起身來,說︰「我有些累了,最近遇到了一起大案子,為了破案都兩天沒好好睡過了。你們繼續玩,今晚我請你們玩,我就先走了。」

顏江現在當法醫,熬夜忙碌也不稀奇,听他這樣說,魏萊他們就沒再挽留他。

「我送送你。」

魏萊將顏江送走。

進了電梯,四下無人,魏萊這才說︰「你跟顏如風之間,是怎麼回事?」顏江今晚頻繁提到顏如風,也太奇怪了。

顏如風跟魏萊也算是推心置月復的好朋友,但顏如風跟他之間那些糟心事,他暫時不想說出去給別人听。

再則,顏如風並不待見他,這事真傳出去了,顏如風保不準會以為自己是要跟他拉關系。

顏江搖頭,說︰「沒什麼,就是很少踫到本家姓,那天正好遇見了,發現顏總監也是個大帥比,心想我們顏家基因可真好,個個都英俊帥氣。這不,看見了劉周洋,便忍不住多問了幾句。」

魏萊︰「」

「我算是明白,你能在娛樂圈長盛不衰的秘訣了。」魏萊一副看破機密的神秘表情。

顏江朝他抬了抬下頜,「說說,為什麼?」

魏萊︰「臉皮厚。」

「多謝夸獎。」

電梯到了一樓,顏江拍了拍魏萊的肩膀,「你上去玩吧,我沒事,下次再約。」

「那行。」

等魏萊進了電梯,顏江眼里臉上的笑意,突然消失了。

顏如風跟已故的寒總,在三十年前就領過證了。盡管是在國外結的婚,並不受法律保護,但他們是靈魂上的合法伴侶了。

那自己的媽媽,算是什麼?

自己,又是什麼?

私生子?

比私生子更不容存在的偷生子?

顏江心緒難平,他不敢開車,怕出意外,便一個電話將阿倫叫了過來。阿倫來時,顏江已經在車里睡著了,他打開了所有的車燈,睡著時眉心也緊緊地擰著。

車門沒鎖,阿倫拉開門坐進去,將顏江送回了家。

車子停在院子里的車庫中,阿倫叫醒顏江︰「江哥,您到家了。」

顏江嗯了一聲,才睜開眸。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阿倫好像看到顏江的眼神里,布滿了迷茫。

顏江下了車,又回頭對阿倫說︰「不早了,你今晚就在這邊睡吧。」

「好。」

阿倫一覺睡醒,做好了早餐,上樓去叫顏江起床,才發現顏江竟然不在房間!他跑到院子里,便發現少了一輛奧迪車。

阿倫趕緊給顏江打電話。

「江哥,你在哪兒?」

顏江的車,已經上了告訴,他說︰「阿倫,我在去奉城的路上,你吃了早餐離開的時候,記得把門鎖上。」

說完,顏江摘了藍牙耳麥,掛了電話。

看見駛出奉城的高速出口,顏江提前改變車道,駛離出高速路。

奉城這邊的夜晚有些涼,顏江穿著短體恤從車里走下來,冷得一哆嗦。他趕緊從包里拿出外套穿上,想了想,又拿出口罩戴著。

顏江走進一家商場,直接跟保安要求要見他們的經理。保安開始還不同意,無奈,顏江只能摘下口罩,說︰「我是顏江。」

顏江指著商場一樓一家奢侈品化妝店櫥櫃上的宣傳照片,告訴保安,「A家化妝品的全球代言人,就是我。」

保安已經認出了顏江。

見是個大明星,保安趕緊取下腰後的對講機,呼叫了經理。片刻後,經理匆匆來到大門口,將顏江請到樓上的辦公室。

進了辦公室,經理笑眯眯地問顏江︰「顏先生,您找我,是有何事?」

「我找一個人。」

「哦?您找誰?」

顏江拿出一張老照片,遞到經理的面前,問他︰「南依依是這家商場的老板吧?」

經理盯著照片上的女人。

盡管照片上的女人,穿著一條樸素的白色連衣裙,素顏朝天,但經理也認得出來,這個女人就是他的頂頭上司南依依。

經理點點頭,說︰「我們的老板娘的確叫南依依,至于是不是你照片上的這名女士,我就不太清楚了。」

顏江點了點頭。

他雙手交叉貼在小月復上,身子微微後仰,閉眸溫聲開口,說︰「麻煩經理幫我聯系一下你的老板,就說,顏江想要見見她。」

經理想了想,還是拿起電話,給老板打了個電話。「南總,我這邊有個藝人想要見見你。」

南依依正在醫院,她用手擦了擦病床上的少年的臉,不是很耐煩地問道︰「不見!我不是說了,我這幾天沒空!」

經理尷尬不已,他為難地看向顏江,還沒開口解釋,就听到顏江說︰「告訴她,顏江要見她。」

經理硬著頭皮,又喊了一聲南總,才說︰「南總,是一個叫做顏江的男演員,指名道姓要見你。」

听到顏江這個名字,南依依猛地呆住。

「你說誰?」南依依緊緊捏住手中冰涼的毛巾,眼瞳微微地顫動了起來。

經理︰「顏江。」

南依依閉上了眼楮。

「告訴他,我會去見他,你先幫我好好招待他。」

顏江被經理當做一尊活菩薩,請到了會客室。

他喝著茶,玩著手機,等了一個小時,在時針即將轉到夜里十一點鐘的時候,南依依站在門外,敲響了會議室的門。

顏江︰「請進。」

南依依推門而入。

穿著藍色套裙的南依依,身上帶著一股成功女強人才有的強大氣場。可再堅強霸氣的神態,在見到面前俊美清雋的青年後,臉上血色一寸寸失去。

南依依扶住門框,望著顏江的臉,喃喃道︰「江江」

強調說明︰改了幾個設定,一是女主懷的是一對女兒,二是阿讓名字統一為阿讓,方便大家閱讀,第三,阿讓跟韓湛都是1988年的,阿讓小半歲,是農歷八月的,所以也屬龍。

------題外話------

有bug歡迎指正,別我,罵我我這玻璃心會生氣。

高考的寶寶舉個手,讓我看到你們。

今年多災多難,高考生特別不容易,大家都要照顧好自己,祝金榜題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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