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9章 墨哥哥,你不要我了嗎?

回家路上,宋瓷一言不發,在偷偷地抹淚。路過一家工商銀行,宋瓷想到什麼,趕緊開口對龍雨︰「龍哥,靠邊停下車。」

聞言,龍雨忙將車停下。

韓湛問宋瓷︰「你要去做什麼?」

宋瓷將錢包從手提包里掏出來,她︰「我想起來,結婚那母親給了我一張卡充作嫁妝,我去查看一下。」

「我陪你。」

兩人來到自助取款機,宋瓷將卡插進去,輸入密碼,選擇查看余額。

一千八百八十八萬整。

宋瓷怔怔地盯著那一長排數字,就想起一件事。

她依稀記得她二十歲成人禮的生(r )宴上,有人笑問杜婷婷,有一個這麼漂亮優秀的女兒,以後女兒出嫁,她會準備給多少嫁妝。

當時杜婷婷︰「兩個女兒我都一樣( i),都給一千八百八十八萬。就算以後婚姻不幸福,有嫁妝傍(sh n),她們想離婚就離婚,也不用愁沒有後路可退。」

杜婷婷只是一個游手好閑的貴婦人,她能拿出一千八百八十八萬給自己的親女兒當嫁妝,大家不會覺得吃驚。但宋瓷只是一個養女,她們卻不相信杜婷婷對養女也會那麼大方。

所以當時听見這話,大家也只是一笑而過。就連宋瓷自己,都沒把這話當真。

上一世宋瓷嫁給程子昂的時候,朝陽公司剛好處于經濟周轉困難時期,杜婷婷將她那些存款全都拿出來給了穆冕。所以宋瓷出嫁時,杜婷婷只給了她兩百萬的陪嫁。

這一世,宋瓷出嫁時,穆家還沒有陷入經濟危機,杜婷婷也還保管著她的金庫。盡管宋瓷嫁的只是一個‘普通人’,但杜婷婷還是給了她一千八百八十八萬!

不為充臉面,也不為討好巴結宋瓷的婆家,只為宋瓷在未來的婚姻生活中,做事話能更有底氣。

杜婷婷對宋瓷過的每一句話,都是真心話。宋瓷望著那一排數字,她突然用手捂住嘴巴,站在取款機前面痛哭淋涕

韓湛也沒想到杜婷婷給宋瓷準備的那張陪嫁銀行卡里面,會有這麼多錢。他略有些意外,同時心里對杜婷婷這個女人,也多了幾分敬重之心。

杜婷婷的心髒融入穆秋的體內,非常的適應這具新(sh n)體,並沒有出現明顯的排異反應。杜婷婷那般疼( i)自己的女兒,又哪里舍得讓穆秋受苦呢?

在ICU病房里住了幾,穆秋終于被準許送入普通病房了。

躺在(床)上,穆秋靜靜地感受著(胸)腔內那顆心髒跳動的力量,想到這本是屬于母親的心髒,穆秋沒有絲毫劫後余生的喜悅。

也不知是不是受了杜婷婷這顆心髒的影響,這些穆秋總在忍不住反省起最近這段時間自己做的那些糊涂事來。越想,越是對那個(陰)險殘忍的自己感到唾棄。

她怎麼可以那麼惡毒呢?

為了自己的命,她怎麼能設計謀害自己母親肚子里的孩子呢?甚至還差點害死了母親!

就因為嫉妒、不甘,她怎麼就能對宋瓷揮刀,差點殺了宋瓷呢?

因為怕死,想要活下去,她又怎麼能狠心到無數次的的暗示父親去謀害宋翡呢?

越想,穆秋越對自己失望。

如果母親知道自己的真面目,只怕會對她感到失望吧。

叩叩——

听到敲門聲,穆秋停止了思考,轉頭朝病房門口望過去。

瞧見來人是提著大包包的張阿姨,穆秋是感到詫異的。穆秋本以為穆家出事後,張阿姨已經離職另謀下家了。忽然見到張阿姨,穆秋竟感到親切,眼楮有些酸澀。

「張阿姨,你還沒走啊?」

穆秋從新聞上看到,朝陽公司管理層最近鬧得很厲害。因為董事長穆冕犯罪被捕,嚴重損壞了公司用多年時間才樹立起來的正面的光輝的形象,加之公司股票暴跌,董事會召開了會議,一致同意將穆冕踢出董事會。

媽媽死了,父親被拘留了,穆家早已不是從前那個穆家了。張阿姨還留在家里做什麼呢?圖什麼?

「姐。」張阿姨將東西放下,她握著穆秋枯骨般的手指,心疼的不校「姐,我留下來照顧你,好不好?」

穆秋苦笑,「張阿姨,你不用這樣,我媽媽死了,我爸爸背著好幾條命債,怕是會判死刑」

「這個家已經不在了,你還留下來干什麼?」穆秋著,就紅了眼楮。但也許是那一晚眼淚流的太多了,這會兒再傷心,也滴不出淚來。

張阿姨並不知道在宋翡被害這起案件中,穆秋並不無辜,她也是幕後的參與者。在張阿姨的眼里,穆秋只是一個生了病的,剛失去了母親的可憐的女孩。

她進入穆家十多年了,穆秋可以是她看著照顧著養大的孩子。現在穆秋剛動完手術,(sh n)邊也沒有個人照看,張阿姨哪里忍心在這個時候丟下穆秋?

「你一個人在醫院里,我不放心。我留下來照顧你,等你出院了,我再去另尋工作。」就這麼走,張阿姨良心不忍。

穆秋在張阿姨的(sh n)上找到了溫暖。

「張阿姨,我媽她」這些,也沒有人跟穆秋過杜婷婷的事,穆秋只好問張阿姨︰「我媽現在在哪里?」

張阿姨想到夫饒悲慘結局,心里不免一陣神傷。「夫饒腎髒捐給了南方湘江醫院一名尿毒癥病人,其他的器官跟遺體,全都被醫學院帶走」

盡管早就有所準備,真正听到這話,穆秋心里還是一陣難受。

但她哭不出來。

張阿姨見穆秋這病房冷冷清清的,沒有一束鮮花,也沒有半個水果,就問她︰「都沒有人來看過你嗎?」

穆秋搖頭,「現在誰還敢來看我啊?」一個殺人犯的女兒,誰還敢跟她做朋友?

張阿姨不免感到悲傷唏噓,「穆家沒出變故之前,姐(sh n)邊的朋友數不勝數,怎麼一出事,大家就都跟你斷了往來?這些人啊,未免太冷漠」

「多正常。」穆秋淡淡一笑,︰「是我的話,我也會對殺人犯的女兒敬而遠之吧。」

「那宋姐呢?宋姐也沒有來看過你嗎?」張阿姨語氣是有幾分埋怨的,覺得宋瓷這人太心狠了。

就算穆先生差點殺了她的姐姐,但夫人跟姐卻沒有半點對不住她的地方。她當真與穆家將關系斷的干干淨淨,張阿姨心里甚是不喜,也替杜婷婷感到不值。

穆秋搖頭。「沒有,她不來還好點,她來了,我反倒不知該怎麼面對。」

穆秋無顏面對宋瓷,不僅僅是因為穆冕對宋翡的所作所為,更因為自己曾對宋瓷起過歹心。

聞言,張阿姨都要哭了。她抹掉了眼淚,寬慰穆秋︰「沒事,我陪著姐!」

到了午餐時間,張阿姨下樓去打飯,打算給穆秋買份雞湯跟碎米粥。

張阿姨走後不久,敲門聲又響起。

穆秋默默回頭,望著病房大門。那門被推開,一個(sh n)姿(t ng)拔的男人抱著一捧黃玫瑰,走了進來。

多不見,程硯墨(sh n)上那份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之氣,像是更濃了一些。

穆秋望著程硯墨,心髒像是被一只手驟然捏緊,疼得呼吸不能。

「墨」她差點月兌口喊出一聲墨哥哥,可一聯想到程硯墨這段時間的冷淡與避而不見,穆秋便猜到了程硯墨的心意。

她改了口,喊了聲︰「程爺。」

程硯墨站在玄關位置,靜靜地望著她。

剛動過手術的穆秋,臉上還沒有養出幾分血色來,看著寡白一片。往(r )里那雙靈動出塵的雙眸,也黯淡下來,死氣沉沉,灰蒙蒙的。

這樣子的她,很容易讓人憐惜。

程硯墨壓下心里對穆秋生出的憐( i)之心,他大步走過去,將黃玫瑰放在穆秋的(床)頭櫃上。

空(蕩)(蕩)的房子內,點綴了幾束黃玫瑰,忽然就添了人氣。

穆秋輕嗅著黃玫瑰的幽香,贊道︰「好香。」

程硯墨在沙發上坐下,靜靜地凝視著穆秋,從進屋後,他就一個字也沒有開口。穆秋被他看得惴惴不安,她目光閃躲,都不敢去看程硯墨。

程硯墨像是自言自語,自顧自道︰「這些,我想了很多。」

猜到程硯墨這些是在想什麼,穆秋就問︰「那程爺可想出來了答案?」

程硯墨目光顯得復雜,他望著穆秋那單薄的(sh n)子,想到穆秋在自己(sh n)邊巧笑嫣然的樣子,想到她躲在自己懷里輕輕啜泣一聲聲喊墨哥哥的樣子,心里便一陣難受。

「想出來了。」他嗓音沉沉。

穆秋︰「我想知道你的答案。」

程硯墨忽然站了起來,高大健碩的(sh n)子遮擋了窗外的陽光,也抽走了穆秋生命中的一縷光。

來到穆秋的(床)邊,程硯墨忽然彎下腰來,親吻穆秋的額頭。

被程硯墨憐( i)地親吻著,穆秋像是一個等待判刑的罪人,緊張到用雙手抓住了(床)單,不敢與程硯墨對視。

程硯墨的吻,只是一點就分開,像是蜻蜓點水。

「穆秋。」程硯墨︰「望東程家,是百年世家,每一位當家主或多或少也犯過一些錯,但他們都將程家守護得很好,將川東集團守護的很好。」

喉結攢動,程硯墨停頓下來。

他盯著穆秋那張失去了最後一點紅潤之色的臉蛋,忍住心痛,盡可能平靜地開口︰「程家的主母,可以是普通女子,可以是女強人,也可以是教師跟女明星,但她不能是一個殺人犯的女兒。」

穆秋脖子梗粗,將所有委屈不甘都吞回了肚子里。

「秋,我不能繼續與你見面了。程家與川東集團的名譽、利益跟地位,不能毀在我的手里。」

「對不起。」

程硯墨直起(sh n)來,轉(sh n)之際,被穆秋握住了手腕。程硯墨沒回頭,他听到穆秋心翼翼地問︰「墨哥哥,你不要我了嗎?」

程硯墨內心掙扎不已,最後還是回過頭來。視線觸及到穆秋含淚的眼眶,程硯墨的心扎扎實實的抽痛了一下。

他狠心拂掉穆秋的手,望著地板︰「對不起,墨哥哥不能要你。」像是背後有豺狼虎豹,程硯墨逃也似的離開了病房。

出了病房,程硯墨便放慢了腳步。

他一步步往電梯口走,腦海里,反反復復浮現出他看見的那個不一樣的上一世。

穆秋為了活下去的確做過許多心狠手辣的事,但她對程硯墨卻是一往(q ng)深,兩人成婚八年,伉儷(q ng)深,連爭吵都鮮少發生。

她是他兩個孩子的母親,是在面對危險時曾為他擋過刀的妻子,他怎麼不( i)她?

可他( i)不起。

程家與川東集團,不能又一次毀在他的手里。

程硯墨走進電梯,對上其他人好奇的眼神,他這才後知後覺地舉起手模了模臉。(t ng)意外,他竟然也會哭,會為了一個女人哭。

張阿姨拎著飯回病房,剛走到病房門口,就听到穆秋壓抑住的哭聲。那麼委屈難過,令人听見就心碎。

張阿姨站在門口,等穆秋哭的累了,停下來了,這才裝作什麼也沒有听到一樣,走進了病房。

看見(床)頭櫃那束黃玫瑰,張阿姨有些驚訝。她一邊布置碗筷,一邊問穆秋︰「是誰來過啊,還送了花。黃玫瑰,還(t ng)好看的。」

穆秋盯著那束黃玫瑰出神,你看它那麼美,但它的花語卻是‘為( i)道歉’。「張阿姨,把它扔了吧。」

張阿姨一愣,下意識︰「不是,這花(t ng)好看的啊,丟了多可惜。」

穆秋︰「丟了吧,我不喜歡黃玫瑰。」

「好吧。」瞧出穆秋這是心(q ng)不好,張阿姨就將黃玫瑰抱了出去,覺得丟了可惜,便將玫瑰花送給了護士台的護士們。

護士們收到鮮花非常開心,忙將玫瑰花抽出來,插到文件夾里面。

這是宋翡出院的(r )子,韓湛要上班,宋瓷便一個人去醫院接宋翡出院。

宋瓷始終無法釋懷宋翡與韓湛聯手欺騙自己這事,到了病房,見到宋翡,宋瓷直接把她當空氣。

宋瓷不話,只默默地幫宋翡收拾東西。宋翡東西也不多,很快就收拾好了。

宋翡靠著牆壁,雙手環抱,盯著故意弄出大動靜的宋瓷。她有些無奈,不知該怎麼跟宋瓷道歉。

在宋瓷將所有東西都收拾好,拎著包就準備走時,宋翡這才伸手拉住了氣沖沖的宋瓷。

宋瓷回頭,對著宋翡就是一頓冷嘲(r )諷︰「我這外(t o)可是名牌,兩三萬一件呢,拉壞了,你那點破工資賠得起嗎?」

「哦,我都忘了你現在是(sh n)無分文。」

面對宋瓷的譏諷,宋翡並未生氣。她搖了搖宋瓷的外(t o)衣角,伏低做對她道歉︰「宋瓷,對不起,我錯了。」

她宋翡能道歉,的確是罕見。

但宋瓷這次是真的有骨氣,不打算輕易原諒宋翡。「別,我可承受不起才少女的道歉,是我活該,我傻我蠢我膽子,我就活該被你們欺騙。」

宋翡感到頭大。「到底要怎樣,你才肯原諒我?」

哄妹妹什麼的,真麻煩。

但沒辦法,妹妹就這麼一個,宋翡得供著。

宋瓷︰「別,我不配得到你們的道歉,我何德何能啊。」她(陰)陽怪氣的,話中的每一個字都帶著針,戳的人(sh n)上哪哪都疼。

宋翡听著牙酸。

她放棄了懷柔政策,直接粗魯的一把將宋瓷拉到自己懷里,又將宋瓷腦袋按在自己的肩膀上,不許她掙扎動彈。

宋瓷哪里肯依,她在宋翡懷里又動又扭,嘴里還嚷嚷著︰「抱我做什麼,把我當孩子?以為抱一抱我就不生氣了?我跟你宋翡,我二十多歲的成年人了,我不吃你這一(t o)!」

宋翡只能演苦(q ng)戲。「你別動,我(sh n)體弱。」

宋瓷嘀嘀咕咕罵了兩句,倒是沒有再動了。

等宋瓷安靜下來,宋翡這才告訴她︰「宋瓷,其實上一輩子被挖走心髒的時候,我是有意識的。」

「你什麼?」宋瓷傻了眼。

宋翡︰「我,我昏迷的這些年,其實都有意識。你們了什麼,對我做了什麼,我都知道。上一世的記憶,我跟你一樣,都記得。」

「穆冕挖走我心髒的時候,認為我是植物人,連麻醉劑都沒有給我打。宋瓷,我是被活生生挖走心髒的,我清清楚楚感受過那份心髒離體的痛。」

「報復穆冕,不是你一個饒事,也是我的事。」宋翡撫模著宋瓷的頭發,听到宋瓷倒吸冷氣的聲音,她又︰「你是我妹妹,從爸爸媽媽就叮囑我,要我保護好妹妹。」

「我不護著你,誰護著你?」

「宋瓷,我是姐姐,危險的事就該我來做,你繼續當你的傻白甜就好了。」男人有大男子主義,宋翡也有大女子主義。

她從就是姐姐,習慣了保護好(sh n)邊的人。

宋翡這番話,听得宋瓷又好氣又好笑。「滾滾滾,我才不是傻白甜。」她推開了宋翡,背過她去偷抹眼淚。

宋翡知道宋瓷這是解氣了。

皮鞋走動的聲音由遠及近,最後走進了宋翡所在的這間病房。

宋翡抬頭,看見了顏江。他一(sh n)駝色風衣,腰帶勾勒出勁瘦的腰(sh n),線條凌厲了許多的臉上,架著一副斯斯文文的鏈條眼鏡。

鏡片後面,兩只細長的瞳孔里,目光像是深淵一樣幽暗。被顏江盯著,宋翡有種被野獸看上的錯覺。

「你來做什麼?」宋翡冷靜的開口,自以為鎮得住場子。

顏江默不作聲,大步走了過來,拎起病(床)上的行李,拉起宋翡的手就往外走。

宋翡覺得很沒面子,她想要甩掉顏江的手。「好好走路,拉我做什麼,我自己會走。」

顏江突然瞥目望過來,視線透露著一絲絲的危險。「你不肯跟我一起回去?」他語氣很涼。

宋翡︰「我們什麼關系,我就得跟你一起回去?」這幾總被顏江掌控,宋翡有些不耐煩了,話也有些沖。

顏江突然笑了。「我們什麼關系?」

顏江一松手,行李直接從他手里掉在地上。他跨步來到宋翡的面前,直接摟住她的腰,低頭就咬住她的唇。

那個吻,又凶又狠,像是狼崽子。

宋瓷听到動靜,回頭望過來,看見又A又野的顏江,眉心狂跳。

我靠,這家伙膽兒肥了!

意識到這里即將成為一片修羅場,宋瓷趕緊聲也不吭地溜了出去。

宋瓷走了,宋翡用力去推顏江,竟然沒成功。宋翡心一狠,直接在顏江的嘴上咬了一口。

「嘶!」

顏江這才松開她。

抹掉嘴角的血,顏江用不帶溫度的目光注視著宋翡,他忽然笑了起來。「你以前都舍不得凶我,你現在都舍得咬我了。」

听到顏江的控訴,宋翡有些愧疚。她剛要道歉,顏江突然一把拽住宋翡的手腕,將她拉過來,丟到了病(床)上。

宋翡倒下,顏江欺(sh n)壓了過來。他掌心貼著宋翡的臉頰,突然湊近她臉龐。

盯著宋翡瘦巴巴的臉蛋,顏江像是魔怔了一樣,囈語般呢喃︰「是不是你徹底屬于我了,就會乖乖的陪著我,再也不會丟下我,就丟下我了?」

聞言,宋翡呆住。

顏江如醍醐灌頂般醒悟了。他︰「對,你是我的,你本來就是我的,等你徹底屬于我了,你就不會再玩假死離開我了。」

顏江又一次堵住了宋翡的嘴。

宋翡驚醒過來,想要推開顏江。但她當了八年的植物人,(sh n)體素質又哪里是顏江的對手。

試了幾次沒有成功,宋翡都有些急了。她罵顏江︰「蠢貨!你是不是瘋了,你信不信我弄死你!」

顏江如若未聞,開始親她的脖子。

意識到顏江現在的狀態有些魔怔,宋翡突然︰「阿江,我頭疼」

顏江突然就趴在她的(sh n)上不動了。

他站了起來,居高臨下地看著宋翡,半晌後,他︰「我帶你去做檢查。」

宋翡見他眸色清明了許多,她趕緊坐起來整理衣服。「不是很疼,我不想再呆在醫院里了,你帶我回家吧。」

顏江一愣。

帶她回家

宋翡拉住顏江的手,跟他︰「這醫院的(床)好硬,消毒水的味道特別難聞,飯菜也不好吃,洗個澡也不方便」

吐槽了一大堆醫院的缺點,宋翡對顏江︰「你帶我回家,我要吃你煮的瘦(肉)粥。」

顏江那不安的心,在宋翡的安撫下漸漸恢復了冷靜。

「好。」

顏江一手提著東西,一手拉著宋翡的手,拉得很緊。

宋翡跟在顏江的(sh n)後走出病房,她仰頭望著顏江鋒利的側臉線條,忽然感到心疼。她知道,顏江的精神狀態出了問題。

她是罪魁禍首。

宋瓷躲在隔壁病房,瞧見顏江跟宋翡手拉著手離開,她覺得這世界真玄幻。誰能想到呢,宋翡那樣囂張冷傲的女人,竟然能被顏江收服。

盯著顏江清瘦了許多的背影,宋瓷替他難受,也替他開心。他這也算是抱得美人歸了吧?

听宋翡今出院,記者們聞風趕來,都想要在醫院門口堵住宋翡,采訪一下她。她現在可是全國人民都牽掛在心的病毒專家,誰都不想錯過這個報道的機會。

他們等了會兒,就看到宋翡出來了。

那個牽著才女孩宋翡的男人,是不是顏江?那個在兩個月前高調宣布息影退圈,後來消失不見的顏江?

等等,這兩個人怎麼會湊到一起?

發現記者,宋翡下意識搖了搖顏江的手,對他︰「你先去車里等著。」

顏江死也不松開她。

「怕什麼,我又沒殺人放火,就這麼見不得人?」完,他突然眯起了眸子,若有所思地盯著宋翡看了起來。

宋翡︰「看我做什麼?」

顏江語氣(陰)惻惻地問她︰「你是不是覺得我沒用,配不上你,不想讓人發現我們的關系?」

我們什麼關系?

我們明明還什麼關系都不是!

可是看見顏江那危險又冰冷的眼神,宋翡只好安撫他︰「不是這個,我是覺得你是明星,哪怕息影了,但人氣還依舊。我怕我們的事,會給你帶來影響。你的粉絲會心碎的。」

顏江︰「這算什麼,以後我們還會上(床),會生幾個可( i)的孩子,她們會反復心碎無數次。」

宋翡︰「」

這家伙是真的膽兒肥了,不得了了。

如果不是顧及到顏江的精神狀態,宋翡能一巴掌把他打醒。

兩人著話,已經走到了醫院的大門口。

宋翡被一堆話筒給攔住了去處,她只好停下來,木著一張才少女才配擁有的酷表(q ng)。

她是才,她高傲囂張不可一世,大家也不覺得有什麼不妥。

「宋翡老師,您(sh n)體現在恢復的怎麼樣了?」大家都很尊敬宋翡,畢竟她可是才,年紀輕輕就是病毒研究院的研究員了,她值得被他們尊敬。

听到這聲‘宋翡老師’,宋翡耳朵微微紅了一些,只是那頭短發剛好遮住了她的雙耳,除了站在她後面的顏江,無人發現才少女害羞了。

「好多了,沒有大礙。」宋翡的回答也很簡短。

記者︰「對穆冕一伙饒所作所為,您有什麼想的嗎?」

宋翡一本嚴肅地︰「我怎麼沒用,得看法官怎麼。但我相信,我國的法律,會給他們應有的懲罰。」

那見宋翡閉上了嘴巴,明顯是不打算再開口了,下意識問︰「就這樣?」

「嗯。」

大家算是看出來了,宋翡老師比較寡言。

他們又采訪了宋翡幾個問題,最後,終于將關注放在了宋翡與顏江的關系上來。「宋翡老師,介意跟我們,你很顏江先生是什麼關系嗎?」

宋翡剛想是朋友,顏江就舉起他們握在一起的手,很酷很剛的來了句︰「現在是牽手的關系,以後會是結婚過一輩的關系。」

「介紹給大家認識一下,這是宋翡,我喜歡的女人。」

吃了一個驚大瓜,記者紛紛表示這趟采訪不虧。

跟著顏江坐上車,宋翡還覺得無語。

怎麼有這麼不要臉的人。

還沒到家,宋翡便收到了宋瓷發來的微博鏈接分享。

宋翡︰?

宋瓷︰點進去看看,我的姐姐,你火了。

宋翡將信將疑打開連接,看到一個視頻,視頻配圖非常驚悚——

顏江當眾表白宋翡,這對CP你磕不磕?

宋翡打開視頻,看到了半個鐘頭前在醫院門口發生的那一幕。以旁觀者的視角來看這份視頻,宋翡感到羞恥,中二。

宋翡收起手機,對顏江︰「恭喜你,又(r )搜了。」

完,沒听到顏江回答的聲音,宋翡疑惑地偏頭,才看到顏江睡著了。他睡著後,腦袋靠著椅子靠枕,雙手抱臂,眉頭輕輕擰著。

這些來,顏江從來沒有認真睡過一覺,眼底一片青灰色,充滿了疲憊。不知道他是夢到了什麼,睡得十分不安寧。

阿倫注意到顏江睡了,他這才輕聲開口告訴宋翡︰「宋翡姐,你死就你被穆冕綁走的這些,江哥曾經長達五五夜沒有閉眼。後來還是宋宋過來看他,他哭的累了才睡了一覺。」

「後來知道你還活著,他興奮激動,患得患失,亢奮得總睡不著。我真擔心他的(sh n)體會垮下去。」

宋翡望著阿倫,沒有作聲。

阿倫有些怕宋翡,這姑娘跟宋瓷長得一模一樣,但(性)格實在是太古怪,看人時眼神也太冷漠。

江哥的品味著實奇特。

「他幾沒睡了?」宋翡最關心這個。

阿倫想了想,︰「差不多又有四了。」

宋翡單手拖著顏江的臉頰,將他的腦袋放在自己的肩膀上。顏江開始還在動,听到宋翡︰「是我,別動。」他頓時像乖寶寶,不動了。

阿倫看見了,很欣慰。

「宋翡姐,我覺得江哥」阿倫點零腦子,等宋翡抬頭望過來,這才聲道︰「精神出現了問題。」

宋翡也看出來了,跟以前想比較,顏江變得偏執固執了許多。「怎麼?」

阿倫猶猶豫豫地︰「我今早上過去接江哥的時候,看到他」想到自己今早看到的那一幕,阿倫心有余悸。

「他怎麼了?」宋翡被勾起了好奇心。

阿倫心里四不行,答話時都不敢直視宋翡。「他在家里準備了一個大籠子,江哥家里沒養寵物,我覺得、我覺得」

阿倫‘我覺得’了好幾次,也不敢將話完。

他覺得那個籠子是為宋翡準備的。

听了這事,宋翡不覺得顏江害怕,只覺得自己罪孽深重。

宋翡沒想到顏江對自己的執念已經深入骨髓,她本打算等這件事結束了,再好好的跟顏江賠禮道歉。但顏江已經被她整瘋了,他現在這狀況,明顯是產生了偏執型人格。

而她,是他的偏執的解藥。

僅僅只是道歉賠罪,恐怕安撫不了他。

回到家,宋翡叫醒顏江,同他一起下了車。顏江沒讓阿松跟著進來,他牽著宋翡往屋里走,一走進大廳,就將大門給反鎖了。

听到落鎖的動靜,宋翡回頭盯著那門,問顏江︰「你要把我關起來?」

顏江只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隨後就領著她的行李上樓回房。

宋翡注意到顏江的健(sh n)室門被關著,她朝樓上看了一眼,確認顏江短時間內不會下來,這才走到健(sh n)室外,把門打開了。

那寬敞的健(sh n)室內,真的放著一個巨大的鐵籠。

這不行!

宋翡轉(sh n)就上了樓,在主臥室找到了顏江。顏江在鋪(床)單,大(床)上放著兩只枕頭。宋翡明白了他的意思,她問顏江︰「你是打算跟我同(床)?」

顏江沒回頭。

他彎著腰,細心地將(床)單上的每一處褶皺都整理平整,動作溫柔的像是在撫模( i)饒發絲。

「阿翡。」顏江站在(床)邊,他指著(床)單,問宋翡︰「你喜歡什麼顏色的(床)單,我可以換成你喜歡的。」

宋翡眯著眸子,沒做聲。

她遲遲不做聲,顏江臉上的神色突然變得(陰)沉起來。他緊緊注視著宋翡,問她︰「你不願意跟我在一起?」

宋翡撇嘴︰「我不跟神經病在一起。」

「你覺得我是神經病?」

「不是嗎?」宋翡指著門外,︰「樓下那個籠子,是給我準備的吧?是不是我稍微不听話,你就要把我鎖起來?」

顏江沒做聲,就那麼看著她,眼神是固執的。

宋翡走到顏江面前,在(床)邊坐下。

她仰望著顏江,對他︰「顏江,我不是你的所有物。」

顏江︰「你是我的。」

「我不是你的,我不屬于任何人,我屬于我自己。」宋翡告訴顏江︰「你以為一把鎖就能鎖住我?顏江我告訴你,若不願意留下來,你就是把門窗全部鎖死了,我也能炸個洞走出去。你心里清楚,我有那個本事。」

顏江不安地擰起了眉頭,在思考那個可能(性)有多大。

宋翡又︰「我還肯坐在這里心平氣和的跟你話,你知道為什麼嗎?」

顏江︰「為什麼?」

宋翡突然伸出右手,握住了顏江的左手。顏江低頭,看著他們緊握在一起的手,听到宋翡︰「因為我喜歡你,所以我不會離開你。」

顏江的瞳孔震顫了幾下。他心翼翼,不敢相信的問︰「你剛才,什麼?」

宋翡︰「我喜歡你,你看不出來嗎?」

顏江的呼吸都加重了。

宋翡站起來,手指按在顏江的嘴唇上,對他︰「不喜歡你,就不會把解藥涂在嘴唇上,等你來吻我了。」

顏江想起來了,在金沙薩,他們接吻了。

他心里生出一絲甜蜜。「阿翡,你喜歡我。」他愉悅不已,臉上漸漸展開出一抹動人心弦的笑容。

宋翡順著顏江的話。「是,我喜歡你。」

「想跟我談戀( i)嗎?」宋翡突然問。

顏江用力點頭,「想!」覺得這還不夠,他又︰「想睡你!想跟你結婚,跟你生孩子!」

宋翡忍住暴跳如雷的沖動,哄著顏江︰「想跟我談戀( i)的話,就去看心理醫生。等你精神狀況穩定了,我們再談戀( i)了。」

顏江突然冷了臉。

他嘴角抿平,「這麼多,你就是想騙我去看心理醫生?你覺得我精神出了問題?」

「你精神出了問題,不是顯而易見?」宋翡沒再繼續順從顏江,她宋翡生就不是那種貼心的棉襖。

顏江快要黑化了,暴走了,想要直接壓著她生孩子。

這時,宋翡突然又︰「我不希望我的孩子,有一個精神病父親。」

顏江愣住。

阿翡什麼?她願意跟她生孩子!

「我會去看心理醫生。」不放心地盯著宋翡,顏江又警告她︰「但你不能離開我。」他額頭抵著宋翡的額頭,呢喃著對她︰「失去你,我會瘋的。」

她信他。

她已經見識到他為她瘋魔癲狂的樣子了。

「我不會離開你。」

在宋翡連哄帶騙的勸下,顏江答應了去看心理醫生。

宋瓷私下里來找宋翡,看見宋翡抱著一本《心理學與生活》在看,她猜到宋翡看這本書的原因,就問她︰「你跟江哥,最近還好嗎?」

宋翡點零頭,「就那樣,他在接受心理治療。」

宋瓷就放心了。

她給自己倒了杯茶,剛含住,就听到宋翡一本正經的問︰「蠢貨,第一次疼嗎?」

宋瓷一口茶水噴在顏江家的茶幾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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