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7、逃避

C市的地方電視台正在播報昨天市刑警大隊的掃黃打非行動取得可喜的成績,郭星海沉著臉看完了完整的報道,心里有股暴虐的情緒無處發泄。

李二狗這個廢物!早就叫他收斂一點,收斂一點,他偏拿他的話當耳邊風。

這世界,只要有錢,想要什麼男人女人沒有?

這混蛋自己玩月兌了就算了,卻害自己苦心建立的勢力化為烏有!

郭星海恨不得把李二狗再從棺材里拉出來鞭尸!

陳新拿起遙控直接關了電視,看著郭星海沉得滴出水的說道︰「不過是警方粉飾太平,做給市民看的罷了,有什麼好看的?」

郭星海仔細打量著湊到自己眼前的那種宜喜宜嗔的臉,不辨喜怒的道︰「你最近心情挺好。」

陳新動作微頓,微笑看著暴怒的男人,說道︰「是嗎?或許是心願已了,每天都有你陪在我身邊,我高興啊。」

郭星海哼了一聲,卻沒再說什麼。

陳新給他倒了熱茶,試探著問︰「咱們什麼時候回帝都啊?」

郭星海半天沒說話,他在C市是土皇帝,想要什麼就有什麼,想干什麼就干什麼,沒有人在他面前指手畫腳,也沒人敢給他臉色看,小日子過得多逍遙,他為什麼要去帝都?

再去帝都,讓那些人拿他當狗一樣使喚,讓他學狗叫還嫌他叫得不夠好听嗎?

因此回答起來便有些敷衍,「再等等,這邊事情還沒了。」

陳新縱然心里不滿,可也不好說什麼。

她知道自己是什麼人,知道再不甘,自己的未來只能寄托眼前這個人身上。

郭星海靠在座椅上想了半天,給手下的人打電話︰「和李二狗那邊有關聯的東西全部處理干淨,別讓條子抓到把柄。」

反正烈焰幫已經廢了,該他得的東西他寧願毀掉也不想便宜別人。

在郭星海忙著撇清關系的時候,賀世開正安安靜靜地睡在玉蘭身旁,連人帶被子地摟著小丫頭睡得正香。

玉蘭睜開眼楮就看見近在咫尺的神仙容顏,心里有一瞬間的恍惚,不知道自己身處何方。

賀世開睡顏安詳如不諳世事的孩童,透著純真與甜美。

玉蘭伸出手,輕觸他的額頭,從濃密的劍眉,到高挺的鼻梁,再到性感的唇,最後,手指停在他線條明朗的下顎上。

賀世開眉眼顫了顫,慢慢睜開眼楮。

玉蘭頓時有種做壞事被抓包的感覺,孩子氣地把手往被子里藏。

賀世開輕笑一聲,紅唇微啟,嗓音微啞︰「早安,我的女孩。」

玉蘭把頭埋在他胸前,閉上眼楮,說道︰「我還以為自己在做夢。」

賀世開沉默一瞬,輕聲道︰「對不起,我回來晚了。」

玉蘭的情緒低落下來了。

大嫂的死是她心里過不去的坎。

一日不把凶手找到,她一日良心難安。

賀世開很想說,一切有我,可他知道玉蘭的倔強與固執,這話怎麼也說不出口。想了想,賀世開道︰「那你要快點好起來才行,你知不知道自己躺了多久了?你阿爹阿娘都急壞了。」

要不是玉梅給他打了電話說了玉蘭的事情,他說不定此刻還忙著和人家唇槍舌劍,為了一點利益寸步不讓。

他緊趕慢趕,回來卻看看見被折磨得不成人樣的女孩,賀世開險些沒發瘋。

這幾日他除非必要一直沒出過門,一直陪在玉蘭身邊,看見玉蘭好轉,賀世開險些喜極而泣。

玉蘭聞言,心里頓時涌上一絲愧疚。

大嫂遭遇不幸,恐怕阿爹阿娘心里也不好受,再加上大哥和自己這模樣,阿娘的一顆心恐怕如在油鍋里煎熬了。

想到這里,玉蘭連忙坐起來,因為起得急,腦袋卻一陣眩暈。

賀世開連忙扶住她,卻不忍心責怪她,忙前忙後把她包裹地像個球,才扶著她出門。

玉蘭哭笑不得,「我又不是泥女圭女圭,沒那麼虛弱。」

就她一副易碎的水晶女圭女圭一樣,這話一點也沒有說服力。不過,他還是順著的她的話頭說道︰「是是是,是我舍不得放開你。」

李愛華看見玉蘭終于肯下樓來了,忍不住就紅了眼眶。她抱著玉蘭在她背上拍了拍,罵道︰「你們這些不省心的!一個個都在剜我的心啊!」

賀世開看著未來丈母娘那力道拍在玉蘭身上砰砰響,忍不住說道︰「伯娘,玉蘭病剛好呢。」

李愛華頓時醒悟過來,連忙松開手。

玉蘭問李愛華,「阿娘,大哥還把自己關在房間里嗎?」

李愛華頓時不說話了。兒子媳婦感情甚篤,她無比欣慰,沒想到兒媳婦年紀輕輕說走就走,余生漫漫,兒子剩下的日子不知道該怎麼過。想到這里,李愛華心理就說不出得難受。

她實在害怕兒子從此沉淪下去,可是她什麼方法都用過了,也沒見兒子有一絲動容。

此時听到玉蘭提起,李愛華沉重地搖搖頭︰「我是沒辦法了。」

母女倆正說著話,何喜順兩手空空地走進來,身上有雨水淋濕的痕跡,帶著一身寒氣。

李愛華面對兒媳婦這個寶貝弟弟,總有些莫名的愧疚,看見何喜順一早過來,就關切地問︰「順子,吃早飯了嗎?我給你煮餛飩好不好?」

何喜順朝玉蘭點點頭,叫了一聲玉蘭,又看了賀世開一眼,不知道怎麼稱呼,便默不作聲,听見李愛華問他話,就搖搖頭說道︰「我吃過了,姐夫呢?」

李愛華無奈地看著樓上。

何喜順神色平靜,說道︰「我去找他。」

玉蘭欲言又止,賀世開朝她搖搖頭。

大舅哥現在誰的話也听不進去,與其讓他困在心魔里自我麻痹,還不如讓何喜順試一試,也許能把他罵醒也說不定。

何喜順站在玉書門口,強忍著破門而入的沖動,說道︰「姐夫,我知道你听的到我說的話。」

「你天天把自己關在房里,是能讓我姐姐活過來還是能讓自己內心的愧疚少一點?前者那是不可能的,後者,你讓我瞧不起。」

「陶陶每天哭著喊著要媽媽,哭得嗓子都啞了,我爸媽一直關著她不讓出來。他們是我爸媽,我沒法和他們做對。你若忍心看陶陶一直受折磨,以後你就別想讓她認你這個爸爸。我雖然沒什麼本事,養個孩子還不至于養不起。」

「我姐姐喜歡的是那個敢作敢當,有沖勁敢闖敢拼的人,不是一個把自己關在烏龜殼里就以為諸事無憂的懦夫。」

「就這幾句話,你愛听不听。」

房門靜悄悄的。

何喜順心里的失望鋪天蓋地,喃喃道︰「姐姐,你看錯他了。」抬腳就往樓下走。

門後傳來 地一聲門鎖打開的聲音,何喜順就听到玉書嘶啞地聲音問道︰「陶陶……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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