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頭尾藏謎

「會不會,會不會是罪犯威脅安磊,一個字一個字地寫了那封遺書,我的意思是說,那些錯別字也是罪犯讓安磊故意寫錯的?」翟璨瞪大眼,仿佛發現了驚天陰謀,興奮又驚恐。

「如果是這樣,那麼這個罪犯就是一直在關注安磊,從而關注了顧允恆和你,他故意要用這麼間接的方式嫁禍顧允恆。」吉時也意識到有這個可能性,自己之前完全沒往這個方向想過。

易文翰神色凝重,要真是這樣,他們的對手可真是不簡單,難對付。

「對了,有沒有可能,顧允恆在你家安裝了竊听器或者針孔攝像頭?」吉時的思路又返回去了,「他就是通過這種方式得知你喜歡安磊,所以對安磊下手?」

易文翰听了這話,下意識朝房間四周張望,不自覺站起來,在客廳里四下觀察。

翟璨頓時變了臉色,「不會吧?不會的,不會!」

「你肯定?」吉時還是不死心,顧允恆是現在唯一的一條線,他就是不願撒手。

「我每天都打掃房間,根本沒注意到有什麼竊听器和攝像頭,而且我家也沒有外人進來過,沒機會安裝。再說了,就算有,也不可能通過竊听器和攝像頭知道我心里想什麼吧?我又沒有自言自語的習慣。」

「可是安磊來送貨,你面對安磊如果表現異常……」吉時還是不死心。

翟璨面色一變,恍然,「對呀,要真是在客廳里安裝了攝像頭或者竊听器,我每次收貨的時候跟安磊說的話不就……我每次收貨雖然都只是跟安磊在門口說幾句,也沒說太多,可是我的語氣可能真的有點……」

易文翰問︰「不介意我們先搜一下吧?如果真的找到了東西,順藤模瓜證明是顧允恆安裝的,就是證據。」

翟璨也起身,鄭重做了個「請」的姿勢。

三個人一起行動,花費了半小時時間,把客廳搜了個遍,一無所獲。

吉時頂著一張苦瓜臉,「看來是我想多了。」

易文翰找到了一個新的方向,問翟璨︰「你還有沒有其他追求者?」

「你懷疑是別的追求者想要一箭雙雕?」翟璨驚異。

「是的,如果是傷害安磊,嫁禍顧允恆,那麼最有動機的,就是他們倆共同的競爭對手。」吉時慶幸他們又找到了一條新思路。

翟璨想了想,還是比較嚴謹,「至少明面上沒有,但是有沒有暗戀我的人,我就不知道了。」

「你再好好想想,重點是同小區或者附近小區的。」易文翰提示。

「為什麼是同小區或者附近的?」翟璨好奇。

「想要帶走安磊這麼一個大活人或者尸體不容易,我們查看了附近監控,一直沒有找到運送大行李箱的可疑分子。所以我猜想,罪犯可能就在附近,通過監控死角轉移了安磊。」

吉時恍然,「懂了,這片是老城區,監控不到位,很多監控死角。如果是這片的常住民,自然清楚如何躲避監控。」

「那要是這樣的話,就更不可能是顧允恆了,他不是住開發區嘛。」翟璨陷入沉思,苦思冥想了許久,最終還是搖頭。

這趟過來也不能說一無所獲,雖然顧允恆的嫌疑沒有被驗證也沒被排除,但至少他們又多了一條思路,那就是顧允恆還有被嫁禍的可能,此外,至少證明了翟璨家的客廳里沒有不該有的東西。

晚上,易文翰又一次召開案情分析會。各組匯報偵查結果。

讓易文翰和吉時大失所望的是顧允恆的不在場證明已經得到證實,不光有11個同事手下人證,還有三個商業場所的監控作為無證。

安磊在網絡上的各種信息也都排查過一遍,除了顧允恆還是一無所獲。

「搬家的那個大嗓門女人呢?」易文翰問。

一名偵查員根據易文翰發送的租房地址查到了房東,從房東那里得知了女人的身份。她叫黃心慈,還真的是謾罵安磊陣營中非常活躍的一員。偵查員又親自跑了一趟搬家公司,連黃心慈新家的地址都知道了。

易文翰打算明天一早,去黃心慈新家門口等人,送人家女孩子去上班,爭取一路上好好聊聊。

範老師發言︰「顧允恆有不在場證明,沒有犯案的時間,可是安磊的遺書又明確地暗指他,這是怎麼回事呢?」

易文翰點頭,「所以我猜想,可能遺書的錯別字也是罪犯的杰作,是他為了嫁禍顧允恆,故意讓安磊寫錯的。現在我們要查的,恐怕是一個對安磊和顧允恆都仇視憎恨的人。而提到這兩個男人的焦點,還是翟璨。」

高朗馬上反應過來,「易隊,你是說,還有一個喜歡翟璨的男人?他就是罪犯?」

易文翰點頭,「只可惜,翟璨給不出人選,這個人很可能只是暗戀。不管怎樣,下一步的偵查重點是安磊所在的小區周邊。從明天開始,各組都去附近走訪。我相信,不管安磊是否活著,他都距離他的家不遠。」

吉時站在講台上,台下學生們讀課文的空當,他這個老師溜號了。安磊都失蹤幾天了,黃金破案期都過了,他到底是死是活,還有沒有獲救的希望了?

吉時在心里對安磊說︰安磊啊安磊,你知不知道,你要是回來了,有兩個美女任憑你選啊。

正代替安磊暢想未來,吉時的目光捕捉到了教室最後一排的一個男生在傳紙條。

吉時最討厭學生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搞秘密傳遞情報這一套,之前就幾次三番強調過,情報如果被他截獲,他是會公開的。沒想到,竟然還有人敢頂風作案。

吉時快步走過去,一把搶過傳遞員手中的紙條。

「何有才同學,這張紙條是你的吧?」吉時揚了揚手中紙條,「記不記得我曾經說過,傳紙條別被我發現,發現了我一定公開!」

何有才是班上有名的倒數第一,還是個滑頭,整天就是臭美撩妹,是個小公子。他迎上吉時的眼神,無所謂地說︰「運氣不好,被發現了,認栽。」

吉時攤開紙條,開始宣讀︰

我的心是9月的知了,用盡生命全力鳴叫。

愛上冬天的蟬,棲息在曾被積雪壓彎的苗。

你是否能夠等得到,我成蝶的那一秒。

吉時都懷疑自己怎麼念完這麼矯情又幼稚的詩,念完就後悔了,因為同學們已經笑得前仰後合。好吧,這幫孩子笑點真低。

「何有才,這是你寫的?」吉時示意大家安靜,耐著性子問。

「是啊,不錯吧?」何有才洋洋得意。

「那你來講講,你這首詩除了承認自己是一條蟲,還想要表達什麼情感?」吉時拿調皮學生打趣。

何有才抿著嘴,笑而不語。

其他好幾個學生異口同聲地叫道︰「我愛你,焦淼淼!」

吉時臉上戲謔的笑頓時僵住,繼而消失。

「班長,組織大家自習!」吉時說完便大跨步要出教室,走到門口,回頭看了一眼仍然站著的何有才,還有第一排害羞趴在桌子上的焦淼淼,他輕輕感嘆了一聲︰「何有才,你有才。」

吉時來到走廊,掏出手機,再去看安磊遺書的截圖。果不其然,這遺書里的秘密不只是古詩詞的作者,還有藏頭藏尾詩。

安磊的遺書一共三段,每段第一個字分別是︰求,也,煽。每段最後一個字分別是︰你,釋,留。

吉時連讀,根本不成意思。但是他不死心,連讀數遍,終于在諧音中找到了答案——秋葉山,泥石流。

怪不得安磊的遺書思路重復,反反復復重復一個意思,原來不是因為他當時心緒煩亂,正相反,安磊很冷靜,冷靜到可以在罪犯眼皮子底下藏頭藏尾。

又或者,這藏頭藏尾也不是安磊的杰作,也是罪犯故意藏于遺書之中,想要讓警方發現的?

不管怎麼說,得先通知易文翰,同時在網上查查,近郊的秋葉山是不是發生過泥石流;這兩者跟安磊的案子有什麼關聯。

給易文翰打電話之前,吉時抽空想明白了一個剛剛沒空想的問題,這紙條是何有才故意讓自己發現的,這家伙想讓自己替他表白!而自己真的就中計,幫他宣讀了情詩,還讓全班同學做了見證!大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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