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二章 腹內雄兵皆敗慘

南宮紫晨听罷,一言不發。

而慕容淺秋則是微微蹙眉,說道︰「可是蓁姐兒現在字都識不全,這麼早綢繆,會不會適得其反?」

「怎麼就早了?四皇女比咱們蓁姐兒還小呢!」南宮虹夕眼底有些不悅。

慕容淺秋察覺出來了南宮虹夕的防備,他似是淒涼地冷笑了一下,說道︰「我非常清楚我的身份有多尷尬。即使我能為陛下誕育皇女,也不可能有長遠的路可以走。除非,苗疆滅亡。但是,我沒有想過用全苗疆人的性命,去換取這個願望!」

「所以,虹夕哥哥你不必擔心我,是不是真心想幫紫晨哥哥綢繆。我有自知之明。以至于,我很明白,若是別人的女兒坐上太女的位置,遠遠沒有紫晨哥哥的女兒,或者虹夕哥哥的女兒坐上太女位置來的穩妥。」

「至少,二位哥哥的孩子將來一定不會為難我的孩子。但是,別人的孩子會不會為難我的孩子。我就不知道了。所以,虹夕哥哥你放心,我現在是真心在幫紫晨哥哥想主意呢!」

南宮虹夕听見慕容淺秋,這樣直白地戳穿了他的顧慮,有些訕訕的。可他還是一臉沒覺得自己這麼想,會有傷害別人感情的樣子。

南宮紫晨蹙著眉頭,說道︰「不必想了。蓁姐兒不會坐上太女之位的。」

南宮虹夕和慕容淺秋有些納悶,他們不解地看著南宮紫晨。

南宮紫晨低垂鳳眸,說道︰「沒有用的。而且,我們這樣綢繆,反而會遭到她的討厭。」

南宮虹夕也不由得低垂了眼眸。慕容淺秋也若有所思的在掂量值得與否。

南宮紫晨不願意把話宣之于口。

因為他知道,這世界上潑出去的水,或許真有辦法收回。但是,說出去的話,就再也無法從別人心底收回了。

所以,他不能說。

他不能告訴南宮虹夕和慕容淺秋,他早就算計過這一天。不,與其說是算計,不如說是預測。他試想過,若是他的孩子,或者南宮虹夕的孩子,亦或者是慕容淺秋的孩子圖謀太女之位的過程和結果。

如果只比較南宮紫晨和南宮虹夕兩人之間,康正帝勢必會選擇讓南宮紫晨的孩子坐上太女之位。

南宮紫晨倒不是看輕南宮虹夕,而是南宮虹夕的性格,說話太直,有時候只圖一時口快,可心底其實可能都沒有嘴上說出來的那層意思。典型的壞事壞在嘴上的人。

選皇儲,並不是但看其中某一點,是要考慮綜合條件的。

其中一條,就是太後。

將來皇帝登基,太後若是嘴上總得罪人怎麼能行?太後,必須像已故的老佛爺,或者孝惠太後這樣人才行。他們共通的特性,就是要懂得適時勸誡皇帝。要在恰當的時間,引導皇帝。在恰當的時間,為皇帝做好最後一道保險似的未雨綢繆,或者亡羊補牢。

所以,這一條,南宮虹夕就沒有辦法勝任。就算南宮紫晨幫他,可是難保他到時候,忽然蒞臨高位,心理膨脹。萬一他心理膨脹,導致毫不听勸,後果不堪設想。

康正帝不會拿她辛苦爭奪下來,攻打下來,鞏固下來的江山,留給一個未知數。康正帝會像歷代君主一樣,選擇一個她認為最合適的聰慧、賢德的孩子,繼承皇位的。

所以,康正帝基本不可能選擇南宮虹夕的孩子。

然後,就來說慕容淺秋。

慕容淺秋雖然時而古靈精怪,時而脾性暴躁,但是他盡量都表現出的,是他乖順的一面。可是,南宮紫晨非常清楚慕容淺秋固執起來,會有多倔牛。

就拿曾經慕容淺秋對南宮紫晨,與南宮虹夕鬧矛盾的那段日子來說吧!他記恨的時間,近半年之久。

所以,慕容淺秋一旦到了高位,他也許能管住自己的嘴,不會立刻腦子沒有嘴快地去隨便得罪人。但是,要他成為那種,把共同利益的敵人當成摯友去維護斡旋。他是很難做到的。即使他表面做到,也會背地里捅人刀子的。然而,這天下,誰也不傻。南宮紫晨還沒見過,誰被捅了刀子,一輩子都不會發現的。

這說明,慕容淺秋不是很具備把敵人變成「摯友」的能力。慕容淺秋不把彼此間的仇恨粉飾失敗之後,升級到恨不得殺掉對方全家的仇恨,就應該表揚他了。

加上他苗疆世子的尷尬身份,就算康正帝想立他的女兒做太女,到時候最為反對的,恐怕還是平日里疼他最多的孝惠太後。

這樣推算下來,如果他們三人,最有機會扶孩子上位的,只剩下南宮紫晨。可是,若是真的去爭那個位置,萬一搞不好,南宮家整個就要覆滅。南宮紫晨做不到。他做不到拿著自己全府上下的性命去做一次豪賭。

他僅僅是為她生下曲靖蓁和曲沛然,就付出了昂貴的代價。南宮卿入京都不能得見,甚至又被急急趕回芙州。接著,他的母親又被調遣回邊疆駐守。嚇得南宮紫晨甚至都不希望自己的親弟弟有孕。

他若是要為曲靖蓁爭得太女之位,天知道會發生什麼。南宮紫晨想都不敢想。

算了,一切順其自然吧!南宮紫晨只覺得焦頭爛額。

若福輕輕叩了叩門,走了進來,恭順地說道︰「主子,皇長女被請去了交泰殿。」

康正帝看著怯生生地曲靖容,問道︰「怎麼?宮人去找你的時候,你不還哼著小曲呢嘛?」

曲靖容僵直著後背,嚇得有點兒不敢動彈。

康正帝很想喜歡這個孩子,她一直提醒自己,稚子無辜。況且,這個孩子身上,流著的是南宮紫晨和她自己的血液。

只是不知道為什麼,她總是能夠看她不順眼。曲靖容調皮吧,康正帝氣得要死。曲靖容每每看見她慫的跟膿包一樣,康正帝又嫌她少一股子氣性。可是她一旦想到,曲靖容,要是調皮,還敢那麼有氣性的跟小霸王似的,她又覺得自己很可能扇死這孩子。

康正帝嘆了口氣。

曲靖容偷偷地抬著眉看向康正帝。

康正帝只是讓自己好聲好氣地要求曲靖容,再也不許喊曲靖玉為野孩子了。如果再喊,就把她的貼身僕從掌嘴致死。

康正帝揮了揮手,看著曲靖容如釋重負的離開,心底有些不是滋味。

「寵辱不驚,閑看庭前花開花落;去留無意,漫觀雲卷雲舒。」柳書君看著康正帝寫的小楷,抿著唇,沒有說話。

「怎麼了?看你一臉怏怏不樂的。明個兒就是了哥兒周歲了,怎麼?你這做爹的反而不高興麼?」秦楚笑問道。

柳書君搖了搖頭,說道︰「我在慶幸。」

秦楚笑鷹眼上細挑的峨眉揚了揚,他雙肘撐向身後的桌子,說道︰「我卻在幸災樂禍!」

柳書君頷首,笑而不語。

「前幾日,翊坤宮的那位和阿房宮的那位,因著陛下不去,熬得眼圈都盼著青紫了。想都不用想象,他們內心經歷了何種的煎熬。」秦楚笑一副閑雲野鶴的樣子透過小亭的邊沿看著遠處的雲。

「可是,自從陛下去過鳳儀宮,你發現沒,鳳後的眼圈開始青紫了。哈——」秦楚笑露出一片雪白,雄肌的線條如雕像般完美。

「所以,我慶幸。哥哥,我當初,真的害怕生下女兒。因為,我……我不想考慮她……死後,我會怎麼樣過。我或許,會跟她一起死。可我,不要跟她一起葬在皇陵。因為,君侍不能……」柳書君說著,便有些難過。

秦楚笑笑了笑,說道︰「所以,我在幸災樂禍。我倒不像你,想的那麼遠。你也別不愛听,想那麼遠,並沒有什麼用。」

秦楚笑走到亭子邊的美人靠上,躺了下來,瞧著二郎腿繼續看著天邊卷雲,說道︰「有了孩子,就要為孩子綢繆。只是,鳳後一開始就輸了。他輸給了不夠愛。」

「翊坤宮的那位,我不信他的腦子會沒有動過念想,只不過他可能更怕她難過。所以什麼也沒有做吧。」

「而阿房宮的那位,通過前幾天俏哥兒的生辰,和家里重修舊好了之後。唉——估計也要開始有什麼打算了吧!」

「你說,鳳後能不能想的明白,他佔得先機,反倒是促成他和她嫌隙的罪魁禍首呢?」

柳書君麋鹿般的眸子眨了眨,說道︰「都是七巧剔透的玲瓏人兒,就算是一時被眼下的什麼迷了眼,冷靜下來兩、三天,兩、三周,還能想不明白嗎?」

「我倒是不樂,明兒個,他們恐怕要把我了哥兒的生辰,搞成了戰場。」柳書君說道。

「你呀!還沒看開嗎?這里,別說這里了!就是咱們住在別處,在任何地方。只要有那麼多人爭她一個,能不是戰場嗎?人心吶,最好是攀比爭奪。習慣就好、習慣就好啊!」秦楚笑悠悠閑閑地用他清澈且帶一份燎人的不羈慵懶說道。

「哥哥,陛下不喜歡我和書玉哥哥往來,是因為他曾想要害我月復中胎兒嗎?」柳書君看似雲淡風輕地淡然問道。

「咳咳咳……」秦楚笑一下子被自己嗆住了,半起身,咳嗽了起來。

他復又躺下,故作無視地說道︰「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柳書君笑了,說道︰「哥哥,果真是喜歡一個人,就會變得慢慢像她呢!」

「陛下睜著眼楮說瞎話的時候,就喜歡拿這句話敷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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