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 第一戰拉開序幕

隱月、隱卓等瑾王府的原班暗衛們,全部都跟著康正帝到了皇宮。

只是,她們職位有了變化。女子有安插在禁衛軍里做事的,也有安插在把守各大出入皇宮城門的羽林衛的。身為暗衛的男子,則是安插在後宮里做了宮侍或者掌事,也算是幫康正帝當暗線,窺探各宮隱藏的秘密。

隱卓剛打掃完宮院之間的甬道,便瞥見一個熟悉的身影匆匆走過。

從前在潛邸,隱卓身為暗衛,除了當初的瑾王——也就是如今的陛下,見過隱卓之外,瑾王府沒有任何人見過隱卓。

就算當初宇文皓月掉包那事,隱卓他們一眾暗衛出現都是面上帶著面具的。所以,他可以認出來別人,而別人卻無法知曉他的真實身份。

隱卓跟在一個身著深芽綠色宮侍深衣的男子甚後,接著看見他與一個身著蘇慕色宮侍深衣的男子,細聲低語的嘀咕了幾句,隱卓便又跟在了身著蘇慕色宮侍深衣的男子甚後……

直到輾轉跟蹤了三個宮侍,這才追到了未央宮門口,隱卓微微一愣,這才駐足腳步,疑慮不解地離開了。

承暉堂外,宮侍站的較遠的把守著,自己也不太靠近大門去偷听里面主子的聊天。

「哥,你說……陛下她跟鳳後去祭祀祖先……會不會被鳳後迷住啊?」南宮虹夕伸著手指,讓若蒼為他小心翼翼地涂抹著蔻丹。

南宮紫晨「嘖——」的一聲怒目皺眉,厲聲說道︰「你知不知道這是在皇宮!如今,早不是當初在潛邸那般了!什麼話能說!什麼話不能說!你知不知道輕重?」

「你那麼緊張干嘛!反正這里只有你、我和若福、若蒼。他們兩個是跟在咱們身邊一起長大的,還能出賣咱們不成?再說了,那鳳後——長的太過絕俗,我就不信哥哥你,一點兒也不擔心吃味!」南宮虹夕不以為意地說道。

南宮紫晨垂下眼簾,他若說全然不在意,那絕是假話。可是善妒,那是為夫為侍的大忌!尤其是在這皇宮,更要謹言慎行才行。

南宮紫晨鳳眸波光粼轉地睇向南宮虹夕,淡然地說道︰「祭祀先祖,那是要沐浴齋戒的,即使陛下有心猿意馬之想,那麼多要臣和御史大夫看著呢,她也不可能做出什麼來的。」

南宮虹夕剛要開口說什麼,卻听見門口的宮伺尖聲急促地通報道︰「晨貴人!貴人主子,奴才有要事求見!」

南宮紫晨微微蹙眉,若福這才高聲說道︰「進來稟報吧!」

南宮紫晨一見這宮伺,心就凸凸的跳,她分明是皇女所的宮伺啊!南宮紫晨急得噌的一下站了起來,連忙問道︰「可是皇長女出了什麼事?」

「回稟晨貴人,皇長女午後小憩醒來之後,一直嘔吐不止,面色發青……像是,像是中毒了。」跪在地上的宮伺如實稟報著。

「什麼!」南宮紫晨嚇得唇色都發青了,他看向同樣焦急地站起來的弟弟南宮虹夕說道︰「弟弟,你去幫我請唐……修儀!」

「你們派人去請太醫了嗎?」南宮紫晨一邊推門疾步向外走,一邊問著身旁的小宮伺。

「請了,奴才想著這事不能瞞著晨貴人,便趕忙跑來跟晨貴人稟報了。」

「嗯!你做的很好!若福。」南宮紫晨示意若福給小宮伺打了賞錢,又向這小宮伺問了一些曲靖容的狀況,腳下的步子卻是一刻也沒有停。

外面風和日旭,可南宮紫晨卻覺得心情烏雲密布,不見天日。

「什麼?你說誰?」南宮紫晨怒瞪著皇女所的掌事,拉著唐越一同前來的南宮虹夕,這時正好也到了門口。

「晨貴人饒命,奴才不敢胡說啊!下午那會兒,未央宮漪瀾殿的宮侍江濤來了一趟,說是奉了柳倢的命,來沾點兒嬰孩的氣息,保佑柳倢也能盡早有喜,他便拿著一條紅絹子,讓皇長女殿下的腳在上面印了一下。」這掌事宮侍嚇得連連用袖子抹淚,終于說完了想說的話。

「又是他!」南宮虹夕緊攥著拳頭,咬牙切齒地說道。

「唐越!求你幫我救救我的孩子!」南宮紫晨淚眼漣漣地說道。

唐越點點頭,說道︰「你先別著急。」

早就查出皇長女病因的盧太醫緊張極了,她不是沒有听說過仁義侯的名號。當初太醫院的院判和副院判,都對時疫束手無策的時候,這仁義侯唐越可是救了整整兩個州的黎民百姓啊!

「下官診斷,是這紅絹子上沾染了馬錢子種子淬煉出來的劇毒,而且除非絹子是微微發潮的,否則皇長女殿下不會通過腳心的皮膚,吸收的這麼快,這麼多毒性。」盧太醫抹著汗說道。

唐越翻看了皇長女的眼皮,又讓皇長女張口哈氣,聞了聞她口中的氣味。唐越微微蹙眉說道︰「還參有微量的半夏粉末。」

盧太醫一愣,便又明白了,點頭稱是地道︰「是是是,唐修儀說的是。少許半夏會讓人產生鎮定的作用,以此才能延遲馬錢子毒性發作的時間。下官才疏學淺,自愧不如。」

唐越搖搖頭,一臉肅木地訥然,語氣毫無抑揚頓挫地說道︰「救人要緊,盧太醫快點去拿我這方子,讓御藥房抓藥熬藥才對!剩下的人給皇長女灌水,催吐,讓皇長女把吸收的毒姓一部分吐出來,一部分跟著吐不出來的水排出體內。快!」

說話間,唐越便開好了一張方子,遞交到盧太醫的手中。

「容姐兒會不會有事啊?」南宮紫晨看著曲靖容幼小的身子還在嘔吐發癲,一整顆心都要碎了。

一個不滿三歲的孩子,讓她受這樣的罪,南宮紫晨恨不能是自己來替她吐,替她難受。

這人吶,一旦受了傷害,情緒只能局限于︰你侵犯了我的利益,我一定要找回來的視角里。

平時再玲瓏剔透的人,遇到了真正扎心的事,也很難鎮定自若的平息情緒,冷靜思考。

這樣,才升起了爭斗和戰火。

所以說,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因為江湖,就是恩怨情仇。

南宮虹夕看著難受的曲靖容,便想起了去年這時夭折的金韻涵,他包著花的指甲,狠狠地攥在掌心的血肉里,咬牙切齒地說道︰「哥哥,你別擔心!若是容姐兒出什麼事,我叫他全殿的人給你陪葬!」

「不!不會的!容姐兒一定不會有事的!」南宮紫晨哭的是淚迸腸絕,抓著曲靖容的床緣,跪坐在了地上。

他看著南宮虹夕沖出皇女所的背影,心頭有一絲泄憤和暖意,卻又滿滿斑駁的讓他想起了往事。

四年前,南宮紫晨懷著的第一個孩子,那個玲兒的親骨肉,玲兒的嫡長女,她還未長成型,就不幸慘遭毒手。

那時,就是和柳書君有關。

雖然南宮紫晨忍住了憤恨,心想深愛之人若是信他沒有做,那他便願意相信玲兒的眼光。

即使是如同打破牙齒往肚子里咽那般錐心欲絕,南宮紫晨也忍了。

可是事後,南宮紫晨每每回想起此事,每每見到她拉著柳書君的手時,他就忍不住猜想︰當初究竟柳書君是全然不知情,還是多少知道一點?或者有所疑慮,只是完全沒有阻止?

南宮紫晨不是絲毫沒有怨恨過的。唐越看見南宮紫晨這般模樣,再看向盛怒離去的南宮虹夕,皺了皺眉心,沒有說什麼。

唐越接過端來的藥,自己先嘗了一小口。他用味蕾品鑒出,所有的藥汁就是他要的成分,這才讓曲靖容喝下。

而另一廂,南宮虹夕氣勢洶洶地,來到了未央宮的主殿漪瀾殿。通報聲還未來得及落音,他就推開了漪瀾殿寢殿的偏門。

柳書君正在偌大的羅漢床上,半躺著看書。听到通傳,這才剛雙腿垂地的找著,手繡真絲鴛鴦緞面玉華飛頭履。坐在一旁眯著了的浮翠,這也才慌亂地將履鞋,套在自家主子腳上。

南宮虹夕指著柳書君便開始破口大罵︰「你這種喪心病狂的妒夫毒侍!害死了我哥哥的第一個孩子便罷了!又來害第二個!你獨佔了陛下那麼久!都不夠是吧?真是青樓倌院出來的下賤坯子!一輩子改不掉……」

柳書君這輩子,經歷過的那些事情是傷痛恥辱的。

可他,不能任由南宮虹夕這樣侮辱他!因為南宮虹夕這般辱罵的,間接來說還有一個人,那就是當今的陛下。

柳書君揮起一掌,摑在了南宮虹夕的臉上。

南宮虹夕一下就炸毛了!新仇舊恨全部涌上心間,瞋目虎瞪地盯著柳書君,他尖聲叫嚷道︰「你個死賤人!你敢打我!」

說話間,南宮虹夕和柳書君就扭打在了一起,浮翠哪能不護主,可是若蒼也不示弱。

南宮府上,世代武將。若蒼從小也是跟在南宮虹夕身邊學過一些武藝的,扭扯之間,浮翠就佔了下風。若蒼這還能騰出手來,去扯柳書君的衣袖和頭發,偏幫南宮虹夕的忙。

按照祖制宮規,甚為正五品的倢,不加貼身陪嫁,身邊還可以有四至八個人伺候著,若是一宮主位,還可再添四人。

漪瀾殿的主子被人找上門來廝打,十個宮人都上來拉偏架,自然南宮虹夕剛剛有的優勢就轉瞬而逝,吃虧的多了。

江都殿離漪瀾殿較近。

殿門口伺候著的宮伺,先是見到夕寶林怒氣沖沖的闖進了漪瀾殿,又見漪瀾殿門口候著的宮伺、宮侍,都急慌慌地跑進殿去了。她們斟酌了片刻,還是報給了江都殿的主子秦楚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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