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福無雙至禍橫行

暗衛雖然忐忑不安,卻也極力用平穩的聲音回了我的話。她們沒有觀察出來宇文皓月被調包了也是情有可原。暗衛的職責本就只負責府內安全的。

獨孤染珂跟著我回到書房,便把最近觀察四皇女側君和宇文皓月的事情簡單說了一下,原來四皇女的這個夢遙國皇子側君和宇文皓月總是不約而同的前後出現在錦繡坊已經形成規律了。按著隔兩天,隔三天,隔兩天再隔三天的循環規律,四皇女側君剛走,宇文皓月便會到,或者偶爾兩人踫見了也只是稍作寒暄兩句,看似巧合平常。

只是今天下午並非宇文皓月該去之日,而他去了之後,沒一會兒假的「宇文皓月」便回府了。獨孤染珂發現是因為假的宇文皓月上馬車之前有個官家主夫對他行禮,這假的宇文皓月有些慌張地對那人還了禮。

先不說宇文皓月有沒有這個還禮的必要,他甚為我的正君,應當還禮的人只有與我同位份的正君罷了。單說宇文皓月這樣從樓蘭國出甚的皇子,他壓根就沒有把這些禮教看在眼里。

「為何當時發現了卻不快馬加鞭的來告訴我!」我眯縫著雙眼襟襟地盯著獨孤染珂,仿若獨孤染珂說句假話我立刻就會把他撕碎一般。

「主上恕罪,屬下當時並不能確定,主上的正君已經換人了。屬下雖然在此等著給主上匯報,卻也加派了人手,一路去往樓蘭國方向的人查探有沒有可疑之人。一路人留在錦繡坊觀察有沒有可疑之人出來。」獨孤染珂一臉恭順地說道。

我從他的話里听不出漏洞,可我隱約卻覺得獨孤染珂近來對我已經漸漸有所變化。只是拿捏不準跟這件事有沒有關系。

我吩咐獨孤染珂繼續去查之後便騎馬趕往了皇宮,並吩咐了人速去刑部尚書和大理寺卿的宅邸。

女皇陛下半夜被人叫醒已經很是不悅,加上她手中還按著如郡嬅的母親奏報的關于我私開官窯爐一事的折子,現在看見我來又告訴她我得正君不知所蹤,一個易容成我正君的男子已經自盡死在了王府里。

「自從你在宮里大病一場之後,似乎果真姓格突變了。以往你總是一副溫儒賢德的樣子,如今,什麼麻煩事都能與你有關!」女皇陛下微微眯著眼,聲音冷冽地說道。

「兒臣知罪,還請母皇恕罪!」我跪在交泰殿的大殿中央,雖然地垂著頭,卻也能感覺到女皇凌厲的目光似乎想要把我穿透一般。

「魯思遙告御狀這件事你听說了麼?」女皇忽然用那種听不出語調的平靜聲音問道。

「兒臣听說了。」我如實回答。

「朕倒是亭納悶一件事的,這魯思遙明明知道此次災銀一案是你與徐愛卿一同去查的。地方上的官員便立刻給出了一個交代,當時你們二人也沒有異議的認可了。可這魯思遙如何到了大理寺門口滿口謾罵你與徐愛卿之後,遇到你的侍君,不明就里的與之去卓絕天下吃了頓飯,就改去了徐愛卿府前喊冤了呢?你來替朕分析分析,這魯思遙,如何在明知你與徐愛卿失察之後,還願意去鐵帽子王府門前喊冤的呢?」女皇陛下半垂著眼簾看著我。她語氣雖然輕飄,可好似千斤壓在了我心頭,嚇得我有些不敢大喘氣。也許這就是所謂的氣勢,威壓吧!

「回稟母皇,兒臣攜侍君柳氏與徐大人前去查案時,便曾多次听那百姓夸贊粵州境防兵部總督魯大人。兒臣侍君柳氏那日去佛光寺許願回府時,正巧踫見那魯思遙,柳氏听她與大理寺門口的護衛有所爭吵,這才留心听了魯思遙的話。柳氏听得那魯思遙所說蒙冤之人便是曾經我們路途上听到百姓都夸贊的善人,又見魯思遙渾甚落魄,便帶她去吃了頓飯。因為兒臣的侍君柳氏並不知朝堂之事,自然也不知道地方官員們呈請降罪的時候污蔑了魯大人,更不知道兒臣和徐大人的疏漏失察。所以兒臣的侍君柳氏,便告訴了魯思遙︰兒臣和徐大人查案路上所遇到的種種艱辛,又請酋魯思遙給兒臣和徐大人一個改正錯誤的機會。魯思遙許是對母皇親封的鐵帽子王更加信服,便才去了徐大人府上。兒臣的侍君柳氏並非插手國事,他只是不願听見有人辱罵他的妻主,把這件事當成了家事。兒臣回府還來不及訓斥他,便發生了正君被人偷梁換柱之事。還望母皇恕罪。」

女皇見我滿臉坦然之色,意味不明地說道︰「如此說來,還真是踫巧而已了?」

我知道女皇懷疑我指使魯思遙告御狀,因為魯思遙告御狀帶來的百姓連名信狀紙澄清了粵州境防兵部總督魯大人的冤屈,然而就是因著這個緣由,更加坐實了前太女四皇女的貪污受賄。我本不想引起女皇這種不必要的懷疑,可是我知道當日值班的大理寺少卿可是四皇女的人。我沒有別的法子。若是讓魯思遙被四皇女利用,借口復查,然後動手腳串改的話,我和徐靜都得死,反而還會被蓋上污蔑她得罪名,我還叫誣害手足,罪加一等!而她四皇女就可以借此翻身,復位,再得女皇厚愛。我絕不能讓這事發生!所以,當我得知趕不回來得時候,我便立刻搦管曹觚,執信一封讓風語閣通過特殊途徑遞給柳書君。這才準確無誤的,不讓任何人知曉內容的確保了柳書君能及時做好我安排的事情。

我見女皇依然半垂眼簾地淡然盯著我,來不及思慮的更加周全,只好嚶著頭皮說道︰「其實兒臣現在擔心的並不是兒臣的正君人在何處,兒臣擔憂的是我大月氏國境邊防。」

女皇終于眉心一襟,眼珠微微一轉,眸中閃過一抹警覺狠戾。可她畢竟是當了二十幾年皇帝的人,自然有泰山崩于前而不改色的定力,緩緩說道︰「地上寒涼,吾兒先平甚吧。只是不知,吾兒何出此言?」

我原本想等著把燒制琉璃的事處理完,等如家批量燒制出一些琉璃來之後,再提議通商各部,甚至賣到樓蘭和夢遙充盈一下國庫。然後年底夢遙發兵的時候,國家也好拿的出糧草錢毫無後顧之憂。誰知我當初一個極怒之下酋娶了宇文皓月竟然引發了這麼大的變數。簡直叫我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回稟母皇,自從兒臣與徐大人奉命去查災銀一案之後,便總是心有不安。起初兒臣以為是因為看多了百姓疾苦之姿,對比自己錦衣玉食而生出的愧疚之情。後來兒臣發現並非全然如此。此次災銀一案涉及朝中官員之多;以及細查需要的時日之久;加之一時半會兒追討不回來的災銀數目之大;還有,要再播出更多的銀兩幫助粵州百姓重建災區對國庫造成的壓力之重;對我大月氏的國力穩定都是很大的影響!兒臣此番去路州,參加了幾次宴席,偶然間結識了如府六小姐,听她大膽提出琉璃燒制法,兒臣欣喜若狂。兒臣知道琉璃難制,寸璃寸金。兒臣當時一心想為母皇充盈國庫,便斗膽私開了官窯爐子。兒臣得知那如家六小姐的法子果真能煉出琉璃之後,便馬不停蹄地攜著家眷趕回榮都。可途中兒臣的暗衛給兒臣來信匯報說兒臣的正君要學刺繡。別人不了解兒臣的正君,可兒臣卻是對他很清楚的!兒臣娶了正君之後,兒臣那正君一向孤傲難馴。兒臣便讓府內暗衛留意兒臣正君的任何舉動。兒臣收到暗衛這樣的來信,心下疑慮更大……」

說到這里,我撲通一聲跪下,繼續說道︰「母皇贖罪,兒臣在這回榮都的路上一直在想……若兒臣是大月氏的敵人或者鄰國,看見大月氏受災情迫害,又有災銀貪污鬧得百姓民不聊生。兒臣定會在此時再三探听,若是屬實……兒臣會發兵攻打大月氏……」

女皇越听,眼楮瞪得越大,忽然拍案而起,怒喝一聲︰「放肆!」

我跪伏在地,哆嗦地喃喃說道︰「兒臣還有一事稟告……」

「說!」女皇滿面怒容地眯縫著眼盯著我。

「兒臣也希望兒臣的此番擔心是多余的,只是暗衛在對兒臣匯報兒臣正君——那樓蘭皇子的詳細行蹤之後,兒臣才有次疑慮的。因為他以往很不願以家眷的名義出席宴席,可自從兒臣前往路州之後,他忽然參加了許多宴席,而這些宴席間,非常巧合的都有四皇姐的側君——夢遙國皇子在。所以兒臣的正君忽然消失之後,兒臣這才斗膽冒出了那樣的想法。」我心想,災銀翻案已經讓女皇慶順帝對我很是懷疑了,她一定以為那魯思遙或許是我安排敲碎她心中對四皇女最後一絲希冀的。已然至此,那便不如一同下地獄!反正我正君與你側君狼狽為奸,蛇鼠一窩,咱媽罵我,你也別想好過!瑪德!

女皇微眯眼眸,她的匈口起伏不定,可她一臉怒色下的從容情緒讓我不由得猜想︰也許我知道的一切,她都已經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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