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冰釋前嫌救楚郎

我听著心下一片不忍,偏過頭試探地問道︰「塞郎?」

「嗯……妻主,對……對不起……」塞巴斯醬墨藍色的眸子隱隱的泛出露水。

我渾身像是散架一般,卻還是酸軟艱難的翻了身,我說道︰「過來摟著我好不好?」

塞巴斯醬緩緩爬上創,除下外衫鑽進被子里摟著我。我安心的躺在塞巴斯醬的臂彎里,緩緩說道︰「不要再用那樣的稱呼,我不喜歡。睡吧。」

久久沉靜,塞巴斯醬充滿歉意的說道︰「我……不知道他會傷害你,我害怕我睡著了,他又會出來……我……你會不會不要我了?」

我貪戀的唆著塞巴斯醬身上清冷的梨花香味,換了個舒適的角度,把自己嵌入他的肩肋之間,懶懶地說道︰「我為什麼會不要你?你是我名正言順抬進門的夫侍,你是我的老公,這一輩子,你都要跟我糾纏在一起了。」

塞巴斯醬楞了楞,忍不住問道︰「老公?這是什麼意思?」

于是我饒有興趣地向塞巴斯醬解說道︰「相傳樓蘭國曾經有一個讀書人,他考中功名後,覺得自己的妻子年老色衰,便產生了嫌棄老妻,再納新歡的想法。于是,寫了一副上聯放在案頭︰「荷敗蓮殘,落葉歸根成老藕。」恰巧,對聯被他的妻子看到了。妻子從聯意中覺察到丈夫有了棄老納新的念頭,便提筆續寫了下聯︰「禾黃稻熟,吹糠見米現新糧。」以「禾稻」對「荷蓮」,以「新糧」對「老藕」,不僅對的十分工整貼切,新穎通俗,而且,「新糧」與「新娘」諧音,饒有風趣。這個讀書人讀了妻子的下聯,被妻子的才思敏捷和拳拳愛心所打動,便放棄了棄舊納新的念頭。妻子見丈夫回心轉意,不忘舊情,乃揮筆寫道︰「老公十分公道。」讀書人也揮筆續寫了下聯︰「老婆一片婆心。」」

「你總是能說出那麼多有趣的事情。」塞巴斯醬淡然寵溺的口勿向我的額頭,我見塞巴斯醬情緒緩和了許多,整個人也不似之前那樣僵直緊繃,便在他腋窩里蹭了蹭。

「我之前……每次害怕的時候,他就會出來……幫我承受一切……」塞巴斯醬感到我在他懷里的僵直,便急急解釋道︰「我並不是害怕你……我……只是……我不知道為什麼那天補東方,他卻出來了……我以前每次在他出現之後,我都會慶幸他的出現……因為他出現了,我就什麼都不記得了。可那天補東方,我真的不知道他為什麼忽然會出現……」

听到這里,我明白了,我的塞巴斯醬是自卑性人格,而那個蕭燼是所有事情都知道的那個人格……補東方那天,提出的人是塞巴斯醬,他是心悅我的,願意將自己交給我的,知道了這個事情,我便度過了我心里那個梗。

塞巴斯醬神色復雜的怯懦道︰「我這個病……怕是治不好的……」

我仰起頭,說道︰「我當初,快要病死的時候,你不也傻乎乎的不願放手嗎?難道你懷疑我對你的情深不至愛你一輩子?」

塞巴斯醬墨藍色的眸子里寫滿了不自信,諾諾地說道︰「我……」

我費勁的亭起身姿,親口勿上了塞巴斯醬微涼的豐唇,氣虛的伏在他的匈口,說道︰「我知道我把心分成了三份,給不了你們任何一個全心全意,但我會盡我全力的愛護你們三個一生一世。要相信我,要相信你自己。」

塞巴斯醬盈盈淚目,鼻音微憨的說道︰「嗯。」

一夜酣然無夢。翌日,在柳書君那疑惑不解又略帶不甘的眼光下,我卻和塞巴斯醬如新婚夫婦般如膠似漆的十指相扣雙雙上車。當然,萬分不解的人,還有遠處明目張膽跟蹤而來的楚瑰。雖然我不清楚他究竟意愈何為,但我只當不知道他存在一般就是了。

楚瑰那樣高傲的人,必是不會做什麼「崴腳」相扶之流的事,所以他只是看似很巧的尾隨和與我們偶遇。一路上倒也沒有什麼事端。只是塞巴斯醬對他若有似無的存在很是介意。直到我給他解釋了楚瑰與「我」之前的緣由始末之後,他才稍作淡定。並且,塞巴斯醬見我眼底坦然,心下便是知道了我對楚瑰並無興趣。只是縱然如此,塞巴斯醬還是有幾分在意楚瑰時不時的出現在我們眼前。

「如果楚公子不是來跟你尋仇的,那他這樣有意無意的引起你的注意,就是另有所圖了。」塞巴斯醬淡淡的說道,用修長的手指捏著茶蓋,優雅的避開了茶盅里的茶葉。

「我倒覺得他就是來尋仇的,你看他每次看我的眼神雖然若有似無地引誘調晴,但眼底深處盡是輕蔑和一絲憎惡的冷意呢!只是,他不出手,我便裝什麼都不知。」

「你倒是觀察的仔細……」塞巴斯醬似是語氣毫無起伏,已然淡漠如舊。

我欣賞著他掩蓋自己醋意的樣子,習慣姓的用食指去轉噥拇指處的扳指,可如今血玉扳指已經不見了,只感到食指觸到了一抹清涼。

我這才發現拇指上多了一個墨玉的扳指,我姆指上的這枚墨玉扳指,怕是墨玉里的極品之王了,胎身如墨,色澤又水潤,貼在指背上如同毫無它物,而外側又觸感如冰。就在我納悶的時候,塞巴斯醬微微淡笑說道︰「我知你想事情的時候,喜歡用食指轉噥扳指,昨夜……趁你睡著的時候,給你帶上的。你……喜歡嗎?」

我見塞巴斯醬垂眸抿唇的樣子,心下一片歡喜,順手便抓住了他精瘦的指節,說道︰「你送的,我都喜歡。」

塞巴斯醬臉色緋然,又不願真的大力抽回被我緊握的手指,便小聲嗔道︰「青天白日的……來往那麼多人……」

我便順梯子往上爬地一手將塞巴斯醬的精實窄腰攬過,伏在他的耳畔,故意呵氣地低聲道︰「老公可是在暗示我,以後只要在沒人的地方就應該這樣?」

塞巴斯醬紅著整張臉,有幾分銹惱的一邊掙扎開我的懷抱,一邊低聲怒道︰「你……」

「金小姐!我家公子想向您借四百兩銀錢救急!」楚瑰身旁貼身僕從突然間打斷了我和塞巴斯醬的打情罵俏。

我一臉不虞之外還有些震怒,楚瑰的這個僕從,功底不輕,不然不可能做到我和塞巴斯醬都來不及出手就近了我們二人的身。塞巴斯醬神色也為之一凜。

「小奴叫文竹,是楚瑰楚公子的貼身家僕。」

我冷眼探向文竹的眼底,他眼中的那份焦急不似作假。文竹見我心有疑慮,馬上跪下,急得眼圈發紅裹著淚花,低頭就要向地上磕去。

我連忙扶起文竹,冷聲淡然地說道︰「起來說話。」

文竹急切地想拉我的衣袖,卻又礙于禮教,情急之下又縮回手搓了搓,伸手引路地說道︰「還是煩請金小姐隨小奴去天佣錢莊吧!路上小奴再給您細細解釋,晚了……晚了怕就來不及了!」

我拉著塞巴斯醬的手,眼光卻不停的在打量前面引路的文竹。從飯館下來的時候,我明顯感覺到文竹武功內息皆乘上品。而他此時呼唆急促也是因為心下確實擔憂,人的心跳是極難控制的,他的慌亂確實發乎于心。

一路上他言簡意賅的向我表述明白了楚瑰現在的處境。原來他主僕二人今早去天佣錢莊兌換銀票,想著把房錢結了就趕路去嵩縣了,結果不知為何銀票卻被天佣錢莊的掌櫃說是假的。按月氏國律例,私造假銀票騙取兌換者必須送官,視情節輕重而定型。但是楚瑰是商人,一個商人最基本的就是誠信,如果牽扯上營私作假,那就不難想到這其中的蝴蝶效應了。

我剛到天佣錢莊門口,就見幾個鋪頭先我一步圍住了一臉冷傲的楚瑰。文竹大驚,一臉慘白。急切地開口求道︰「金小姐,求求您救救我家公子。」

許是關心則亂,這哪里是交了房錢就能解決的事情?

我垂下眼簾,轉了一下指上的扳指,仰臉陪笑地對著看似掌櫃打扮的人說道︰「這位掌櫃,在下金某也有幾張貴莊的銀票,你且看上一看是否也是假的。」

圍觀的眾人臉上皆是驚恐,一般旁人遇到這事,怕是躲都來不及,怎會像我一樣?

我不慌不忙的從袖口中的暗兜里拿出幾張銀票,遞給了皺眉不解的掌櫃。

「這……」這掌櫃拿上我遞過去的銀票,細細一看,忽然臉色驚懼,嘴唇微顫地說道︰「這幾張也是假的……」

我對圍觀的眾人輕輕抱拳,說道︰「諸位也應該看看自己的銀票吧!」

掌櫃臉上一凜,怒意即刻就要張口勃發。我卻寬慰的笑道︰「掌櫃且先別生氣,金某是生意人,並不是前來找茬挑事的。金某本想回到路州之後,拿出賬簿和相關文契,再請官府插手此事的。今日踫巧有相同的事情,金某這才拿出這些銀票。怕是有人存心與貴莊過不去……」

掌櫃也不是個蠢人,听我這般一分析,感覺茲事體大。連忙招呼店里的小廝搬出幾把椅子,先是給前來的捕快請了座,又是無比尊敬地請我落座。

我見周圍看熱鬧的人,也有三兩個掏出銀票來判定了確實是假的。便坐定說道︰「掌櫃,你想,若是少數人被掉包了真的天佣錢莊的銀票,加之行商之人四處奔波,在不同地方被發現,那貴莊定是不會放在心上,只當是商戶有心投機取巧。但是,每張銀票都是有票號的(類似紙幣上的編號,是不會有重復的),金某的銀票進出,賬簿上都是有詳細記載的,和誰家簽的什麼合約才得得銀票,是可以查到得。而這樣層層去查,總是能尋到第一個在貴莊存了銀錢換得銀票的人。像金某這樣的商戶怕也不是少數,可一旦商戶進了官府,少則幾日,多則余月才能清白出來了。且不說這些,那即使是查明了緣由,怕是再也不敢收貴莊的銀票做生意了。長此以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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