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你小子要結婚了?」
我有些尷尬地點了點頭。「嗯……」
說實話,我這時候真的很害怕他突然問我結婚為什麼不請他,因為我不知道該怎麼向他解釋。
「什麼時候辦事呀?」
「大後天。」
他點了點頭。
「哦,這可麻煩了,我家有個親戚得了重病,讓我大後天過去照顧他,你這婚禮我恐怕參加不了了。」
據我所知,大山叔根本就沒什麼親戚,僅有的一個二叔,在他爹媽死後像是躲瘟神一樣躲著他,為的就是不想照顧這個傻子佷兒。
所以我明白,大山叔說這樣的話實際上也是為了緩解我不請他的尷尬,想到這里,我心里便更加覺得對他過意不去。
他接著說道︰「小宇呀,你可是叔從小看著長大的,這樣吧,你明天來叔家里一趟,叔請你吃個飯,就當是為你結婚送個祝福了。」
我說道︰「叔,其實不用這麼麻煩。」
「怎麼,你也和其他人一樣,看不起叔?」
「不不不,叔,你以前救過我的命,我怎麼能看不起你呢,好,明天我一定過來。」
他笑著點了點頭。
「還是你這個女圭女圭明事理,好了,大晚上的別在外面瞎轉悠,快回家去吧。」
說句實話,在我和大山叔相處的過程中,我是完全感覺不到他的傻。
而他在其他人眼里之所以是個傻子,是因為他務農種莊稼這些正事都做不好,平時還喜歡說一些莫名其妙的話,做一些莫名其妙的事。
他經常會坐在村口的歪脖子樹下發呆,自言自語,一坐就是幾個小時。
距離婚期只有兩天,家里三個大姐也都回來了,一大家子人忙得是不可開交。
可即便是這樣我還是遵守了和大山叔的約定,第二天抽了時間去他家找他。
由于昨晚大山叔說想看看新娘子的長相,所以我便把那幅于舒瑤的喜畫帶了過去。
大山叔準備了三個小菜,全是素的,另外還有一瓶廉價白酒,看上去雖有些寒磣,但是我知道大山叔這已經是很盡心了。
他靠著打更,每個月領取村里二百來塊錢的補助,這些錢只夠勉強維持他的生活。
我和他干了幾杯,然後說道︰「叔兒,你不是想見見我媳婦嗎,現在她還沒過門,真人我也不好帶過來,但是今天我把她的畫像帶來了。」
說著,我當著他的面打開了那幅喜畫,對于于舒瑤這樣仙女兒一樣的媳婦,我打開喜畫的時候整個人是感覺很自豪的。
我笑著說道︰「怎麼樣叔兒,我媳婦漂亮吧。」
大山叔夾了塊涼拌黃瓜正要往嘴里送,可在看到喜畫的一瞬間,他整個人突然愣住了,那塊黃瓜沒送進嘴里, 當一聲掉在了桌子上。
「這是你媳婦?」
我看他的臉色變得很奇怪,心里便有些疑惑。
「是……是呀,叔兒,難道你認識她?」
他的表情僵了片刻,一口將杯里的白酒喝了。
「不,不認識。你這媳婦誰給你介紹的?」
「我四姐。」
「你四姐?就是早些年被你爹送出去的那個?」
「沒錯。」
我之前便說了,大山叔平時白天睡覺,晚上打更,基本上和村里人沒什麼來往。
所以平時村子里發生的一些事他也都不知道,我四姐回家的那天他也不在場。
于是我就把前段時間姐姐帶著姐夫回家認祖歸宗,之後還介紹姐夫的妹妹給我做媳婦等一系列的事情都跟他說了,他听完之後,臉色變得更加難看。
「不可能,不可能呀……」
我有些迷糊。
「大山叔,你說什麼不可能呀?」
他解釋道︰「你四姐,那丫頭出生的時候我見過,我當時就看出她是個短命相,她根本活不過一歲,所以怎麼可能活著回來認祖歸宗。」
我听他一說這話,整個人頓時不高興了。
「大山叔,我和其他人不一樣,我尊重你,但是我也希望你能尊重。我這四姐才回家不到兩個月,你居然就咒她死。」
他說道︰「我不是咒她死,我是說她早些年應該就已經死了,還有你這媳婦,我看這也不太對勁。
小宇,要不你听叔一句話,這婚你暫時先別結了,至于你那四姐,改天我親自去會會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