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月,這里菜都有,你想做些什麼?」
南門珩遣走了小廚房中的人,如今這里就剩下了他們兩個,平日里他幾乎沒有來過此地,都是想吃些什麼,吩咐太監宮女去做的。
「嗯,你我兩人吃,三菜一湯就夠了,去,砍柴燒火。」
「讓本宮去?」
南門珩一臉詫異的用手指著自己的臉,他這般精貴,又是皇子,哪里會做這些事情。
「嗯,沒錯,不許假手于人,你要親力親為,你是皇子,那也要知曉平民百姓是如何生活的。」
說實話,若是她要將南文拿下,怕是南門珩也要自己學會這些東西,才能好好的活下去,今日,就當做是她給他先上了一門課,讓他熟悉熟悉吧。
夏十月也不是那般狠絕之人,既然辜負了對方的情,那就不能要了對方的命,她已經做好了這些個打算。
「可是本宮不會。」
南門珩直接攤手不干,不明白夏十月讓他學這些的緣由。
「去問外頭的人,不恥下問,你不過是皇子,出生高貴了些,若是想獲得身邊之人的尊敬,首先就要尊重他們。」
「可是,有這個必要嗎?」
「你去不去。」
夏十月懶得再廢話,直接嚴厲詢問,連眼楮都眯了起來。
「本宮去,本宮去還不行嗎。」
若不是自己願意寵著夏十月,他哪里會去干這個。
只是出了小廚房門,還是一步三回頭的,南門珩的眼中寫滿了不願意。
「快些,慢慢吞吞的,等你回來,我這菜都切好了。」
撂下這句話後,夏十月不再看向南門珩,開始忙活起手上的菜來。
南門珩見自己一定要做此事,也只得順從。
可這不恥下問,究竟該是怎麼個問法,他南門珩到現在還沒有向任何人低下頭過,除了夏十月。
「來人。」
「是,殿下。」
一旁候著的廚子忙走上前去,朝著南門珩行禮後,便站在一旁等著南門珩吩咐。
「咳咳……」
南門珩猶豫半響,又清了清嗓子,因著覺著太過丟臉,將此刻的聲音壓得極低。
「你來教教本宮怎麼劈柴生火。」
「殿下,卑職沒有听清,還請殿下再說一遍。」
「你來教教本宮怎麼劈柴生火。」
「殿下……」
南門珩當即被弄煩了,可又顧及小廚房中的夏十月,只得斂下自己的脾性,老老實實的問了這個廚子。
「還請你教教本宮,如何劈柴生火。」
這廚子听到南門珩的話很是詫異,平日里只听吩咐的廚子,這一瞬間,都不知曉該如何回了。
「不行嗎?嗯?」
「啟稟殿下,不是不行,只是這些粗活,哪里需要累著殿下。」
「本宮今日就想如此,你且教教本宮。」
南門珩雙眼有意識的往小廚房瞧了一眼,這廚子當即明白了過來。
「那既然殿下想學,還請殿下看好了。」
這廚子當即從一旁的柴火堆里,選了一塊稍微粗壯的樹干,將它擺放在樹樁之上後,拿起斧頭,一個掄起,這樹干就成了兩半。
「好。」
「殿下,輪到您了。」
「嗯。」
南門珩接過斧頭,也學著這廚子的樣子,一把劈下,可是竟然劈歪了過去。
「殿下才初學,就有這般的準頭,日後再練練,定能更有效果。」
「嗯,說的是。」
「這麼厲害,我瞧瞧?」
夏十月擦著手聞聲而出,就見著那塊樹干是破損了一塊邊邊,瞬間白了一眼。
「我一個女子劈,都比你離開,將斧頭給我。」
「月月,不必了吧,你這麼柔弱的,哪里扛得起斧頭啊。」
夏十月朝著南門珩再次白了一眼,一把接過斧頭,對著這樹干,毫不猶豫的劈了下去,樹干直接成了兩半,干脆利落。
「好!」
這一回,廚子可是衷心的佩服了。
「姑娘真是厲害,瞧姑娘這小小的身子,居然絲毫不遜色于我們男子。」
「呆會還請御廚品嘗品嘗我做的菜啊,南門珩,你且將靠門堆的柴火全劈好,劈完了才能用膳,你們隨意派個人進來幫我燒火。」
夏十月的氣勢太過駭人,話音剛落,根本沒有人敢反駁回去。
南門珩也是心中氣惱,他居然會連夏十月都不如,當即擼起了袖子,接過斧頭,開始劈柴,也慢慢的,從一開始根本劈不中,到後來的精準無誤,這頭柴才剛劈完,那頭的飯菜也好了。
「來人,將這些菜都端過去吧,御廚,給你留了一份在小廚房里,還請御廚品鑒。」
「姑娘這般有心,我定會好好品嘗品嘗的。」
「月月,本宮劈好了,你瞧如何。」
「嗯,不錯,洗洗手,用膳吧。」
夏十月瞧著南門珩總算是提起了自己的信念來,這才放下了心。
讓他劈柴,不過是找個由頭,讓他不要沉醉于酒肉之中,人生縱使是有失意的,可那也是暫時的,最要緊的,便是你從失意之中重新站起來,這才是最重要的。
「月月這是什麼意思,我怎看不明白。」
「你如今看不明白,日後便知曉了。」
元顧瞧著夏十月這樣對待南門珩,嘴角閃過一絲輕笑,腦海里,皆是他當年這般失意之時,夏十月為了讓自己重新振作起來時的模樣。
夏十月可謂是因材施教了,知曉他是因著父母家人被仇人所害,這才將他的體格鍛煉成如今這般完美,而對于南門珩來說,如今缺少的就是別人的認可,夏十月也是一點一點的通過這些小事,將南門珩從沉淪的海底撈到岸上。
「味道如何?」
「好吃。」
「好吃便好,平日里,你可吃不到這樣香的飯菜。」
「為何?因著不是你做的?」
「因著你沒有勞動,日日工于心計,才享受不到日常瑣事的美好,如今你是落魄了,那何不就此做個閑散王爺,說不定,還能保住自己的一條性命呢。」
南門珩看著夏十月,不像是在哄騙他的樣子,可心中仍舊有些許的不甘。
「可本宮本就是二皇子……」
「誰不是皇子皇孫,可爭權奪利,到最後,妻離子散,身邊人盡數離去,這皇位,不要也罷,這世間,可多的是比皇位更重要的東西。」
南門珩是不能夠了,夏十月才這般勸說的,她自己則是能夠,也是只能,那必須好好拼搏一番,將這個江山給打下來。